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气喘吁吁的道:“二哥,我看着就差不多了吧,你想想咱扔进去多少石头?现在连个影儿都看不见,这洞得多深?依我看算了吧,那死倒儿就算再有本事,这么多石头也够他受的,等他爬出来估计你孙子都能打酱油了,咱们哥儿仨还是回去吧!”
牛二柱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儿,这洞深不见底,就算死尸还会复活,爬出来的时候恐怕都过了好几个月了,再说还有那么多石头,神仙二大爷想要出来费点儿劲呐,这时天色已经见亮,叫人看见恐怕还得多费口舌,实在不行今天先回去,等晚上没事儿再过来填土不迟!
仨人打定主意,背起麻袋就往回走,马凤仪是个女人,这活儿自然不能让她干,牛二柱和卜发财哥儿俩轮班儿背,这一千多块大洋分量也不小,还没走出多远,俩人就累得汗流浃背。
走着走着,马凤仪忽然身子一顿,扭回头看了看,又东张西望,脸上满是狐疑,牛二柱和她最为默契,一见如此,便知道有事儿,赶紧把麻袋交给卜发财,凑过来问道:“怎么了妹子?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马凤仪不置可否又往回看了半天,这才说道:“二哥,你是不是听见什么声音了?”
声音?没有哇?牛二柱侧耳细听,树林里万籁俱静,只有寒风的呼啸声,和枯枝败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额外什么都没有。大少还以为马凤仪一个女人家,半夜三更出来捉贼,心里有点儿虚,这才疑神疑鬼,赶紧安慰道:“没事儿,妹子,你这是听错了!”
听错了?不能啊?马凤仪还是满心怀疑,仔细听了一会儿,又听不出什么来,只好慢慢悠悠跟着俩人往回走,可刚走几步,马五忽然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对,那洞口有动静儿,说罢也不和牛二柱哥儿俩打招呼,扭转身就往回跑!
牛二柱哪儿能让她一个人涉险?赶紧嘱咐卜发财背着麻袋在后边儿跟着,自己扭回身,一溜烟儿的跟在马凤仪后边,不管有没有事儿,俩人多少能有点儿照应!俩人也就是一步之遥,等到了边儿上,伸着脖子一看,全都傻了眼了,但见洞口乱石密布,不一,全是刚才仨人扔进去的,那洞里也不知有什么东西,竟然原封不动给丢了出来!…… by:87942204368064376|221 ……》
十妖洞()
大少一看那些石头竟然原封不动的被扔了回来,顿时冷汗就下来了,这还有别的可能吗,肯定是洞里有活的东西,把石头扔出来的呀!这洞穴深不见底,阴森可怖,能在这里安身的必定不是什么善类,不是藏于其中的毒虫猛兽,就是刚刚丢进去的私人!
牛二柱心中猛地一颤,这要是洞里原来就有的东西,那还不打紧,自己用石头填了人家的洞口,最多也就是原物奉还,也不可能有太大的麻烦,而且能把这么多石头推出来的东西,个头儿绝对小不了,如果是吃肉的东西那就更好了,它把那具尸体往肚子里一吞,神仙也找不着哇,这事儿不就结了么,怕就怕洞里根本没东西,从头到尾就是那具尸体在捣乱!
既然如此,那这仨人就不能再走了,万一是死人复活,回头再去捣乱,那谁也受不了,光耗就能把哥儿仨耗死,再有本事的人,跟死人也玩儿不起。牛二柱见马凤仪有些惊惧,赶紧回头安慰了几句,这还不定怎么回事儿呢,人心可不能乱喽,俩人正在说话之际,卜发财扛着一个麻袋,吭哧吭哧也追了过来。
牛二柱把刚发生的事儿一说,三耗子也是惊异不已,哥儿仨一商量,这事儿可不能等闲视之,不管怎么说,得先把里头有什么东西弄清楚,如果是别的什么那就不用发愁了,要是还是那个死人,讲不了就得跟他较量较量!
