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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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不语-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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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马四爷按耐不住,抬手对着黄皮子就是一枪,这要是别人遇困,四爷兴许还不太着急,半仙可是他的军师,关系着自己以后的霸业,他那有不上心的?可这枪开是开了,却没有打着,马凤山全仗着嘴上和手上的功夫闯江湖,枪法和康铁手那是天壤之别,平时腰里别一把,不过是装装门面而已。

    这一枪虽然没有打着,可也吓了黄皮子一跳,畜类天生对枪械有一种恐惧感,就是成了精得了道的也不例外,这玩意儿和僵尸不一样,僵尸没有思维,不知道害怕,这东西可不一样。黄皮子先是被枪声一吓,子弹擦着脑瓜皮一过,而后就闻见一股火药的味道,当时就吓麻了爪儿,别说咬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畜类祸害活人,不管是障眼法也好,还是真有点儿本事,首先要凝神聚气,把一口真气憋在胸中,要是半途被什么一惊动,这口气泄了出去,那就什么法术也不灵了。

    黄皮子吃这一吓,真气泄出,立刻就先了原形。众人一看,立刻哭笑不得,眼前那里是什么押送牛车的老人,分明是活脱脱一只大黄鼠狼子,嘴角还有一道伤疤。那牛车不过一片早已腐朽了的棺材板,一头马驹大小的野猪在前面吭哧吭哧拉的不亦乐乎。

    众人一见此等情景,更不肯让黄皮子把“草上飞”带走,可这东西机灵异常被枪声吓了一阵,转眼又恢复常态,赶着那头野猪飞奔。众人追又追不上他,马四爷连开几枪,你还别说,一枪也没打着,那黄皮子也不像原先那么恐惧,优哉游哉,就像那枪声为它送行一般,众人气的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看它扬长而去。

    按下众人如何懊恼不提,单说这黄皮子,一路畅通无阻,悠然自得,不一时到了乱葬岗子,这东西也有自己的主意,它也知道那帮人不好惹,就打算把“草上飞”带到此地,挖个坑,活埋了拉到。它这想法本是不错,可就因为这一念之差,就前功尽弃了,不但无法暗害“草上飞”,还几乎丢了一条小命,更为以后的劫难埋下了伏笔。

    书中暗表,金算盘可不愧是个帅才,这人的才智计谋,不在张半仙、牛二柱之下,若论江湖手段,马四爷和黄三儿也略逊一筹,就因为这个人,日后牛二柱才能逃脱大难,远赴东北避祸。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先说今天这事儿,金算盘安排的是滴水不漏,沿街一拨人给“草上飞”喂食参汤,以吊住那条命,法场上一拨人维护秩序,张小半仙埋伏附近,作为奇兵,以防万一,乱葬岗子里还有一拨,为的是从送尸人手里抢下“草上飞”送到杨柳青调治。

    说来也巧,守在乱葬岗子里的这一拨人就是勇金刚和铁娇娘,这哥儿俩性子最急,天还没亮便埋伏在此处,就等着牛车一到,立即动手,这事儿就算大功告成了。这俩人都有本事,暗藏在树上,不错眼珠儿的盯着周围,生怕错过了风吹草动。原以为一过午时,这事儿就能忙活的差不离,谁知等了半天,竟然一点儿动静儿没有,勇金刚生性最为急躁,此时已经按奈不住了,低声偷问杜青青道:“妹子,你看咱哥儿俩等了半天,还是啥也没看着,你说是不是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

    铁娇娘正要答话,忽然就听见官道上一阵响动,哥儿俩一惊,各自将手中的利器握紧,心说好小子,总算是来了!

五十五、坟场异事() 
话说乱葬岗上两位英雄等的正在心焦,忽然就听见官道上框里哐当一阵乱响,两回头一看,全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要说这俩人虽然性情暴躁,沾火就着,但也是行走江湖十几年的老手,阅历经验比一般百姓不知强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儿也见得极多,可今天这场景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见大道上尘土飞扬,跑来了一头野猪,野猪上坐着一只黄鼠狼,尾部毛皮已经被烧光,脸上变颜变色,惊慌失措。往后再看,野猪拉着一块棺材板,板子上放着一个人,正是不知死活的“草上飞”!

