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高祭司,可以一呼百拥;城邦拥有极有组织的骑兵和重装步兵,同时还拥有众多的战船,他们的战船具有可冲击的铜皮包头,这在当时是很先进、很有威力的装备。所有武装由贵族统率。
这一切使得伊特鲁里亚人在当时的地中海显得很有力量,领导效率也很高。这极大地加强了伊特鲁里亚城邦的军事力量、经济力量和域外影响力。
伊特鲁里亚人在当时的农业上也是最先进的,他们不仅善于耕作,还以善于排干沼泽地、改良土壤著名;他们在当时意大利沿海众多的沼泽地区建起了复杂的排灌工程,使得大片沼泽地得以利用并成为优良的小麦田;伊特鲁里亚人还由此发明了有利于大规模劳动协作的公社组织和劳动形式,这在当时直至今日都是十分先进的技术和组织形式,这一切使得他们的农业生产十分发达,他们生产的小麦和其他农副产品远销地中海各国。
农业的兴旺和城市的兴起,极大地促进了他们的手工业,也促进了他们的航海业和海上贸易的空前发展。伊特鲁里亚人当时所处的地区富含金、银、铜、铁、锡等金属矿藏,他们的采矿业和冶金技术都十分发达、精巧,尤其是金银器和铜器都以制造精美而闻名遐尔;伊特鲁里亚人的陶器受希腊制陶技术的影响但揉进了自己的艺术创意和文化特色,所以独成气候,这使得后来的罗马征服者曾疯狂地收藏他们坟墓中的彩绘陶瓶,公元前一世纪罗马人中的贵族都以拥有伊特鲁里亚人的青铜器和陶瓶而感到骄傲,这一度成为罗马人奢侈生活的一大象征。由于不断地向地中海其他国家输出青铜器、金器和铁器、陶器和农副产品,同时输入腓尼基、希腊、埃及和迦泰基的产品,他们逐渐成为地中海上和对东方国家的贸易大家,其文化影响覆盖了地中海、北非、东欧、西亚等地,成了与希腊同样声誉卓著、可在海上称雄的一个联邦。
劳伦斯在其〃伊特鲁里亚游记〃中曾提到:
〃在很早的时候,伊特鲁里亚人肯定已载着小麦和蜂蜜、蜂蜡和青铜器、铁器和金器,扬起风帆去科林斯和雅典了。他们回来时带回了珍贵的陶瓶(注:指科林斯或雅典出产的彩绘碗碟、双耳长颈瓶等用于盛酒和橄榄油的器皿)和食物、日用品、香水和香料。〃
〃在凯丽的北面,人们发现了一个叫匹奇的港口,我们知道在那儿,希腊船队曾满载着陶瓶和原材料以及殖民者,从古希腊或麦格那·格雷西亚成群结队地涌入;腓尼基船队也从萨丁尼亚、从迦泰基、从泰尔和西顿绕道驶入。而伊特鲁里亚人则有他们自己的船队,那些船由大山中的原木建成,由来自北部伏尔泰拉的松脂嵌缝,装着来自塔奎尼亚的帆,满载着出自富饶的平原地区的小麦,或著名的伊特鲁里亚铜铁器,驶向科林斯、驶向雅典、驶向小亚细亚的各个港口……〃
伊特鲁里亚人也是建筑和筑路造桥的高手,他们以善于建造宽阔平坦的大路和精巧的桥梁而著称。直至目前,不断被发现的伊特鲁里亚人建造的村庄、城镇、大路、桥梁、排灌沟渠、涵洞技术仍让人不得不称道。劳伦斯在其散文中提到的伏尔西那座带有水渠和桥头古堡的〃像黑色泡沫升起在空中的〃、〃圆润而奇特〃的、〃带着早被世人遗忘的完美事物的强烈韵味〃、〃体现了美丽的伊特鲁里亚人的运动感〃的巴底亚桥;以及〃很深,几乎如一条隧道,其外部的拱门倾斜着面向荒凉的乡野,它被故意建成某种角度与老路相接,这样当敌人逼近时可以从其右边擒住他,那是他的盾护不到的地方〃的位于伏尔泰拉的黛尔阿可城门,就是两个遗存的例子。据说以善筑大路著称的罗马人的城市建筑和道路建筑形式和技术就来源于伊特鲁里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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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神秘的宗教和死亡之旅
