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只怕就着了人家的道儿。牛二柱和马凤仪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会意,各自‘抽’出短刀和应手的防身武器,蹑手蹑脚直奔两怪搏斗的地方而去。火折子光亮微弱,但俩人聚‘精’会神之下,到也看得明白,只见那地方一片静寂,那水晶般透明的棺材板横压在地上,下面污血横流。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动静儿。
俩人小心翼翼,不一时到了近前,牛二柱冲马凤仪试了一个颜‘色’,五姑娘自然会意,点了点头,退后一步凝神戒备。牛二柱见五姑娘已有防备,暗中咬牙,手上较力,吱呀一声把那棺材板掀到一边,俩人齐齐探头,仔细一看,不由得大眼儿瞪小眼儿,全都‘摸’不着头脑。那下面除了一摊血迹,竟然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方才一阵恶战,经是一场‘春’梦一样。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上满是惊愕之‘色’,任凭这哥儿俩都是人中龙凤,个顶个儿的聪明,却‘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眼下这墓‘穴’里已经空空如也,就是留下来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更何况是非之地,更是不能久留,还是尽早离开为妙,只不过眼下里那卜发财还没有踪影,刚才那位也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本来就是假的,总之三耗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事儿可还不算完!
俩人彼此一商议,这地方看来还‘挺’大,真要是刻意去找一个人,那无亚于大海捞针,只怕是要白费力气,倒不如一边寻找出路,一边搜寻卜发财,如果找着了,那便最好,万一找不着,也可以留下一个守着‘洞’口,另一个回去搬救兵,如此一来到也多了几分救人的可能。俩人商议完毕,都觉得这个办法最牢靠,当下里也不敢耽搁,凭着来时的记忆,一步一步往外走。
大少本以为要出去指不定得费多大的功夫,这里边儿四通八达的,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多走不知道多少冤枉路,谁知道刚一出去,立马儿就乐了,墓‘穴’里土地倒是平整,可一旦出去,脚底下都是烂泥,人踩在脚下直打滑,不过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来时的脚印清晰,倒也不难找到出路,大少和马凤仪半点不敢大意,仔细分辨着脚下的足迹,一路小心翼翼直奔出口而来。
俩人运气还不错,走到半路,迎面就遇见地面上躺着一个人,大少小心翼翼靠近一看,竟真的是卜发财!此时俩人已经走到了出口处,头上天光微漏,地面上几个人型的大坑,正是当初仨人掉下来的地方,那卜发财一动不动,身下已经被压出一个大坑,烂泥汤子直往脸上漫,气息倒是平稳,可就是昏‘迷’不醒,看意思自从掉下来,就没有移动过!大少百思不得其解,卜发财一直昏‘迷’不醒倒是有可能,可他这位置就在自己旁边儿,为什么当初自己就视而不见?难道自从一掉下来,自己就中了障眼法?
有了前车之鉴,大少半点不敢大意,和马凤仪囚万唤,终于把卜发财‘弄’醒,这三耗子‘迷’‘迷’瞪瞪,睁开眼睛就狂呼‘乱’叫,看意思真像是啥也不知道似的。大少还是不大放心,捡着只有三人知道的事儿仔细盘问了一番,这三耗子倒也是对答如流,半点儿含糊都没有,牛二柱总算是有点儿相信了,还想再问两句,那卜发财却急眼了,把母狗眼儿一瞪:“哎我说傻柱子,有你他娘的这么问人的吗?看意思你是不相信你三大爷?你小子也真够意思,老子昏了半天,这地方又黑灯瞎火的,你和妹子出去半天,都干了点儿啥?我问过吗?”
这话说的可就有点儿暧昧了,马凤仪脸上一红,狠狠瞪了三耗子一眼,扭过头去再也不说话。大少也被他抢白的的脸上一变,不过如此一来,牛二柱倒是彻底放心了,这才是卜发财的‘性’格,他要是正儿八经的,问什么说什么,连个奔儿都不打,那才显着不大对劲儿呢,如今这么一咋呼,倒是打消了疑虑。
可这件事儿虽然解决了,可更大的麻烦却接踵而来,眼下就剩下爬出这地道,漫天的乌云也就散了。可牛二柱仨人抬头一看,立刻就都裂了嘴了,出口就在头顶上,只要出去就得了,可这出口离地面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高,从下面看上去,就像一个发着微光的盘子一样,比那‘阴’天时被乌云遮住的月亮还要黯淡,不用问就知道不下几十米,就三人这手段,连个工具都没有,要爬上去谈何容易?
牛二柱一向聪明,到了此时却也是愁眉苦脸,一点儿辙都没有,仨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想主意,正有些烦躁,就听见头顶上脚步纷‘乱’,像是来了人了,大少心里一动,怕上边还有“铁公‘鸡’”的同党,急忙拉住马凤仪和卜发财,悄悄离开‘洞’口,躲在了一边,想来一个静观其变,谁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什么举动,大少仨人正在疑‘惑’,忽然就听见上边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发财、二柱子,你们在里边儿么?在里边儿就说句话,我好叫人救你!”
