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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围堵
安静的街道令刘洁的心头升起丝丝不安,俗话说得好,江湖险恶不行就撤,可还没发现明显的危险就撤是不是太敏感了一点儿?再说也没法对沈飞交待。
她并不是个爱心泛滥的烂好人,如果沈飞只是个累赘,她绝不会多看他一眼,可一旦取得了她的认同,刘洁就会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努力维持双方的合作关系。
和沈飞接触的时间太短,她还摸不透沈飞的底牌,可沈飞无疑是一支值得投资的潜力股;而强雷则是位实实在在的强力队友,若是能把他争取过来,肯定会大大增强小队的实力,逃亡路上的成功率也会随之增加。
唯一的麻烦就是强雷十分看重军人的身份,抛下一切离开的可能性不大,但试都不试就放弃,刘洁不甘心!
从一台拖拉机跳上另一台,她像只敏捷的小鹿一样灵动,每一步落下都只有很小的声音,弹跳力惊人的好——她落脚的地方是车厢围栏,那样窄的地方竟然也能稳稳地站住!
沈飞看着眼热,活动活动手脚学着她的样子开始跳——拖拉机之间紧挨着,可中间再狭窄也有差不多两米宽,沈飞第一步就险些踏空,险而又险地半只脚掌踩上围栏,一个趔趄差点没栽进车厢里。
若是换成一般人,接下来恐怕就会放弃了,可沈飞却被激起了好胜心:好歹也是个男人,还能连个娘们儿都不如?
他奋起精神再次尝试,磕磕碰碰地追到刘洁身后。
刘洁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不过嘴巴一点也没有饶人的意思,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是想学我?”
“怎么?不行吗?用不用拜个师?”沈飞一看见这种“我比你强”的表情心里就不爽,特别是在女人脸上看见。
“没什么不行的,劝你一句别太激进,一口吃不成胖子。”说完她一个前空翻从车斗翻到地上,回身冲沈飞挑了挑眉毛。
沈飞登时一窘,老老实实地爬下去,好奇地问:“你练了多久?”虽说比不上刘洁让他心里别扭,可他还真没有和刘洁别苗头的意思,放在往常身手差一点还没什么,可现在这种时候,一副好身手就是保命的本钱,意识到不足的他怎么会不想办法弥补短板?
刘洁也不瞒他:“从十五岁开始练到现在,四年六个月!”她一边往西走一边说,可突然发现眼角好像有什么在动,立即停下来小心地环视一周。
“什么?”沈飞瞪大眼睛,紧跑几步跟在刘洁身边,“你才十九岁?”
真真个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咋就一直没看出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
按法律上说,十八岁就已经成年,可在沈飞眼里,十九岁就是个小孩儿!
“嘘——”刘洁忽然盯住右侧的二层小楼,“好像有东西,活的!”
沈飞一听立即警觉起来:“在哪儿?”他把头转向右侧,眼睛一动不动。
人在静止的时候,眼睛容易发现运动的东西,而人在运动的时候眼睛则更习惯注意静止的东西!
刘洁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悄声道:“别管了,赶紧走!”
沈飞连连点头:“你看左我看右……”
“跑!”刘洁突然一声低吼,扯住沈飞撒腿就跑。
沈飞还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刘洁死命飞奔,可才跑出去十来步刘洁又停了下来,迟疑地往左看了看。
“怎么回事?”沈飞的心咚咚乱跳,他平时很注意锻炼身体,心跳得这么厉害不是跑的,而是被刘洁吓的,更加上一身长衣长裤——现在已经是日上三杆,夏日的阳光一点点毒辣起来,再过一会,这身衣服就穿不住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影,好像是个孩子,没追出来,可能不是感染者!”刘洁纳闷地说。
“别想那么多了,我现在都觉得进镇子不是个好主意了,赶紧走!”沈飞拉着刘洁往前走,一个劲在心底发誓再也不往人多的地方凑。
刘洁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在路左边的二楼的窗户里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她神色惊恐万状,冲着楼下一个劲地摆手……似乎,是让他们俩退回去的意思。
还没等刘洁看清楚,那女人又和刚刚出现时一样消失在窗子里。刘洁刚想叫沈飞,就听到一阵连续不断的开门声,猛一回头,左右两边的小楼里钻出至少二十几个提着棍棒铡的壮年男人,领头的剃了个铮亮的光头,赤裸着上身,露出左胸一道巴掌长的刀疤,杀气腾腾的的眼神,表情说不出地凶悍。
他们的目光清澈,没有一个是感染者!
