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是个人都不能再说别的,丁春德赶紧把酒杯举起来,等着和王琨碰杯,这王琨,嗬,架子大了去了,等了半天,直到丁春德手都有点儿发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才举起酒杯,懒洋洋碰了一下,代答不理的抿了一口酒。
众人心里这个气呀,在心里骂八辈儿祖宗的都有,可脸上却一点儿没有显露出来,仍是一个劲儿地劝酒、夹菜,比对祖宗还要敬重,这王琨要是个明白人,这时候儿就应该害怕了,怎么着?自己办了亏心事儿,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把人家当王八蛋玩儿,人家对你还如此敬重,你能不害怕么?这明显是笑里藏刀哇!可这王琨也是个混蛋,就没想到这一点,他还真就以为全世界就他一个聪明人,剩下的不是二百五,就是窝囊废。
所以到了后来,这小子也就索性放开了,嗞儿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得那就一个香,要不是右手让马凤仪被弄断了,他都能满桌子划拉,左右开弓!众人看在眼里,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人也太没出息了,就冲着好吃懒做的劲儿,吃香的没够,喝辣的有瘾,这也不是啥正经货!
牛二柱众人可是滴酒不沾,实在不行也就喝那么一小口,纯粹是想拿酒灌他。这小子酒量还不错,喝了有一斤多,也还没啥大问题,不过这酒可不是水,你就是量再大,也应该有反应了,牛二柱偷眼一看,这人满脸通红,青筋暴起,说话也开始有点儿乱,大少暗中一点头:“火候儿到了!”
大少给马凤仪使了个眼色,这话必须马五说,别人说,他不一定听,丢面子是小事儿,可把这个机会错过了,以后还就真不好整治这个王八蛋!马五会意,将酒杯一举,嫣然一笑道:“兄弟,我还得给你赔个礼,方才出手太重了,有点儿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我这里先干为敬,以后兄弟可不能记仇儿!”?? 鬼不语4
这小子眼睛都直了,刚才不是说过么,这家伙也是个色鬼,看见女的就迈不动步儿,如今喝得面红耳热,看见马五这么一个大美女巧笑言兮,那又不动心的?不过这小子也不傻,不但惧怕马四爷的实力,更加害怕五爷杀人不眨眼的手段,也不敢有过分的行为,赶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尽管如此,两只眼睛却也直了,盯着马凤仪的脸看个不止。
马凤仪心里一阵恶心,不过为了大局考虑,还是先压了压火气,勉强笑道:“兄弟,我听四爷说你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东挡西杀,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但堂口有你的一半,天津卫有你的一席之地,就是整个河北你也是手眼通天,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样儿?”
王琨一听这话,精神头儿立刻就来了,尤其是“堂口有你的一半”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小子立刻就想歪了,马四爷啥意思?他要让我当副把子不成?不行,这副把子没啥实权,意思不大,不过这马凤仪可是太漂亮了,听说四爷根本就看不起牛二柱,死活不同意他俩的事儿,这话是不是代表我有机会儿?我要跟马四爷好好儿打打溜须,死也说不定就把他妹子给了我,到时候我不就飞黄腾达了?
喝多了的人有俩共同的毛病,一是胡思乱想,你这不扯淡么,就你这德行,别说马凤仪,就是马凤山也不可能瞧得上眼呐!人家是不同意马五和牛二柱的事儿,这不是因为牛二柱还只是个小混混而已么、你又多了个啥?这不纯粹的是自作多情么?其次就是话多,人家咋套他咋说,尤其是禁不起夸,这要有人一夸,立刻连亲爹都不认识了?
这小子大嘴一撇:“五爷,您这句话就说对了,别的我不敢说,我人缘儿好可是出了名的,您了可以扫听扫听,这河北一带,大道边儿小道沿儿,但凡是江湖人的,不管是帮派码头,山寨绺子,谁不知道我闪电手?谁敢不给我面子?马四爷让我干啥来的?他老也知道我的本事,是让我专门联系各个山头儿的土匪,保护大家伙儿不被打劫的!”
