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不明不白睡着了,已经把事儿做完了,梦中那三点火光,就是香火头儿的亮光,老道想的还‘挺’细,不但让自己卖命,还知道想办法让自己回来,如今做都做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铁公‘鸡’把那伙计打发走,‘蒙’着被子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到天光大亮,找到老道,把昨天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老道点头说:“你这么做就对了,再有两天即可大功告成,但你千万记住,路上不能跟任何人说话,一定要在香灭之前回到家中。”铁公‘鸡’到了现在更没什么说的,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俩人一块儿吃了早点,各自别过,临走的时候,老道又给了铁公‘鸡’五百把钢针和三根鞭杆子香,铁公‘鸡’这一会自然没有多说,收了东西,一溜小跑回了家。
铁公‘鸡’有了头一回的经验,第二次自然轻车熟路,既然躲不开,那就只好依计而行,到了明天再说,到夜里掌灯时分,点上三根鞭杆子香,手中攥紧五百枚钢针,躺到‘床’上就睡,说也奇怪,心里有事儿,本来极难睡着,可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几乎沾枕头就着,铁公‘鸡’‘迷’‘迷’糊糊,似睡非睡,朦朦胧胧再一睁眼,自己已经到了荒郊野地,不知不觉走到那条黑暗无人的土路上。
铁公‘鸡’顺着路向前边走,和头一天夜里一样,又遇到了一个人,不过这会不是个小伙子,而是穿着大红衣服的大姑娘。铁公‘鸡’‘女’人见的多了,就没有一个这么漂亮的,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说话乖巧,动作妩媚,看的人心里头发痒,这‘女’人迎面过来,极尽媚态,一个劲儿的搭讪,举止风‘骚’,倒叫铁公‘鸡’心襟大动,真想停下来和这‘女’人调笑一番,不过铁公‘鸡’也不是傻子,这事儿明摆着是陷阱,纵然这‘女’人美若天仙,也只好先忍耐忍耐了。
那‘女’人见铁公‘鸡’不说话,显得很着急,梨‘花’带雨得说:“今天你绝对不能再过去了,你先停下来听我说句话,我告诉你件事。”铁公‘鸡’一听这话,反而更加清醒,那‘女’人说了“你今天不能再走了”,言外之意,昨天他在这里走,这‘女’人也知道,可昨天明显是个小伙子,这事儿明摆着,‘女’人也好,年轻人也好,都是假的,是那血‘棒’槌‘弄’出来的!
铁公‘鸡’虽然有自己的打算,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去做,当下排除杂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先把今天这事儿干完再说,因此任凭那‘女’人把嘴皮子磨破了,他也不理会。一路来到坑边,把那五百枚枚钢针扔进去,转身往回走,一起身发现仍在自己家的‘床’上,手里的钢针却没了。
转天白天,俩人又见了一面,老道嘱咐公‘鸡’,这最后一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稍有闪失可没人救得了你。铁公‘鸡’嘴里答应着,心里却盘算开了,一来他觉得就这么把血‘棒’槌‘弄’死,自己一点儿好处没有,二来这两天究竟怎么样了,他却一点儿不知道,思来想去,心里有了主意,表面上点头,等那老道一走,他一个转身,一个人到了那天的密林之中。
一百三十四、你死?我亡?()
铁公‘鸡’偷偷到了那土坑边,扯去荒草仔细一看,坑底那人脸越来越明显,打眼一看,就知道是那红孩子的模样,不过两天不见,这张脸可有点儿惨,红肿高大,已经不像是人脸,而像是猪头,先前那一千把钢针,已经全部扎到了脸上,密密麻麻,如同蚂蚁搬家,看着就让人麻心,铁公‘鸡’到了此时,经有点儿兔死狐悲,当然,他到不是心疼血‘棒’槌,而是担心以后没人给他钱‘花’。。访问:。 。
铁公‘鸡’在这里自怨自艾,楞了好一阵子,仔细一想,又毫无办法,只好自己回家。他这一天也没啥正事儿,当铺‘交’给伙计打理,他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先到大烟馆里过足了瘾,而后晃里晃‘荡’,直奔酒楼,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酒最好,他就喝什么,这一顿饭吃了有一个钟头,直吃的脚下发晃,这才想起回家。
他家在东头儿,这酒楼在西头儿,两下离的还‘挺’远,铁公‘鸡’晃晃‘荡’‘荡’,走到一半儿,酒劲儿上涌,实在走不动了,抬头看见旁边儿有个土地庙,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这土地庙十分破旧,看来多年也没人打理了,铁公‘鸡’走到供桌儿前,一把把香炉和贡品推开,自己横着躺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呼噜连天。txt全集下载
铁公‘鸡’睡的‘挺’香,可这叫越睡越乏,渐渐开始做起梦来,他梦见自己还在往家里走,可走到半路,却碰上了一队出殡的,出殡的队伍排的老长,一眼望不到边儿,各种执事一应俱全,极尽排场,看的铁公‘鸡’砸着嘴赞叹,不过有一点‘挺’奇怪,这队伍倒是‘挺’阔气,可出殡的人都是小屁孩儿,一个个穿着红布兜兜。脸上都是泪痕,哭得昏天黑地,那叫一个伤心!