刘洁肩膀一缩,往沈飞身后靠了靠。
她没办法不害怕,二十几个男人四十多只眼睛,至少有二十几对儿不怀好意地盯在她的身上,那目光就像看着盘子里的肉一样令她不寒而栗。
她一下子明白刚刚那个女人分明是在向她示警,可她明白的实在是太晚了。
光头男人看也不看沈飞一眼,侵略性十足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刘洁身上扫来扫去,好一会才把嘴一撇,阴阳怪气地说:“好小子,真他妈的有福气啊,哥哥我还从来没玩过这么有味儿的软妹子。”
光头男人身边的家伙们顿时一阵轰笑,所有人的眼里都射出了淫邪的光,似乎刘洁已经被扒成了一丝不挂的小白羊。
光头的一个手下凑趣地调侃:“老大吃肉兄弟们喝汤,这么可口的汤还真他X的头回碰见,我都等不及了!”
又是一阵哄笑。
刘洁又羞又气,火爆脾气猛然爆发:“没见过女人,回家玩你妈去!”
轰笑声嘎然而止,温度瞬间降至冰点,所有人都呆住了。
沈飞脸都绿了,瞅了瞅刘洁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知道就算刘洁不张口骂人今天也难以善了,这帮人里明显没有一个好鸟,可也不用这么激怒他们吧?
光头男人脸色铁青,却不怒反笑,咬牙切齿地狞笑:“臭丫头片子,我倒要看看你让老子压住的时候还嘴不嘴硬!”说完双手一挥,二十几个人向两个人围过去。
“跑!”沈飞一声大吼,两不约而同地转身就跑。
这帮来路不明的人堵住了他们来时的方向,他们俩只能往西跑,可想跑又哪有那么容易,马路两边的房子里又钻出十来个人,呼喝着向两人的前方截了过来。
眼见逃路就要被堵死,沈飞脸色一变再变,心中几乎绝望,就在这时,刘洁突然发力冲到沈飞前面,如同一只强壮雌豹般腾空而起,两个自以为堵住去路,面露邪笑的家伙被她飞腿踹倒,一跃跳出包围圈。
那两个男人一个被她的膝盖撞断肋骨,痛呼着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另一个被她的脚跟踹中喉结,捂着喉咙仰天摔倒,眼瞅着就活不成了。
所有人都被她的利落狠辣惊得愣住,沈飞趁机逃出包围,头也不回地紧紧追在刘洁身后,跑出包围的时候猛地回身,狠狠地把手斧甩向光头。
光头本能地一缩脖子,斧头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正砍在他身后一个倒霉蛋的脑门上,斧子嵌在脑门上稳稳当当,那家伙眼皮一翻就倒了,死活不知。
虽然没能干掉光头,可逃出升天的沈飞还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心里一个劲地叫唤:X的,什么电彪悍,这就叫彪悍!不过与刘洁一比顿时打了几个折扣,不由地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从刘洁身上把这一切统统学过来。
短暂的愣怔之后,光头发出一声怒吼,连吼带骂地将拳打脚踢,他的手下被逼着追向二人,可全都滑头滑脑地出工不出力,明明跑得挺慢,偏偏做出一副努力追赶的样子,一群人远远吊在两人身后,谁也不肯出头追得近些。
开玩笑,现成的例子在地上摆着呢,敢追得近些没准就得把命扔下,这女人峨嵋山来的吧?
