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发财情急无奈,把师父传的家法都拿了出来,这些人可就不敢再那么逍遥了,众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仍是一无所获,眼看着不发财脸色越来越难看,当中一位坐不住了,站起来一抱拳:“二爷,我倒是有件事儿想说说,可这事儿又做不了准,怕说错了,所以在说之前,还得讨您一句话,万一不是,您可不能怪罪我!“
卜发财回头看了牛二柱一眼,牛二柱赶紧点头,三耗子看二哥同意,这才应允,那人松了一口气,不慌不忙,说出一件怪事儿来。
这人有个邻居,也是个不学好的货,成天的吃喝嫖赌,抽大烟、扎吗啡,什么不是人的事儿都干。原本家里也有点儿冤孽前,可惜让他败光了,这人无法度日,慢慢的就学会了小偷小莫,靠变卖贼赃度日。
他又没这个手艺,日子一长,可就三餐不保了,每日里烟瘾一犯,就只能喝凉水度日。大盗见他可怜,有时就接济他俩钱儿,可这小子有了钱就去抽大烟,半点上进心都没有,久而久之,可就没人管他了。前今天大盗忽然想起他来,想看看他到底死了没有,可一进他家门,就吓了一跳。
这人穷得连门都没有,大盗直接推门儿一进,还没到屋儿,就听见里边儿有一男一女的声音,说话声音很低,也不知道在叨咕什么,不过那女人说话的动静儿十分特别,跟被人掐住嗓子似的,让人一听就心里难受。大盗心里纳闷儿,难道他有了钱,招了娼妓在家?这可稀奇,这小子那有什么来钱得的道儿啊?等一进门,大盗可就更纳闷儿了,屋里除了这小子连个鬼都没有,他刚才跟谁说话?再一看这人的打扮,顿时吃了一惊,只见他西装革履,红光满面,比自己还要滋润,哪有半点儿穷酸相?而且这小子一看来了人,赶紧把手里的东西往褥子底下赛,大盗眼睛最尖,一眼看见那是白花花的大洋,而且数目极多,少说也有几百块!…… by:87942204368064376|215 ……》
四尸不语()
大盗一看这小子平白无故有了这么多钱,顿时起了疑心,他是个纨绔子弟,别说什么也不会,就是会也浑身懒得抽筋,不肯出力,哪有什么来钱的道儿?再看他神色慌张,头进来的时候听见屋里有人,这么会儿功夫又没了,处处透着诡异。就怀疑他是不是穷的没辙,半夜出去劫道,偶然遇见什么富商巨贾,被他发了笔横财,不但金银细软洗劫一空,就连人也被他绑进了家,企图要绑一个肉票,做些无本的买卖。
大盗虽然有所怀疑,但却没有什么凭证,再说他本身也是个惯犯,手底下也不干净,怎肯管他的闲事?也不过是勉强做下来,胡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见天色不早,找了个借口脱身,匆匆离了他家。
大盗出门不久,便看见卜发财的信号,知道这东西轻易不会使出来,一出必有大事,立刻马不停蹄赶到军粮城。到了地方,听三耗子这么一说,立即就想到那小子身上了,可这事儿还说不准,无凭无据的不好随便讲出来,便一直闭口不说。直到卜发财拿出了“时迁笔”,要行家法,这才按耐不住,把这事儿和盘托出。
卜发财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儿意思,可也是吃不准,一时倒也不知怎么办才好。牛二柱见卜发财卡壳儿,脑瓜子一转,立刻接过话头儿:“这位大哥,兄弟还有一问,你是什么时候去哪人家里的?”
大盗略一琢磨,答道:“具体的时间说不清楚,差不多一两个钟头!”
“你出来又是什么时候?”
“我呆了不到二十分钟,出来的时候应该是一个多钟头之前。”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看见我兄弟的烟火,又是何时动身的?”
“我出来不久就看见了那东西,立刻动身,大约在一个钟头左右。”?? 鬼不语4
“你们那里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大概二三十里地!”
