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落到其他人眼里,大伙同时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沈飞干脆冲项哲的颈侧虚劈了一记手刀,大伙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项哲也发现了什么,突然回身问:“怎么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沙毅猛地上前一步,一掌劈在他的耳根下,项哲白眼一翻,软软地倒下。
毛胖子赶紧把他接住,担心地看着怀里的项哲:“他没事吧?”
“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最多醒了之后脖子有点酸。”沙毅一脸的不在乎,信心倒是十足。
杀手不是杀人狂,杀手的行动具有精准的目标,绝不会轻易向目标之外的人下手,以免万一留下破绽,因此他精通那些令人失去意识的小手段。
“行了,赶紧把他抬进去吧,都去休息!”沈飞暗暗庆幸自己没下手,沙毅砍的位置根本就不是颈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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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句,俺不想写出的东西和实际差太多,为了防止书友里有懂行的朋友,下午为了搞清楚客轮的排水量和长短宽度之间的关系,浪费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悲了个催的,后悔写到船啊!
另外,本章描述的打击方法确实能致人晕厥,请勿试验——任何打击都可能致人死伤!这种东西没经过实际练习绝对掌握不了轻重,特别是颈后和后脑,重击肯定要命!
123 非专业失误
涨潮了。
一波接一波的海水夹着哗啦啦的水声从护堤缺口涌进港口,只见涌进不见涌出,海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等潮水平静下来,海面上涨了接近四米,几乎和码头平齐!
再看出口那艘倒霉的沉船,露在水面上的部分一下子减掉了将近一半儿!
沈飞心中连说怪不得。
他立即把大伙从各自的房间里叫出起来,大家一齐聚集到舰桥——舰桥这个词一般是指军舰的“大脑”,是操控军舰和指挥战斗的地方,民用船只似乎不这么叫,不过沈飞不知道客船的驾驶舱有没有其它称呼,干脆照搬军舰的叫法。
几个小时的休息令所有人神采奕奕,就连“被迫”休息的项哲都不例外。虽说他眼里还充满了血丝,但神色已经恢复了许多,脸色也不那么苍白得像吸血鬼一样难看。
沈飞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海感叹不已:“没想到涨个潮,海面能升起这么高,我还以为高个一米半米的就不错了。”舰桥的空间很大,前方最中间是电影里常见的舵轮,木色的舵轮直径在一米左右。舵轮左右各有一溜控制台,除了貌似雷达的东西和无线电台,沈飞什么都不认得。
项哲扶着舵轮嘴角微微翘了翘:“这算什么,有个叫芬迪湾是全世界潮差最大的地方,最高时能达到十八米!”看大伙没什么反应,他又补充一句:“比六层楼还得高一点。咱们这边最多也就五米,根本没法比。”
不出所料,所有人脸上同时出现惊愕的神色。
刘洁坐在控制台前咂舌不已:“我的天,那他们的码头怎么用?得多大的船才能停在那儿啊?”
项哲差点被她的问题气晕了,有这么问的吗?好在刘洁只是感叹一下,没想得到个答案。
沙毅半下午没睡着,早就等得急不可耐的他倚着舱壁十分务实地问:“别说那些没用的,现在能走了吗?”
项哲站在驾驶台前叹了口气说:“不行!”
