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人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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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问人头吧-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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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务困惑地问着,警视的口气转为礼貌:「为了慎重起见,麻烦你告知当初
签约的保险公司名称,好吗?依你所言,你的高额债务似乎是靠着前妻自杀才得
以偿还的。」

    警视故意没头没脑地提出这个问题,最为了观察对方的反应吗?各务似乎立
刻察觉警视的企图,冷笑地答道:「你似乎在故意挑衅,看我是否会露出马脚,
对吧?不过我认为你只是在浪费时间。父亲过世后,为了借贷上鹤间诊所的改装
费用,加入寿险是贷款条件之一,所以算是半强制性的投保。」

    「借贷的条件?太太也必须加入吗?」

    「是的。指定受益人相互填写对方的姓名。这件事情不怕你见笑,那些恶质
的金融业者看穿我们急需钱财周转,所以强迫我,甚至是结子得投保高额寿险,
那是一九八一年的事情。结子死亡的时候,刚好已过除外责任期限,所以我才顺
利获得理赔,不过当然无法领到全额。如果你认为我和律子为了诈领保险金,私
下串通,迫使结子自杀,那你就错了。我愿意提供保险公司的联络方式。只要你
探询调查部门,一定能了解,保险金的领取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地方。」

    26

    父子两人顺道前往一楼的管理员室,请中年管理员看过江知佳的照片,确认
各务顺一的说法。管理人表示,在被害者行踪不明的十八日星期六下午、或是前
一天,皆无类似江知佳的人物来访。

    「两位要看看入口大门的监视录影带吗?」

    管理员问道,法月警视判断不须看影片,并转达如果遭受媒体的骚扰,请联
络町田署的侦查本部,然后父子二人走出「棕榈假期。分梅」。

    时间过了八点,天已经黑了。法月警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点燃忍耐已久的
香烟。他站着不动,口中吐着烟,思索着。

    「纱耶加骇人的说法,看来毫无杀伤力可言。正如律子女士所说,江知佳是
各务结子的女儿,纯粹是堂本妄下断论。如果江知佳的身也有问题,「母子像」
的模特儿和遭到切断的石膏像头部,所有的相关推论都会失去论点基础,都怪我
太急躁。」

    纶太郎自省地说着。警视拍拍他的肩膀,「虽然是急躁了点,但是你不需要
立刻放弃自己的想法。如果川岛伊作对自己使各务结子怀孕,造成她自杀身亡一
事感到后悔,认为自己必须赎罪,而切断了石膏像头部这样的表现手法,或许误
导了堂本与宇佐见彰甚。虽然生母疑云是堂本妄下断论,他依旧还是会进行勒索,
江知佳本人很可能也认真接受这个想法。毕竟,亲生母亲一直对她置之不理啊。」

    父亲先说出自己的想法,令纶太郎讶异不已。

    「爸,您真是一点就通。莫非您认为各务夫妻的话中有疑点吗?」

    「只是个小疑点。律子夫人无法原谅自杀身亡的妹妹,所以无法接受遗书内
容。但是各务顺一一再强调,她对前夫川岛伊作的憎恨和妹妹无关。各务的话中,
我总觉得有些前后不太吻合的地方。虽然我了解感情的事很难有逻辑可言。」

    「我也是相同的看法。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特别告诉我们,律子无法原
谅妹妹的行为。」

    「……还有一点我觉得匪夷所思。不过等神奈川县警方回覆后,我再和你讨
论,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警视在随身烟灰缸里捻熄香烟,不发一语地跨步前进。大马路上,便衣警车
正在等着。警视一边上车,一边问着驾驶席上的宫本刑警:「侦查本部有什么新
的动向吗?」