    两人也听卜发财复述过“草上飞”被捕的经过,知道这黄皮子是罪魁祸首,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要惩治这扁毛畜生,今天一看这只黄皮子和三耗子描述的一般无二,立刻就明白了几分。这鬼东西是贼心不死,非要治“草上飞”于死地不可!铁娇娘和勇金刚与“草上飞”是八拜之交,情同手足,那里容它撒野?依着勇金刚的意思,当时就要冲出去,真刀真枪,杀个你死我活,铁娇娘到底是个女人,比他心细一些,立刻将他拦住,想先看看再说。

    那黄皮子因为惧怕枪械,早已是惊弓之鸟,一路狂奔到乱葬岗,总算安定下来,这东西略微喘了口气,便从野猪身上跳了下来,嘴里叽叽叫了几声,冲野猪连比带划,那野猪神情呆滞,似乎也受了黄皮子的迷惑,听它这么一叫,立刻将棺材板踢开,把头一低,连拱带刨,居然在地上挖起坑来。

    哥儿俩不知所以,竟然猜不透这两只畜生的用意,只好静静隐藏在树上,看它们耍什么花招。那野猪牙尖蹄利,不一会便刨出一个土坑,虽然不甚大,也有一人多长,两米来深。黄皮子见坑以挖好,便叫那野猪停下,又怪叫了几声,野猪就像得到了皇王圣旨一般,将“草上飞”从棺材板上拱了下来,一点儿点儿往坑里推。

    树上俩人看得明白,这是要把人活埋呀,所说此时还不知道“草上飞”是生是死,可这人总不能叫畜生埋了呀,这事儿要传出去以后这哥儿几个还怎么在绿林道混?勇金刚早已是火冒三丈,要不是铁娇娘拦着,早就蹦出去了,如今一看这俩畜生装神弄鬼,那里还忍受得住,一声怒吼,提着手里的雁翎钢刀,从树上就跳了下来。

    勇金刚这一露面儿,把黄皮子吓得亡魂皆冒,他可没成想这乱葬岗里还能有人,更不知道勇金刚是什么人,被他这么一咋呼,当时竟有点不知所措。勇金刚怒火满胸,哪里顾得了这些,脚刚一沾地,二话不说,几步走到黄皮子跟前,举刀就劈。

    那黄皮子虽然有些愣怔,可也是事出突然,没有防备,一见勇金刚要劈自己,哪里还敢怠慢,情急之下一拧身子,往外一躲。这要害部位倒是闪过去了,可这勇金刚玩儿刀那可不白给,江湖上都站着一绝,讲究的是力猛刀快,刀过人亡,成了名的刀客都抵挡不住,何况一个小黄皮子?寒光一过,血光乍现,黄皮子惨叫一声,从肩头直到屁股,生生被砍下一片肉来,连皮带血没有半斤也差不多。这黄皮子总共才有几斤重?当时就疼得叽哇乱叫,倒在地上颤抖不止。

    勇金刚一刀建功,心中得意,以为这黄皮子不过如此,当下再一举刀,要彻底结果了它的性命,谁知身后那野猪却不敢了,这家伙似乎受了黄皮子的控制,成了它的傀儡,一看“主人”有险,哪有不管之理,当下大叫一声,把头一低,两处白森森两只獠牙,向勇金刚猛冲过来。

    这要是个一般人,前面躺着一只黄皮子,后面冲来一头野猪,一心不可二用,稍一疏忽,这一下可就得挨上了。这野猪虽然不大,力气却也不小,两只獠牙锋利异常,再一跑起来,老虎也受不了。不过这畜生倒霉,今天碰上的是勇金刚,这位爷别的本事没有,打架可是个行家里手,听见后面恶风不善,风声中带着一股骚臭的气味儿,就知道不好,连忙一纵身,跳起来足有,两米来高,手中钢刀一拐弯儿,向后猛劈过去。

    勇金刚这一刀虽然是从背后砍过去,但也不是瞎劈,这里头有讲究,乃是江路中的一种绝技,叫做“听声辨位”,有这种功夫的人,哪怕是在黑的地方,有多少人偷袭,只要你发出一点儿动静儿,对方就能知道你的位置,随即就是一刀,这一刀还没有半点预兆,功夫次一点儿的就躲不过去,那野猪虽然凶猛,也算得上是一种猛兽,但毕竟没有人灵活,那里闪避得开,被勇金刚一刀劈在额头,这位爷的刀那可是精钢打造,锋利无比,再加上本人膂力过人,这一刀就直接楔进去了,从脑袋到屁股,差点儿来个一刀两断,各位这头野猪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勇金刚竟然能一刀劈开,那膂力得有多大?

