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还有脸说教?你也不想想,你今天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没我爹拉扯你,你能有今天?我爹死了,你继承了爵位也就罢了。如今宾朋满座,家具不够用,都要去我家搬了?你嫌不嫌这宅子小,要不要一并让给你?”
“放肆!”严之诚的脸顿时臊得通红,像被严飞燕抽了一巴掌似的。“你爹为国捐躯,大王感念他后继无人,才让我继承爵位,如今我才是严家之主,你一个女子,当众咆哮,眼里还有规矩吗?你也知道你爹阵亡,那你都做了些什么,去万花国报仇,还是去找野男人?”
“我是去报仇,只是武功不济,拼了命也只能重伤顾漫漫。叔叔如果有把握,不妨去试一试。真要能报了仇,也不愧继承我爹的爵位。至于这个男人”严飞燕冷笑道:“他救我于危难之中,我嫁给他,既是报恩,也是两相情悦,只要我父母没意见,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胡说八道!”严之诚气得直抖。“我闽越国虽然不算什么大国,好男儿却也不少,你找一个万花国的男子这算怎么回事?堂堂的好男儿不要,要找一个仰女人鼻息的面首,难道你要抛头露面,养活他不成?”
严飞燕越听越觉得可笑,回头看看田力,忍着笑。“我能养活你吗?”
田力耸耸肩。“你爹的爵位被人继承了,你家的家产也被人夺了,不过你自己挣了爵位,成了骑士,养活我应该不成问题吧。我吃得不多的。”
严飞燕忍俊不禁,掩着嘴笑了起来。
见严飞燕当着众人的面和田力调笑,丝毫不把他这个叔叔放在眼里,严之诚更加愤怒,连严飞燕成了骑士这个信息都没时间关注,一甩袖子。“将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拿下,回去送给她母亲好好管教,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数名甲士齐声大喝,拔刀的拔刀,挺枪的挺枪,向严飞燕冲了过来。那架势根本不是捉拿,更像是杀死。田力眉头微挑,却还是没动弹。他一眼就看出这些甲士虽然孔武有力,但是和严飞燕比还是差得太远,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他退在一旁。以免干扰严飞燕,但是在严之诚等人的眼里,却成了怯懦无用的证明。
严飞燕扫了一眼,端起短枪,毫不留情的出手,“丁丁当当”几声轻响过后,严飞燕停住身形,抖落枪尖的鲜血,冰冷的目光重新看向严之诚。几个甲士扔了武器,捂着鲜血喷涌的咽喉,一个接一个的扑倒在地,鲜血四溢,堂上顿时大乱。严之诚看得目瞪口呆,那些帮腔看戏的清客也落了一地的眼珠。
严之诚没什么武功,但他身边这几个甲士却是精挑细选的精锐,在严飞燕面前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
严飞燕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好的武功?对了,骑士,刚才那面首仿佛说过,严飞燕已经是骑士。一个清客如梦初醒,连忙赶到严之诚耳边嘀咕了几句。严之诚脸色大变,脸庞抽搐了两下,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飞飞燕,你现在是骑士?”
“不!”严飞燕摇摇头,从怀里抽出绶带,在严之诚面前晃了晃。“我现在是火莲国的飞燕国士,食邑三百户。奉火莲王花诏,来闽越国调兵助战,有不服者,格杀勿论。”
堂上一片死寂。严之诚面如死灰,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
…
…
第863章 请出题()
闽越国是火莲国的附庸,虽然平时和火莲城没什么联系,除了一年派两个使者送点土特产去之外,闽越国基本是独立王国,关起门来做大王。
但那只是火莲王没兴趣,并不等于她没实力控制闽越国。火莲国之前的朱槿国能将闽越国虐得哭爹喊娘,放着交通便利的河谷地不敢居住,只能龟缩在山里,火莲王要灭闽越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严飞燕回来了,身负火莲王之命,还挂着火莲国国士的爵位,俨然是火莲王的使者,谁对她不敬,就是对火莲王不敬,她完全可以当场格杀。事实上,几具尸体就躺在堂上,证明她有足够的能力执行火莲王的命令。始作俑者严之诚此时只觉得突然有座山压在头上,一下子垮了。
见严飞燕身负火莲王之命,再也没有人敢和她正面对抗,纷纷远离严之诚,以免引火烧身。有人沿着墙根悄悄的溜了出去,没花多长时间,原本高朋满座的堂上就只剩下了瘫在地上的严之诚和那几具尸体,而门外等候的车马也在不经意间跑得干干净净。
严飞燕在正中间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田力坐在另一边。严飞燕提起桌上那把镶金嵌玉的壶,眼睛红了。“这是我爹最喜欢的茶壶,花重金请火莲城的巧匠定制的,没想到他一死,就被人抢了来。”她环顾四周,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屋里有一半的东西是我家的,叔叔,你还真是搬得彻底啊。”
严之诚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严飞燕的短枪搁在腿边,血红的枪头就在他的面前,不经意的颤动着,发出清脆的轻响,敲打着他的灵魂,直到将他最后一丝尊严碾得粉碎。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当严之诚彻底瘫在血泊中,和那些被杀的甲士没什么两样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两队手持长枪、木盾的甲士冲了进来,在堂上列阵,半蹲在地上,将自己掩在盾牌后面,一排驽手站在长枪手后面,引弦待发。
紧接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在两个年轻将领的陪同下出现在门口,四下看了一眼,缓缓挥挥手。甲士们分开一道路,老将背着手,缓缓穿过阵势,来到阶前。严飞燕起身,降阶相迎。
“诸爷爷。”
老将摆摆手,瞅了一眼严之诚,举起手,用丝帕掩着嘴,咳嗽了两声。“起来吧,还嫌不够丢人吗?”
