芙蓉-2005年第5期- 第42部分

　　　
　　＇项庄上。　
　　项庄：上将军！　
　　项羽：何事？　
　　项庄：沛公带人到了鸿门了！　
　　范增：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项庄——　
　　项庄：末将在。　
　　范增：安排好刀斧手，相机行事！　
　　项羽：且慢！我与刘邦乃是结拜的兄弟，岂能如此相待？　
　　范增：上将军，这刘邦乃是一奸诈小人，欺世盗名，他今日来访，不过是缓兵之计。如果不除，只怕是养虎为患啊！　
　　项羽：亚父少安毋躁，我自有安排。传我的号令，打开辕门，迎接沛公！　
　　　
　　＇灯光变化，舞台呈现为鸿门宴的场景。　
　　＇鼓乐声中，将士出场列队，两厢站立。　
　　＇刘邦一行上。项羽出迎。　
　　刘邦：啊，上将军驾到，恕刘邦来迟一步啊！　
　　项羽：沛公先占咸阳，令人钦佩！　
　　刘邦：卑职不过是先把城里打扫干净，只等上将军的人马开进了。　
　　范增：可你为何紧闭城门？　
　　刘邦：这个……这也是为了给上将军举行一个入城的仪式啊！　
　　项羽：如此看来，真是有劳沛公了！请——　
　　＇众人落座。　
　　项羽：啊，沛公，自彭城开拔，我们已有多日不见了，别来无恙？　
　　刘邦：上将军巨鹿大捷，威震四方，我是自愧不如啊！　
　　项羽：沛公过谦了。可还记得，行前怀王传下旨意，先入关中者为王。如此看来，我该称你为汉王了吧？　
　　刘邦：上将军在上，刘邦焉敢称王啊！（唱）　
　　上将军莫把刘邦耻笑，　
　　先入咸阳不过运气好。　
　　大军人马只是临时到，　
　　我约法三章不犯秋毫。　
　　　
　　范增：好一个约法三章，不犯秋毫。你分明是……　
　　项羽：（打断）有劳沛公周到，请受末将一杯。　
　　刘邦：大家同饮吧。　
　　＇大家饮酒。　
　　范增：上将军，今日沛公光临，饮酒应当有歌舞助兴啊！　
　　项庄：末将愿意舞剑助兴！　
　　＇项庄舞剑……　
　　＇项庄几次逼向刘邦，项羽见状，拔剑架住项庄，以制止项庄的行刺。　
　　项庄：上将军？　
　　项羽：一个人舞剑好不孤单啊！　
　　刘邦：是啊，还是两人对舞才有情趣……　
　　＇范增突然摔杯于地。　
　　＇幕后的刀斧手纷纷而出。　
　　项羽：大胆！　
　　刘邦：上将军，往日只要亚父摔杯，势必就有一颗人头落地啊。不知今天这颗人头是谁的了？总该不会是我刘邦的吧？我可是你结拜的兄弟呀！　
　　项羽：沛公不必惊慌，亚父他喝醉了……　
　　范增：刘邦！你今天进得来这鸿门，只怕是出不去这鸿门了！　
　　项羽：项庄——亚父喝醉了，把他架下去歇息。　
　　项庄：这个……　
　　项羽：违令者——斩！　
　　＇项庄架范增下。　
　　＇范增大喊：竖子不可教也！　
　　项羽：沛公，让你见笑了。　
　　刘邦：哪里哪里……上将军，时候不早了，我还是赶紧回去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城门打开，鼓号齐鸣，迎接将军人马入城啊！　
　　项羽：当真？　
　　刘邦：当真。　
　　项羽：果然？　
　　刘邦：果然。　
　　＇两人对笑。　
　　＇刘邦吓得赶紧下场。其他人也纷纷退下，虞姬上场。　
　　虞姬：上将军，刘邦他走了？　
　　项羽：走了……　
　　虞姬：是你放他走的？　
　　项羽：是的……亚父他安排了刀斧手，企图行刺沛公，我没有让他得逞。　
　　虞姬：上将军自有道理吧？　
　　项羽：夫人！那刘邦胸有城府，野心暗藏，这些我都不难看破。可我项羽，乃是这三军的统帅，岂能行小人之举？又岂能听命于一个老叟的安排？　
　　（唱）鸿门宴暗藏了刀光剑影，　
　　不提访顷刻间险象环生。　
　　设埋伏刺刘邦非君子本分，　