可说是这么说,究竟应该怎么办,仨人还没有一个准主意,依着卜发财,把没有别的,找一根绳子,系到腰上,把人放到洞里去一看,里边儿怎么个情况,不就一清二楚了么?牛二柱一听赶紧摇头,这可不行,你知道里边儿有什么?谁敢进去?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倒哪儿买后悔药儿去?
卜发财也是一时情急,听牛二柱一说,立刻就没了脾气,蹲在一边儿发愁。哥儿几个寻思了半天,还是牛二柱机灵,大少眼睛一亮,回头对俩人一笑道:“二位,你们捉过田鼠没有?”
这捉田鼠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别说旧社会,现在都有。农村到了农闲的季节,就有人专门弄这个,一是为了挖出点儿粮食来,这些粮食人不能吃,怕有鼠疫,但洗洗喂家禽还可以,二是防止田鼠偷吃尚未收割完毕的庄稼,还有一部分人,吃田鼠肉上瘾,说那东西比牛肉细一点儿,比鸡肉粗一点儿,一咬满嘴流油,十分解馋。
笔者曾经在老家吃过一回,捉到了田鼠,把皮一扒,抹点儿细盐,直接放在火上烤,倒是油汪汪的,看着就有食欲,不过味道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烤制方法不对。
卜发财听牛二柱一说,立刻来了精神,都是穷人家出身,谁小时候没玩儿过这个,想当年没饭吃的时候,要是能挖到几只肥硕的田鼠,那就跟过年一样。这里边儿就是马凤仪是个外行,她一个大姑娘家,虽然从小就是一个假小子,搁现在话儿说就是女汉子,可毕竟家里有钱,从没淘过这个气。?? 鬼不语10
说起捉田鼠来,这里边儿也有门道儿,一般有三种方法,一是下夹子,二是水淹,三是烟熏,可不管用哪种方法,事先都得把两头儿都把好,因为耗子洞有两个出口,你在这一头儿忙活,那一边儿没人管,人家从另一个出口爬出去,你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牛二柱和卜发财从小没短了干这个,自然都是行家里手,出来的匆忙,没带工具,下夹子是不可能了,天寒地冻,用水淹也不管用,再说附近也没有水,只能用烟熏的方法,哥儿仨一阵忙活,四处弄了些枯草干柴,想办法将它弄湿,着柴火太干了不行,回头一点火苗子呼呼的,就是不冒烟,那也熏不出,里边儿的东西来。
牛二柱把柴火拢到一块儿,先拿出一点儿,点燃了往里一扔,这可不是用来熏里边儿的东西的,而是用来探查另一个出口儿,这边儿把柴草往里一扔,人站在洞口往里扇风,要是有别的出口,那边儿肯定会冒烟,同行的顺着烟儿走,把那边洞口一把,这就是瓮中捉鳖,万无一失了。
大少扔了柴草,站在高处往四周一看,怪了,四面八方就没有一处冒烟的,莫非是这洞太深,另一个洞口离得太远?牛二柱不死心一眼看见旁边儿有棵树,三俩下爬上去一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儿。
牛二柱心里一沉,这事儿可就不对了,一般能打洞的东西,比如耗子、土拨鼠之类的,都会挖两个出口,一是为了通风,二来逃跑方便,从来没听说过只有一个洞口的。有些不会打洞的东西,比如蛇、刺猬之类,大多都是吃了洞里原来的主人,自己鸠占鹊巢,可不管怎么说,也得留下一个逃生的出口以防不测。
可这洞口如此之深,竟然连别的出口都没有,这岂不是太奇怪了么?牛二柱琢磨了半天,心中忽然一紧,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他可听有经验的猎人说过,一般大型的野兽打洞都只留下一个洞口,这样可以保持洞里的温度,以方便冬眠,而且这类东西一般没有天敌,人也不敢轻易招惹,所以没有预留逃生之处的必要。
牛二柱想到这儿,可就开始犹豫上了,你说这事儿咋办,这洞是继续用烟熏,还是放着不管?放着不管惹出事儿来怎么办?如果继续熏,那万一出来什么猛兽,就现在哥儿仨手上这些家伙事儿,怕也对付不了哇?