铁公‘鸡’看着看着,渐渐也发现了不对,不但送葬的队伍奇怪,大街上也有点儿不同,现在正是中午往后一点儿。往常这个时候,大街上人山人海。拥挤不动,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今天却是冷冷清清,除了自己和出殡的队伍,根本就没有一个人!铁公‘鸡’经历了那么多事儿,也有点儿学乖了,发现不大对头,立刻转身就走,可他这么一回头。却发现对面也来了一个送葬的队伍,和自己刚才看见的一模一样!
这街道虽然宽敞,可让两只送葬的队伍这么一挤,铁公‘鸡’就无处可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在队伍里穿行。不过说来也怪,铁公‘鸡’往哪儿走。这队伍就往哪儿拐,任凭使尽浑身解数,就是过不去,铁公‘鸡’心中恼火,刚要发作,抬头一看这些孩子。全是双眼血红,对自己怒目而视,虽然都是小孩儿,可眼中那种‘阴’狠的神情,却叫铁公‘鸡’不寒而栗,老小子也不傻,当时就有点儿‘腿’肚子转筋。不过还在强自支撑,故作凶恶的喊道:“哪里来的这些‘混’账孩子,好不晓事,赶紧给大爷让开,否则惹恼了我,一刀一个送去见阎王!”
那些孩子听了这话,不但不害怕,反而斜着嘴,一阵‘阴’笑,那领头儿的一个孩子,一步跨到铁公‘鸡’面前:“你要我们让路?你也不看看今天死的是谁?”说罢,身后几个孩子轰隆轰隆,把棺材推到面前,那棺材个头儿‘挺’大,不下百十斤,可在几个孩子的手下,就如同玩物一样轻巧,铁公‘鸡’心知不妙,连退几步,正要回头,那些孩子猛的把棺材盖掀开,铁公‘鸡’定睛一看,里面躺着一个人,七窍流血,死壮恐怖,竟活脱脱的就是自己!
铁公‘鸡’惊恐万状,啊的一声大叫,慌忙直起身子,往四周一看,原来自己还在酒楼里,刚才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铁公‘鸡’长出一口气,‘摸’了一把冷汗,刚要站起来,忽然就觉得手上不对劲儿,那一把汗水粘糊糊的,还有一股腥味儿,铁公‘鸡’仔细一瞧,顿时魂不附体,但见手上鲜血淋漓,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淌着,铁公‘鸡’慌忙叫人拿过镜子,只见额头上血糊糊的,一条大口子翻着,足有半尺来长。
铁公‘鸡’当时就有点儿傻眼,愣怔一阵儿,赶紧跑下酒楼,找了一个‘药’铺,上了上好的云南白‘药’,停了一阵儿,那血渐渐止住了,这才放了点儿心,让坐堂的开了几副‘药’,自己回去好生调理。清朝看病的规矩,不管是请医生到家,还是自己找上‘门’去,郎中都要把‘药’方仔细誊写清楚,一人一份儿,为的是如果吃错了‘药’,出了人命,好有对证,铁公‘鸡’拿了草‘药’,身上带着‘药’方,走到半路,把‘药’方拿出来一看,顿时冷汗如雨,路都走不了了。
那‘药’方上写着几个大字,却不是什么草‘药’,而是“速来林中,当面详谈,如若不来,我死之前,必然叫你陪葬!”几句话!铁公‘鸡’顿时从脚底板凉到头顶,这没什么可说的,看这口气,必然是那血‘棒’槌心有不甘,放言威胁自己,铁公‘鸡’和那血‘棒’槌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当下里两‘腿’一软,不敢继续往回走,思来想去,还有一件事‘弄’不清楚,那坐堂的郎中和血‘棒’槌毫无瓜葛,又怎么会替他写出这么几句话?