光头男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有心亲自去追,可他虽说心狠手辣,可长年养尊处优,有把子力气不假,用两条腿跑却实在是不在行。
光头是个急色鬼,眼看到嘴的肥肉要飞,再不追两个人就真的跑了,他的目光一扫,一眼看到墙角倒着的自行车,他顿时大喜过望,推起除了铃哪儿都响的破车,坐上去呼嗤呼嗤地蹬起来……车胎里剩下的气不多了,蹬起来十分费力,不过速度总比在地上跑快得多。
光头追是追,可还没笨到独自一个追上去的地步,蹬着自行车冲进狼奔豕突的手下之中抬脚就踹:“X的,给我快点追!”他只是下手狠,身上可没什么功夫,光是那妞他就不敢说肯定对付得了,而且还有个不知道身手怎么样的男的在她身边,他一个人追上去岂不等于送菜?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黑社会也没谁是二百五。
沈飞和刘洁一路飞跑,饶是二人的身体素质都不差也累得气喘吁吁,但是虽然拉开了距离,离把他们甩掉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沈飞急中生智,突然叫住刘洁:“这边跑!”拉着她就钻进路边一户大门敞开的人家。
这家人的屋子里凌乱不堪,两人视而不见地直奔屋后,沈飞一脚踹碎了后窗上的玻璃:“快!”
刘洁胳膊一撑就跳了出去,沈飞刚想跳出去,突然看到地上扔了两把菜刀,他喜出望外,拎着菜刀跳出窗外,把菜刀刀刃进上,倒着插进泥里。
他嘿嘿一笑:“看谁倒霉第一个跳进来!”
刘洁也是一乐,这家伙真是太坏了。
农家的院子都有前后院儿,这家的后院儿就是一片平时自家摘着吃的自种菜地,黄瓜西红柿挂满了枝头,两人一头冲进菜地,沈飞顺手拽了两根绿油油的黄瓜,刘洁也不示弱,伸手揪了两个西红柿。
不等两人跑出菜地,屋子里就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呼喝,紧接着一个人影从窗子里跳出来,正好踩中菜刀。
“哇——”一声惨叫。
17 屠戮
简单的陷阱切掉了那人半只脚掌,疼得他满地直打滚,竟然一不小心又滚到了刀刃上,肚皮上割出好深一道口子,肠子差点没流出来。
沈飞得意地冲刘洁嘿嘿一笑,二人趁机甩掉追兵。
得知又伤了一个手下,光头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叫兄弟们带上家伙全给我过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狠下心肠,宁可弄死那漂亮妞,也不能让她跑了。
对付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孩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损兵折将,面子里子统统丢了个精光。当老大最要的就是脸面,要是不抓住这两个小崽子狠狠地折磨一番,他哪还有脸面带兄弟?
消息迅速传开,很快上百个地痞流氓带着各种各样的自制武器聚集起来,开始向两人逃脱的方向围拢过去。
菜园后面不远就是一人多高的河堤,沈飞拿着黄瓜随便在身上蹭几下磨掉嫩刺,送进嘴里“吭嗤”咬了一大口,吃得又香又甜。
“走,咱们上河堤!”沈飞说。
刘洁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清河镇沿河而建,这条河与镇子一样是东西走向,沿河堤向西肯定能走出镇子。
沈飞沿着通向河堤的小路一边走一边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钮:“强雷,在吗?”小路是在草地上硬踩出来的土道,两侧长满了野花野草,几只小虫在花草间飞舞,时不时地还能惊飞两只蚂蚱。
“我在,完毕。”
沈飞三两口啃光了黄瓜:“你多长时间没进镇里了,完毕。”
“从感染到现在一直没去过,有两个多月,出什么事了?完毕。”
沈飞叹了口气:“镇里没有感染者,但是路被人堵死了,我们俩差点让他们抓住。”
“什么!”强雷声音都变了!
沈飞继续说道:“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光头,你认不认识他?”
“光头?。”强雷把镇子里所有的光头都想了一遍,可说得上满脸横肉的还真没有哪个能对上号,“不对啊,镇里的光头全是老头儿,没有一个五十岁以下的。”
沈飞猛地一愣:“他们不是本地人?”