　　我项家担不起这千古骂名！　
　　虞姬：（唱）上将军此安排令人尊敬，　
　　释刘邦回咸阳得理安心。　
　　是君子应当有高贵品行，　
　　为小人自然是利令智昏。　
　　＇项庄上。　
　　项庄：上将军，亚父他……不辞而别了！　
　　项羽：亚父他……还是走了？　
　　＇幕落。　
　　　
　　第四场：杜鹃啼归　
　　　
　　时间：大致如前　
　　地点：骊山·阿房宫　
　　＇天幕上，远处是低矮绵延的骊山；近景为豪华的阿房宫建筑。　
　　＇幕启。　
　　项羽：（幕后唱）引千军与万马兵临咸阳……　
　　＇项羽策马上场，亮相。马童引马。　
　　项羽：（接唱）策乌骓走单骑脚踏骊山。　
　　十余年磨一剑东征西战，　
　　灭暴秦救黎民山河重光。　
　　　
　　项羽：马童，你可知道这骊山之下埋有何物啊？　
　　马童：上将军，我怎么知道啊？　
　　项羽：那我来告诉你，这骊山之下么……就是秦始皇嬴政的坟墓！　
　　马童：什么？您是说，我们是踏在秦皇老儿的坟墓之上？　
　　项羽：正是！　
　　（唱）观眼前好风景心中激荡，　
　　好似那不尽黄河波浪翻。　
　　喜的是千里江山狼烟散，　
　　迎夫人到阿房洗去风霜。　
　　　
　　＇鼓乐齐鸣。　
　　＇灯光变化，出现阿房宫内景。　
　　＇宫女列队而出，两厢站立。　
　　＇虞姬在刘邦等人的陪同下上场。项羽相迎。　
　　项羽：夫人！有劳沛公了。　
　　刘邦：哪里哪里，能迎接夫人进城，是我的荣幸啊！　
　　虞姬：大王，这豪华的宫殿……　
　　刘邦：这就是秦始皇耗尽天下民财修建的阿房宫啊！　
　　虞姬：怎么，这就是阿房宫？　
　　刘邦：现在是夫人的园子了。　
　　项羽：沛公，怀王已经降旨，封你为汉王，我乃西楚霸王，楚汉二家如今也有了鸿沟之约，我是暂借你汉王的一块宝地啊！　
　　刘邦：上将军言重了！（唱）　
　　楚汉不必来相争，　
　　依约鸿沟作划分。　
　　栈道已修发号令，　
　　奔赴西蜀去安营。　
　　　
　　项羽：怎么，汉王这就打算回西蜀了？　
　　刘邦：待西行的栈道修好，我即刻班师。　
　　项羽：如此看来，你我弟兄只能后会有期了。　
　　刘邦：后会有期！霸王，我先行一步，你陪夫人好好歇息。夫人，这园子可是举世无双啊！　
　　＇刘邦下。　
　　虞姬：大王，适才汉王说，这园子举世无双，此话当真？　
　　项羽：这阿房宫建筑华美，雕梁画栋，珠宝无数，算是举世无双吧！　
　　虞姬：可我怎么觉得这大殿之内有一股子寒气啊？　
　　项羽：夫人——（唱）　
　　多谢你伴随我鞍马劳顿，　
　　阿房宫暂休息养好精神。　
　　美江山收眼前无足重轻，　
　　我今生只要你红颜知音。　
　　虞姬：大王啊！（唱）　
　　切莫言跟随你鞍马劳顿，　
　　臣妾我心甘情愿伴夫君。　
　　美江山换新颜夙愿已成，　
　　从今后两情悦形影不分。　
　　　
　　＇两人相伴下场。　
　　＇天幕渐渐变换成夜景。一轮寒月当空，万籁俱静。　
　　＇箫声渐渐起……　
　　＇项母的幻影出现。　
　　项母：（唱）烽火连天几时休？　
　　儿行千里母担忧。　
　　咸阳日落才不久，　
　　楚汉二家割鸿沟。　
　　如今我儿王西楚，　
　　门庭增辉心忧愁。　
　　江东父老眼望够，　
　　盼望子弟早回头。　
　　盼只盼我的儿凯旋歌奏，　
　　回家园同欢乐播种春秋。　
　　　
　　项母：项羽，我儿，你，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项羽梦中上。　
　　项羽：母亲！　
　　项母：我儿！　
　　项羽：母亲——　
　　项母：我儿——　
　　＇项羽跪在母亲面前。　
　　项母：（唱）一见娇儿泪双流，　
　　白发人分不清欢笑悲忧。　
　　我儿离家讨贼寇，　
　　为娘我无时不把儿挂记心头！　
