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选择留下，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我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留下就会永远失去我，与其说是我在赌一把，不如说是对小影的一次考验，如果她这个性格一直不改的话，大家都会好累的。
说完，我就迈着每步75厘米的标准军人步伐，昂首挺胸地朝外面走去。整个办公室异常安静，只能听到我的制式皮鞋和地板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也许时间只过了十秒二十秒，但是我感觉像过了几年一样，虽然我的步伐均匀而有力，但是我的心里其实一直在打鼓，终于，当我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小影那熟悉的脚步声，她在向我跑来……
于此同时，还伴随着吕梁的呼唤，我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去，直到小影追上了我，一把揽住了我的手臂，将脸紧紧地贴在我的大臂上，轻声地说道：
“长风你真的这么恨心？”
我低头朝她微微一笑，说道：
“不是狠心，而是我对你充满了信心，我知道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小影就这么揽着我，和我一起头也不回地朝公司电梯口走去，都怪我的耳朵太灵敏了，我们走出了很远，我的耳朵里还是传来了吕梁的声音：
“呸！一个穷当兵地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什么东西！”
我猛地回过头去，眼神如电地盯着吕梁，他显然想不到我走了那么远还能听到他的话，所以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嘴巴里却嘀咕着：
“看什么看？臭当兵的！我就不信会抢不过你！”
我眼里的怒火大盛，小影奇怪地问道：
“长风，怎么了？”
我苦笑道：“小影你是听不到，你那个所谓的朋友，正在用恶毒的语言骂我呢！算了！反正他很快就会知道做人其实应该低调点儿的，尤其是他这种刚刚大学毕业的雏……”
我说了一半，目光忽然又被吸引过去了，这次的目标不是吕梁，而是走廊尽头迎面走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穿着便装的卫金岩！他正在一边走一边和他旁边那个肥头大耳的人低声说着什么，我正要凝神去听听他们谈话内容的时候，卫金岩已经看到我了——我身上这身军装实在是太显眼了。
他明显地愣了一下。才笑容满面地朝我走来，我苦笑了一下，也迎了上去。
卫金岩身边的那个胖子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几次，也一起走了过来，还没来到我身前，卫金岩就热情地打招呼道：
“陆科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在这里也能看到你！”
我笑着说道：“过来看看朋友。卫指导员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小影在我身边奇怪地问道：
“陆科长？长风你不是连长吗？”
卫金岩呵呵笑道：
“陆科长你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啊，这么大的事情嫂子居然不知道……”
说完他对小影说道：
“嫂子，我们老连长已经高升了，现在是作，科的副科长！怎么陆科长没有告诉你吗？”
小影娇嗔地瞪了我一眼，可能真的怪我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她呢！其实我是想等宿舍装修好了才告诉她，直接把她领到宿舍去，给她一个惊喜地。我不好意思地朝小影笑了笑，没有说话。
卫金岩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
“瞧我这记性，忘记给你们介绍了，陆科长，这位是雅典娜的老总王荣坚，王总。这位是我们师年轻有为的副科长、也是我的老连长，陆长风！”
王荣坚伸出肥嘟嘟的大手，说道：“陆科长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了。真是前途无量呀！”
我伸手和他握了握手，说道：“王总过奖了，混口饭吃而已！”
王荣坚哈哈大笑道：
“相见就是有缘，今天由王某做东，不知道两位军中骄子能否赏脸呀！”
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王总好意我心领了，中午我和女朋友约好了一起去吃鱼头火锅。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来叨扰王总！”
王荣坚看了一眼我身边的小影，眯着的小眼睛里露出了惊艳的神色，他说道：
“真是郎才女貌呀！陆科长地女朋友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以后还要王总多多关照呢！”
王荣坚哈哈笑道：“那是一定的！既然陆科长佳人有约，我们俩也不能不识趣呀。呵呵，看来就只有下次再聚了！那……陆科长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再见！”
我笑着说道：“再见！”
看着朝外走去的两个人，我脸上的笑容全收，冷冷地盯着他们，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时小影轻轻地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回过神来，小影问道：
“长风你发什么呆呀！”
我连忙笑着说道：“没什么，想事情入神了，呵呵，走吧，吃饭去！”
吕梁在办公室里看着我和他们老总“相谈甚欢”，此刻正脸色苍白地坐在位子上呢！我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亲眼看到他打了一个寒噤，这才牵着小影的手，大步朝电梯口走去。