“为什么?”好几个人的声音不约而同。
项哲抿紧嘴唇看了沙毅一眼,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板说:“船上的油不多了,要是没打晕我,我肯定早就发现了……”他摸了摸驾驶台上厚重的航行日志,“这上面记载了很多东西,包括到港时间和旅客数量,补给时间,补给数量什么的,最后一次到港,没有油料补充记录。”
沈飞看过那本航行日志,上面记载了这条船的所有信息,包括所有船员的姓名和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全都有,日志的最后记载了两行字:海事部门紧急通知,所有船员立即离开所属船只上岸集合,时间是7月7日,平波彻底失控那一天。
可惜日志上没记载离船的具体原因。
“六子,大伙是看你太累了……”毛胖子试着缓和气氛,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项哲打断:“表哥,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毛胖子嘴巴动了动,却没能再说出什么,他了解自己的表弟,昨天的事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船舱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沙毅撇撇嘴想刺激项哲两句,刚想开口就被刘洁狠狠瞪了一眼,心里一琢磨想离开还得靠项哲,只好冲刘洁耸耸肩闭紧嘴巴。
项哲的精神状态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还是别惹他的好,免得出了问题怪到他头上。
崔莹则对这个亲手打死爱人的家伙十分的好奇,可又不敢过于接近……嗯,电视剧里,经历了这种事的男人,都很排斥女人,还是离远点安全!
最后还是沈飞打破沉默:“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是下午五点,从涨潮到退潮大概有六个小时的时间!”项哲微微一笑,“足够用了。”
“行了,怎么办你安排吧,大伙都听你的!”沈飞郁闷地说。
他又悲剧了,他还当涨潮之后没多一会就退了呢。
现在想一想,刚刚到码头的时候海面没低到码头四米以下,那时的水面大概比码头低两米多不到三米,想来是后面落了潮!
项哲的目光扫视一周,视线所及,众人无不点头。不同意也不行,六个人里就他一个懂航海的!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去找加油船,尽快解决。”项哲说,“趁天黑之前还有机会,谁跟我去?”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在沈飞身上。
沈飞也不推辞:“胖叔,咱们俩和项哲一起走,剩下的人看船!”找东西找船肯定离不了毛胖子的开锁技术,他不去也得去。而船上留下的刘洁,她是沈飞绝对放心的人。
为了安全起见,沈飞三人没走舷梯,而是跟着项哲下到货舱带足了武器弹药,连项哲都带上一支冲锋枪。三人直接打开货舱离开客船,互相掩护着向码头的一侧走去。
留在船上的三人则在沙毅的建议下一分为二,沙毅独自一人到船尾放哨,刘洁带着崔莹看守船头——沙毅怎么看崔莹怎么不顺眼,虽然刘洁也觉得崔莹是个麻烦,但是不能让她单独行动,又不好把一个女孩扔给凶神恶煞般的沙毅,最后只能把她带在身边。
只剩下两个女人,一直沉默的崔莹开始露出开朗的本性,没话找话不停地和刘洁聊天拉关系,而且三句话里肯定有一句能绕到沈飞身上,搞得刘洁不胜其烦,最后硬是把脸拉下来,才让喋喋不休的崔莹住了嘴。
崔莹的试探让引起了刘洁一丝警惕,现在的孩子都早熟,这小丫头不是打沈飞的主意吧?
现在的事道这么乱,法律伦理什么的根本就是个笑话,崔莹在队伍里的地位又不尴不尬,为了生存下去,难保她不会干出点出格的事,万一铤而走险色诱沈飞……刘洁忍不住仔细打量崔莹,不管身材还是脸蛋不比她差多少,沈飞那个色鬼能经受得了考验么?
刘洁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看崔莹的眼神立即变得戒心十足,要是被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比下去,她就白活十九年了——虽说只和沈飞有过一次同床共枕的经历,且没有越过底线,但是的色鬼的帽子他是甭想摘掉了。
码头一侧,沈飞三个排成一字队形前进,沈飞在前,毛胖子在后,项哲在中间,行进路线紧挨着码头边缘,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必担心腹背受敌!
悄然行进的沈飞突然打了个喷嚏,附近几个感染者立即被他惊动,同时向这个方向赶来。他摸了摸鼻子,喃喃地念叨着到底是谁在背后骂他,一边想一边举起枪,迅速点掉靠近的几个感染者。
毛胖子的枪法实在不怎么样,项哲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沈飞交待二人除非遇上大队的感染者,否则轻易不要开枪。
一边是波涛阵阵的大海,多少有点诗情画意,另一边到处是只剩下本能的感染者,这副画面怎么看怎么不搭调!