五爷要的就是这句话,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接上了话头儿:“那我们就要指望着王爷了!不过我走南闯北,保定这边儿的事儿也有所了解,这出了保定城,一路上吃绿林饭的朋友可是不少,别的倒还好说,就是有个外号儿叫闯破天的寨主有点儿不好惹,手下弟兄一千来号,冒烟儿的家伙也有六百多条,向来吃生米,谁的面子也不给,不知道你和他交情咋样?”
这王琨酒劲儿上涌,此时都有点儿迷糊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马凤仪和牛二柱的用心,当下一拍胸脯儿:“不就是闯破天么?我和他有交情,这小子论起辈分来还得给我叫二大爷呢,他爸爸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净领着老小子玩儿了!”这纯粹是胡说八道,闯破天都四十多了,他也就三十多岁儿,怎么可能和闯破天的爸爸是发小儿?不过马凤仪等的就是他这满嘴胡沁的话,五爷把酒一墩:“那好极了,我现在就交给你一件事儿,拿着我的名帖去拜会闯破天,让他让出一条路来,别找哥儿几个的麻烦!”…… by:87942204368064376|372 ……》
五疯癫母女()
王琨一听这话,立刻酒醒了一半,脑门子直冒冷汗,闯破天可是有名的绿林大豪,说他是大豪那是好听的,其实这个人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杀人越货那是家常便饭,奸淫捋掠更是行家里手,你就这么说吧,好事儿干的不多,坏事儿干的不少,罄竹难书是夸张点儿,可罪恶滔天决不过分,这家伙喜怒无常,听你说话不合口味就有可能瞪眼宰活人,而且势力还大,据说直隶督军曹锟还是他干爹!
闪电手也不是个傻子,别看喝多了,心里也还明白,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牛二柱哥儿几个这是要借刀杀人,借闯破天的手弄死自己,有心不去吧,也不成,自己牛皮吹得满天飞,已经让人家用话套住了,这时候再说不去,脸上可挂不住,再者说这几个人也不容得他不去,闪电手可是个机灵人,一看这桌子上可都是牛二柱一伙儿,只要自己敢说个不字儿,这帮人说不定就会直接动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混过这一关再说!
这王琨倒也是个混棍,最起码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儿犹豫,冲马凤仪一抱拳:“五爷,这可是您说话,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别人说话可不一定着,拿眼睛瞟了一下牛二柱,“您了就直接说吧,让我咋办?您就是要我这颗脑袋,我也不打一个奔儿!”
马凤仪一笑:“也不用你赴汤蹈火,你就送一封信给闯破天,你那贤侄这些年来杀人越货,发死人财发得流油,也不在乎咱们这点儿钱,只要他肯给我这个面子,过他的地盘儿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你的事儿也就办成了,日后少不得要重赏于你!”
王琨脸色煞白,让自己给闯破天送信,那不是羊入虎口么?可江湖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说出去的话不能往回缩,你既然承认和闯破天有交情了,这时候再说不去,那可张不开嘴。人在江湖,善恶先放一边儿,你要是够狠,十恶不赦也没人说你坏话,可要是出尔反尔,那完了,到哪儿都让人瞧不起!
这闪电手哑巴吃黄连,万般无奈接过了马五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哆嗦着揣在怀里,他纯粹就是酒后胡噙,闯破天是谁他都不知道,这一趟干脆就是送死!这小子也算油滑,打算着先磨蹭几天再说,等会去和那几个狐朋狗友一商量,说不定就能想出点儿办法来。可你聪明,人家也不傻,马凤仪叫他立刻就去,一分钟也不能耽搁,这小子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去凶多吉少,十有**回不来,可你要说不去,那也不行,马凤仪的脾气他也有耳闻,说不定当时就能把自己给弄死,而且还得按一个不听号令的罪名!