火锅店内，热气腾腾，巨大的鱼头正在火锅内上下翻滚，此处生意不错，现在又是中午时间，来吃饭地人比较多，所以环境很嘈杂，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给自己和小影倒了一杯酒，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小影，你们这家公司的背景怎么样？以前也听说过雅典娜，现在你进去工作了，我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的。”
小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陆科长这是不耻下问呢！”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小影，我本来想安顿下来再给你一个惊喜的嘛！谁知道会在这里碰上卫金岩，我的计划都被他打乱了，妈的，每次看到他就没有好运过！”
小影笑着说道：
“好啦！我开玩笑的！雅典娜公司是一家台资企业，据说大老板是很有钱地，我们这家公司只是他的一个很小的分支公司而已，就已经有这么大规模了！雅典娜公司主要从事软件的开发和推广工作，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毕竟我进去的时间还很短。”
台资企业？我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小影担心地问道：
“长风，怎么了？有问题吗？”
我强笑道：
“哦，没什么……”
小影说道：“你今天怪怪的，似乎心里有什么事情……”
我连忙说道：“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可能刚刚换了工作，一时间还没有头绪，所以有时候经常想到工作上的事情就入神了。——”
小影笑着说道：“原来我的长风是这么敬业的人哪！呵呵——”
我突然抬头问道：“小影，如果我让你离开雅典娜，你同意吗？”
小影大吃了一惊，问道：
“为什么？是因为吕梁吗？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对他没有一点儿感觉，而且以后我会很坚决的拒绝了，今天你松开我的手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就想明白了，我不能没有你，其他都是次要的！但我不想没有工作……我知道你能轻松地让我们过上好生活，但是人不能没有追求，否则我会活得很空虚的，长风你能理解我吗？”
我苦笑着说道：
“我不是为了那个跳梁小丑，我让你离开雅典娜是。——唉，你就听我的吧！我担心你留在那里会有危险，我并没有不让你工作的意思啊！我老爸认识不少房地产公司和装潢公司的老板，如果你不想在家呆着，我可以轻易为你找到另外一份理想的工作！”
小影看着满脸焦急的我，担心地问道：“为什么会有危险？难道这个不能告诉我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
“我不方便告诉你！而且现在我也只是推测，但是我不能让潜在的危险留你的身边，而且今天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小影奇怪地问道：“这有什么关系，你以前不是怪我不说自己有男朋友吗？”
无奈之下我说道：“小影，我怀疑你们公司有问题，其他的我不能说了，我担心如果我对付他们，你会有危险，你就相信我一次吧！工作哪里都有，这里给你留下那么多不愉快的记忆，还是离开吧！”
小影想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
“长风，我相信你！明天我就去辞职……工作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再去找，反正我暂时还是实习，锻炼为主嘛！”
我开心地点头说道：“我终于看到我的乖小影回来了，对了，你不要急着去辞职，过个几天吧，就说你要回学校去准备毕业答辩了，这样他们才不会起疑心！”
小影抿着嘴点了点头，我看了看火锅，说道：
“小丫头，鱼头已经好了，开动吧！”
小影欢呼了一声拿起了筷子，我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影，心里想道：
“卫金岩，如果你真的做出了对不起国家的事情，我陆长风一定不会放过你！”
【第二卷：长风破浪】一百零五章：惊闻噩耗
回到我位于师机关的宿舍之后，我第一时间上网查找了雅典*公司的相关资料，网上能够得到的资料非常少，唯一可以确认的就是这的确是一家台资企业，这种中等规模的软件公司在福州不少，我如果不是看到卫金岩和这家公司的老总一起鬼鬼祟祟的，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我关上电脑，在床边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卫金岩只是一个基层连队的指导员，平时能够接触到的密级文件不会很多，假如我的推断成立，这家公司有问题的话，只要卫金岩的行为是个人行为，不牵涉到他身后庞大的关系网络，那么这件事情造成的危害应该不会很大，但是如果这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贩卖军队情报的行为，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只要是涉密文件流落了出去，都会对我军造成危害，一个高级的情报人员甚至可以通过一份连队训练计划推断出整支部队的战略部署。而如果是具体的兵力分布、武器装备情况、训练情况流落出去的话，甚至会对我军对台军事斗争准备的整体部署造成重大影响。所以像我们这样的一线部队，保密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我狠狠地掐灭了烟头，自言自语道：
“姑且把这当做‘割瘤行动’前的一次练兵吧！”
说完，我拨通了付春留给我的电话，那边电话一接通，我就笑着说道：
“付大哥，我长风啊！好久没有联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才有一个我感到很陌生的声音响起：
“请问你是找付春吗？”
这个电话是付春在部队的办公室电话，怎么会是别人接呢？我奇怪地问道：
“是啊！请问付大哥怎么不在，他是不是调走了……”
还是沉默。但是这次我感觉到了一种压抑的气氛，我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果然，那个声音说道：