牛二柱听了这话,细一琢磨,差不多,卜发财发现钱被人弄走是两个多钟头之前,那钱是飞走的,这么近的路程,完全有可能赶在大盗之前就进了那人家门。大盗动身前来是一个钟头之前,虽然普通人一个小时走二三十里不大可能,但这些人都是能飞檐走壁的能人,脚下可都练过,若是施展出功夫来,时间上完全可以做到!
牛二柱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大盗的话完全可信,至少从情理上没什么纰漏,而且按照他和那人的关系,也没有说谎的必要。这么一考虑,这事儿可就有点儿眉目了,不过现在毕竟是猜想,也不能凭这一点就认为人家偷了你的东西,到底怎么样,还得明天看看再说。
哥儿仨心里有了谱儿,就不再多问,探明了那人的家乡住址,按照江湖规矩和众人客气一番,礼送他们出了帮库。剩下的事儿可就得靠自己了,三人商量一番,事不宜迟,也不能再耽搁了,现在就得按照大盗的指点,连夜去找那人。
哥儿仨从老帮娘那里借来了三头驴,又找了一个伙计看管帮库,顶着星星就出了门。二三十里路,能架得住走么,不到俩钟头,牛二柱等人就进了大盗所说的村子,一进村子,牛二柱就吩咐卜发财和马五下驴,把牲口藏在隐蔽的地方,以防进村动静儿太大,惊动了贼人,哥儿仨蹑手蹑脚,悄悄向那人的住所包围过来。
夜深人静,四周一片昏暗,哥儿仨虽然脚底下都有点儿功夫,此时也不免有些紧张,牛二柱走了几步,抬头一看,差点儿没笑出来,这房子能住人么?别说围墙,连个篱笆都没有,四面墙尽是窟窿,呼呼的往里灌风,房顶塌了一半儿,剩下一半儿也是摇摇欲坠,搁老远一看,就跟妖精洞似的。
你别看这房子这么破,里边儿居然还有灯光,一豆光亮摇摇曳曳,跟鬼火儿相仿。仨人凑近窗台,隔着破破烂烂的窗户纸一看,里边儿更是惨不忍睹,就一个破炕,一床破被,被子里裹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像是在睡觉。
既然找到地方了,剩下的就看卜发财的了,依着三耗子,甭跟他废话,上去把门踹开,几个大嘴巴,打的他晕头转向,然后用刀子一逼,非让他把实情说出来不可。牛二柱赶紧把他拦住,这可不行,人们家偷钱的事儿还没有坐实,这么莽撞的闯进去,万一要是不是,人家回头告你一个私入民宅,意图不轨,这仨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这事儿还得悠着点儿。
卜发财挠挠头皮,他可是一点儿辙都没有,得亏牛二柱心眼儿多,眼珠儿一转,就有了主意,这事儿得这么办,马凤仪先进去,佯装半夜迷路,没有住所,进去讨碗水喝,慢慢的套他的话儿,看他如何应对,牛二柱和卜发财在外面把风,以防不测!
三人商议已定,马五收拾收拾行装,脸上故意显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来,上前敲门,口中说到:“家里有人吗,我是迷路的行人,实在扛不住风寒,想求您一碗热水喝!”
马凤仪不但天生丽质,说话更是莺声燕语,让人听了心里一阵舒服,别说旁人,就是牛二柱心里也是一荡,那人按照大盗的说法,是个花花公子,听了这声音,必然不能自制,肯定会来开门。可马凤仪等了半天,里面竟是毫无动静。五姑娘心中焦急,以为那人必然是睡着了,提高嗓音又叫了一次,仍是毫无反应。
三人对望一眼,牛二暗中使了一个眼色,马凤仪会意,不再多说,抬手就把门推开,刚往里一迈步,立刻就退了出来,这屋里什么味儿啊,腥臊恶臭,不但令人作呕,而且似乎还有什么野兽的味道。
马五长出了一口气,忍住恶心,迈步再往里一走,心里立刻就觉得不太对劲儿,这屋里太冷了,按说就算是再破的房间,只要有人住,必定有点儿热乎气儿,也就是平常所说的人气,可这屋儿冰凉透骨,待一会儿就受不了,怎么能住人,不用别的,冻也得冻死啊!