远远地看到加油站标志性的钢结构顶篷,三人已经走了十来分钟,沈飞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这么远就该把装甲车开出来!
离加油站近了,沈飞怕无意中引燃了油料不敢再开枪,偏偏加油站里盘据着几十个感染者!
时间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可炎热却刚刚散去几分而已,加油站的顶篷下比其它地方阴凉一些,就成了一些感染者乘凉的不二选择……感染者的本能还真厉害,竟然还知道乘凉!
没说的,消灭感染者的任务又落到了沈飞身上,他跑近加油站又喊又叫加上蹿下跳地吸引感染者的注意,等感染者追出来立即转身就跑,等把感染者引出百十米外,确认开枪绝不会波及加油站,他再停下,选一个枪口不对准加油站的角度开枪干掉那些跟屁虫!
如是几次,加油站里的感染者终于被清缴一空,沈飞也累得呼呼直喘,几十具感染者的尸体在加油站铺开,怎么看都是一场屠杀。
毛胖子已经开始习惯了,项哲瞅着满地的尸体默默地叹了口气,第一个走进加油站。
把这儿说成加油站并不准确,准确地说应该是加油码头,加油机距离水面只有几米远,水面上飘着两艘超过五十米长的加油船,船身和码头之间垫着几十个废旧轮胎,显然是防撞用的。
沈飞没那份专业知识,看不出这两艘船是做什么的,但是船尾的驾驶舱上挂着异常醒目的牌子,红底白字:加油船!
项哲走到加油机边看了看,无奈地摇摇头,回身跳上了加油船。毛胖子好奇地凑到加油机边瞅了瞅,顿时哑然失笑,怪不得项哲会离开,没电这玩艺儿就是摆设!
项哲招呼两人上了加油船,说船上的油还不少,差不多够用了。沈飞通过项哲的指点才发现船上竟然也有加油机!
项哲让毛胖子弄开驾驶室启动发动机,将加油船开向客船。他开得很慢,非常小心地躲开水面上飘浮的船只……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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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差到极点……哭!
124 启航
加油船在项哲的操纵下,慢慢地靠在客船侧面,比客船短了将近一半儿的加洞船几次撞在雪山号侧舷,都被防撞的轮胎顶开了。
雪山号洁白的船身被轮胎蹭下一道道黑色的印记。
沈飞抱着学一点是一点的心思跟在项哲身边虚心学习,让他没想到的是加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加的。客船的主机需要大量重柴油做燃料,辅助发电机需要轻柴油,把船上的油箱加满了还不算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取得补给的项哲又把船开回加油站抽了半船油——停电的加油站无法运作,但是船上有备用的油泵!
项哲把半载的加油开到了港口外的海面上停着,再坐小船返回客船,这一回算得上是万事俱备,只欠开船了。
此时天色已晚,火红的夕阳映着起伏的波光,看天色,用不了多久太阳就会东山,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大伙再一次聚在舰桥,因为人手太少,而且都是非专业人士,项哲只能简单地教导大家一些常识,然后安排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让崔莹看着雷达、刘洁盯着电台、毛胖子去找厨房,给大伙弄点吃的!
沈飞和沙毅的工作最简单,一个船头一个船尾,拿着望远镜四处乱看。这种时候,什么也比不上安全重要,最好别和来历不明的船只接触!
简单地说就是临时保安!
这个安排的直接后果就是沈飞也拿上了狙击步枪——冲锋枪的射程太近了,万一碰到敌人,不把人放近了都打不着!
船头到船尾超过一百米,已经是冲锋枪有效射程的一半儿!