　　项羽：娘啊！（唱）　
　　老娘亲休要热泪流，　
　　听儿把话说从头。　
　　自从离家讨贼寇，　
　　朝思暮想早归家园不离娘左右。　
　　儿是娘亲心头肉，　
　　娘盼儿直盼得两鬓飞霜白了头！　
　　如今天下归汉楚，　
　　待明朝旌旗招展归乡途。　
　　　
　　＇项母幻影消失。　
　　项羽（梦醒）：母亲？母亲——　
　　＇虞姬上。　
　　虞姬：大王！你，你又发梦了。　
　　项羽：适才我又梦见母亲了！她，她已两鬓飞霜，满头白发……　
　　虞姬：怎么？你梦见母亲已是两鬓飞霜、满头白发了？　
　　项羽：夫人，我们在这阿房宫里居住的时日，我时常总是梦见老娘亲……　
　　虞姬：大王，我们该回家了。　
　　项羽：是该回家了。　
　　虞姬：这阿房宫毕竟不是你我向往的地方啊！　
　　项羽：夫人所言极是，这举世无双的阿房宫，真是寒气逼人啊！　
　　（唱）阿房宫称得上举世美景，　
　　虽豪华奢靡寒气也逼人。　
　　居此宫不觉世外有清新，　
　　更担忧嬴政借尸要还魂。　
　　虞姬：（唱）阿房宫虽华美举世无双，　
　　怎比得我家乡田园风光。　
　　息战事枪入库马放南山，　
　　一路歌凯旋还心驰神往。　
　　项羽：（唱）我要把这人间的坟墓一炬烧焚，　
　　借天火祭奠这天下苦难的苍生。　
　　　
　　＇天幕上，出现火烧阿房宫的壮观场景。　
　　＇钟离昧急上。　
　　钟离昧：大王！　
　　项羽：钟离将军，有何要事？　
　　钟离昧：大王！那、那刘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竟然撕毁了鸿沟之约！　
　　项羽：刘邦？他，他竟然撕毁了鸿沟之约？　
　　钟离昧：那韩信率三十万人马正奔我们来了！　
　　项羽：严阵以待！　
　　＇幕急落。　
　　　
　　第五场：四面楚歌　
　　　
　　时间：大致如前·黄昏·月夜　
　　地点：垓下·项羽大帐　
　　＇幕启，时近黄昏，垓下荒郊一派萧瑟。　
　　＇虞姬倚门盼望着项羽归来。　
　　虞姬：（唱）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天为被地当床饱受风霜。　
　　原指望暴秦灭天下安康，　
　　怎料想顷刻间又起祸殃。　
　　恨刘邦背信义毒如蛇蝎，　
　　遣韩信弄诡计十面埋藏。　
　　我大王陷阵中兵来将挡，　
　　此一去好叫我暗自心慌。　
　　　
　　＇幕后声：大王回营了！　
　　＇项羽上。　
　　项羽：（唱）恨刘邦毁协议小人犯难，　
　　修栈道欺人心暗度陈仓。　
　　归途上遭伏击军中受创，　
　　暂回营细思量再作主张。　
　　　
　　虞姬：大王你回来了！　
　　项羽：夫人担心了。　
　　虞姬：今日战况如何？　
　　项羽：枪挑了汉军数员大将，那韩信见势不妙，也赶紧鸣金收兵了。　
　　虞姬：怎么，那韩信也鸣金收兵了？　
　　项羽：鸣金收兵了。　
　　虞姬：只怕他明日还会骚扰啊！　
　　项羽：夫人！（唱）汉军中数韩信英勇有论，　
　　虞姬：（唱）怎奈他十面敌难以对阵。　
　　项羽：（唱）且忍耐暂回营再作休整，　
　　虞姬：（唱）自古道兵胜负乃是常情。　
　　虞姬：大王征战一日，想必是劳累了，臣妾送你歇息去吧。　
　　项羽：也好。　
　　＇项羽下。　
　　＇天色转暗，天空升起了明月。　
　　虞姬（观看天色）：日薄西山，暮色苍茫，风声鹤唳，此一番景象，好叫我心中惆怅啊！　
　　（唱）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去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幕后传来楚歌声……　
　　虞姬：怎么？哪里传来的楚歌之声？　