铁公‘鸡’百思不得其解,思前想后,只有回到‘药’铺问个清楚,当下连滚带爬,到了‘药’铺一看,却已经关‘门’闭户,‘药’铺里哀乐四起,挂着白布幔帐,进去一打听,却是给铁公‘鸡’开‘药’方的那个郎中,铁公‘鸡’前脚走,人后脚就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就跟闹鬼一样!铁公‘鸡’心里明白,这个替死鬼,是血‘棒’槌用来吓唬自己的,当下装着胆子前来吊孝,刚走到棺材跟前,那死尸忽然坐起来,抓住铁公‘鸡’的衣领,没头没脑的喊了句:“快去!否则这人就是你的榜样!”
铁公‘鸡’魂不附体,屁滚‘尿’流的跑出来,在大街上定了定神,仔细一想,别的倒也没什么,关键还是保命要紧,要彻底‘弄’死血‘棒’槌,还有今天最后一天,自己只有拿了钢针,睡着了才能有所施为,如果在此之前,血‘棒’槌先动手‘弄’死自己,那就有点儿得不偿失了,思前想后,到底还自己的‘性’命金贵,当下也不通知老道,一个人收拾停当,径自奔了密林之中。
刚到了地方,这密林便风云突变,大白天的,‘阴’风怒吼,鬼哭狼嚎,就如同‘阴’曹地府一般,铁公‘鸡’本来就贪生怕死,见了这个阵势,更是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到了土坑边,扒开荒草一看,坑底那张人脸没了,里面坐着一个小孩儿,满身扎着钢针,献血了流了满地,正是那血‘棒’槌!几天不见,这东西竟然骨瘦如柴,一丝‘肉’都没有,活脱脱就像一个骷髅!
一百三十五、狼狈为奸()
铁公‘鸡’当时‘腿’一软,一跤跌倒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那血‘棒’槌吓人倒是其次,关键还是怕死,看今天这个架势,这东西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今天叫自己来,莫不是要同归于尽,临死拉个垫背的?自己到底算计错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来,管他怎么折腾,自己回家,一擦黑就睡觉,在梦里直接‘弄’死这东西,不就完了吗?何苦来费这一回事?
铁公‘鸡’自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那血‘棒’槌并不急于动手,反而苦口婆心,一副为铁公‘鸡’着想的口‘吻’,劝他偃旗息鼓,别跟老道一条道儿跑到黑,他是个云游的老道,跟铁公‘鸡’不是一路人,跟着他有什么意思?到头来是有大把的银子‘花’,还是有‘鸡’鸭鱼‘肉’?不如就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和银子,酒‘肉’和烟土,一样不缺!
一番话说得铁公‘鸡’心‘花’怒放,,他本身就是个土匪,心里也没有什么母慈子孝,替天行道的念头,只知道自己胡天胡地的享受,哪里管得了别人?本来意志就不怎么坚定,到了此时,就更加犹豫了。 '800';最新章节访问:。 。 血‘棒’槌见他眼珠子滴溜‘乱’转,就知道已经动了心,利‘诱’之后,就开始威‘逼’了,脸‘色’一变,冲着铁公‘鸡’冷笑,告诉老小子,你今天答应也就罢了,要是不答应,当时就‘弄’死你,也省的以后费事!