    勇金刚一刀劈了野猪,也有点儿沾沾自喜,心里乐得跟喝了蜜似的,心说成啊,自己虽然归隐多年,看来这功夫,是半点儿也没落下,赶明儿处理完这些事儿,自己到城里哪个镖局当个镖师,那还这是绰绰有余。各位,您一看这人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知道他有多混,那黄皮子还没死呢,是想这个的时候儿吗。勇金刚光顾高兴了,就把后边儿的茬儿给忘了,那黄皮子虽然受伤不轻,可还不至于当场就死,尤其它有了一些道行,比一般的畜类更加狡诈凶残,在地上抽搐了一阵,见勇金刚对自己毫无戒心,眼中顿时冒出一抹凶光,有道是灾星刚退,贼心又起,这东西低吼了一声,把身子一弓,恶狠狠扑向勇金刚。

    勇金刚心里想的正美,那里防备这黄皮子还敢偷袭自己,这人虽然功夫极高,心眼儿却太实诚,一点儿弯转儿都没有,也算是个直来直去的人。黄皮子这边儿一动,他早就听见了,可听见是听见了,脑瓜子却没反应过来,仍是在那儿一站,半点儿反应都没有。战场之上,生死搏杀,那里荣你有发呆的时间?眼看着黄皮子尖细的牙齿已经咬向勇金刚,再晚上几秒,就要血溅当场了!

五十六、乱葬岗激战() 
勇金刚已是避无所避,眼见得就要被黄皮子一口咬中,树上的铁娇娘心急如焚,杨柳青三杰情同手足,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女英雄有心救援,无奈远水解不了近渴,正在焦急之时,那黄皮子一口就咬下来了。勇金刚生性鲁莽,对生死也并不介怀,索性把眼一闭,躺在地上等死。

    别说他,就连在树上潜伏的铁娇娘也以为这位爷必死无疑,惊慌中带着几分惋惜,也把眼一闭,不忍见其惨死,暗中发誓要为他报仇。谁知黄皮子这一嘴下去,不但没把勇金刚咬伤,反而“镗”的一声,震得牙齿断裂,一口细牙没剩下几颗,满嘴的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下来,疼得它满地打滚,惨叫不止。

    这一下把俩人全都弄糊涂了,这倒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勇金刚脖子上又没有什么东西保护,黄皮子的獠牙虽然比不上虎豹的锋利,却也不至于连脖子上的皮肉也咬不动吧?两人愣怔了半天,到底勇金刚身临其境,又是当事人,摸了摸脖子,忽然嘿嘿一笑,想起一件事儿来。

    天底下的功夫,粗略一分,大约只有硬功软功两种,勇金刚天生鲁钝,连招式都记不太好,但却力大无穷,自从拜师学艺,学的就是硬功,这硬功不讲究花哨,凭的就是以力降实惠,正好对了这位爷的脾气。硬功之中,练到登峰造极,就要学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这种武功虽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能够刀枪不入,但轻易不会受伤却是真的,勇金刚的师父自打收了这么一个徒弟,打心眼儿里也是想让他走这条路。

    可真到这一步了,老师父也犯难了,勇金刚傻到不傻,就是心眼儿太慢,人也实在,一点儿弯弯绕儿都没有,师父教会了他前面的,回头再教他后面的,他前面的就忘了,翻后头来重教,他后面的又忘了。老师父气的差点儿吐血,可这人脑子太笨,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不是?一般人学能耐,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从没出现过另一种情况,可这勇金刚不一样,人特殊,本事也学得特殊,你说他不会,隔三差五,要是稍微明白一点儿,这功夫就全记起来来了,比他师父练得还好,刚上那天犯浑,那绝对是半点儿施展不出来。

