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他不会让我们找出一丝证据，到时候，就算我们将他抓捕，也不能置他于死地。”
“这一点我有点搞不懂，”赵卫廷眼中闪过疑惑，接着说道：“既然他已经知道头儿会向他出手，为何还要冒这么大的险将那些人干掉。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知道，就算他将那些人干掉，他也会被抓啊。”
杨业沉吟了下来，这的确是一个他们将面临的难题。石三生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逐个击破，独坐池塘如虎踞（44）
要知道，他就算不将那些人干掉，他们也会将所有一线势力圈的人一网打尽。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走这一步险棋呢？
猛地，杨业一下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怎么了，头儿，”赵卫廷见杨业面色突然变得阴沉可怕，暗自在心中颤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问道：“难道头儿已经发现了石三生的目的。”
“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啊，石三生。”
杨业面色渐渐缓和起来，虽然他已经知道石三生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他却找不出任何破解的方法来。
赵卫廷并不知道杨业发现了什么，一脸迷茫的看着喃喃自语的杨业。现在的他才发现，这些勾心斗角的游戏，以他目前的智慧，根本无法参合进去。
“卫廷，如你所说，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他的最终目的不在当下，而是在未来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
杨业仿佛看穿了赵卫廷的心中所想，接着说道：“我们再做远一点的猜想，石三生是在为他这一生做铺垫。”
“我还是不怎么明白，”赵卫廷眨巴着眼睛惭愧的说道。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杨业拿出笔在一张白纸上简单地画出一个中国象棋棋盘，然后在卒的位置上画上一个黑点，接着说道：“这是石三生，他在走上这棋盘的时候，所看的不是向前两步过楚汉河界，而是直接将目标锁定了对方的帅或将。”
“在一般情况下，很多下象棋的高手能比一般象棋手看得远几步，而他，直接看到了终点。”
“我似乎明白了，”赵卫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当然，他还是有一点迷茫。石三生到底是看到了对方的终点，还是他自己的终点。
现在的杨业，每走一步，都会以石三生的思维去想。很多的时候，他都会将自己视为石三生，如果是石三生，将会怎么走好下一步。
他很成功，将石三生的思维了解了九成。却始终无法将石三生完全看透，直到二十年后，他才恍然大悟。
也是在那一刻起，他这个一直被官场上的人称为蜀地小诸葛的强大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失败的滋味。
逐个击破，独坐池塘如虎踞（45）
“对了，头儿。”
赵卫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向前一步将一份文件放在杨业身前，“这是周亚东的资料。”
杨业没有看资料一下，而是抬头看向赵卫廷，问道：“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件事周亚东，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不小。”赵卫廷骄傲的咧嘴一笑，道：“这家伙胃口越来越大了，包青云前脚刚死，他就开始将包青云的地盘占为己有。我们抓了包青云的很多得力手下进行调查，这些人都一致沉默。始终不承认他们所经营的场所，即便是我们的人去查那些地盘，全部被周亚东暗中动手脚变成了他的。他的胃口并在此，王强也是刚死，他便蠢蠢欲动。不过他还没出手，估计是怕因为王强刚死，他就将王强的地盘抢走而被警方怀疑。”
“这就奇怪了，王强与包青云的死，受益最大的应该是石三生才对啊，怎么成了周亚东？”
“说不定他们有合作，”赵卫廷小心翼翼的说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杨业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将发生事故，就是陈世晨了。”
“陈世晨？”赵卫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陈世晨基本都已洗白，石三生怎么会向他出手呢？最重要的是，石三生仿佛遗忘了一个人。”
“谁？”赵卫廷眉毛微微一挑。
“蒋大智。”
杨业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不过他马上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头儿为何发笑？”
“我突然想将石三生一军了呢。”
赵卫廷眼前一亮，“怎么，咱们的小诸葛大人要出阴谋了？”
杨业摇头笑了一下，道：“你先去忙活吧，省城的事儿先放一放，重点放在其他市。”
“好的，”赵卫廷虽然很想知道杨业怎样将石三生一军，但很显然杨业不会让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只好作罢，带着一丝小郁闷走了出去。
赵卫廷刚刚走出办公室，杨业便拿出私人手机，在电话薄里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逐个击破，独坐池塘如虎踞（46）
电话刚响两声，便传来一道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怎么，我们的小诸葛遇到难题了？”
“大智兄就别拿我洗刷了。”杨业转过身面向窗户，接着说道：“不过，我的确有事找你。”