“他……他已经牺牲了！”
我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仿佛全身地血液在一瞬间冰冻了，这个消息好像一个晴天霹雳。把我整个人都震懵了，我颤抖着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电话那头沉痛地说道：“他是在一次集训中发生了事故……”
集训？我马上就明白了，当初我出任务的时候不也是以集，的名义离开部队的吗？我喃喃地说道：
“哦……谢谢你，再见！”
我用颤抖的手拨下了肥猪王的电话，付春出任务的时候一般都和肥猪王搭档，想到这里，我的心都在颤抖，我真的好害怕听到同样的消息……
等待接听的时间似乎无限漫长。我不清楚电话到底响了几声，我只知道每振铃一下我的心也跟着猛跳一下，终于，电话接起来了，肥猪王那和破锣有点儿相似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仿佛就是天籁之音。他说道：
“喂！哪位？”
我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
“王哥，我是长风啊！”
肥猪王惊奇地说道：“陆科长。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现在应该是你最忙的时候呀！”
我对影子小组消息地灵通已经见怪不怪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我急切地说道：
“王哥，我刚刚给付大哥打电话，他们说……说他牺牲了……”
肥猪王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没有听错……长风，我们没有告诉你就是不想你分心，这段时间对你来说非常的重要，你那边的情况我们是了如指掌的！”
我哪里有心思追究他们没有告诉我消息呀，我急切地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集训事故！王哥。你告诉我付春是不是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了意外？”
肥猪王沉声说道：
“长风，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但是纪律你自己也清楚，你知道我不可能告诉你的，我只能告诉你付春是真地牺牲了，其他人都没事，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干我们这一行的，随时都准备着牺牲，这么多年来，我已经见得太多了！自己也麻木了……”
我呆呆地握着话筒，半天说不出话来，付春的音容笑貌我还历历在目。这个我昔日的教官、后来的战友一直都是一个谦和的人，行事非常的稳重，而且他是一个出色地狙击手，同时也可以熟练的使用各种枪械，我现在身上很多战斗技巧都是从付春那里学来的，对这位教官，我一直都怀着尊敬的心情，直到后来我们一起出任务，在日本经历了噩梦般的几天，我对付春地感觉也由尊敬的长辈变成了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还清晰地记得他和肥猪王、周立雄一起来福州找我，那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当时在西禅寺匆匆分手的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别竞然成了永别，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送他们到机场的……
“长风、长风……”
肥猪王的声音把我唤醒，我说道：
“王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你一起去拜祭付教官！”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潮湿了，我再一次称付春为“教官”，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出于什么想法，总之我觉得只有“教官”两个字才能表达我对付春的尊敬和怀舍……
肥猪王说道：“好，忙完了这一阵，我们一起去和老付说说话，陪陪他！”
我忽然想起我给付春打电话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调查一下雅典娜的情况，想不到会听到这个噩耗，我对肥猪王说道：
“对了王哥，福州有个名叫雅典娜的台资软件公司，里面也许有你们感兴趣的事情……”
肥猪王心照不宣地说道：
“是吗？那我通知福州那边过去探探他们的底。”
我点头问道：
“帮个忙好吗？这次的事情我想参与！至少我要知道事情的进展情况！”
肥猪王考虑了一下。说道：
“这个不合规矩……”
我淡淡地说道：“我还可以提供一条线索，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马上告诉你！”
肥猪王笑着说道：“长风，你所谓的线索我们的人很快就能查出来的！这点我相信你自己也非常清楚！”
我有点儿生气地说道：
“王哥，你太不够意思了！纪律里又没有硬性规定不能由组织以外地人协助工作！甚至我们上次去日本还冒那么大的险，和向天那个王八蛋合作。难道我连向天都不如？”
肥猪王叹了一口气，说道：
“长风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我们出国作战不得已而为之，在国内，我们有非常好的情报基础，根本不需要和外人合作的，这也没有先例。不过你以前也是自己人，而且线索是你提供的，我试着和福州方面沟通一下，如果他们不答应我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这是肥猪王的极限了，我说道：
“好的。谢谢你，王哥。对了。告诉在福州的同志，在查雅典娜地同时，可以暗中查一查xxx团x营一连指导员卫金岩，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好！长风谢谢你，再见！”
“再见！”
挂上电话，我一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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