马五心中一阵忐忑,不想再往前走,见那人还在被窝里睡着,便又问了一句:“大哥,妹子半夜迷路,求您一碗水喝!”?? 鬼不语4
那人还是一动不动,马凤仪万般无奈,忍住心中的厌恶,大着胆子走到这人面前,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推了推:“大哥,能否行个方便?”
话一出口,马凤仪就后悔了,这事儿明显就不对呀,人就是睡的再熟,陌生人进了屋儿,也得有个感应啊,何况自己还连问了几句,声音也是不低,就算这人睡觉太死,自己推了几下,能不醒么?再说这被子冰冰凉,一点儿热乎劲儿都没有,人盖在身上能受得了?而且人身上自然有点儿热度,被子盖了半天哪能这么凉?
马凤仪也是个细心之人,而且绝艺在身,能能看不出蹊跷,当时心中一横,不再犹豫,几步上前,猛地把被子掀开,定睛往里细看。
但见油灯之下,那人脸色蜡黄,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眼睛瞪得老大,面容狰狞不堪,显然已死多时!这一下出其不意,马五一声惊叫,连连后退,牛二柱和卜发财早就蓄势待发,见此情景,哪里还敢袖手旁观?立刻一个箭步窜进房来,正要将马五拉到一边,谁知这一进来,忽然看见墙角里绿光一闪,一个黑影闻风而动,如狼似虎班扑了过来!…… by:87942204368064376|216 ……》
五祸不单行()
牛二柱一看那东西扑了过来,心中一凛,赶紧一手一个,拉住卜发财和马凤仪,慌不迭就往后退,虽说大少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多少也晚了点儿,卜发财和马凤仪倒是躲过去了,可自己却把脑袋露了出来,那东西不偏不倚,就往大少头上抓来。
牛二柱纵然身手敏捷,此时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把脑袋往前一伸,暗中握紧双拳,心说小子,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着,爷我今天也豁出去了,你只要动我一下,老子肯定也让你好不了,咱们就来个硬碰硬,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大少做好了准备,正要和那东西拼一个你死我活,谁知那玩意儿猛扑过来,并不是要和众人厮打,而是要逃之夭夭,故作凶狠,好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这东西身如闪电,眼看就要扑到牛二柱头上,忽然却是一个转身,在半空中身子一拧,窜到窗台之上,用脑袋往窗户上一撞,那窗户已经烂的不成样子,那里经得住这一下,只听哗啦一声,全部碎裂。
那东西撞碎了窗户,再也不敢耽搁,身子一纵,直奔屋外,牛二柱眼看着房子里多了一个死人,被偷的银钱还不见踪影,哪里肯将他饶过,也不管马凤仪和卜发财如何,抬脚踏上窗台,身子也跟着往外一飘,马不停蹄就追了上去。
要说牛二柱别的功夫差点儿,脚底下还真不是白给的,一般人还真跑不过他,可今天这么一追,大少心里就是一惊,这东西影影绰绰,一时还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跑得可是太快了,就凭大少这个脚程,居然真就追不上它。牛二柱一时心里不服气,二来也知道今天晚上丢的钱和这屋里的死人必然和这条黑影有莫大的关系,怎么肯让他轻易逃走,这一人一物,顺着村里的小道儿,可就跑下去了。
这东西虽然跑得快,可刚开始的时候儿,牛二柱也不落下风,但是有一节,这可是村子里的土道,跟大城市的马路可不一样,到处坑坑洼洼,还有不少石头瓦块儿,稍不留神,脚底下就要发歪,而且牛二柱是外乡人,对路面很不熟悉,到了外面被那东西左扭右歪,转圈儿这么一跑,当时就有点儿发晕,等到反应过来,再一看,哪里还有那东西的踪影?