严之诚一下子活了过来,扑到老将面前,抱着老将的腿,放声大哭。“诸公,你要为我做主啊。”
“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人做事都不能太绝,你偏不听,以为女人家好欺负,现在如何?”老将使了个眼色,一个年轻将领走了过来,半挽半架,将严之诚拖了出去。老将在严飞燕让出的位置上坐下,拿起茶杯,严飞燕连忙换了一杯茶。老将端着茶杯,这才转头看向田力。“飞燕啊,这位是”
甲士进门之后,田力一直坐着没动,看着老将三言两语间化解了严之诚的危机,他也没发表任何意见。直到老将问起他,他才微微一笑,抢在严飞燕之前说道:“小子田力。”
老将端着茶杯的手顿了片刻,沉吟片刻,眼光突然一闪。“就是茉莉国那位没练护花诀,却成了霸道国士的少年?”
田力微微欠身。“不敢当,正是小子。”
老将频频点头。“飞燕啊,这样的奇男子的确配得上你。由此可见,你爹虽然死了,上苍却没有放弃你们严家。将来你生几个儿女,严家复兴有望。放心吧,我会上奏大王,夺回你父亲的爵位,等你生下继承人,再赐与他,包你严家东山再起。”
严飞燕舔了舔嘴唇,偷偷地看着田力,显然有些心动。田力却咳嗽了一声:“多谢前辈关心,不过用不着了。飞燕已经是火莲国有爵位有食邑的国士,无意争夺这闽越国的爵位。哪有大国的爵位不要,却要争这附庸国爵位的道理。前辈,你说是不是?”
“火莲国么,的确是大国,却也不够大。”老将将茶杯轻轻地放在案上。“我听说牡丹城的花帝派出大军征讨,前锋已经到了火莲城,火莲王已经坐在了火堆上,能不能等到你们回去,谁能说得准?”
“我能!”田力声音不高,却非常坚定。“因为火莲城有我。”
“有你?”老将斜着眼,似笑非笑。
“没错。”田力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却透着说不出的自信。“前辈如果觉得耳听为虚,不足为凭,我可以让你眼见为实。”
老将眯起了眼睛,脸上阴沉。他身后的那位年轻将领也沉下了脸,手按上了刀柄。
“怎么个眼见为实?”老将沉声道。
“请前辈出题。”田力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浅浅呷了一口。“一人或是一国,悉听尊便。”
“好狂妄的小子。”那年轻将领实在按捺不住,拔刀出鞘,直指田力面前。“敢与我一战吗?”
田力看看面前的刀尖,又看看那年轻将领,突然伸出手指,曲指一弹。“叮!”一声轻响,刀尖化作一道寒光飞出,洞穿了老将手中的茶杯,又射出数米,没入他身后的墙壁中。田力扬起眉,看着面色煞白的年轻将领。“你和桓十七什么关系?”
年轻将领一声不吭,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田力屈指一弹就击断了刀尖,这已经够骇人听闻了,但更让他惊恐的却是手持战刀的他没有感觉到一点力道,而刀尖弹射了茶杯之后,茶杯却没有裂开,这是什么武功?
茶水漏了出来,浸湿了老将的袖子。老将看看手里的茶杯,又看看自己**的袖子,花白的眉毛抖了抖,长叹一声:“十九,退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报不了十七的仇。”
田力笑了,翘起二郎腿,打量着桓十九。“原来你是桓十七的弟弟,怪不得看起来有点眼熟。你们年龄相差不大,这武功可差得太远。桓十七虽然没什么用,被我一拳打死,至少还有勇气出击。至于你么,嘿嘿,也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桓十九涨红了脸,后退半步,双手握刀,高高举过头顶,恶狠狠地看着田力。
田力低着头,有滋有味的品着茶,看都不看桓十九一眼。
桓十九一直没有发起攻击,脸色却越来却白。半晌之后,他突然扔下战刀,跪倒在地,抱着咽喉,急促的喘息起来。
…
…
第864章 一言灭国()
“原来你居然是一位王道高手。”老将叹了一口气,将已经漏光的茶杯放在桌上,又拧了拧湿透的袖子。“以意伤人,无声无息,无色无形,要灭闽越国的确不难。”
田力瞟了老将一眼,淡淡地说道:“还是前辈见识过人。”
老将站了起来,甩甩袖子。“行了,飞燕,你先回家,我去向大王请奏,三天内给你一个准信。”
“多谢诸爷爷。”
老将刚要走,田力第一次站了起来。“前辈请留步。”
老将转过身,背着手,打量着田力,咧嘴一笑。“国士不会是想拿我糟老爷子试刀吧?我可打不过你。”
“不敢,小子想请前辈帮个忙。”
“哦,什么忙?”