“说吧。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我蒋大智绝对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石三生借我的手将邓三龙干掉，然后又将包青云杀于北京，接着将击杀王强的功劳转给犍为的缉毒大队，这些事儿我想大智你比我都清楚。这石三生不断地给我制造麻烦，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向他出手了呢？”
“这么急？”电话里传来蒋大智那带有一丝笑意的声音，“难道咱们的小诸葛感觉到了石三生的威胁？有点坐不住了？”
“难道大智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如果他将你列为最后的目标，你就相信能从容对付他？”
“呵呵，这就得看石三生到底是赵子龙转世还是诸葛亮转世了。”
“别扯开话题，”杨业打断蒋大智的话，接着说道：“我现在想大智帮我一个忙，给石三生制造一点难题。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希望你们能上演一场好戏。我相信，你们两人的对决绝对比那些好莱坞大片还要精彩。”
“我算是明白了，”蒋大智话中的笑意突然消失，换之而来的是一道严肃的口吻，“你问我在全省范围内扫黑可行与否，我给你的答案是可行。在中央调查组下来的时候，你问我是否硬抗下去，我告诉你必须硬抗下去，不光要硬抗下去，还要做得更大。你问我是否将你那些政治对手打压下去，我也告诉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绝不含糊。唯独这件事，我不能帮你。我从开始就告诉过你，石三生是我相中的苗子。当然，你可以马上将他抓进监狱，我没有意见。不过，你若是要借我的手，我很清楚的告诉你，这个世界，能抓石三生的人只有你杨业。其他人，不管是谁，我都能让他死于一场意外。”
杨业没想到这个问题引来了蒋大智的一盘口水，他始终搞不懂蒋大智到底在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一方面帮助他杨业，一方面有护石三生的短。
这不是矛与盾的结合吗？
逐个击破，独坐池塘如虎踞（47）
电话那边的蒋大智见杨业沉默下来，严肃的语气变成了一句玩笑，“当然，你真能如你愿将石三生抓住，我表示怀疑。”
“你确定我抓捕石三生的时候不插手？”杨业试探性的问道。整个省城，知道蒋大智那强大后台的，只有杨业一人。也正是因为他知道这些，才忌惮蒋大智的存在。如果他在抓捕石三生的时候蒋大智出面，那他所有的计划都会成为泡影。
有一句话在蒋大智这里演绎得最为淋漓尽致，那便是所有一切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摆设。
“你放心吧，石三生虽然是我看中的苗子，但你杨业也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你们两人之间的对决，我绝对不干涉。不管是你是输了还是赢了，我的立场都不变。”
“我会输吗？”杨业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随即断了通话。
※
将手机扔在一边的蒋大智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杨业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他可能马上对石三生出手，对于杨业与石三生两人的对决，他是不能干涉的。
如果他在其中干涉，这一场游戏就彻底的变了味道。可他不免对石三生有了担心，毕竟他即将面临的对手，是被称为官场小诸葛的杨业。就算石三生有着超越年龄的非凡算计，在杨业这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面前，是否也能掀起一股惊心动魄的狂澜？
“三生，三生…”蒋大智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念叨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一般带着无尽的疼爱。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他对石三生的喜爱，已经超越了他对身边一切存在的喜爱了。
在这个时候，他很想知道，石三生是否能反将杨业一军。如果石三生真的能将杨业一军，他必定能连拍手掌大喊一声，“好。”
可这次石三生的对手毕竟是掌控着绝对主动权的杨业，更是一个堪称官场小诸葛的老狐狸。
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石三生在这一场对决中胜出，整个一线势力圈都是石三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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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三生并不知道杨业已经将矛头锁定了他，当然，就算他知道杨业将矛头锁定自己，也不会因此而收手，如杨业所说，他现在所走的，便是一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路。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做掉陈世晨，而是周亚东。
王强死去已经一周的时间，他的案子基本被定了下来。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更是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一旦死了，加上犍为缉毒大队的一干揽尽，案子自然就简单得多了。
还有十四天便是春节，全省范围内的武警演习已经接近尾声。而武警演习的尾声，将意味着一场雷霆风暴将在一夜之间席间全省。
这是杨业的计划，他必须在春节来临之前为自己交上一份完美的试卷。
而这个时候的石三生，也在进行着他的计划。依旧身穿着军大衣的他，在中午的时分便出了门。
他选择这个时候出门，是不被他的母亲看出端倪。
走出出租屋的石三生给小孔打了一个电话后便在路边等着，十分钟后，小孔开车来到石三生身前。
就在石三生上车的时候，他猛地转身抬头。只见出租屋的阳台上，钟玉华与童曼曼两人并肩看向他。
“三生，”在石三生抬起头后，钟玉华马上喊了一声，道：“晚上早点回来，妈妈给你做了羊肉汤。对了，小孔你也和三生一起回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好的，阿姨。”小孔赶紧伸出脑袋应了一声，而石三生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钻进车让小孔启动了轿车。