一切准备就绪,项哲翻开航行日志,拿起笔来在新的一页写下一行字:7月13日17时38分,离港。
他珍而重之地合上日志,猛然间一拉气笛,木色的舵轮在他的手中飞快地旋转,船尾缓缓启动的螺旋桨激起一股暗流,推动着客船缓缓离开码头,
突然发出的震耳气笛声又响又亮,吓得站在船头的沈飞一缩脖子,他狠狠地冲舰桥竖起中指,自嘲地为自己的敏感笑了笑,回身满心期待地望着波涛滚滚的大海。
回想这几天的经历,好几次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最关键的一步,总算迈出来了。
沉凝的气笛声在码头上远远传开,惊动了码头上无数感染者,他们蜂拥着,推搡着涌出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客船靠在码头上的船舷下就挤满了闻笛赶来的感染者,更多的感染者还在往这边走!
船舷光滑无比,感染者们根本毫无着手之处,船身渐渐离开码头,紧贴在船舷上的感染者下饺子一般“扑嗵扑嗵”掉进水里,少数感染者扑腾了几下幸运地重新爬上了岸,绝大多数感染者掉进水里就没能再浮出来。
雪山号飘离码头一定距离后开始慢慢加速,在项哲的控制下准确地穿过两艘万吨级远洋客轮间的缝隙,逐渐向出口南侧靠拢。
船尾的沙毅暗暗赞叹,这船还真不错,行进时除了水声外,竟然听不到多少机械噪音!
所有人的心里都异常地兴奋,可老天就像专门跟人过不去一样,在雪山号缓速开进出口南侧狭窄的水道时,码头上突然一阵接一阵地传来刺耳的喇叭声!
沈飞回身远眺,一辆大要诺基从港区外飞也似地冲上码头,沿途的感染者撞飞一路!他立即举起狙击步枪,目光透过瞄准镜观察码头上的情况,只见那台切诺基猛然间一个漂亮的甩尾,一侧的轮胎恰好压着码头的边缘停住,十数个感染者被撞进水里,刚刚平静下来的水面扑腾起水花一片。
车门打开了,一个男人一只手扶住车门,另一只胳膊用力地向雪山号挥舞,大声地喊着什么。
他的半个身子悬在水面上,稍一失手,就会掉进海里!
聚集在码头上的感染者们顿时像闻到了腥味儿的苍蝇,纷纷向这台车涌来,不过他们的指甲最多抠掉车身几块漆皮,越来越多的感染者聚到一起,推得车身摇摇欲坠,车前车后甚至时不时地有感染者被同伴挤出码头掉进海中!
若不是切诺基的车身厚重结实,怕是要被感染者连车带人一起推进海里去!
沈飞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望了舰桥一眼,如果他们早一点到,沈飞不介意帮他们一把,可现在船已经开了,再折回去,就得等到明天涨潮时才能出发,更重要的是雪山号已经钻进了狭窄的水道,难道要为了这两个人倒车退回去?
他不是求世主,其他人也不是,即使帮助人,也只会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力而为!
可紧接着切诺基的后门也打开了,一个脸色苍白,怀里抱着婴儿的的女人神色仓惶,一只胳膊抱住孩子,另一只胳膊极力地伸出门外挥动,偏偏她为了不让孩子从怀里滑落,根本不敢像那个男人一样把身体探出车外,那只在空中挥舞的白生生的胳膊是那样的纤弱无力……
沈飞的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他飞也似地跑进舰桥,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下子愣住了。
舰桥里的四个人里只剩下项哲还在控制着船舵,剩下三个人一脸担忧地趴在窗边望着码头上的车,崔莹忧心忡忡,刘洁眉头紧锁,毛胖子脸红脖子粗!
沈飞顾不上多琢磨,急匆匆地问:“项哲……”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别打扰我!”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海面,连头也不转一下。
刘洁离开舷窗,走到沈飞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轻声说:“别介意,开船之前他提过,过水道的时候他要集中精神,不能分心。”
“那就把他们扔在岸上?车里有个孩子!”沈飞的胸口像塞了一块石头,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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