“西山胜。”
老将眉毛微颤,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安,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掩饰得很好,却没能逃过田力的眼睛。田力歪了歪嘴,向后退了一步,伸手示意老将可以走了。老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
两个甲士上前,扶起跪在地上号陶大哭的桓十九,匆匆退出院子,转眼间就走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严飞燕愣住了,四下看了看,见除了他们二人,的确没有一个人,这才走到田力身边。
“你还有其他任务?”
“不是任务,是我自己想知道。”田力看看严飞燕,拉起她的手,慢慢向外走去。“我总觉得西山胜的事不会那么简单,既然来了闽越国,又遇到了桓十七的弟弟桓十九,不把这件事查清楚,岂不是太浪费了。”
严飞燕似懂非懂。两人回到严家,已经有一大群人在忙碌,有的在打扫院子,有的在修理破损的门楼和墙壁,福伯站在人群中,笑是脸上的褶子都平了。严飞燕带着田力穿过人群,直入后堂,见到了严飞燕的母亲白氏。白氏正站在门口张望,看到严飞燕进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抱着严飞燕,未语泪先流。
“没想到我的女儿这么能干,竟比男子还要强势。你爹要是在世,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一提起严白虎,母女俩都有些伤感,哭成一团。田力静静地站在一旁,严飞燕好半天才想起他来,连忙向白氏介绍。田力上前见礼,白氏上下打量了他几回,满意地连连点头,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诸无明走出严家,脸上的笑容迅速散去。之前扶严之诚出门的年轻将领何畏之赶了过来,诸无明翻身上马,勒紧马缰。“畏之,守好王城,即刻起,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是!”何畏之躬身领命。
“还有,看好十九,千万别去招惹田力。不管他有什么要求,尽一切可能满足。”
何畏之愣了一下,随即再次点头。
“集结王城范围内的所有将士,取消休假,随时待命。”诸无明顿了顿,又道:“最高警戒。”
何畏之脸色一变,第一次开口问道:“将军,有这么危险吗?”
诸无明看看他,轻叹了一声:“闽越国的存亡只在人家的一念之间,你说危险不危险?”
何畏之大吃一惊,眼角抽了抽,随即后退一步,躬身施礼。“是!”
诸无明一抖马缰,向王宫方向急驰而去。何畏之随即叫过几个甲士,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些甲士已经听到了诸无明的交待,此刻更不敢怠慢,冲向自己的战马,向不同的方向奔去。何畏之转过身,看着严飞燕家,沉默片刻,轻轻吐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一言兴国,一言灭国,这才是大丈夫。”
门外的形势立刻引起了严飞燕的警惕,她拉着田力登上吱呀作响的角楼,俯视整个王城。
府外严阵以待的士卒,明晃晃的刀枪,张弦上矢的弓弩,无一不透着紧张的局势。严飞燕看得心惊肉跳,又急又怒。“诸无明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也像那些人一样,不念我爹的旧情,一心要维护我叔叔?”
“不会的。”田力不像严飞燕那么紧张。他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局面,觉得诸无明不像是那种反复的小人。在他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和合作的意愿后,他不应该铤而走险,除非西山胜的事涉及到的秘密大得他难以想象,一旦泄漏,闽越国必亡无疑,或者他诸无明有脱不开的干系,为自身利益着想,他只能来硬的。
但是,西山胜的情况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否则在知道他是谁的情况下,诸无明不应该那么淡定。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诸无明只是预防万一,有备无患。
田力反复考虑了各种可能,让严飞燕不要太紧张。真要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以他们俩的实力,打不过,逃总是逃得掉的,大不了带着她母亲白氏去火莲国,然后再回来灭了闽越。
“到时候让你做女王。”
“我才不要。”严飞燕忍不住笑了,眼珠一转,又道:“要不你做大王吧,我做王后。”
“也不错。”田力哈哈大笑。“到时候把小蛮她们都接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也过把大王的瘾。”
严飞燕眉开眼笑,笑得很阴险。“只要她们愿意,我不反对啊。怕只怕,她们习惯了万花国的繁华,住不惯这种小地方呢。”
田力有些讪讪。他也知道这不可能,沈家姐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她们宁可自已养孩子也不愿意进田家。让她们放弃家业,跟他来闽越国,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一意玩宫斗,还不如在青茉山庄做庄丁呢。
由此可见,这最多只是严飞燕一个人的梦想罢了。就连他自己也不一定愿意,朝政就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狡猾!”田力点点严飞燕的鼻尖。“还是让你做女王吧,我也过不惯这种受拘束的日子。有机会的话,我想去四处看看。”
“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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