铁公‘鸡’既贪图富贵,又害怕血‘棒’槌的手段,当时就怂了,跪趴在地,磕头如同捣蒜,情愿听从血‘棒’槌安排,只要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血‘棒’槌见目的达到,立刻画了一副笑脸,其实他方才那一番话,分明就是吹牛,他要是有办法‘弄’死铁公‘鸡’,早就动手了。何苦费这么多唾沫?这事儿其实就是铁拐李把眼儿挤,你糊‘弄’我,我糊‘弄’你,到底谁上当,就看有没有被对方掌握住弱点了。
铁公‘鸡’一来怕死,二来爱钱,怎么会不上当?当时俯首贴耳。言听计从,血‘棒’槌说什么。他就当圣旨遵从。血‘棒’槌倒也没有多说,只是吩咐铁公‘鸡’,一会儿回家,该怎么办怎么办,只要记住一点,最后那五百把钢针,可不能就那么往坑里扔,头睡觉之前,全都放在夜壶里。八零电子书/泡半个钟头左右,直接睡觉,以后的事儿,就不用他管了。
铁公‘鸡’唯唯诺诺,辞别血‘棒’槌,一溜烟儿回了家,到家里一看。老道早就到了,今天是最后一天,老道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总预感着要出事儿,实在放心不下,特地过来嘱咐铁公‘鸡’。这最后一次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稍有闪失可没人救得了你。铁公‘鸡’此时已经上了贼船,说实话,究竟该怎么做,也没有打定主意,见老道来问,只好请他放心。这一回绝对差不了,老道坐了一阵儿,见没啥可说得,也就去了。
临走的时候,铁公‘鸡’眼珠儿一转,说自己最近手头儿紧,要跟老道借俩钱儿‘花’,那老道不知是计,浑身上下‘摸’了半天,他一个穷老道,能有多少钱?满打满算二十多个大子儿,全给了铁公‘鸡’,铁公‘鸡’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骂开了祖宗,就这么俩钱儿,够干啥的?也就买几个烧饼吃,连‘抽’大烟都不够!原本铁公‘鸡’还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一看老道这个穷酸相,当时就有了打算了,管他什么亲娘老子,到底是到手的真金白银要紧!
此时正是午后,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铁公‘鸡’白天依旧出去‘花’天酒地,夜里贴好纸符,点了那三根香,把那最后五百把钢针全扔进了夜壶,约莫过了半个钟头,这才躺到‘床’上,心里有事儿,一时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刚一闭眼,周围景‘色’一变,已经到了大路上。此前铁公‘鸡’已在这条路上走过两次,这次不出所料,走到一半又遇到一个人,这回不是小伙子、大姑娘,而是一个干瘦的老头。
那老头这次显得又急又怒,指着铁公‘鸡’的脸说道:“你还敢再来?”铁公‘鸡’不理,?眯着个眼睛大步往前走,那老头说了半天,见铁公‘鸡’根本不搭理他,不由得恼恨起来,把脸往下一沉,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你把事做绝了,也别怪我翻脸无情,今天我先把你‘弄’死,而后老头子就坐在家里,看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铁公‘鸡’本来就贪生怕死,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哆嗦,脸上颜‘色’一变,虽说并没有说话,可脚步一停,已经不敢往前走了。那干瘦老头见铁公‘鸡’神‘色’不定,知道他心里已经害怕了,只不过终归还是没有开口而已,心中暗自高兴,恶狠狠地说道:“你不信是不是?那你等着,你也别走了,老人家素了这几天,嘴里正清淡,正好那你打打牙祭!”
铁公‘鸡’见那干瘦老头面目狰狞,脸‘色’黑的吓人,到底心里发虚,以为对方真要动手,当时双‘腿’一软,立刻就趴了架,心里一急,跪下来喊道:“求您……”这两个字儿刚一出口,就看身后那三点火光一下子灭掉了,眼前顿时漆黑一片,再也看不见路,铁公‘鸡’肠子都悔青了,但为时已晚,稍微一愣神儿,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再说那老道,这一夜也没睡安稳,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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