    「堂本的行踪目前并无新的消息。宇佐见彰甚的行踪依旧不明,不过有民众
提供线索,只是尚未确认。刚才侦查本部联络,有一个人指名要找警视。」

    「指名要找我?对方是谁?」

    「对方自称田代周平,并且留下手机号码。他是您认识的人吗?」

    「我儿子的朋友。」警视答道,取出自己的手机,「告诉我手机号码,我来
联络。」

    电话立刻接通。法月警视与田代周平还算熟识,警视稍微礼貌性打过招呼后,
便询问对方有什么急事。他听着田代的回答,然后说本人就在我身旁,我请他听,
就把手机递给纶太郎。

    「他有事找你。他从七点播报的新闻中获知消息。」

    纶太郎以眼神示意,接过电话,「喂,我是纶太郎。」

    「我是田代。你真是难找,终于联络上你了。」

    「听说你从七点的新闻中获知消息了?」

    「当我听到江知佳的名字时,吓得心跳差点停了。」

    田代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似乎还无法相信这项不幸的消息。

    「听说遗体的头部遭到切断,以快递送达名古屋美术馆。直到现在我依旧希
望是自己听错了……真的是她吗?」

    「很遗憾,这项消息是真的。」

    纶太郎吞吞吐吐的,星期日晚上,他拨电话给田代,只告知江知佳下落不明,
在那之后他未再联络。当然,江知佳遭到杀害的那天下午,他在西池袋公寓前让
堂本从眼前溜走的事情,他也还没告诉田代。

    「真是抱歉,其实两天前,我就已经知道这项消息,但是必须对外封锁,以
免影响警方侦查。」

    「不,我不是要责怪你……。对了,你现在在哪儿?我一直打电话找你,你
始终不在家,留话给你也全无音讯。我从侦查本部的记者会报导中,正好看到你
父亲的身影,才急忙打电话到町田署,我想学长应该也在那儿。」

    「对不起,我从早上到现在一整天都在外四处奔波。我现在在府中。」

    「府中?刚好,搭乘京王线就可以了。你现在能到新宿吗?饭田才藏听到一
些有关堂本的消息。」

    「饭田?莫非他知道那家伙在哪儿?」

    「他知道就好办了,不过还不清楚。总之,饭田一直要我找你一块儿去,说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也是刚下班,正在去新宿的路上。你现在从府中出发,嗯,
八点半可能来不及吧,八点四十五分,在阿尔它百货前集合,如何?」

    「好的,咱们在那儿碰头。」

    车子送纶太郎到府中车站,他一个人下车。搭乘京王线特急列车到新宿,约
二十分钟。为了找寻东口,纶太郎迟了五分钟才抵达阿尔它百货,高悬的大萤幕
下方,田代周平与饭田才藏已经等在那儿。饭田的金黄平头与满脸胡髭,整个人
依旧像个Q 比娃娃,在拥挤人群中依旧引人注目。

    田代满脸忧戚,相较于电话中的声音,他似乎还是无法接受江知佳的死讯。
他只说着应该是堂本……,便意识到周围的人群,立刻闭口不语。饭田才藏穿着
与上周相同的猎装外套,右眼戴着眼罩。纶太郎记得上次见面时,他是左眼罹患
眼疾。

    「这个眼疾啊,左眼痊愈了,结果换右眼。」

    他皱起鼻头,似乎感觉到搔痒。相较于田代一脸阴郁的表情,他看起来十分
亢奋,心情浮动。

    「听说你听到一些有关堂本行踪的消息?」

    纶太郎开口询问,饭田的手指抵住嘴,「嘘」的一声,眼睛望向大荧幕。焦
点新闻中,主播正在播报名古屋市立美术馆中发现的遭分尸被害者,已经确认身
分。江知佳的照片大大地投射在荧幕上,正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行人,都不约
而同地抬头望着荧幕。

    主播播报着,在案件发生前,以被害者为模特儿的雕像遭到不明人士切断头
部。主播还附述,侦查本部移到町田署是特例,关于嫌犯则没有任何说明。田代
毫无反应,看来,播报的内容与七点新闻并无二致。寄送快递的男子模拟肖像也
还未公开。

