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后车厢还装着一堆军火呢!
三辆冲远的摩托车已经减速转向,回头开过来,沈飞探身拿起冲锋枪,抓了个压满普通弹的弹匣卡进枪中——如果不是带在身上,枪上一般不装弹匣,免得无意中顶上子弹发生意外。
他特意拿了一把卸掉消音器的枪。
刘洁比他更快一步,冲锋枪瞄准必须把上半身探出去,她没有选择冲锋枪,而是拿出了手枪,将一只胳膊伸出窗外。
这时三辆摩托距离装甲车已经不足三十米,刘洁扣下扳机,手枪欢快的跳跃,弹壳在空中飞腾,一道道青烟弥漫。
刘洁一口气打光了半个弹匣,三辆摩托车无一漏网,全部摔倒在地,人在地上打滚,车在地面上滑出老远,车身与地面之间磨出一溜火星。
“完事了?”沈飞托着枪直发愣,这也太快了,一点也不给他表现的机会。
刘洁第三次送他白眼儿:“那你说用多长时间?”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比起靶场的移动靶差远了,打不中才是怪事。
她推开车门,提着枪跳下车。
“等等我!”沈飞拎着冲锋枪追了上去。
最后三辆车上的六个人有五个倒在地上,捂着身上不同的位置哀叫不已,基本都不是要害,只有一个额头侧面中了一枪,虽然身体还在抽搐,可是已经彻底没救了。
不知道是刘洁的枪法准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额头中枪的正是掏枪打轮子那个。
刘洁走到几个附近,胳膊一抬,枪口对准离她最近的骑手:“枪交出来,说,你们是什么人!”
沈飞轻抽一口气,这才是女王的真面目吧?难道以前的温柔全是错觉?他突然觉得全身冷飕飕发凉。
“别,别开枪!”被刘洁指住的家伙惊恐地大叫。
“说,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刘洁恶声恶气,不等那人回答,直接一枪打在那人身边,吓得他失控地大叫,接着他身下的地面忽然湿了一片,一股尿骚味传了出来。
拿枪指着别人和被上了膛的子弹顶着,绝对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极端感受。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被枪声吓得湿身一颤。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几个人碰算是倒了血霉。
恶心!刘洁面色一变,咬牙道:“说不说!”
“说,我说!”尿裤子的家伙彻底崩溃了,“我们就想抢车,没想干别的,抢车!”
这人放声大哭,那声音简直就是爹死娘嫁人。
“抢车!”刘洁根本不相信,“你们自己有车,抢什么!”
尿裤子的家伙一边哭一边叫,有心回答,嘴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幸好另外一个倒在地上的家伙机灵,赶紧接口道:“我们要抢车去首都,摩托车不适合跑长途。”
沈飞面色一沉,“咔”地把子弹顶上:“去首都?你们还去首都?想干什么去?”首都有着特殊的政治意义,绝不可能轻易放弃,这几人来历不明,怎么会自投罗网?
几个人的脸色变了几变,犹豫着不说话。
“说不说!”沈飞满脸煞气,抬枪作势欲打。
“我说,听说首都研究出了疫苗和特效药!”这人战战兢兢地偷眼瞅着刘洁的枪口,竹筒倒了豆子。
“什么?”沈刘二人同时惊呼,这个消息可太意外了,特效药还在其次,关键是疫苗!
要知道现下里每个人身上都携带着病毒,虽然还没发作,可是除了强雷那种极端的个例之外,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极少数拥有免疫力的幸运儿,更不知道身上的病毒什么时候会发作。
感染了非脑,行为不由自主,还会主动进攻他人,之后的生死全凭运气。有了疫苗,就等于给自己上了一道保险,将体内的病毒牢牢地锁住,再也没有感染非脑的危险。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地怦然心动。
“二位,该说的都说完了,您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我们吧!”
沈飞眉毛一挑,这话听着耳熟,他撇撇嘴:“要是你们成功了,会怎么对待我们俩?”
几个人同时一愣,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把这个男人揍个半死,再把这个漂亮女人压在身上的情景。
他们的目光下意识地集中在刘洁脸上。
那个机灵的却马上回过神来,答道:“我们只要车不伤人!”这时候说真话才是傻瓜!
“你觉得我信吗?”沈飞冷冷一笑,看了刘洁一眼说,“除恶务尽!”
刘洁面无表情地点头同意,两人一起举起了枪。
“砰——砰——”几人的瞳孔蓦然放大,之后惊恐的表情永远地凝固在他们脸上。
沈飞收起冲锋枪,又把地上的那支老五四捡起来,一边在死尸上摸索一边道:“你说这是真的吗?”
“难说。”刘洁道,“要是真研究出来疫苗,肯定还在保密状态,他们这些人怎么可能得到消息?”
沈飞没找到多余的子弹,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非脑感染这么严重,无非是以前不了解这种病毒,现在全世界哪个国家不研究非脑?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就真研究出来了呢?再说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人,像强雷那样痊愈的肯定不少,难道还弄不出抗病毒血清什么的?”
