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大国士- 第296部分

　　　　田力心中一动，想了想。“你故意的？”

　　　　“算不上故意，只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你也可以当成是自我安慰。”乌衣国士轻轻地哼了一声：“虎狼相争，奈狐狸何？能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哪里还敢奢望太多。小子，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女人。”

　　　　田力忍笑道：“师傅，你是说姓白的还是姓夏的？”

　　　　乌衣国士愣了一下，哑然失笑。“白玉薇没危险吧？”

　　　　“这可不好说。师傅，你别忘了，当时可是白玉薇先求援的。”田力也翘起了二郎腿。“师傅，说实话，我现在才明白顾漫漫的用意。你说，她是不是算准了你在这里？”

　　　　乌衣国士摇摇头。“我在不在这里并不重要，但你有一点没说错，顾漫漫这个万艳骑士不简单，如果不是双方实力太悬殊，今天险些就被她翻了盘。不过，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帝虽然算不上什么明君，但也不笨。她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进兵？扈三娘在火莲国游了三年，了解火莲国与中原气候不同，这时候进兵江南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你可曾听说什么消息？”

　　　　“我也想不通。”田力摇摇头。“有人说，她可能是想乘机拿下火莲国和桃国。”

　　　　“谁说的？”

　　　　“很多人都这么说。”田力想了想，又道：“师傅，你说顾漫漫、扈三娘兵败之后，帝还会再进攻吗？”

　　　　乌衣国士苦笑。“到了这一步，不分出胜负恐怕是无法了结。只希望帝不会立刻派兵增援，如果能熬到春天，我们至少可以多半年的准备时间。如果帝不惜代价的勐攻，情况可能对我们非常不利。”

　　　　“你都知道这一点，帝想必应该也知道。”

　　　　“是的，所以要看谁手段更高明，抢占先机。”

　　　　“你又有什么计划？”田力心里一惊，坐了起来。“你来找我，不会是又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吧？”

　　　　“你不想做？”

　　　　“不想。”田力连连摇头。“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纠结，手心手背全是肉，谁死了，我都不高兴。我再也不想经第二次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不好，非常不好。”

　　　　“的确不好。”乌衣国士长叹一声：“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但是，我们没得选啊。如果火莲王被帝击败，你、我、茉莉国，全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刚才说的只对了一半，帝不仅要灭火莲国和桃国，还要灭茉莉国。这一战，其实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田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师傅，你是说，三十年前的围城之战？”

　　　　乌衣国士点点头。“没错，茉莉姚家，一直就是帝的眼中钉。如果再加上半个夏家，理由就更充足了。”

　　　　“半个夏家？”

　　　　乌衣国士斜睨着田力。“你不会不知道姚、姬、夏就是传说中的三古姓吧？”

　　　　田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乌衣国士，半晌没说话。乌衣国士却早有心理准备，有滋有味的品了一口酒，笑得很得意。他摆摆手，示意田力坐下。“行了，行了，你这样子我会很没面子的，你要知道，我可一直说你是天才呢，你别表现得像蠢材似的好不好。这么明摆的事，你都不知道？”

　　　　田力哭笑不得。他的确应该知道，相关的信息早就摆在他的面前，只是他一直没往那方面想罢了。姬是国姓，不用多说。姚是古姓，据说来自古帝舜，也毋须多言。至于夏，当初老爸就怼过夏老太太，说她夏家大有来，他还特地问过夏月菲。

　　　　这么说，姚和夏都在茉莉国，并不是偶然啊。

　　　　田力慢慢坐了下来，转头看看乌衣国士。乌衣国士笑道：“是不是想离我远一点？”

　　　　“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是不是有点迟了？”

　　　　“总算还没蠢到家。”乌衣国士再次举起酒杯，有滋有味的品了一口。“桃国已经亡了，桃田家要么归顺帝，要么向火莲王效忠。归顺帝，田家能保住现在的利益都难，更别说向前一步。向火莲王效忠，风险很大，但是，万一成功了，收益也很大，以你的资质，以桃水师的重要性，跻身一流世家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你说，你田家那位老祖宗会怎么选？”

　　　　田力摸摸下巴上的胡须。“我明白了，帝不救桃城，是一大失策。田家应该被你们控制住了吧？”

　　　　“聪明！”乌衣国士哈哈大笑。“说控制未免太过，应该说是我们的条件更优惠，你家老祖宗动心了。”

　　　　田力无语。他知道一切都在乌衣国士的掌握之中，这一战的胜利绝非意外。如果说有意外，那就是顾漫漫拼命，打乱了乌衣国士的计划，逼得他见好就收，未竟全功。

　　　　“伤怎么样，不严重吧？”乌衣国士呷了一口酒，眯着一对老而锐利的眼。“用的什么药，效果不错啊。”

　　　　“别假惺惺的，又要我干什么？快说！”

　　　　“我要你去把小云救回来。她留在帝手中，我投鼠忌器，终究不能放手一搏。原本我想全歼顾漫漫和扈三娘，不怕消息泄露，现在功败垂成，消息怕是保不住了。你要尽快想办法，把小云救出来。”