他声都不吱就突然停住,跟在他身后的刘洁差点撞上,狠推了他一下:“你停下干嘛,什么本地人不本地人的。”。电子书下载
沈飞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追咱们俩这帮人不是本地人,是外来的,很可能是感染大规模爆发之后才钻到这儿来的,明白了没有?”
刘洁一呆,脑中电光一闪:“你是说他们控制了整个镇子?”
与此同时,强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立即说道:“沈飞,你们赶紧退回来!快!”
“退?后路都堵死了怎么退?”沈飞无奈地摇头,也不管强雷看不看得见,“我们俩还是往西走走看吧。”
强雷沉默了,对讲机里再也没有动静。沈飞一步步登上河堤,一股恶臭突然冲进鼻孔,熏得他险些一个跟斗摔下去。
刘洁的脸色为之一变,这不是尸臭吗?这种味道只要闻过一次就不可能再忘记,何况她昨天才闻过。
沈飞一言不发,飞快地爬上河堤,往河里一看,顿时如遭雷劈,愣愣地呆住。
大堤下的河水里泡满了肿胀的尸体,青绿色和灰黑色的腐败皮肤油黑发亮,破烂的皮肤下骨头若隐若现,数不清的蛆虫在腐肉中钻进钻出,大群大群的苍蝇乌云般此起彼伏……
刘洁只扫了一眼就哇地吐了出来,踉踉跄跄地跑下河堤,再也不肯多看一眼。
沈飞脸色苍白地下了河堤,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刘洁好不容易才把吐意压下去,惊恐万状地说:“这是屠杀,屠杀!”虽然她只看了一眼,但是到底得多少尸体才能塞满河道?怪不得镇子里冷冷清清看不见人影。
沈飞抿住嘴唇,狠狠一跺脚:“快走!宁死不能落到他们手里!”那些追他们的人绝不是地痞流氓那么简单,他们是黑社会,是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是不择手段的恐怖分子!
刘洁想起那个向她示警的年轻女子,立即推断出了前因后果:“是他们,肯定是他们杀光了镇子里所有感染者,然后把尸体扔进了河里!”
沈飞闷着头不说话,脑子里全是纳粹集中营和日本鬼子的大屠杀。
他是生长在和平环境下的新生代,别说亲历战争,从出生开始,整个国家就再也不曾有过大规模军事行动,平时看见谁家里办丧事都躲得远远的,他怎么也想不到离开家的第一天,就碰到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这还是文明社会吗?这还是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国家吗?
刘洁比他好一点,可也强不了多少,她不信鬼神,一两具尸体吓不着他,可几百上千具高高腐烂的尸体呢?传说中尸山血海的地狱也不过如此,说到底,她神经再坚韧也是个年仅十九岁的女孩儿,她知道疫情大规模爆发后发生了许多件暴力事件,杀人放火层出不穷,可这样有组织有规模的大屠杀却是连想也不曾想到过。
他们还算是人吗?
二人且走且逃,险险地与包围过来的歹徒擦身而过,行迹暴露后不得不再次拔足狂奔,这一次两个人使足了吃奶的力气。
就在他们俩为生存疲于奔命的同时,内心几经挣扎的强雷离开了军营。
站里的通讯系统没有人守着也能自动运转,可沈飞和刘洁呢?会不会因为他的袖手旁观而命丧清河镇?
沈刘二人是为了他才进的清河镇,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置若罔闻,如果他们真的因此而丧生,强雷肯定会内疚一辈子。
强雷对清河镇的熟悉绝不是沈刘二人可比,他直接避开大路,从小镇侧面的小路进镇,镇外到处是半人多高的庄稼,他弓着身子在田地里飞快地奔行,身侧的枝叶簌簌作响,他身上的数码迷彩作战服完美的保护了他的行动,直到他潜进镇里也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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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的签约制度是不是变了?咋五万多了还没动静?
18 辣手
通讯站里虽然没枪,可说到底还是正规部队,其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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