这顿汤，他没时间赶回来喝。
因为今晚，周亚东必须死。
周亚东死的原因很简单，不是他在王强，包青云这两件事中占尽了便宜，也不是他没诚心与石三生合作，而是，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石三生是绝对不允许一个有着极大胃口的人对自己做的事知道得太多的。
旁晚时分，小孔带着石三生来到了郊区一家小型的酒吧中。
这家酒吧的老板，是王强的一名手下，当然，他不是王强的直属手下。是王强从云南带回来的，根据石三生的调查，此人当初险些在越南葬送了性命，是王强出面相救才得以保住性命。为了报答王强的救命之恩，此人便跟着王强来到了省城，以开酒吧为幌子，实则是为王强干掉阻挡王强发财的敌人。
此人名叫雷云，主页经营酒吧，副业为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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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轿车停在酒吧门口，石三生裹了裹身上的军大衣，然后与小孔走进了酒吧。
酒吧很小，最多能容纳二十余人。吧台就在进门处，一名面色温和的男子站在吧台里，正在为一名客人调着酒。
雷云，石三生此行的目标。
雷云三十余岁，一脸温和的笑容，让人很难将他联系到杀手身上。殊不知，死在他手中的人，绝对比死在樊国华手中还要多。
雷云并不认识石三生，见到石三生与小孔走进来。马上笑脸相迎，更是微微一躬身，道：“欢迎光临。”
石三生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吧台前，道：“来两杯鸡尾。”
雷云依言为是石三生与小孔送上两杯鸡尾酒，温和的笑问道：“两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是的，”石三生轻轻抿了一口酒，微微向前伸展了一下身子，压低声音道：“因为雷云在这里，所以来了。”
雷云面色一变，正在倒酒的右手微微颤了一下。
“小邵，你过来一下。”很快恢复平静的雷云向大厅里的一名年轻女子招了招手，然后将手中的活放下，向石三生点了点头便向酒吧外走了出去。
石三生也不多说，起身跟了出去。
雷云走出酒吧后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直朝对面的一栋楼房走去。跟在石三生身后的小孔见于此，赶紧抬头看了看。
虽然夏红兵与夏超华两人早已经来到这里并在暗中潜伏着，但对方毕竟是沾满血腥的杀手雷云，这让小孔对夏红兵很不是不满了起来。
若是夏红兵给他装备一把枪，他也不至于在见到雷云后这般的心惊肉跳。
不过，小孔的担忧是多余的。雷云在走到那栋楼下后将一个门市打开，然后示意石三生两人进去。
在两人进去后，雷云将卷帘门关上，然后看向石三生，沉声说道：“有什么事直说吧，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来到这里的后果了。”
石三生借助室内微弱的灯光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然后抬头看向雷云，慢悠悠地说道：“是什么后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老大王强，并不是死于犍为警方的手中。”
逐个击破，独坐池塘如虎踞（50）
雷云面色再次一变，王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早就知道了。在王强去犍为交易的时候，王强的一名手下逃走。那名逃走的手下在成功出逃后便将所有事情告诉了雷云。
当晚雷云还亲自去了犍为一趟，但因为那里的警备很严没能亲自到现场。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在那名成功出逃的手下中，他已经知道他的老大王强不是被警方击毙的，而是被两名蒙面的男子所杀。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暗中查那名蒙面的男子，但对方做得很干净，让他始终摸不到任何头绪。
正在他为此烦恼的时候，石三生突然出现并说出了这翻话，这怎能让他不激动。
虽然灯光很弱，但石三生还是将雷云的表情全部抓在眼中，不等雷云说话，石三生接着说道：“我还知道，当晚跟在王强身边的一名手下成功逃走。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知道了枪杀王强的不是警方，而是两名蒙面男子吧。”
“你是谁？”雷云在足足沉默了几十秒后，沉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一直在查那两名枪杀王强的人。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那两名枪杀王强的人，就在周亚东的家中。这两人是他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杀手，有着不低于你的杀手经验。而指使他们去枪杀王强的，正是周亚东。”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雷云突然咧嘴嗜血的一笑，同时向前一步靠近石三生，冷冷的说道：“你这种人的存在，我见得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的目的很明确，你是想借我的手干掉周亚东。”
“不错，我是想借你的手干掉周亚东，你也可以不用相信我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你只需现在往周亚东家中走上一趟便可。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若是去晚了，那两名枪杀王强的杀手就走了。不过这也不要紧，在周亚东的家中，有一把狙击枪，那把狙击枪的存在，我相信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其中的含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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