作者: '英'D.H.劳伦斯
伊特鲁里亚人在当时还开办了极为先进的学校,让孩子学习自己民族的历史、宗教、习俗、艺术和语言。他们的教育形式和方法影响十分远广,以致曾经有过一段时期,罗马贵族们纷纷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伊特鲁里亚人的学校中学习伊特鲁里亚礼仪习俗和语言,并以此为荣耀。伊特鲁里亚人还是一个十分依附宗教,有着很发达的祭司文化的民族,他们的祭司擅长于根据羊肝、飞鸟等迹象预测事态和凶吉征兆,古罗马人曾经常邀请伊特鲁里亚的祭司到他们的宫殿帮助预测凶吉和前途。所以伊特鲁里亚文字记载的东西最后会彻底消失,对历史学家一直是个难解的迷。
伊特鲁里亚文化对罗马文化有过巨大的影响。与文明优雅的伊特鲁里亚人相比,早期的罗马人只能算是蛮族,前面已经提到过,罗马贵族们曾纷纷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伊特鲁里亚人的学校中学习伊特鲁里亚礼仪习俗和语言,以此提高自己民族的文化修养。罗马的三位一体的神,许多罗马神庙的造型,罗马城市最初的建筑形式、技术和管理方式,罗马人的一些生活习俗,都来源于伊特鲁里亚或受伊特鲁里亚的影响。比如罗马人当时穿的披风短褂、紫色行政长官大袍、罗马最高行政长官手下设十二侍从,以及在当时算比较先进的犁以及冶金技术、造桥筑路技术等,都源自伊特鲁里亚人。学者们发现,不仅罗马数字来源于伊特鲁里亚人,罗马人的文字也很可能来源于伊特鲁里亚,尽管伊特鲁里亚文字像是借自古老的希腊文字母,显然可能来源于现在意大利那不勒斯北部的原古希腊殖民地的查尔西底亚语言,但罗马文字中字母的变化形式与伊特鲁里亚文字的变化形式相同,而与希腊的不同,所以可以断定,罗马文字是从伊特鲁里亚人那儿借鉴来的,而不是直接从希腊文字借鉴来的。
英国著名的外交官、旅行家、19世纪中期驻罗马领事乔治·丹尼斯在其《伊特鲁里亚的城市和墓葬》一书中曾提到:
〃那些罗马人,严肃的士兵,他们拥有的所有具有人性的东西和艺术品均来自伊特鲁里亚人。〃
神秘的宗教和死亡之旅
伊特鲁里亚人没有给我们留下对他们宗教、习俗、文化各个方面的任何记载,但从他们的坟墓中的壁画,我们可以大概地了解到他们的宗教观念。与大多数史前文明一样,他们的文化还没有发展到具有人形的神、具有各类血缘关系和社会关系的诸神社会的宗教的地步,比如像古希腊人那样,具有宇宙主神宙斯、太阳神阿波罗、月亮和狩猎女神狄安娜等神祗;或像希伯莱人那样,有上帝耶和华、人类的始祖亚当和夏娃等人形的神。与伊特鲁里亚人差不多同时期的亚述和新巴比伦人也已有太阳神、水神、爱神等具人形的神祗。
与早期人类的其他文明一样,伊特鲁里亚人还处于泛神信仰阶段,在他们的宗教中,人们悟到的、崇拜的、敬畏的是一些宇宙精神,某种与人的生命密切相关的宇宙精神,它们全依附于某类象征物上。比如水,这是人和万物生命的源泉,它孕育万物、使万物生长,也具有带走生命的某种力量,所以在伊特鲁里亚人的坟墓壁画中,它时不时出现,死者最后是跃向大海,而跃出海面的、随着彩虹一同出现的、生机勃勃的海豚则象征了生命的再生;又比如火和太阳,它同样给万物带来了生命的能量,人体内积聚了它的能量,生命才得以诞生,而当这种能量消耗殆尽,人也就走向了死亡,所以在伊特鲁里亚人的坟墓壁画中,它同样不时出现,是一种与水同样重要、相互平衡又相互制约的宇宙力量,并且它不会彻底消亡,人的肉体死去,其灵魂,或者太阳、火给的能量的种子还会保留,还会潜藏在另一种形式中,再变成另一种生命力出现;再比如鸡蛋或石榴,它象征着潜藏的生命能量,所以在伊特鲁里亚人看来,死者手上拿着鸡蛋或石榴之类的东西,象征着生命的能量可得以保留,人便能获得再生。