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鼠盗()
铁公‘鸡’喜出望外,当时啥也不顾了,抱着那灶王爷就往外跑,刚出厨房‘门’,就听见轰隆一声,原来是厨房倒了,铁公‘鸡’脚步不停,几步出了房‘门’,刚一出来,又是轰隆一声巨响,原来连房子也塌了,他妈正在屋里,也不知道死活,就听见又是一声惨叫,这铁公‘鸡’居然头也不回,一溜烟儿出了村子,到镇上换钱去了。【800】;最新章节访问:。 。
这东西用灶王爷换了足足有三百多两银子,不由得眉开眼笑,先到大烟馆过足了瘾,而后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好衣服,到镇子上的窑子铺胡天胡地作了一会,到了第二天早上,这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妈,也算是良心未泯,知道老太太一连几天没吃饭,在镇上买了几张大饼,一块老咸菜疙瘩,懒洋洋往家里走。
等到了家,才想起房子已经塌了,老太太索‘性’还没死,被邻居救出来,养在家里,不过‘腿’已经折了,上了岁数儿的人禁不起折腾,老太太奄奄一息,就是比死人多一口气儿,铁公‘鸡’不但不好言安慰,反倒埋怨老娘‘腿’脚不便,给自己平添麻烦,惹得邻居们看着不公,一起出来数落,这小子恬不知耻,居然自比诸葛亮,舌战群儒,用一套歪理邪说反骂的邻居张不开嘴,众人一看不是事儿,分分拂袖而去,只剩下铁公‘鸡’和老太太一趟一站,好不悲凉。
铁公‘鸡’虽然不是东西,可毕竟还是个人,住在大野地里不是办法,只好‘花’几个钱请来木工、瓦匠,重新翻盖房子,这盖房子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儿,铁公‘鸡’一琢磨,在房子旁边儿搭起一个棚子,自己和老娘晚上就住进去,好在是盛夏天气,也不觉得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他虽然人缘不好,可手里毕竟有银子,众工匠干的也十分卖力,溜溜干了有一天,地基打好,房山也立起来了,就差明天继续翻盖了。
铁公‘鸡’还‘挺’得意。以为自己重振家风,从此之后高枕无忧。北方的习俗。一旦动土,都要买些‘鸡’鸭鱼‘肉’祭祀路神、太岁和土地爷,铁公‘鸡’虽然不是个东西,却也不能免俗,到了擦黑,买了烧‘鸡’猪头,几斤烧酒,冲着东北方向立起香炉,好歹拜了几拜。还不等一柱香烧尽,哗啦一声撤去香案,把香炉踢得满地‘乱’滚,‘弄’了些零碎儿给母亲吃,自己抱着一个烧‘鸡’,就这烧酒可就吃上了。
他娘见他如此,别的倒罢了。这祭祀上如此敷衍了事,心里就是一阵的不痛快,不过又不敢多说,只好听之任之。那香案被撤去之后,就摆在铁公‘鸡’身边,这小子抱着烧‘鸡’。一口酒一口‘肉’,正吃的满嘴流油,连五脏六五都是香的,忽然就听见面前一阵大响,哗啦一声,那香案方才还是好好儿的,忽然从中间断裂开来。就像刀砍斧剁的一般,铁公‘鸡’虽然油盐不进,到了此时,也有点儿害怕,愣睁着一双醉眼看了半天,四周再无异壮,这小子也是喝多了,嘴里呸了一声,回头继续胡吃海塞!
刚吃了几口,忽然身后又是一阵大响,这回却和上一次不一样,一旦响起来,便连绵不绝,声音还‘挺’大,听的人心惊胆颤,同时脚底下一折震动,就如同地震一样,铁公‘鸡’下的面如土‘色’,把酒葫芦和烧‘鸡’一扔,也不管他妈是死是活,自己先跑了出来,到了外面一看,却不是地震,最起码别人家里都好好儿的,只不过家里刚立起来的房山,全都倒了,稀里哗啦,碎砖满地,把地基都‘弄’坏了。
老家伙气得七窍生烟,这刚‘弄’好的,还不到俩钟头,就又坏了,明天重新再‘弄’,‘花’多少钱也就算了,关键啥时候能住进新房?这小子要是个明白的,当时就应该想到是自己祭神的时候出了错,得想点儿办法补救,可他一来就不是个善茬儿,二来喝了许多猫‘尿’,有点儿‘迷’糊,不但不知道害怕,反而仗着酒劲儿,在院子里跳着脚儿骂了好一阵街。
这小子骂了半天,街坊邻居也没人理他,他自己也觉得无趣,只好回到棚子里睡觉,到了里面一看,盛夏季节,老鼠蚂蚁多得是,剩下那点儿酒‘肉’已经被拉得七零八落,眼看吃不得了,这小子气的无处发泄,只好又骂了老娘一阵,这才‘弄’了点儿稻草,躺着‘抽’烟,这家伙也没有多大出息,一‘抽’上烟,立刻啥都忘了,正吞云吐雾,好不自在,忽然发现自己的破‘床’上还趴着个黑呼呼的东西,这玩意儿一动一动的,像是个活的!