    他师父一看,这可不行,他要真不会,这就不用担心了,这人就是再傻,也不至于往刀口上撞,可就怕这似会似不会,一会灵一会儿不灵,要是跟人家一动手,他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往人家刀枪上扑,一旦当时不灵,这人就交代了,而且别人还得笑话这师徒俩,说这俩人一对儿二百五,到时候就不能在江湖上立足了。老师父也有绝的,他就跟勇金刚说你学不成这门功夫,干脆全忘了拉倒。也搭着勇金刚为人实诚,师父怎么说就怎么办不,这几十年来别说别人,就连他自己都忘了会这门功夫,也是勇金刚本领高强,这些年就没有一个人能把他逼到那个份儿上。

    今天也是个巧劲儿,勇金刚一个不慎,被一个畜生逼到这步田地,虽然已经安心等死,但不管是人还是畜类,只要有点儿脑子,潜意识里都不乐意死,黄皮子一咬,他这心里一急,神使鬼差,竟把几十年前的法门给想起来了,不但在危急时刻救了自己一命,而且还把黄皮子伤的不轻。

    勇金刚一见自己居然还能用金钟罩破敌,心中大悦,一骨碌爬将起来,举刀就劈。他满心以为自己此时已经刀枪不入,再无后顾之忧,黄皮子又两次受挫,已经是不堪一击,自己一两刀就能把他了结,谁知这黄皮子虽然是个畜生,却是个有了根基的灵畜,哪能这么容易就范,见对方气势汹汹,立刻抖擞精神,也不急于进攻,就在勇金刚身前左右来回乱跳,闪展腾挪,灵活异常。勇金刚虽然功夫了得,毕竟是硬功的底子,刚猛有余,灵活不足,勇金刚一路猛砍,却像大象打蚊子,半点儿劲儿也使不上,看了半天竟连个边儿都没捞着。

    一人一畜正在乱葬岗子里鏖战,树上的铁娇娘去看不下去了,她虽然也是性情急躁,却终究是个女流,比勇金刚多少细腻一些,一看今天这架势,勇金刚要想劈了黄皮子,那是比登天还难,最起码一时半会儿绝对办不到。这要是没事儿还行,也能任着他的性子胡来,反正这人别的没有,要力气有的是,可今天不行,地上还躺着一位。

    “草上飞”要是真死了,这事儿还好说,大不了以后拼着一条性命给他报仇,血洗刘大户,可现在人家生死不明,要是没死,自己和勇金刚光顾在这儿痛快,耽误了救治的时间,那就得不偿失了,最起码对不起自己的朋友,以后见着众人也没法儿说。铁娇娘想到此处,暗一咬牙,伸手往怀里一摸,就掏出一件兵器来。

    女人练武,无非是“暗”、“缠”、“香”三路,因为女人天生膂力不佳,只能走轻巧的路数,所以只能学暗器、奇门、迷香三种本领,这暗器就是“暗”这一路,女人心思缜密,一旦将暗器学通,那绝对是令人防不胜防,因此江湖中有“宁遇少林,不斗暗门”的说法。“缠”这一路指的是手里的兵器,十八般兵器中单有“流星”这种奇门武器,能够精通者一般都是女人,因为这东西极不好练,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自己,所需的技巧太多,男人一般练不来。除了“流星”,还有链子枪,软鞭等等,一旦学会,那是极其难缠,要是链子锤,那就更好了,灵巧与勇力兼有之,功夫稍差一点儿就不是对手。

    至于这“香”门,那就有点不光彩了,这里的“香”指的可不单是迷香,而是一切利用诡异手段取胜的路数,学成这门功夫的人一般都是心肠歹毒之辈,两军对垒,一个不注意她就把各种伎俩施展出来,到时候你就是铁打的汉子,也禁受不住,就是闭住一口气,也躲避不开,因为这种能耐能走五官通七窍,你就是连眼睛都闭上,它还能从耳朵眼儿里钻进去,让你当场动弹不得。

    这铁娇娘自然不是“香”门中的高手,而是“暗”门中的能人,她的暗器和别人的还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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