这小子无可奈何,他打算在喝几杯酒,然后假装醉倒,好歹把今天糊弄过去再说,你马凤仪就是再有本事,人家喝多了,你能怎么样?可牛二柱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不定打的什么主意,大少何等聪明,立刻把酒杯一扣,吩咐老太太和卜发财:“既然王琨兄弟有事儿,那咱就不能再喝了,三兄弟,你和大妹子把酒席撤下去,让王琨赶紧收拾收拾,连夜出城!”
卜发财一听让他伺候人,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不过那老太太可不傻,猜出了牛二柱的用意,当下给卜发财使了个眼色,这卜发财现在又添了一个毛病,那就是怕媳妇儿,这老太太魅力也不知道咋这么大,说啥卜发财听啥,比那圣旨还好使!
俩人这一忙活,王琨可就没有呆下去的理由了,他要再不动窝儿,那可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这小子也有绝的,说是要和兄弟们道个别,脚底板抹油,当时就想开溜,牛二柱哪儿能让他走?他这一回去跟几个死党一说,说不定就能想出别的主意来,那自己也就白费心思了,大少赶紧站起来,把胳膊一伸:“王琨兄弟,你说的本来有道理,临出门儿跟兄弟们道个别理所应当,谁没有个三亲四故?可这事儿也分咋说,你这一去可是事关重大,关系着二十多条性命,依我看,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兄弟们要知道你如此因公废私,心里肯定会感激不尽,你说是吧?”?? 鬼不语5
这话一说,把闪电瘦的退路堵得死死的,这小子脸上奔奔儿直跳,半天说不出话来,那马凤仪还在一边儿催命似的叫他赶快上路。这小子就跟上刑场似的,一步一步往门口儿挪,这牛二柱也挺够操蛋,竟然一路陪着他往外走,连上厕所都不让他去。
这小子彻底没辙,心里骂着街就走了。当然,牛二柱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去,谁知道这小子干啥去了?他要是半路上把信一扔,回来愣说已经送到了,你能把他怎样?再说了,众人闹这一出儿并不是为了让这小子送信而是为了给他一个教训!
他前脚儿刚走,后手儿牛二柱就把丁春德和卜发财叫来,分别跟他们耳语了几句,这俩人也不知道彼此之间的吩咐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眉开眼笑乐得找不着北,这里人也不墨迹,二话不说,顺着闪电瘦下去的方向就赶过去了。
按下他们不说,再说牛二柱、马凤仪和老太太,卜发财一路他们并不担心,虽说不是万无一失,可最起码俩人都没啥危险,而且只要卜发财和丁春德一回来,丢钱这事儿就绝对能查一个水落石出,大少早已安排好了,到了明天早上,一切自见分晓!
送走了卜发财,天色已经渐晚,这就喝的时候儿可不短,溜溜儿耗了半天,这几个人一路风尘扑扑,又紧接着喝了一顿酒,虽说只是意思意思,可毕竟时间太长,不知不觉也咽下去不少,如今精神一松懈,当时困劲儿就上来了,好在现在也没啥事儿可以操心,彼此之间嘱咐几句,也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牛儿住这一觉儿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说不好听的,就跟死猪一样,而且还老做梦,梦里稀奇古怪,连自己小时候儿的事儿都记起来了。大少睡得正美,梦里和马凤仪拜堂成亲,客人们闹腾了半夜,好不容易走了,牛二柱抱着马凤仪入洞房,衣服还没来得及脱,就听见梆梆梆有人砸门!
大少心头火起,气急败坏把门打开一看,外边儿还有一个马凤仪,而且还站着一个三耗子,这卜发财眼泪汪汪,张嘴就跟牛二柱说:“二哥,你真够意思,还给我留了一个!”
牛二柱有点儿发傻,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心里就这么一琢磨,当时就醒了,这做梦的人大概都知道,做梦的时候就怕琢磨,这一琢磨,脑袋里一活跃当时就能醒,而且醒了之后不能继续想,你要一想,那绝对的,那梦当时就给忘了,可今儿个也奇怪,大少虽然醒了,可梦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就跟看电影儿似的那么清楚!