　　（接唱）耳边厢犹闻楚歌声，　
　难道是汉军已破城？　
　　低下头来暗思忖，　
　　唤醒大王说分明。　
　　虞姬：大王醒来——　
　　＇项羽上。　
　　项羽：夫人，何事惊慌？　
　　虞姬：大王，你可听见这四面的楚歌之声啊？　
　　＇幕后楚歌声再起……　
　　项羽：我听见了！　
　　（唱）垓下月夜起风云，　
　　四面楚歌动心魂。　
　　此乃韩信雕虫技，　
　　迷惑将士乱军心。　
　　殊不知这是汉军对我敬，　
　　楚歌助阵心相印。　
　　我正好趁这四面楚歌声，　
　　杀出重围再赴征程。　
　　　
　　虞姬：大王，你要突围？　
　　项羽：那韩信自以为这四面楚歌而起，好让人以为汉军已略地拔城，我却要将计就计，突出重围！　
　　虞姬：如此看来是好啊！大王，那韩信在汉军中也算得上智勇双全，你可千万不可大意啊！　
　　项羽：夫人放心，我自有安排。　
　　虞姬：只怕臣妾不能随你而去了……　
　　项羽：夫人此言差矣！　
　　（唱）你我夫妻恩爱深，　
　　岂能单骑自独行？　
　　一马双跨出围困，　
　　哪怕韩信十面兵。　
　　虞姬：大王啊！　
　　（唱）此时不要情意论，　
　　眼前形势要看清。　
　　只要大王出围困，　
　　臣妾虽死也甘心。　
　　　
　　项羽：夫人，断断不可！　
　　虞姬：大王，臣妾只是怕成累赘，有碍突出围困。一念之差，何必当真呢？来来来，臣妾为你斟上一杯美酒，并以舞剑助兴，你看如何啊？　
　　项羽：如此有劳夫人了！　
　　＇虞姬斟酒，开始舞剑。　
　　＇“夜深沉”曲牌旋律渐起……　
　　虞姬：（唱）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解君忧闷舞婆娑。　
　　嬴秦无道把江山破，　
　　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　
　　胜负只是一刹那。　
　　宽心饮酒宝帐坐，　
　　再听军情报如何。　
　　　
　　＇幕后响起三更鼓声……　
　　虞姬：大王，鼓打三更，夜深人静，此刻正是突出围困的大好时机啊！　
　　项羽：夫人言之有理，你我打点行装上路吧！　
　　虞姬：臣妾……是该上路了……　
　　＇虞姬突然拔出项羽的佩剑，自刎。　
　　项羽（大惊）夫人！　
　　虞姬：大王，恕臣妾先行一步了……　
　　项羽：夫人！　
　　＇项羽紧抱虞姬造型。一束追光照射在他们身上。　
　　＇幕徐落。　
　　*此场参照《霸王别姬》改编。　
　　　
　　第六场：英雄美人　
　　　
　　时间：大致如前·拂晓时分　
　　地点：乌江边　
　　＇天幕上是波涛汹涌的乌江，乌云翻卷……　
　　＇幕启，舞台一片寂静，渐起风声……　
　　　
　　项羽：（幕后唱）风萧萧，雾重重，杀声震天……　
　　＇项羽策马上场，亮相。　
　　项羽：（接唱）克顽敌破重围一马当先。　
　　贼韩信布兵马埋伏十面，　
　　怎敌我一杆枪勇往直前。　
　　转眼间耳边杀声俱不见，　
　　乌骓马领我来在乌江边。　
　　　
　　项羽：啊，老马识途，你让我又见乌江了！　
　　＇项羽系马，坐于江边吹箫……　
　　（唱）恍然若梦观眼前，　
　　箫声依旧忆当年。　
　　当年在此遇红颜，　
　　两心相许情绵绵。　
　　锦绣江山不挂念，　
　　愿伴红颜走天边。　
　　到如今箫声喑咽知音绝，　
　　高山流水对谁言？　
　　　
　　＇项羽沉睡……　
　　（唱）梦中又见夫人面，　
　　仿佛丽人到跟前……　
　　　
　　＇项羽在梦中与虞姬相会。　
　　虞姬：夫君，你在这乌江边做甚啊？　
　　项羽：我在找寻你啊！　
　　虞姬：找我又做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