他这边儿犯嘀咕,别人可管不了那么多,卜发财见牛二柱东张西望,又登高又爬树,开头儿还没觉得很么,可时间一长,他就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人啥都好,就是有点儿二百五,想起啥来就干啥。见牛二柱迟迟不肯动手,他来了机灵劲儿,拿起一把柴火,点燃了就往洞口扔。
牛二柱一看,得,这回也别发愁了,既然人家都动了手了,自己就别想那么多了,爱咋咋地吧。牛二柱从树上跳下来,帮着卜发财点火、扇烟,忙得不亦乐乎,不过大少可比卜发财精细得多,一边儿忙活,一边儿提醒马凤仪和卜发财,做事警醒着点儿,万一听见什么动静儿,二话别说,赶紧往一边儿躲。
那哥儿俩全都会意,仨人做好了准备,便不再多说,一个劲儿的往里加柴火,扇风,大冬天的,天干物燥,早起又没什么风,这烟浓重如雾,一股子一股子的就往洞里钻,没用多长时间,里边儿就设么都看不见了,就只有浓烟滚滚,呼呼的往里灌。
牛二柱一边扇风,一边儿心里纳闷儿,这烟熏的可是够时候了,别说里边儿,就是洞口这仨人,也是呛得直流眼泪,再过一会儿,谁都坚持不了了,这洞就是再深,估计也差不多了吧,怎么到现在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莫非这洞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具尸体?
牛二柱心中疑惑,低头一看,可不能再往里灌烟了,这洞口的浓烟已经不往里进了,而且还一丝一缕的往外冒,这就说明洞里已经灌满了烟雾,再也转不下,你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往里扇也没用,到了这步田地,里边儿还没有动静儿,这就不用再想别的了,里边儿肯定没有活物儿,就是有也给呛死了,那往外扔石头的应该就是那具尸体!牛二柱把那哥儿俩拉住,仨人退后几步,正要再想办法,忽然就听见洞口一声怪叫,紧接着一个黄色的东西出现在洞口,看也不看哥儿仨一眼,带着满身的浓烟,没头没脑的就往外跑!…… by:87942204368064376|222 ……》
十一妖人()
三人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往后一闪,原以为这东西是出来伤人,谁知道这玩意儿看外边人多,并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带着一身浓烟,专门往草丛、树林里跑,还没等人看清楚,顷刻就没了踪影。
哥儿仨惧是后悔不已,看这个东西,个头儿并不大,而且恍惚之间还有些眼熟,这要是把它抓住,满天云彩不就都散了么?可这事儿也是寸了,刚好几个人往后一退,丫就跑出来了,上去扑捉都来不及,关键是众人熏了半天,一直都没有动静儿,不免有些松懈,它这个时候突然出来,倒是大大出乎意料。
牛二柱也就愣了那么一下,也不打招呼,扭头就追。大少心里清楚,这个东西绝不寻常,别的不说,仨人烟熏火燎,舞弄了半天,满洞里都是烟雾,别说是畜生,就是人也受不了,它能坚持到现在,必有过人之处,而且这东西早不跑晚不跑,偏偏挑在众人心里松懈,往后一退的时候跑,显然也是看准了时机,这东西能有这么多的心眼儿,比人类还要精细,能让它跑么,这不是一个祸害么?