狮子象征着生命的守护者和剥夺者,是大自然生物平衡的要素,所以它们猎杀山羊和鹿的场面是神圣的,该受到崇敬;而在人的身体内,会聚有狮子的威猛、山羊的温顺和蛇的灵活,所以他们会崇敬集狮头、羊头和蛇尾于一身的怪物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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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一种朴素的生命平衡观
作者: '英'D.H.劳伦斯
在伊特鲁里亚人坟墓中,死者本人,或者死者石棺上的石雕像的手上,常握有一个十分独特的东西:躺着的男子往往手上握有一个叫〃佩特拉〃或〃芒达姆〃的中间带有把柄的圆盘形物件,它有时被做成如玫瑰之类的花的模样,有时是太阳的模样。劳伦斯这样描述和理解这个圆盘形物件――
〃它代表天地间圆形的生命本源,同时也代表了生命的原形、活着的生命细胞的原形……它包含着一切生命的永恒生命力,将保持其活力和不灭直至最后,它还会分裂再分裂直至成为宇宙中的太阳和地下水中的荷花或代表了地上所有生命的玫瑰……每个生命的造物都有其不灭的生命力,因而每个男人的体内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力,并且无论他是男孩还是老头,其生命力都一样,这生命犹如火花,是某种不生不灭的活泼泼的生命原子,这便是〃佩特拉〃或〃芒达姆〃的象征意义。〃
而躺着的女子手中,则往往握着石榴、镜子、生命本源之盒之类的东西,这是表示女子具有反映生命、复制生命这类特有的本质。显然,在伊特鲁里亚人的观念中,男子是延续生命的主角,他们传授生命、死后保留生命力的种子,再生后再延续其不灭的生命力;而女子则只是孕育男子给予的生命种子,使其成形、使其生长而已。
这是一种远古人类的宗教观念,这一切与我们中国古老的阴阳平衡的生命观――水代表阴性的生命力、代表消隐的生命力、代表女性的生命力,火代表阳性的生命力、代表生长的生命力、代表男性的生命力,是多么的相似!也与来自中亚西亚的拜火教或祆教中对火的崇拜、对水的崇拜观念十分相似。
在伊特鲁里亚人的观念中,还有一种朴素的生命平衡观,即食草类动物和食肉类动物之间的平衡,生命之生与死的平衡,这种观念象征性地表现在他们的墓中壁画上,就是鹿、牛和山羊等动物在生机勃勃地生长繁殖,但它们会受到斑豹和狮子之类猛兽的攻击和猎杀。在伊特鲁里亚人的观念里,这种现象是自然平衡所需,是生命力平衡、延续的规律,所以是最最合理的自然现象,也就不存在生命的残忍与否、不存在死亡的恐怖与否,却是值得崇敬和保护的现象,所以这类猛兽猎杀温顺动物的画面会大量出现在伊特鲁里亚坟墓壁画的显要位置――墓正面墙的最上方。显然,这些画面决不会是简单的狩猎场面,或墓主人生前的生活场景,而是有其深刻的象征意义的。
消灭了伊特鲁里亚人的罗马人以这些画面为依据,认为伊特鲁里亚人具有残忍本性、具有强人意志、具有邪恶的宗教,所以为他们的种族灭绝政策找到了借口。而实际,伊特鲁里亚人的生命平衡观与后来西方盛行的〃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观是完全不同、不能等而视之的。
这类画面频繁地出现在伊特鲁里亚人坟墓的壁画上,表达的不仅是一种自然间的生命平衡观,也表达了伊特鲁里亚人的一种生死平衡观――死亡是宇宙生命平衡的一个必要条件,是和生产、繁荣一样是一种自然,也是一种必需,人的死亡也同样须符合这一规律:有生命的繁荣,也该有生命的消隐,生和死只有相随相伴,自然才得以维持平衡、生命才得以不灭,这种观念使得伊特鲁里亚人仍能以平静和乐观的态度对待死亡,……