    「别站在这儿谈话,毕竟隔墙有耳,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吧。」

    画面转为广告后,饭田催促离开。三人在华盛顿鞋店转弯,走过靖国街的马
路,饭田所指的安全场所是区公所街正对面的卡拉OK包厢,看来他完全没有考虑
到附近就是帮派聚集的场所。

    「不仅是隔音设备,为了避免干扰无线麦克风的频率,每间包厢都装设防电
磁波板,所以预防窃听,卡拉OK包厢是最理想的场所。」

    纶太郎知道,曾有人对卡拉OK的隔音设备深信不疑而自掘坟墓,不过他提醒
自己要随遇而安,别老是斤斤计较。卡拉OK的大厅,早安少女组的最新单曲震耳
欲聋。饭田似乎经常利用这家卡拉OK搜集情报,他老练地向柜台说给我同一个包
厢,日语不太流利的女店员递过麦克风。

    电梯中,饭田嘴里哼着「爱情机器」的副歌。纶太郎想着,这些少女偶像与
幕后推手对日本的未来还真是乐观,但是除了诺士特拉达姆斯预言失灵之外,还
有什么事情能够令人乐观以待呢?

    三人相继走进位在五楼洗手间正对面,像是被烟熏黑的墙角置物柜的包厢。
正要点饮料时,纶太郎才想起自己从中午以后就未进食。他打开菜单,点了能够
满足五脏庙的食物。他顾虑到等会儿得讨论案情,打消饮用酒精饮料的念头。

    「……听说山之内纱耶加被带到警局了?」

    店员退出包厢后,饭田像是要探口风似地开口问道,纶太郎扯开湿纸巾的塑
胶套,说:「你的消息真是灵通。这项消息应该还没有公开,你从哪儿听来的?」

    「纱耶加店里的同事告诉我的。今天下午一点多,听说四谷保健所后方发生
追逐战,我还知道警方正密切监视那附近。」

    「四谷保健所的后方?那边是纱耶加的公寓啊?」

    田代听出话中之意。四谷的失手事件,看来媒体已经获知。纶太郎看穿饭田
为了问出侦查内情,想以提供小道消息为回报。不过他决定暂时继续与饭田周旋,
毕竟对方握有自己需要的消息。

    「说是追逐战未免过于夸张。在四谷监视的刑警,盘问从公寓走出的可疑人
物,却让他逃跑了。那个可疑人物就是堂本,他一直躲藏在纱耶加的屋里。」

    「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没想到他闯了这些祸,竟然还敢待在四谷。」

    「警方逮捕纱耶加,她证实堂本的确窝藏在她家。他潜逃到台湾的消息,她
也坦承是受到堂本的请托才故意说谎。堂本事前就获知自己因为石膏像头部事件
被盯上,先到其他地方避难。不过那天傍晚,他就回到纱耶加的公寓。」

    「事前就已经获知了?难道是你这家伙告诉那个女人……」

    田代瞪着饭田,饭田畏畏缩缩地说:「冤枉啊!我一句话也没多说。」

    「这件事情和他无关。堂本避不见面是星期四早上,他应该是从其他的管道
得知我们要前去造访。」

    「其他的管道?」

    田代讶异地望向纶太郎,纶太郎摇摇头。关于江知佳与堂本私下会面,他不
打算现在说出。不过,他概略叙述纱耶加的供词。纶太郎不能随意泄露侦查线索,
因此他与法月警视分手时,获得他的许可,可以公开堂本峻的部分相关消息。

    纶太郎说出星期六下午,男扮女装的堂本走出「帕尔纳索斯西池袋」,被地
抢得先机,逃之夭夭,田代像是自己的疏忽一般满脸懊恼。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去应付客户,应该和你一起前往西池袋。如果我也在
场,无论他打扮成什么模样,我一定能够一眼看穿!如果那时就能够逮住堂本,
江知佳就不会死得那么凄惨……」