底下仨人这一听,立刻就如同三伏天吃了冰棍儿一样,心里头别提有多痛快,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卜发财他二大爷的,正愁出不去,天知道这救命的老头儿是怎么来的,仨人当下也来不及多想,争先恐后的回答道:“二大爷,就是我们,正愁出不去呢,可巧您老就来了,啥也别说啦,您老赶紧把我们‘弄’出去吧,有话咱回头再唠!”
上边儿一听底下有人答话,立刻也找了急了,互相商量了好一阵子,这才晃晃‘荡’‘荡’摔下一根儿绳子来,救人说起来容易,其实也没那么好办,关键是这地道太深,换了好几条绳子,愣是够不着底儿,不过这帮汉子也有办法,各自把‘裤’腰带接下来,连在一起,又搭上了两件褂子,总算叫大少几个勉强抓住了,人多自然好办事儿,上边儿汉子们齐心协力,一起发喊,没用多长时间,就把三个人‘弄’了上来。
牛二柱等人也脱了险了,可也就发起愁来了,照眼下的形式,老头子必然得责备两句,也不知道二大爷脾气如何,这要真当着这么多人臭骂一顿,仨人可有点儿挂不住。牛二柱心里七上八下,偷眼一看,怪了,老头子心事重重,根本就不理这个茬儿,见仨人上来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们仨赶紧换件衣服,跟我回窝子!”
牛二柱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要是平常老头子还不得疯了?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是?大少心里狐疑,就多了几分心眼儿,仔细观察之下,果然发现了一些问题,老头子脚步踉跄,似乎走路有些不稳,而且衣衫不整,隐隐‘露’出些血迹来!
三十二、大帅的姨太太()
大少心里起疑,刚想问几句,见老头子脸‘色’沉重,隐隐带着一股怒气,也就没敢问,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三人换洗衣服不提,单说这一伙儿人,停留了也就有半个钟头左右,便急急忙忙的上了路,而且脚步飞快,一刻也不停留。…。。… 大少心里更加纳闷儿,故意走的很慢,留心一观察,立刻就发现了更大的问题,这帮人虽然脚步匆匆,可身体都有些不大正常,似乎都受了伤,往脸上看,一个个怒气形于外就没有一个例外的。
牛二柱纳闷儿,不就是掉进地道里了么,至于这么生气么?就是东北人脾气粗,可人家三耗子是客人,他二大爷生气到情有可原,你们这些汉子跟着较什么劲?这里边儿有你们什么?牛二柱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就不在随着众人往前走了,而是紧走几步,拦住了老头子,冲他抱了抱拳:“二大爷,您老可别动肝火,这么大岁数儿,可不值当,我们是有点儿教您老不省心,可这也不是有惊无险么?谁都有个年轻的时候,有些事儿,您老还要多包涵!”
老头子听了大少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却是一阵苦笑:“二柱子,你说啥那?我老头子一把年纪,至于和你们小辈生气么?你别看我们怒气冲冲的,这事儿换了你们,估计也得生气,实不相瞒,就刚才‘交’人参这么一会儿功夫,我么可都挨了打了,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一个幸免的,哎,我老头子干这行几十年了,到老了还丢这么大人,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呐!”
牛二柱吃了一惊,挨打?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头子这么大岁数儿,难道还有人下得去手?大少忙不迭问道:“二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谁敢打你,您老说出来,我给您出气去!”老头子一听这话,又打了一个哀声:“二柱子,我知道这是好意,可这事儿你管不了,也别说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估计也压不住这里的地头蛇!”
原来今天老头子大了弟兄们到衙‘门’里‘交’人参。一到地方就摊上事儿了,原本好些个上好的人参,无缘无故变成了臭不可闻的烂白菜,一个个流着烂菜汤子,简直叫人作呕,这衙‘门’里管事儿的咱以前可说过,是个营长,虽说官儿不大,可在这一亩三分地就是土皇上。当下里二话不说,如狼似虎来了一伙儿大兵,上来就是一顿‘乱’揍,打得众人哭爹叫娘。
老头子觉得‘挺’冤枉,明明上好的人参,怎么就成了烂白菜?这不是冤出大紫泡来了么?其实这事儿说起来也不大,这地方也不光老头子一个窝子。库里的人参早就堆积如山,也不差这么一点儿,可这遭瘟的营长也有‘私’心,老头子是个‘性’耿直。从来不会溜须拍马,无形中就得罪了这家伙,今天他是公报‘私’仇。给自己出口恶气。
俗话说打了不罚,罚了不打,可这东西却是又打又罚,一顿板子打得众人坐都坐不下,临了还‘交’代下一个任务,奉天张大帅那边儿传出话来,大帅的姨太太病了。找了许多大夫也看不好,好容易碰到一个关里来的郎中,给抓了几副‘药’,倒是见效,不过人家郎中给说了,这‘药’只能顶一阵子,可去不了根儿,要想‘药’到病除,除非需要一种名贵‘药’材做‘药’引子,就是深山老林里隐藏着的血人参!