所以人死去并不可怕,不管是像羊和鹿那样被猎杀而死,还是像老死的人那样自然而死,它都是生命旅程中的一个必然过程、一种必然,也是宇宙平衡的一种必需,是受一种宇宙力量控制的,所以人完全可以平静地对待――这就是为什么它们能那么自然、甚至是美好地出现在伊特鲁里亚人坟墓的壁画上的原因。在伊特鲁里亚人坟墓的壁画中,死神总是以狮子、狗、斑豹,或者后期是拿着死亡之锤的人形神的形象出现,而在有死神伴随的画面中,死者及其亲人往往仍在其乐融融地宴饮、欣赏歌舞、行走或娱乐,没有一丝恐惧感或不安感。
劳伦斯在他的散文中,对伊特鲁里亚人的这类观念作了生动的阐述:〃在作为墓中关键之画的正面三角处,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看到了在祭坛、树或陶瓶两边脸对着脸的猛兽,狮子正在向鹿的臀部或颈部袭击,鹿正在被杀害,不管是在白天还是在黑夜,不管狮子是黑色或浅色的,情形都一样……鹿、小羊羔、山羊或母牛都是富含乳汁并富于生殖力的温顺动物,也许是雄鹿、公羊或者公牛――畜群伟大的、额上带着显眼的力之角的父亲,指出了生育类牲畜的危害性。它们是有生育力的、不断生育的动物,是和平和繁殖的兽类,这类动物的不断产生将使地球到处充斥牲畜,直到牲畜在全世界摩肩接踵、拥挤不堪,什么植物也无法在期间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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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生命必死,但生命不灭
作者: '英'D.H.劳伦斯
〃但这是不行的,既然它们只代表了动物世界平衡的一半。平衡必须保持,体现这一点的便是我们都得上去作牺牲品的祭坛,它甚至就是死亡本身,正如它是我们的灵魂和最纯洁的珍宝一样。所以从鹿的另一边,我们看到了狮子和斑豹,这些猛兽守卫着宝藏和生命的大门,这样有生产力的动物会被减少或停止过多生育。它们咬鹿的脖子或臀部,那是大血管经过的地方、致命的地方……这类象征物便这样遍布伊特鲁里亚人的坟墓,这肯定也是所有古代世界的象征方法。〃
对于生命力的古老的观念,伊特鲁里亚人与史前许多古老人种的看法相似,它们会是矛盾的、相对立的两个方面,也是互相统一的、和谐的一个整体,正如劳伦斯在其散文中提到的那样:
〃当历史在中国、印度、埃及或巴比伦,甚至在太平洋和原始美洲的文明真正开始时,我们看到了这一强化的宗教观念的验证:宇宙生命力的观念。生命万物虽一片混乱,却仍有某种统一的秩序;追求所有荣耀的人类之所以冒险、挣扎,实际只努力于追求一样东西:生命活力、更多的活力,使自己获得更多的宇宙能量,那是稀世珍宝……严格地说,世界上没有人化的神,他们只有偶像和象征物,只有宇宙生命本身在聚合分离、闪光或呼吸……〃
生命必死,但生命不灭,死只是它漫长的永恒的旅行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死后它会潜藏于某个种子之内,然后再一次诞生,再继续其另一次旅程,就像活着的人一次旅程接着另一次旅程一样,于是在伊特鲁里亚人的观念里,死亡之旅就不是一次令人恐怖的旅行,而是一次愉快的、与活着时一样美好的旅程了。
确实,在他们坟墓的壁画和石棺的浮雕上,我们可以看到死者与活着的亲友们不那么悲伤的告别场面、甚至像是一种庆典般的场面;看到骑着马、赶着马车送死者去另一个世界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