　　　　“我可没那本事。”田力苦笑。“帝的女儿姬冰燕武功比我高，身边还有七位御前护骑士，哪一个都不好惹。”

　　　　“不会让你一个人去，会有人帮你。”

　　　　“谁？”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乌衣国士站了起来，一甩袖子。“时间紧急，你现在就回去。”

　　　　田力愕然。老东西，卸磨杀驴啊，都不让我休息一下？

　　　　…（。。）

第725章　回营（）　
虽然很不情愿，田力还是匆匆离开了栀子城，连烈火燎原都没来得及要回来，只骑走了北宫雁的栗子黄。

　　　　当然，烈火燎原估计也要不回来了。

　　　　这事整的，忙活了一天，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最后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反倒丢了宝枪？亏本生意啊。

　　　　带着一肚子怨气，田力回到了顾漫漫的大营。

　　　　大营里一片哀鸿，到处是受伤的骑士，还有不少伤重不治，只能杀了吃肉的战马。骑士和战马相互垂泪，有不少骑士抱着马脖子不肯放手，哭得跟泪人似的，但更多的骑士只是盯着绝望的眼睛看着自己心爱的坐骑，仿佛是说你先走一步，我马上就来。

　　　　事实上，尽管伤重不治的骑士不是主流，但对于一个骑士而言，因伤致残和战死没什么区别，她们的人生已经划上了句号，再也别指望立功受赏，再也别指望光宗耀祖，而得到的赏赐估计也未必能够支付医药费。

　　　　即使是隔着十几米处，田力也能感受到骑士们心头的绝望。和她们相比，自己都感觉有点没心没肺，他不管受多重的伤，从来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

　　　　田力径直来到中军，报名请入。

　　　　得知田力回来了，顾漫漫立刻请他进去。一进帐，田力又看到了熟悉的场面：顾漫漫袒露上身，正由医生包扎伤口。不过这一次伤口太多，她的一对豪｜｜乳也被裹住了，田力还不至于那么尴尬。看到这一幕，田力才想起来顾漫漫昨天就受了伤，不禁诧异她今天在战场上怎么能那么豪勇。

　　　　“大人，伤得重么？”

　　　　顾漫漫摆摆手，示意田力入座。她笑盈盈地说道：“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伤不伤的，不重要。你去见火莲王了？”

　　　　田力大吃一惊。“大人看见我了？”

　　　　“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估计是你。火莲王不敢跟我拼命，是不是你说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是大人的勇勐吓坏了火莲王。火莲王怕损失太大，这才没有和大人拼到底。”田力勐拍马屁，将顾漫漫狠狠地夸了一通。他已经大致猜到了顾漫漫的用意，这马屁拍起来恰到好处，格外入耳。田力最后说道：“大人，你真是用兵如神，难怪陛下会派你做前锋大将。早知如此，我就不多此一举了。”

　　　　“怎么能说多此一举呢。”顾漫漫很满意田力的态度。“今天能冒险成功，多亏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夏月菲武功高强，如果没有她在一旁掩护，我肯定活不成。北宫雁指挥若定，以少胜多，能救出扈大人，她是首功。”

　　　　“扈大人被救出来了？”

　　　　“救出来了，可惜只有她一个人。”顾漫漫嘴上说着可惜，脸上却没有一点可惜的意思。田力知道，这一战之后，扈三娘这个万艳骑士算是完了，而顾漫漫力挽狂澜，是有功之臣，她们之前那些摆不上台面的竞争至此尘埃落定。顾漫漫看着田力，意味深长的说道：“北宫雁说，万山红手里拿着你的枪。”

　　　　田力听出了顾漫漫的言外之意，苦笑道：“那是我的枪。我本来想去刺杀火莲王的，没想到她非常警惕，我一脚踏进了埋伏圈，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亏得万山红和我关系不错，这才留我一命，又放我离开。”

　　　　顾漫漫微微颌首，没有再说什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田力见状，识相的退了出来，赶到北宫雁的大营。

　　　　北宫雁正在帐中出神，听到脚步声，她抬头一看，一抹笑容从眼角绽放。

　　　　“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田力的脸上没了笑意，围着北宫雁转了两圈。“受伤没有？”

　　　　“我没事，倒是夏国士受伤不轻，你赶紧去看看她。”

　　　　“那骑士和甲士还剩多少？”

　　　　北宫雁脸上的笑意散去。她低下头，默默地坐了回去。“连夏国士在内，还剩下九名骑士，人人带伤。三千甲士还有一千零七十三人，其中重伤一百二十五人，轻伤五百三十一人。”

　　　　田力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损失可真大的，三千甲士出战，最后只剩三分之一。如果再加上伤不治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不过，他也没法责怪北宫雁，双方兵力相差近十倍，能把扈三娘救出来，还保留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这已经是奇迹。他稳定了一下情绪，又问道：“顾左呢？”

　　　　“她受了伤，一千亲卫营骑士几乎全军覆没，剩下不到百人。”北宫雁静静地说道：“不过，她也算是一战成名，如果不是她在前面顶着，冲击了白玉薇的阵地，我们不可能救出扈三娘。”她顿了顿，又说道：“此战之后，甲士的作用将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她肯定会受到重用。”