这小子吓了一跳,扑棱一下坐起来,定睛一看,原来‘床’角上趴着一只大老鼠,这老鼠的岁数一定小不了,胡子都变白了,体型跟猫差不多大,贼眉鼠眼,两只眼睛滴流‘乱’转,一副贼相,在昏暗中竟有几分诡异,它正在旁边吸着铁公‘鸡’烟枪里冒出的烟雾,好象它也晓得这福寿膏的好处,嗅着鼻子贪婪的享受。
铁公‘鸡’大概是真喝多了,一看是这东西,不由得怒火中烧,嘴里骂了一句,拿起鞋底子就打,耗子这东西,要是平常,也机灵的很,人一般是抓不住它,可惜它吸了许多大烟,大概也有点儿‘迷’糊,一下没躲开,竟然被铁公‘鸡’打了个正着,铁公‘鸡’虽然五毒俱全,功底儿还是有的,这一下子用力不小,打的那老鼠一声惨叫,从草堆里窜出去,瘸着一条‘腿’儿,转眼消失在黑暗中。
铁公‘鸡’打跑了老鼠,反倒有了‘精’神,躺在草堆里睡不着,翻来覆去想着那三百两银子,这铁公‘鸡’虽然吃喝嫖赌,可心思灵活,比一般的老百姓‘精’通了不少,他这么一琢磨,三百两倒是不少,可惜再多的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儿,倒不如趁着有本钱,做点儿买卖,倒腾几个大姑娘,或卖给光棍儿,或送进窑子里去,有那好的,自己留下享用,总好比一次又一次求人!
铁公‘鸡’想的热闹,越想心里越美,不由自主,一双手就往自己放银子的包裹里抓去,这一‘摸’当时就是一声怪叫,手里的东西‘毛’茸茸,热乎乎的,还在不停‘乱’动,怎么‘摸’都不像是银子,这家伙知道不对,猛然翻身,低头往包袱里一看,顿时叫了一声不好,但见那包袱里头,拥挤不动,灰乎乎一片,都是大小不等的老鼠,那些老鼠怀里抱的,嘴里叼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一个个耸动着往外跑,仔细再一看,那银子寥寥无几,已经剩不下几块了。
一百二十三、肉香()
铁公‘鸡’如今就只剩下这点儿家当,哪里肯让这些老鼠偷走,当时一个高儿就蹦起里,拿着鞋底子连追带打,无奈老鼠太多,打了这个,跑了那个,铁公‘鸡’纵然有些本事,也施展不出,眼看着三百两银子,须臾之间就没了一大半儿,铁公‘鸡’不亚于剜心割‘肉’,见那些老鼠慌做一团,抱着银子就往外跑,铁公‘鸡’狠下心肠披了衣服,往外一看,估‘摸’着快到二更天了,天亮后这些银子就没处找了,容不得再多耽搁,当下一溜小跑着跟着那些老鼠,看他们到底要把银子偷到那里。八零电子书/……复制网址访问
那些老鼠到了外面,见没有人追打,竟然自动排成一排,抱着银子,不慌不忙就往外走,铁公‘鸡’觉得奇怪,他知道民间有耗子娶媳‘妇’的传说,却不知道这些东西还会合伙儿偷东西,当时来了兴趣,也跟在后面,看他们到底打算干什么,走不多远,前头显出一间破房,这屋子破得东倒西歪,显然已经住不了人了,这些老鼠呼噜呼噜,抱了银子就往里爬,铁公‘鸡’蹑手蹑脚跟着往里走,一进‘门’一股霉味儿迎面扑来,仔细再一看,里面儿破破烂烂,比自己家里还要穷。
铁公‘鸡’小心翼翼,走了几步,就觉落足处不太对劲,像是有什么东西硌脚,低头仔细一看,就见房中地上散落着石头子儿,这些石头子儿大小不一,铺了满地,倒并不显得杂‘乱’无章,反而整整齐齐,就像是有人故意铺摆出来的一样。铁公‘鸡’心下惊疑起来,这里头难道还有人住?一时不得要领,只是隐约觉得不妙,只是偷偷在周围照看。还没怎么看明白,这时忽听得身后有一阵小孩子的哭泣之声,铁公‘鸡’一时全没料到,不禁有些吃惊,急忙循声去看身后,一看更是惊奇。原来‘门’后角落里有个地‘洞’。‘洞’口宽可容人,里面深不见底,把手往近前一探,冷飕飕的‘阴’风袭人,哭声就从‘洞’中断断续续地传将上来。