“你想去看看?”刘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不想吗?”沈飞斜睨她一眼,“反正按原计划往西走,肯定路过首都,我想去碰碰运气。”
两人并肩往回走,刘洁沉声道:”首都不比其它地方,守卫肯定严得多,进去了未必还出得来,再说咱们俩从白江跑出来,用正常的办法没等进去就得让人逮起来,你有办法么?”
“现在哪有!”沈飞把枪扔进车里,扶着车门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时间呢,慢慢想办法呗。不知道这个消息就算了,我心里就跟着了火的草原似的,烧得厉害。”
刘洁咯咯一笑,跳进车里:“我看你是骚得厉害!”
沈飞没听出她的调侃,关紧车门道:“不管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忧郁地说,“我爸我妈都不见了,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要是你有一天得了非脑我该怎么办?现在有机会解除这个威胁,不试一试我不甘心。”
刘洁的眼里亮晶晶的,瞅着沈飞说:“要是进首都,没准命就没了。”
沈飞咬着牙盯车前的尸体,斩钉截铁:“我受够了,没命也比成天担惊受怕强!”
“沈飞!”刘洁纵身扑到他的怀里,眼角的泪光滚滚而下,“我也去,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沈飞抱紧刘洁,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你这么煽情,让我心里觉得怪怪的。”
一直以来随时可能爆发的非脑就像一颗悬在头顶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而是还是拆不了那种,现在,原本无解的难题如今初现曙光,两人激荡的心情可想而知。
刘洁没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沈飞,好一会儿才松开,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水:“好了,咱们走吧,说起来咱们俩还应该谢谢这几个人呢……假如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沈飞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启动装甲车向营山驶去。
雪山号,还会不会停在港口里?
166 散伙
营山港。
风卷波涛,乌云压顶,密密的雨丝从天而降。突然一阵引擎低沉的轰鸣打破了港口的宁静,一辆装甲车驶入港内,减速后慢慢地停在码头上。一男一女从车下走下,迎着狂风站在岸边,海风扬起的浪花不断拍击着他们脚下的码头,细碎的水花和着雨丝,不断地扑在二人脸上。
两人的目光不断在浪花滚滚的海面上寻找,雪山号在哪儿?
沈飞望了望头顶的阴云道:“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浪,他们没进港避风,是不是走了?”
刘洁有一点惆怅,但是并不失落:“走就走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么多天了,我也没指望雪山还能在这儿等着。”
“说的对,人不能光想着靠别人,还是得靠自己。”沈飞随口应道。
他远眺营山港的出海口,心中默默长叹,乘坐雪山号走海路,能避开一路上难以预料的危险,要比走陆路安全得多,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走陆路。
忽然他目光一顿,港口的角落里似乎有个巨大的灰影若隐若现!细雨飘摇的港口能见度很低,稍远些的地方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他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眼花,于是赶紧叫了刘洁一声:“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个影子?”
“哪儿呢?”刘洁仔细分辨,“看不清,望远镜呢?”
沈飞一拍额头,钻进车里取出望远镜,架在眼睛上调整焦距,一艘船出现在镜头里,沈飞喜出望外:“是船!”
“给我看看!”刘洁一把抢过望远镜,“是雪山号吗?”
“不知道,”沈飞钻进车里,“别看了,咱们过去。”
刘洁立即上车,装甲车破开风雨,开向港口的角落。随着距离的不断缩减,那个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刘洁大喜过望:“是雪山号,他们还在!”
“太好了!”沈飞咧嘴直笑,一脚油门踩下去,装甲车速度陡升,一直冲到船下才减低速度。
沈飞抻着脑袋往船上瞅,上面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他疑惑地坐直身体:“怎么搞的?连哨也不放了?难不成我还得再爬一次?”
“算了吧你,这么大的浪,又是风又是雨的,缆绳那么滑,你能爬上去才怪,要是不小心掉水里,九成九再也上不来,你还是老实点吧。”刘洁打开车窗,掏出手枪想冲天鸣枪通知船上的人,可举起了枪才发现枪口还带着消音器呢,别说一枪,打光了子弹也通知不了任何人。
“把冲锋枪给我!”刘洁把手一伸,“就是你装普通弹那个。”
沈飞嘻嘻一笑:“这微声枪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合用哈,给你!”
刘洁先顶上子弹,再把弹匣卸下来,这样一来枪里就只有一发子弹,打完了直接把弹匣再装上就行了,不必再退子弹。
她把枪口伸出窗外,冲天上开了一枪,清脆的枪声远远地传开。
刘洁收枪关好车窗:“能用上的时候太少,没必要。如果不加消音器,微声弹也有动静,比不上普通弹声音大,但是声也不小。”
“话是这么说,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在身上带几发普通弹吧,就跟电影里似的,空枪拉开,直接把子弹从抛壳窗塞进枪里,‘叭’!”他伸手比了个冲天开枪的手势,嘴里还配着音。
刘洁没理他,凑在窗前往上瞅,闷闷地道:“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动静?”
“会不会是没听着?要不再打一枪?”沈飞建议道。
“不应该啊!”刘洁眼珠一转,“难不成把咱们当别人了?不对呀,看不见人还不认识车么?”