牛二柱气得直锤大腿,好不容易有了这么点儿线索,就这么断了,叫人怎么不懊恼生气?大少垂头丧气,正不知下一步如何打算,就听见屋里马凤仪又是一声惊叫,紧接着就听卜发财喊了一句:“找到啦!”
大少心里一惊,莫非自己出去这么一会儿,马凤仪和卜发财又出事儿了,这可不行,大少虽然心疼钱,但从来都是把朋友放在第一位,听见这声音不对,扭回头就往屋里跑,外边儿到底怎么样,他也没心思顾及了。
牛二柱跑回屋中,定睛一看,心中平静了大半儿,卜发财和马凤仪安然无恙,俩人之所以惊叫,原来是因为卜发财见了死人,虽然心里也有点儿害怕,但一心惦记着那些钱,就把恐惧放在一边,满屋里乱翻,希望找出点儿什么来。按理说就这么一个小破屋儿,连个桌子都没有,要藏点儿什么东西,那绝对是一翻就能翻着,可今天也是奇了怪了,卜发财把屋里屋外翻了一个底儿朝天,愣是啥也没找着!?? 鬼不语5
卜发财急出了一脑门子的汗,难道自己找错人了?这钱不是他偷得?可这也不对呀,就是这人没偷帮库里的钱,可大盗信誓旦旦,说他家里藏了至少几百块大洋,这钱上哪儿去了,难道让那个黑影带走了?不能啊,几百块大洋那也是满满当当一小袋子。就是那东西能拿走,可也不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哇?
大少也是个精细人,见看不出端倪,便不再管钱在那里,先给这死人相了相面,一看之下,心里就是一动,这人太熟悉了,好像在哪儿见过。牛二柱把油灯移了过来,仔细一看,立刻就看清楚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送那枚道光通宝的叫花子!
这可就对上茬儿了,这事儿必然和这死人有关,可这钱都到哪儿去了?卜发财不甘心,四外一踅摸,一眼看见那死人身下铺着的褥子,屋里哪儿都找了,就差这个地方了,虽然上面有个死人压着,未免心里有点儿忌讳,可是事到如今,也就没那么多可怕的了。卜发财也是一股急劲儿,上来二话不说,将被子一抖,把死人挪到一边儿去,伸手就把褥子整个儿给翻开了。
卜发财这一弄,还真就蒙对了,但见那泛黄的被褥底下,竟是无数雪花白的大洋,银光灿灿,把人的眼睛都给晃花了。马凤仪一见这么多东西,出其不意,当然要惊叫一下。就是卜发财一个大小伙子,当时也是控制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牛二柱一见破了案,心中也是美得不行,这省了多大的事儿,要是找不到这些钱,回头马凤山一查帐,肯定得算到自己头上,加上娶马凤仪的那一万块大洋,自己就足足欠了马家一万一千块大洋前,自己一个穷小子上哪儿弄去,给人家当一辈子奴才也还不上啊。
三人欢喜了一阵儿,紧接着就开始发愁了,这些钱虽然不知道有多少,可打眼一看,至少也得千八百块,这可不是小数目,别的不说,就这分量就不轻,怎么往外拿?往返几次肯定是不行,那样太扎眼,难免被人看见,解释不清,要拿回去就得一锤子买卖,可是这么多东西总得有个家伙装一下吧,这人家里穷得连张桌子都没有,哪找什么容器去?
仨人正在发愁,冷不丁就听见外边人声鼎沸,可就闹开了。哥儿仨均是一惊,侧耳细听,恍惚间就好像有无数人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除了这些声音,还有人在不断高喊,刚开始离得太远没听清,等过了一会儿,这才听得分明,原来是一些人的呐喊,说是出了人命,有人谋财害人,三个罪犯现在还在死者屋里,要抓住他们交给官面儿治罪!
哥儿仨一听这些,顿时魂不附体,这事儿可怎么办?这人自然不是他们杀的,可这话说出来谁信?眼见得一个大火人死在屋里,除了他们仨又没别人,满屋子稀里哗啦,都是雪白的大洋,谁看见了不往谋财害命上想?到时候就没人理会他们说什么了,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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