这营长也真够损的,打一巴掌‘揉’三‘揉’,刚打完屁股,有恬不知耻的夸老头子手艺好,在这一片儿那可是拔尖儿盖帽儿的人物,如今有了这等差事,自然没有别人的份儿,少不得要您老跑一趟!其实这都是胡扯,大帅的姨太太病了不佳,可大帅也不知多少姨太太,东北产人参的地方也多,也不见得就非得从这地方讨要‘药’材,营长的意思是给老头子处一个难题,好叫他出点儿血,给自己意思意思,可这老头儿脾气‘挺’倔,本来挨了一顿板子,心里就有气,听了这话,想也没想,赌气就答应了下来!
等这伙儿人一出来,老头子脑袋一凉快,立刻就后悔了,这血人参就是人参中的绝品,就如同瓷器里的元青‘花’,亿万中也可能找不到一个,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自己往哪儿找去?以前倒是听说过这林海里有血人参的传说,可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就算有,也成‘精’了,谁知道还在不在?老头子有心反悔,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这时候去送礼说小话,难免让人家瞧不起!
牛二柱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有些嘀咕,这些事儿绕来绕去,其实也就一个核心,就是那血人参,也就是众人嘴里的血‘棒’槌,依照大少的猜测,那红孩子十有**就是学‘棒’槌幻化的,虽说有些本事,可既然有了眉目,要捉住也不难,不过这可是万分凶险的事儿,‘弄’不好老头子的命都得搭到里头,既然如此我说了岂不是害了他?可要是不说,大话已经扔出去了,到时候啥也‘弄’不着,只怕那倒霉营长那里也不好‘交’代!
牛二柱左思右想,正拿不定主意,忽然听那老头子一声惊呼:“二柱子,你受伤了?你看这血流的,连衣服都浸透了!”大少心里一惊,不对呀,出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没受伤啊?再说了就是有看不到的地方,我也应该有感觉才对呀!大少一低头,顺着老头儿指的地方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那正是自己藏着那段触须的地方,那东西到也奇怪,这都快一个钟头了,居然还“流血”不止,殷红殷红的液体不断淌出来,浸透了衣服,果然就和流血一样。
大少一笑,把那东西掏了出来,一笑说:“您老不提我还忘了,这是我从下面找到的东西,又细又长的,还不停地往外流红水,也不知道究竟是啥玩意儿,您老见多识广,想必认识,不如掌掌眼,看看是什么劳什子!”大少说的漫不经心,似乎也没把他它回事儿,可老头子一看这玩意儿,眼前就是一亮,一把抢过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连眉‘毛’胡子都颤抖起来,一把抓住牛二柱的肩膀,一连声的问道:“二柱子,你这是哪儿来的?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三十三、停尸()
大少觉得老头子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儿,平时老头儿那可是沉稳有余,像今天这样心急火燎,不顾仪态的,还是头一回。( 800)。 更新好快。 不过这也说明老头子地却是急了眼了,这时候不管怎样,可就不能藏着掖着了,有啥都得往外倒。牛二柱理了理思绪,把在墓‘穴’里的经历捡着重要的复述了一遍,虽然寥寥几句话,可也是说的清楚透彻。
老头儿听了大少的话,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到了此时,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咳嗽一声,捧着那一段触须,‘摸’着嘴上的山羊胡沉默不语。牛二柱看出来了,老头子满肚子的话说不出来,看这意思,似乎是知道些内情。老头儿在这地方‘混’迹了几十年,肯定知道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要真把那些事儿一说,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因此也就不再多嘴,静静的等着下文。
谁知道等了半天,老头子却是一语不发,憋了好一阵,才说出一句:“赶紧回窝子里,有事儿回去再说!”大少万没想到等了半天却是这么一句,心里有些丧气,不过这大街上的确说话不便,也就只好把一肚子话憋了回去,悄无声息的跟在众人后面,一路直奔深山里的窝子而去。
一路无话,好容易到了窝子,众人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歇息了好一阵儿,这才聚到一起,听老头子谋划下一步的打算。这群人也不都是光棍儿,有那心思灵活的,攒了些钱,已经成了家。若是平常,早就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儿去了,如今摊上了这事儿,谁也没心思回家,当下里都搬了一把椅子,团团围坐在老头儿四周,看他究竟怎么打算。
老头儿自从到了家。水也不喝,饭也不吃,就是举着个烟袋锅子,一口接一口的‘抽’烟,此时见众人围拢过来,知道是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儿了,把手里的眼袋往鞋底子上磕了磕。叹了口气说:“今天的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想必大伙儿也知道,找血‘棒’槌是假,敲诈勒索是真,这事儿要说也好办,只要咱们备一份厚礼,给营长送过去,估计漫天云彩都散了,以后咱们该干啥干啥,吃喝拉撒。半点儿都不耽误。本来这事儿应该我拿主意,不过窝子是我的,买卖却是大伙儿的,究竟该怎么办,这礼应不应该送,大伙儿还要商量着办。800”
这话一说完,底下七嘴八舌。可就议论开了,有主张息事宁人的,胳膊拗不过大‘腿’,你能跟衙‘门’对着干?再说了,那血‘棒’槌只是传说,到底有没有谁也说不准。到时候真找不着,怎么‘交’代?还不得继续挨板子?‘弄’不好人家嘴一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