话是这么说,两个人却都没有下车的意思。离开这么多天,谁知道船上是什么情况?万一船上的已经不是原来的同伴呢?小心无大错,别马虎大意再吃了枪子儿,现在可没医院做手术。
两人嘀嘀咕咕地胡乱猜测,忽然船上冒出一个穿着雨衣的人来,他看到船下的装甲车,立即兴奋地挥了挥手,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一把掀掉了头上的雨衣帽兜露出胖胖的圆脸,不是毛胖子又是谁来!
二人立即跳下车,刘洁高兴地跳着冲上面挥手。
“等一等!”毛胖子喊了一声消失不见,随后弦梯放了下来。
沈刘二人对视一眼,沈飞诧异地道:“怎么不开舱门?出事了?”他的脑子里冒出无数问号,怎么也该让他把装甲开进船里吧?
“不好说。”刘洁犹豫了一下,将两把手枪顶好子弹带在身上。
沈飞也检查了一遍装备,虽然觉得带上冲锋枪显得戒心过重,但他还是把冲锋枪背在身上——离开雪山号之前一直枪不离身,没什么好奇怪的。
舷梯已经放到了底,两人下车登上舷梯,提高了警惕往上走,走在前面的沈飞手一直若有若无地冲着枪柄。
两个现在的性格,说得好听了叫谨慎,说得直白些干脆就是疑神疑鬼,不管对什么人都要留上几个心眼儿。
舷梯上只有毛胖子一个人,不等两人登上甲板,他就探出身子一个劲挥手打招呼:“怎么才回来?”
沈飞咧嘴一笑:“一言难尽。胖叔,怎么就你自己?其他人呢?”
毛胖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叹息道:“也是一言难尽,走,进去再说。”
“车呢!”沈飞用下巴点点下面,“就放外面?”
毛胖子苦笑:“船上已经没油了,根本打不开货舱,先放那儿吧。”
“什么?”沈飞眼睛瞪得老大,“怎么会?我们俩走的时候,油不是还有不少吗?”
“进去说吧。”
“胖叔,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快急死了!”刘洁急得一个劲地跺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别提了,”毛胖子转身往船舱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走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船上出的事可不少。最开始那两天一直把船停在港口外面,后来天气不好,港口又一直不见人,我们几个一商量,干脆就把船开进来,停在码头上。”
毛胖子打开舱门,三个人一起钻进船舱,毛胖子脱下雨衣挂在一边:“开始一直没什么事,可是段梅那姑娘产后虚弱,有一天晚上突然犯了病,她男人睡得实根本没发现,被她咬了两口才疼醒,幸亏孩子没和他们俩睡一个床,王雷抢了孩子跑了出来。唉……本来大伙以为这就完事了,王雷好好照顾段梅,没准哪一天她还能好过来。哪成想第二天晚上,还没满月的小玲玲和王雷开始一起发烧,最后一家三口全感染了。”
“后来呢?”刘洁问。
两人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这样,不过他们俩和王雷一家三口接触的不多,谈不上什么感情,震惊归震惊,同情归同情,却觉得多难过。
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类似的情况发生了太多太多,早已让人变得习惯,进而变得麻木了。
“再后来,来了一条船,宋胜利和崔莹说只想逃出来,愿意和那条船一起走回归社会,不想再呆在雪山号干等。我和项哲还有沙毅不想钻进聚集区,像个猴子一样被关起来,我们几个商量商量,最后我们三个就带着钥匙藏进底舱,让宋江胜利他们自己想办法跟船走,没想到那船上的人还挺仗义,连感染王雷一家三口也带上了。”毛胖子摇头苦叹,“等他们走了我们才知道,那船是进港找油的,他们没在港口里找到油,干脆就把雪山号的油全抽走了,连辅机用的轻柴油都没拉下。”
沈飞下巴差点没掉地上,这也太巧了吧?不过他也知道,大伙虽然凑在了一起,可是目的各不相同,就拿从不合群的沙毅来说,估计早就想离开了。
刘洁也觉得不可思议:“胖叔,现在船上就剩下你们三个?”
“哪儿啊,船不能动了,沙毅那小子第二天就没影了,还带走了不少枪和子弹,现在就剩下我和项哲还留在船上。算沙毅还有点良心,没把枪和子弹全带走。”
沈飞这个郁闷,刚想到沙毅有离开的心思,哪成想这王八蛋竟然已经不告而别!他摇头苦笑,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两个人,连船也动不成了,这下好。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毛胖子扭开了驾驶舱的门,项哲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驾驶室里,听到开门声一回头,面带疲惫地说:“回来了?”
沈飞和刘洁同时点点头,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沈飞开门见山地说:“胖叔,你们俩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守在这儿吧。”沙毅的离开不奇怪,奇怪的是还守在船上的毛胖子和项哲。
刘洁赞同道:“船上连电都没有了,原来我们还想着坐船往西走,现在……唉。”
毛胖子看了项哲一眼,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根本没地方可去,要是你们还用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