铁公‘鸡’凑到‘洞’口向底下张望,这‘洞’口格外黑暗,只一眼便觉得格外不安。有心扭头就走,又担心那三百两银子。如今他就这点儿钱,一旦没了,估计以后就只能受穷,这小子在‘洞’口踌躇半天,眼看着无数老鼠抱着银子往里直钻,思虑一阵,到底是没银子的日子难过,咬了咬牙,也偷偷跟着爬了进去。
地‘洞’下曲折回环。果然是处宽阔曲折的暗道,遍地都是碎土烂泥,还有许多到处散落的东西,破东烂西,大到桌子板凳,小到芝麻绿豆,什么东西都有。更多的是石头子儿,让人人看得一头雾水,周围又有无数大小各异的‘洞’‘穴’‘交’错相连,‘洞’壁上凹凸不平,走势高低起伏,忽宽忽窄。挖掘得甚是粗糙简陋,毫无章法可言。
铁公‘鸡’不禁暗暗咂舌,见那群老鼠有条不紊,只冲一个地方行走,当下抖擞‘精’神,也跟着往前走,奈何暗道里的‘洞’口极多。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竟不知有点儿不知道东南西北,不过铁公‘鸡’虽然财‘迷’心窍,但他毕竟是偷‘鸡’‘摸’狗的老手,端的有些个贼智和贼见识,他只看准那些老鼠,悄悄跟在后头,手掌和膝盖撑着地,一点儿点儿的往前挪。
走不多远,只闻一股股刺鼻的腥风从中飘出,异臭扑面触脑。铁公‘鸡’赶紧扯块衣襟,裹住口鼻,遮掩了呼吸,再看那地面上,遍地都是残骨狼藉,都被啃得稀碎干净,白‘花’‘花’的没剩半丝皮‘肉’,分不清是人骨还是兽骨。铁公‘鸡’到了此时,不由得心下大惊:“这里到底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怎会有这么多的骸骨?这里边儿住的又是哪个?莫非是什么妖‘精’?”
此事完全出乎意料,铁公‘鸡’虽然胆大,也不敢立刻轻举妄动,屏住呼吸趴在地上,偷眼向里边张望。只见前方灯火通明,一排排屋宇连绵不绝,全是用各种石头子儿搭成的房屋建筑,‘阴’森的街道又宽又深,可城中的楼阁房舍都是小‘门’小户,虽和人间无异,却也只有老鼠能住,那小孩的哇哇大哭之声就从中不断发出。不祥的哭泣声诡异莫名,听得这作恶多端的土匪头子全身都立刻结出一片片‘毛’栗子来。
再看城中街市上,更是一派灯火阑珊的景象,在街头巷尾点了许多蜡烛,灯光朦胧恍惚,照得层层叠叠的筷子楼阁分外‘阴’森,烛光中就见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老鼠,在高低错落的房舍‘门’窗之间爬进爬出。那时候不同现在,老鼠这类东西极多,铁公‘鸡’也是条汉子,更是杀人如麻的土匪,本来不应该怕这些鼠辈,可这石头城里的大群老鼠,却一个个目‘露’凶光,根本不把城‘门’处的铁公‘鸡’放在眼里。有许多明目张胆的硕鼠,就在铁公‘鸡’眼前来来回回地爬动,倒把一个土匪吓得有些心虚。
铁公‘鸡’正有些六神无主,忽然就听见那婴儿的啼哭又响了起来,这哭声却不寻常,不想是有多么凄惨,到有点儿象是猫叫‘春’,诡异非常,铁公‘鸡’一愣,往前一张,果然在正对着城‘门’的一条街巷当中,有那么数百只大老鼠,乌泱乌泱地聚做一团,正托着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小孩往深处挪动。那小孩哇哇大哭,手脚‘乱’蹬着不停挣扎,不过往脸上一看,这孩子却是一脸诡异的笑容,全身也是通红如血,正是自己当初在‘乱’葬岗里看见的那个东西。
