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儿人就在地上和那东西对峙开了,其实说是对峙也不太恰当,基本上是让人家吓得抬不起头来。牛二柱心里甭日提多窝囊了。牛大少多少风浪都闯过来了,啥时候让人给吓成这样过?这传出去得有多丢人呐?牛二柱此时也想明白了,这东西大概也就是样子长得可怕,真要动起手来,也不一定有多大本事,在这就算你力大无穷,我也不能让你吓得动不了窝儿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宁可让你打死,也不能让你吓死啊!
话虽如此,可大少此时仍是心有余悸,有心上去看个明白,但无奈心有余力不足,正在不知所措,忽然就觉得头顶上又是一凉,牛二柱猛一抬头,仍是一片水迹,大少在头顶上抹了一把,这水粘糊糊的,不像是雨水,放在鼻子底下一闻,倒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反而透出一股清新,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舒服。?? 鬼不语60
牛二柱心中一动,该不会是那东西使坏,在树上给自己浇了一泡吧,这可不行,虽然味道不怎么难闻,关键是这口气咽不下去呀!回头大伙儿一议论,堂堂牛二柱,青帮的把头,在树底下让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浇了一夜的尿,那多寒碜,不行!我得把这个脸儿找回来。
人这东西倒也奇怪,平时怕这怕那,真要上来脾气,可就啥也不怕了,牛二柱火儿网上一拱,当时腿也不抖了,心也不跳了,一个箭步窜到树底下,也不跟混混们打招呼,手脚并用,就往树上爬。
那帮混混们也有看见的,当时就是一声惊呼,这牛二柱胆子还真够大的,连树上是啥都不知道就愣敢往上爬,惊讶之余,都有点儿佩服大少,说实在的,虽然马凤仪把这些混混压住了,可从心底上讲,这些人大多瞧不起牛二柱,认为他就是一个吃软饭的,靠着女人往上爬,大伙儿虽然说啥也不说可那是给马四爷面子根本没把牛二柱放在眼里,通过今天的事儿一看,大伙儿可是全都服了,从此二话没有,全都把牛二柱当成了主心骨儿。
牛二柱虽说一个劲儿的往上爬,可你要说他一点儿不怕,那也是吹牛,尤其是今天这个形势,人家在上边儿,牛二柱在下边儿,因为树太粗,大少虽然爬树是把好手儿,可也不得不手脚并用,上边儿要是真动了手,那大少连个招架的能力都没有,当然,他要真豁得出去,倒也能腾一只手来,不过如此一来,树上可就呆不住了,肯定当时就得摔下来买不死也得冒泡。
牛二柱此时是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往上爬,不过你要把牛二柱看做一个莽夫,那就特错大错了,大少那可是有名的人精,不敢说聪明绝顶,一般人也是真就比不过他,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往上爬,那是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东西并无恶意,否则人家在你头顶上,你又丝毫没有察觉,当时往下一扑,自己指定得玩儿完,人家没有这么做,说明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心,既然如此,就不放上去看个究竟,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大少弄觉得那水的味道有些熟悉,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可以肯定绝对是来自于身边之人。
话句话说,大少这是要赌一把!
随着越爬越高,牛二柱的心跳也是越来越快,以来他不知道那树上到底是什么,而来更怕人家突然发难,不过也算是大少幸运,那东西竟然一动不动,白乎乎的头一直看着牛二柱,那长发披肩的脑袋却是一直垂着,似乎在监视着混混们的一举一动。眼看双方近在咫尺,牛二柱心中一喜,伸手就要往前抓,忽然那白呼呼的东西猛然往前一探身,牛二柱措手不及,几乎他来了个面面相对!