大少心里纳闷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太没个谱儿听了吧。这儿琢磨着呢。外边儿可就乱了,大门口人声鼎沸,哭爹叫娘,喝骂之中夹杂着女人的哭泣和哀求,叫人听了之后心里总有那么点儿不得劲儿。
大少疑心重重,这又是怎么了?牛二柱此时睡意全消,也没有心情再在屋里躺着,披了件衣服到门口儿一看,好家伙,大半夜的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大多都是些闲汉,操着保定土话,在门口儿指指点点,一脸坏笑,似乎在品头论足。大门口儿有俩人,都是女的,一个十**岁,一个四十多岁,全都是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再往下一看,牛二柱赶紧把眼睛捂上了,怎么的,这中年女人袒胸漏乳,敞着个怀儿,这在哪里哭号不止,嘴里唔噜唔噜的,也不知道说的是啥,不过看言谈举止,似乎是不大正常,也难怪那些围观的闲汉指指点点,脸眼直冒绿光。那少女似乎还算明白,一个劲儿地替那女人遮掩,不过这奉疯婆子力气极大,这少女似乎根本就拦不住!
大少一阵苦笑,这年头儿也奇怪了,居然啥事儿都有,这女人不就是个疯子吗?这看门儿的伙计是干啥吃的,怎么不给弄走?牛二柱回头看了看,那俩彪形大汉还在那儿站着呢,不过也是一脸的色相,根本就没有阻拦的意思。
牛二柱也不好说啥,这是人家炮哥会的地盘,还轮不到自己说话,不过打听打听怎么回事儿似乎不犯忌讳,牛二柱掏出几根烟卷儿,递给俩大汉,边抽烟边问:“怎么了,弟兄们?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这俩大汉此时回过神儿来,看了看牛二柱,接过烟卷儿,不好意思的一笑:“呦,牛把头,还没睡呐?这不吗,我们大当家的也知道您了这回干的是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的事儿,特意嘱咐我们半夜给您守门,可这俩娘们儿从刚才就来了,这岁数儿大的非要在我们这儿住店,您了大概也有个耳闻,我们这儿只招待江湖朋友,不接待一般客人,可这老娘们儿非进去不可,还自己把自己的衣服给撕了,您说,这不是天下奇闻么?”…… by:87942204368064376|373 ……》
六放心我懂的()
牛二柱也觉得奇怪,天底下还有这么不开眼的人?这俩女的想干啥?这保定城客栈多如牛毛,为啥非得住这儿,难道这也是走江湖的,想来碰瓷儿?那你去别处儿多好,这是哪儿,这袍哥会的地盘儿,你弄那些江湖把戏不是班门弄斧么?人家随便儿使个手段都能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牛二柱也不想管这闲事儿,本来么,自己一脑门子官司,何苦趟这趟回水,大少转身就要走,可巧,刚一回头,就看见马凤仪和老太太也走了过来,这俩人也是被这动静儿给弄醒了,女人睡觉本来就比男人轻,这边儿一闹哄,马凤仪就想出来看看,只不过女人起床比男人麻烦,这才耽误到现在。
牛二柱一看马凤仪一来,就知道这事儿算是沾上了,绝对撕络不开了。马凤仪这人虽是个女魔头,杀人都不带眨巴眼儿的,可本质却不坏,死在他手上那些人都是十恶不赫的暴徒,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心软,别看是个老江湖,却最看不得有人受苦,这也不怪她,女人大概都有这个特性。
果然,这马凤仪看眼前的情景,立刻就怒了,二话不说把外衣脱下来提那女人遮掩,一看这些闲汉还不走,在那儿大眼儿瞪小眼儿的往肉里盯,马凤仪噌的一声把枪掏出来,冲着天空就开了一枪:“你们走不走?不走老子一人一个花生米,叫你们暴尸当场!”
这帮闲汉本来看的起劲儿,见里边儿又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长得可是太漂亮了,比画儿里的仙女还要水灵,这些无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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