牛二柱紧追了几步,开头儿还能看见脚印儿,前几天下雪,树林子里没人管,一串一串的足迹十分明显,可到了后来,那足印竟然没了。大少低头仔细查找,竟发现那脚印已经被什么东西扫过了,眼下是踪迹全无,这倒无所谓,顺着这些打扫的痕迹也能追,可是又走了几步,怪事儿就来了,雪地上一片空白,啥都没了。
牛二柱仔细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丁点儿的蛛丝马迹,这事儿就不好办了,没有踪迹,你往哪儿追去?看来也只好就此放弃,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出什么事儿,那谁也不知道,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少无可奈何,回头和马凤仪、步伐才会和,到了地方一看,好么,这俩人倒也老实,还在哪儿守着,那真是目不转睛,大眼儿瞪小眼儿,比谁都仔细。牛二柱过去跟俩人打了招呼,既然这里边儿的东西已经跑了,再守下去也没什么用了,还不如等一会儿烟散了,下去一个人看个究竟。
牛二柱这么一说,马凤仪和卜发财那可是当仁不让,抢着就要下去。大少心里明白,这不是啥好事儿,虽说洞里已经出来了一个东西,可你能保证里边儿就没有别的了?就算是没别的东西了,那扔进去的死人已经死而复生一回了,万一他在里边儿活过来咋办?一进去岂不是成了人家的点心?这是哪哥儿俩疼自己,不让自己冒险,可自己不去谁去?谁去自己也不放心呐。
大少也不等他俩说别的,上来就往洞口一站,嘴里说道:“妹子、三兄弟,你们俩就别争了,这事儿别人不行,就得我下去,二哥可不是说你们没能耐,实在是这里边儿凶险莫测。妹子还有哥哥、嫂子,一大家子,又是个女的,让你去那大伙儿肯定把我们哥儿俩笑话死,至于三兄弟,你父母俱在,都得靠你养活,我牛二柱孤身一人,下去最合适,你们俩就别和我争了!”
牛二柱说罢,扭头就往洞里走那哥儿俩想要阻拦,已经为时已晚,眼看着大少就要进去,就听见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喊道:“各位,你们这大清早儿的干嘛哪,这可不行啊,老爷子地窖里就几块烂白薯,还得留着给一家人活命呐,你们可不能给我拿走!”?? 鬼不语11
卜发财和马五一愣,扭头儿一看,后边儿来了一个老头儿,这老头儿也看不出多大年纪,头发胡子全都白了,满脸皱纹,寿斑堆垒,显得老态龙钟,不过身子骨还挺硬朗,连背都不弯,往脸上一看,面容慈祥,不过就是眼睛不大好,老那么眨巴着,而且看人爱用余光,就是偶尔拿正眼看一下,也赶紧把眼光溜走。
俩人见他这么大岁数儿,赶紧过来施礼,马凤仪抢先道:“老大爷,您老刚才说什么,这是您家的地窖?这恐怕不对吧,谁家能把地窖挖到这儿来,而且这地窖深不见底,连个门儿都没有,您又是怎么挖出来的?这事儿只怕有些不对吧?”
马凤仪虽然态度恭谨,但话里软中带硬,暗含着怀疑的口气,分明对这老头儿有所怀疑,这老头儿听马五这么一问,脸上顿时现出愁苦之色,叹息了一声,把自己如何拿这个洞穴当地窖的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这老头儿就是本地人,平常没什么应声,就靠种地过日子,那时候世道又乱,百姓又穷,各行各业都不好干,尤其是这种地,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不说,还得靠天吃饭,好容易盼了一个好年头儿,打了粮食自己又不敢吃,先得给地主交租,各种杂税应酬完毕,还得防备着征兵粮,稍不注意,全家就得要饭。
今天年景不错,家里多少剩了点儿粮食,老头儿一琢磨不行,这点儿保命的东西得藏起来,回头要是让别人看见,还得想办法抢走,就算屁事儿没有,说不定那个大帅心血来潮,要跟保定曹锟干一战,那这些粮食可就得全部充了军粮了。
老头儿想的倒是挺好,可要想藏东西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首先地方得隐蔽,别人发现不了,第二离家不能太远,来来往往的人家看着生疑。这老头儿连想了几天,也没这么个好地方,可巧半个月前赶集,路过这个地方,一下子差点儿掉进去,这才发现了这个深洞。
老头儿胆子也大,顺着洞穴往里走了半天,也没看见里边儿有什么东西,心里奇怪这么大的洞是怎么来的,可奇怪归奇怪,老头儿灵机一动,就有了主意,把吃的东西藏到这儿来,洞口用石头、柴草堵上,谁能发现?家里不就有了过冬的粮食了么?这离家又不太远,早晚的背着人取个东西,不也方便么?老头儿越想越对,赶紧跑回家把儿子闺女都叫上,连夜把口粮搬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