黑暗之中,借着树下混混们火把的光芒,牛二柱看得分明,那颗脑袋须发皆白,慈眉善目中带着一股妖异,竟是那洞穴之中几乎要了自己和卜发财性命的老狐狸!牛二柱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一松,差点儿当场,掉下树去,也亏他反应得快,急忙用手抓住身边的树叉,双腿拼命夹住树干,这才幸免遇难。
牛二柱惊出一声冷汗,庆幸之余,偷眼一看那老头儿,竟然嘿嘿干笑两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牛二柱一眼,二话不说,双臂一振,跳下树去,到了半空,身子一翻,化作一片白云,飘忽而去。
牛二柱有心想追,无奈自己此时分不开身,稍一分神就会跌落下去,根本无法顾及,话说回来,就是自己并没有这么多的妨碍,只怕也不是那老狐狸的对手,就更别说那些混混们了。牛二柱眼珠一转,心里一琢磨,算了,反正人家有没有恶意,自己何苦做恶人,有事儿过些时候再说!
老狐狸虽然走了,可那长发披肩的却仍是留在树上,牛二柱暗松一口气,此时方才明白,怪不得方才看这东西如此怪异,双头四手,如同怪物一般,原来根本就是两个人,因为离得太近,天色又黑,看不清楚,这才闹了这么大的笑话。牛二柱暗叫惭愧,几步爬到树顶,小心翼翼靠近那人,嘴里说道:“兄弟,你是人是鬼,赶紧吱一声儿,否则我就不客气了!“那东西就想没听见一样,依旧趴在原地,一动不动。牛二柱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用枪管捅了捅那人,还是一动不动,不过身上软呼呼的,看来不像是什么怪物,飞更不是个死人。牛二柱此时已经腾出手脚,赶紧掏出一个火折子,迎风一晃,往那人脸上一照,顿时惊喜非常,差点儿就从树上掉下来。但见那人脸色虽然有些苍白,胸口却是起伏不已,显然并无性命之忧,一头黑发虽然遮住了五官,但大致还能分辨的出,正是失踪的马凤仪。此时马凤仪脸面朝下,因为昏迷,口水正不断滴落下来,一点一滴往树下落去,牛二柱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几次三番觉得有东西落下来,味道又有些熟悉,原来那竟是马凤仪的口水!…… by:87942204368064376|272 ……》
六十一老妻少夫()
牛二柱命人将马凤仪从树上放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和卜发财差不多,看来也没有多大问题,此时天色已经有些发白,眼看就要天光大亮了,这一夜虽然惊险万分,好在有惊无险,虽然死了五六个人,不过卜发财和马凤仪安然无恙,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牛二柱看了看四周,已经再无异状,赶紧叫人抬着马凤仪,一路向营地走去。
几个人出来的并不算远,不消一刻工夫,已经看到了那四个帐篷,众人全都是心中和缓,正要迈步往里走,大少却是眉头一皱,他发现营地里并不平静,相反却是喧闹异常,虽说并没有什么危险,却也是鸡飞狗跳,卜发财的哀号中掺杂着一个老妪的呼唤,另外就是一些混混们的哄笑,闹得不亦乐乎。
大少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儿,半点儿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营地,抬头一看,好家伙,营地里的人有一算一个,全都起来了,就没有一个闲着的,全部围成一圈儿,也不知在看什么热闹,人群中间不时传出不发财求救的声音,听起来是凄惨异常,比死了亲爹还要难受!
牛二柱勃然大怒,他以为这帮混混趁自己和马凤仪不在,正在合伙儿欺负卜发财,哥儿俩从小玩儿到大,换命的交情,大少能让他们这个过儿么?当时火往上撞,二话不说,掏出腰里的手枪,朝天空就来了一下儿,嘴里大喊道:“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欺负人?门儿都没有,今天睡动三兄弟一根汗毛,老子跟他玩儿命!“
众人不知所措,全都吓了一跳,回头不约而同看向牛二柱,牛二柱嘴里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大踏步走进人群,铁青着脸把人群分开,往里一看,当时就傻了,他还以为里边儿必然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混混,在戏耍卜发财,谁知道仔细一看,里边儿就俩人,一个卜发财,一个就是刚救回来的那个老太太!