    纶太郎安慰田代,说着快别说了,我才应该要负全责。他看着田代懊恼不已
的模样,觉得十分愧疚,认为自己不该怀疑田代与堂本私下串通。饭田无趣地嘟
着嘴,不高兴自己被忽视。

    「田代先生忙不过来,可以找我呀。我应该能够认出他的脸孔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边有样东西请你看看。」

    纶太郎取出戴着棒球帽与墨镜的模拟肖像,摆在两人面前。这张人像画的是
星期日下午前往山猫运输的町田营业所,寄送快递包里到名古屋市立美术馆的男
子。

    「寄送江知佳头颅的人,就是这个家伙?可是这张模拟像,即使脱去帽子和
墨镜,也实在不太像是堂本。」

    田代侧着头,饭田也没有什么反应。

    「应该不是堂本本人。当初承办这项业务的山猫运输服务员,看见堂本的照
片时也斩钉截铁地否定,纱耶加也说堂本那天并未外出。虽然,送货单上写着堂
本的姓名,住址却是神宫前的旧地址,堂本峻的峻还写成人字边的俊。我怀疑可
能有人假冒堂本的名字,打算嫁祸给他。」

    「不,这一定是堂本耍的诡计。」田代断然说,「寄送包里,只要给个跑腿
费,找个人出面就行了。他不需要告知对方包里的内容,只需交代跑腿者故意写
错名字和地址。」

    「话是没错,侦查本部也认为这是堂本的诡计。所以,我才带来模拟肖像。
如果堂本的身边有长相类似的男子,事情就好办了……」

    纶太郎看着饭田。饭田举起模拟肖像,摆在没戴眼罩的左眼前,摇摇一头金
发,说:「嗯,我没见过这种长相的家伙耶。这种双颊削瘦的样子,好像是有毒
瘾的人。堂本大概是随便找个毒虫,给他跑腿费,请他处理。照理来说,这类情
形多少会有一些传闻。」

    「原来如此。为了谨慎起见,这张模拟肖像先交给你,请你帮忙探听点消息。
警方也在四处询问,不过我想你山口有门路。」

    「了解,我会仔细打探每个线索。」

    「等等,让我再看看。」

    饭田折起模拟肖像,正要收进口袋时,田代突然出声制止,从饭田手中抢过
模拟肖像,仔细凝视。纶太郎询问怎么回事,田代缓缓地开口道!「我突然觉得
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人,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个鼻子的形状,我总觉得在哪儿见
过。」

    「鼻子的形状?」

    「这个人在脸部动了些手脚,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因此,我无法锁定一
致的脸形,但是这个男子的鼻形我一定见过,而且应该是最近见到的。」

    田代搔着头,搓着脸。身为专业摄影师,田代拍摄过无数的脸孔,他的眼光
可信度相当高。纶太郎吞了一大口口水,默默地等待田代的答案。田代绞尽脑汁,
望向天花板,最后像是投降似地说:「……不行,影像已经模糊浮现在眼前,但
就是想不起来。」

    「有的时候一味回想反而想不起来,说不定等会儿灵光乍现,就会突然想起。」

    「希望如此。这个人或许是我工作上曾经拍摄过的人物,等会儿离开时,我
顺道去办公室查查最近拍摄的底片。」

    田代叹息着将模拟肖像还给饭田。饭田再度凝视那名男子的脸孔,折叠收进
口袋。他清清喉咙,调整眼罩的带子,煞有介事地说道:「听说被害者的身分两
天前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在名古屋发现遗体后,立刻就能锁定被害者的身分。莫
非打开包里的是川岛家的人?还是江知佳熟识的人?」

    「熟识的人?例如?」

    纶太郎反问着,饭田眨了眨没戴眼罩的左眼,说:「美术评论家宇佐见彰甚
啊。他是川岛伊作回顾展的策展人,对吧?」

    「想不到你的消息这么灵通。警视厅或爱知县警方都还没公开这项消息。」

    「宇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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