那群偷小孩的老鼠当中,为首有一只老耗子,全身皮‘毛’斑秃泛白,眯着一双狡黠异常的小眼睛,不时爬到小孩身上,用它的老鼠尾巴尖挠那小孩的痒,而且不时拿脑袋往那孩子的下巴上蹭,看起来到不像是劫持,却有点儿故意讨好的意思。那小孩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左右,时而大哭大闹,时而又咿呀而笑,看的人心头一阵狐疑。
铁公‘鸡’虽不知群鼠请来小孩想做什么,但料来不是好事,以他的‘性’子,头一件是好利,只要有银子,就没有干不出来的事儿,那孩子和群鼠有什么把戏,他到不想管,关键是看这地方到底有没有钱,当下里把这些事儿放在一边,随着老鼠的行动,四下里张望,这一看,立刻眉开眼笑,但见那些搬动银子的老鼠径直钻进一个窄‘洞’,那‘洞’里黑咕隆咚,细节看不清楚,不过粗略一看竟是一团珠光宝气,晃得人眼前发‘花’,什么金锭银锭、‘玉’石玛瑙,塞得满满当当。
这时恰有一群老鼠搬运银子过来。铁公‘鸡’落魄之后,偷‘鸡’‘摸’狗,啥事都干,在行窃的时候,曾亲眼见过老鼠偷‘鸡’蛋的情形:一只老鼠仰面倒地,用四个爪子把‘鸡’蛋抱在怀中,别的老鼠衔住它的尾巴拖拽,如此一来,便可把‘鸡’蛋运回鼠‘穴’。此刻看在眼里,原来石头城里的大群老鼠,正是用这法子偷运金银,将一锭锭大银送至‘洞’里,一个个安排妥当。
铁公‘鸡’虽然看的稀奇,不过他的心思可不在看热闹,而是那些银子,如今见群鼠和那孩子闹得正凶,自己正好动手,当下蹑手蹑脚,到了‘洞’边,等那些老鼠搬完银子,慌不迭伸手一掏,抓了一把出来,放在鼻子底下一看,好家伙,十足的金子银子,珠宝玛瑙,个顶个儿都是极品,随便拿出去都能‘花’上一阵子。
铁公‘鸡’欣喜若狂,只恨自己没有多带家伙,拿不得更多财宝,当下连衣服都脱了,铺在地上当口袋用,正拿的不亦乐乎,忽然迎面一阵‘阴’风吹至,随风飘来一股异香,味道浓浓厚厚,与地‘洞’里‘阴’冷腥秽的气息截然不同。铁公‘鸡’虽然财‘迷’心桥,一闻到这个味儿仍是挡不住香气冲入脑中,铁公‘鸡’当时就把衣服放下了,猛用鼻子嗅了两嗅:“似乎是炖‘肉’的香气啊,可炖的什么‘肉’这么香?牛‘肉’还是狗‘肉’?”
铁公‘鸡’吃过的好东西也不少,此时闻到这个味儿,居然有些把持不住,不禁被勾得食指大动,连忙吞了吞口水,用破袖子抹去嘴角流下来的馋涎,放下手里的金银,不知不觉就举步朝着前边‘肉’香最浓处走去。转了两个弯子,就来到一座高大异常的石头楼前。这座楼阁高约一丈开外,搭建在十字街心,周围的房屋都比它矮许多,楼中灯火全无。里边儿摆着好大一口蒸锅,锅底下是个下陷的灶坑,也不知那锅里装的什么,从虚掩的锅盖缝隙里,呼呼地往外冒着热气。
铁公‘鸡’只用鼻子一闻,便已知道满城飘散的‘肉’香正是来自这口锅中,锅中‘肉’香难以抵挡,铁公‘鸡’也顾不上多想,看四周除了老鼠就是老鼠,再没别的异状,就紧走几步来到蒸锅近前,把鼻子凑在锅前,深深嗅了一嗅,顿时觉得浑身就飘飘然,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去揭锅盖。打算先不管别的,吃个痛快再说。
铁公‘鸡’被锅中‘肉’香吸引,竟然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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