牛二柱立刻就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卜发财让一个老太太给欺负了?不能啊?三耗子就是再废物,毕竟还是个大小伙子,怎么会连个老太太都制不住?难道卜发财见色起意,占了人家的便宜?刚想到这儿,大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这都哪跟哪儿啊,卜发财再不济也是见过世面的,对方又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妪,至于吗?要真那样儿,卜发财岂不成了色鬼了么?
大少一看俩人的表情,卜发财一脸的愁苦,似乎有千言万语,又说不出来,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声不吭,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再看那老太太,老泪,顿足捶胸,也像是有千般委屈说不出来的样子,俩人虽然形色各异,但似乎都不是在演戏,关于这一点,牛二柱还是看得出来的,这俩人简直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这里边儿肯定有什么事儿!
牛二柱清了清嗓子,这时候他不说话是不行了,别人根本说不上话儿,也没这个闲心管这事儿,看热闹还来不及呢,谁肯出这个风头?大少几步挤出人群,伸手抓过卜发财,见那老太太还要动手,赶紧抬手将她拦住,和颜悦色的道:“哎呦,老太太,您这可就不对了,有事儿说事儿,天底下自有评理的地方,您老干嘛伸手打人呐,这也就是您岁数儿大了,我们尊敬您年老,要是换了别人,我们可不答应啊!“
老太太一听,先是一愣然后二话不说,捂着脸就哭,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牛二柱这回可是犯愁了,他别的都不怕,你要不讲理,那对不起在场二十多个棒小伙子,谁还怕你一个老棺材瓤子不成?你要说出个道道儿来,真是卜发财不对,那没办法了,只有让卜发财赔罪,实在不行给你俩钱儿也成,可这哭天抹泪儿的算怎么回事儿?你总不能不叫人家哭吧,再说人家这么大岁数儿!?? 鬼不语61
牛二柱实在没辙,赶紧拉过卜发财,悄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赶紧给我说说,你怎么惹着人家老太太了,我好想办法让你脱身,这么下去可不成啊,回头天一亮可就更热闹了!“
卜发财愁眉苦脸,一张刀条儿脸哭丧着,竟显得比老太太还冤,双手一摊:“我上哪儿知道去,我刚一醒就到了营地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听见这老太太捣乱,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挨了打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牛二柱一听这话,往卜发财脸上一看,果然一张小脸儿上不是巴掌印儿就是血口子,显然那老太太是又抓又打,下手不轻,牛二柱气更大了,勉强忍住,回头刚要问老太太为何打人,那老太太似乎听见了俩人的对话,此时脸都气红了,张着俩只手就往上扑,边扑边打,一边打一边嘴里还骂道:“好你个挨千刀儿的,竟然敢这么说话,老娘今天和你拼了,我到底要看看你为什么抛妻弃子,是不是看上了那个狐狸精!”
牛二柱一听就懵了,这话头儿不对呀,哪跟哪儿啊这算是,怎么听都像是两口子打架的口气啊?大少脑子里一阵短路,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老太太见没了阻拦,更是得理不让人,上来连打带踢,似乎还不解气吗,后来连牙都用上了!
牛二柱一看,这太不像话了这个,虽说你岁数儿大了,但毕竟男女有别,尤其是那个年代,男女授受不亲,这么打架除非是两口子,否则那可就真是闹了鬼了!大少只得硬着头皮把老太太拦下,强压怒火问道:“老人家,你刚才说什么,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认错人了不成!”
那老太太一听就哭了:“我能把别人认错了,能把他认错了吗,俗话说的好,房子、地有给人,老婆汉子可没有给人,你说你能把你媳妇儿认错了吗?”
牛二柱一摇头,那可认错不了,认错了就出事儿了!不过大少是越听越糊涂,他一指卜发财:“您老什么意思?难道你说我三兄弟是你丈夫?”