　　　　“你也一样。”

　　　　“我不在乎，但是我希望少君能因此得到重用。不管怎么说，顾漫漫这次因茉莉国的骑士、甲士成功，不能不投桃报李，在帝之前为少君美言几句。”

　　　　田力冷笑一声：“恐怕没那么容易。你知道姚和夏是与姬并列的三古姓吗？”

　　　　北宫雁眨眨眼睛。“什么三古姓？”

　　　　田力把他知道的相关情况说了一遍，北宫雁眉头微皱，沉吟良久。“这么说，帝要对付的不仅仅是火莲王，还有姚家和夏家？”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担心帝不会放少君离开。你们打得越好，她对少君的忌惮越深。”

　　　　“那你打算怎么办？”

　　　　“师傅让我把少君劫出来。他说有人会帮我，又不肯告诉我是谁。”田力挠挠头，很恼火。“这老东西，故弄玄虚，说清楚会死人吗？”

　　　　北宫雁静静地看着田力。“事不密则败，国士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道理。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耽搁了，尽快过江。你的伤没问题吧？”

　　　　田力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有伤。他摸了摸伤处。“不碍事，桃岛的救命药果然不错。下次遇到桃其家，跟她多要一点。”

　　　　北宫雁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以为这是大街上随便卖的金创药？多要一点，也只有你能开口。对了，这件事你知我知，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特别是桃其家，要不然她会怪我的。”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北宫雁起身将田力往外推。“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不陪你了。你去看看夏国士吧，她今天有点兴奋过头。”

　　　　田力觉得北宫雁的脸红得有些古怪，却也没多想，起身赶往夏月菲的帐篷。

　　　　…（。。）

第726章　两个人的秘密（）　
北宫雁说得没错，夏月菲的确有点亢奋。一见田力，她就拉着田力大讲特讲和顾漫漫冲阵的神勇经，田力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田力本来不想说，可是看到她这么兴奋，还是没忍住。“你是杀痛快了，那些骑士呢？”

　　　　夏月菲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默默地坐在一旁，捂着脸，轻声抽泣起来。

　　　　田力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他也知道，责怪夏月菲也没什么意义，这都是顾漫漫的借刀杀人计。他坐在夏月菲身边，搂着她的肩膀，轻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别哭了，能活下来就好。”

　　　　“我我是不是特别傻？”夏月菲抽泣着：“只知道打打杀杀，根本不知道怎么指挥，三百姐妹随我出征，只回来八个。我我都不知道将来怎么面对她们的家人，面对护堂的孩子。”

　　　　田力重重地吐了一口气。“这不是你的错，谁让我们人微言轻呢，只能被人当枪使唤。所以啊，我师傅说得对，还是尽快将少君接出来好，要不然的话，这种烂仗还有得打，杀来杀去，全是自已人。”

　　　　“嗯。”夏月菲点点头，抹着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你你看到你师傅了？他还好吗？”

　　　　“他好得很。”田力突然心中一动，扳起夏月菲的脸。“月菲，我问你一件事，你爸是我师傅吗？”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夏月菲不假思索。

　　　　“你确定？”

　　　　“我确定。”夏月菲点点头。“我爸才死了不到五年，你如果见过他就知道了，我们姐妹仨之中，我和他最像了。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想法？”

　　　　田力苦笑，把火莲王和乌衣国士的话说了一遍，夏月菲哼了一声，矢口否认。田力也是将信将疑，却故意逗夏月菲，说她和万山红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夏月菲急了，要来捂田力的嘴，两人打闹在一起，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反正最后滚了床单，衣服扔得满帐篷都是。

　　　　一场恶战之后，夏月菲平静下来，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田力怀中，闭上了眼睛，鼾声大作。

　　　　田力却精神得很，甚至有些亢奋。他本想梅开二度，可是看看夏月菲睡得香沉，又不忍再折腾她，只好忍着。他本想去找严飞燕解决问题，出帐一看，才知道严飞燕已经蹲在帐篷边睡着了。田力这才想起来，严飞燕和他一样，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闭眼了，能坚持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可是，他还是不觉得累。将严飞燕抱回大帐，放在床上，田力坐在床边，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太对头，却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事。偶然间，他看到夏月菲身上的纱布，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一点也没有。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最后决定将包好的纱布解开看一看。昨天受伤后流了很多血，又是一夜未睡，按理说，就算伤口不致命，这时也应该感到疲惫，怎么可能跟没事人似的？

　　　　布解开了，田力看不到伤口的模样，只能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他摸到了伤处，却只摸到了一道疤痕，并没有伤口。

　　　　田力不敢确信，反复摸了几次，这才确定伤口的确已经收口了。他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哪儿不对劲。他闻了闻指端，心中更加肯定。他不知道北宫雁给他用的是不是桃岛的伤药，但他能肯定这不是他知道的那种药。

　　　　对桃岛的伤药，他并不陌生，但从来没有闻过这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