老太太哭得更凶了,不过痛苦之间,也没忘点了点头,牛二柱一听就笑了,这老太太莫不是个疯子,这玩意儿有乱认的么,卜发财就是长的再丑,也不能娶一个老太太进门儿啊?大少想了想,叫一个混混拿来一面镜子,递给老太太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您老看仔细了,您多大岁数儿,我兄弟多大岁数儿,你们俩能使两口子么?”那老太太接过镜子,满心狐疑的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把镜子往地上一摔,二话不说,把头一低,扭头就往树上撞去!…… by:87942204368064376|273 ……》
六十二三妖鼎立()
事出突然,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谁都不知道这老太太为什么要死要活。牛二柱一看这可不行,不能叫她死到这儿,放下眼前的事儿不说,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疯子,和卜发财有什么关系,就凭这营地里出了人命,四周的村民虎视眈眈,抓住这个茬儿咬你一口,任谁都脱不了身,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少反应倒是挺快了,见这老太太一脸绝望,低头往树上猛撞,就知道她不是装的,真有寻死的心,立刻向前猛跨一步,伸出双手在老太太腰上一拦,当时就把她挡住了。牛二柱原以为这老太太这么大岁数儿,又瘦小枯干,肯定没啥劲头儿。谁知道这一拦就几乎吃了大亏,老太太往前一冲,撞的牛二柱往后退了好几步,几乎当场跌倒,两只胳膊就像撞上了石头,麻酥酥的,连抬一下都费劲。
牛二柱心中一惊,不对,这老太太绝不简单,你听说过七八十岁的人能把一个大小伙子撞的满天飞么?牛二柱虽说不壮,也有一百三四十斤,能轻易就撞成这样儿么?牛二柱暗暗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揉了揉胳膊,眼神里就有了戒备之色,这一晚上怪事频繁,妖邪百出,又突然出了这么一个老妪,不得不让人心存警戒。
那老太太见牛二柱被自己撞的如此狼狈,也是一愣,不过也就是愣怔了那么一会儿,紧接着还是哭天抹泪,嘴里嚷嚷着“不活了”之类,作势还要往树上撞去。不过这一回大家都看出来了,老太太只不过是嘴头儿上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寻死,否则也不会墨迹这么半天!
大少聪明绝顶,如何看不出来?不过人家把话说出去了,自己也得装模作样再拦一回,否则老太太下不了台,说不定真就一头撞死了,到时候可就没法儿收拾了。牛二柱装腔作势的一伸手,看意思像是要阻拦,不过胳膊可没敢往老太太身上招呼,大少也知道,老太太真要想死,自己也拦不住,这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果然,大少刚把胳膊一伸,那老太太就不往前冲了,抹着眼睛嚎啕大哭,那叫一个伤心欲绝,不过离得近的都看得明白,老太太哭声挺大,泪水却没多少,这叫啥,这叫干打雷不下雨,泼妇、悍女和现在的女汉子都会这一招儿。
牛二柱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老太太只不过做做样子,可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能说破,老太太没了退路,自觉没脸见人,说不定真会自杀。如今只能用好话把她稳住,给他个台阶下,老太太要是个明白人,江湖路上的同行,自然就会顺坡下驴,这事儿也就算拉到了,要是她还不依不饶,那么办法,只能来点儿狠的了!
牛二柱想到此处,冲老太太抱了抱拳,朗声说道:“老太太,我可不认识您,也不知道您是多大岁数儿,也不好称呼,就随便叫您一声大娘得了,大娘您这可不应该呀,咱可是没怨没仇,可不能这么整,我也知道,您老岁数儿大了,老眼昏花,说不定就把人给人错了,这也不能怪您,这么着,您把家里的地址告诉我们,我派几个弟兄送您回家,看您这日子过得也挺紧,我回头叫弟兄们接济你几块大洋如何?”
牛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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