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仅五十两没拿到,还搭进去二十两。
杨辰可不管曹正的表情,他看着这些银子,打了个哈欠:“曹大人果然是明白人,七十两呵呵,可以。”
“杨大人满意就好,还希望杨大人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多提携提携下官啊。”曹正连忙摆出阿谀奉承的嘴脸,谄笑不止。
杨辰闷哼一声:“好了,没你们的事儿了,都回去吧。”
“听到没,赶紧回去。杨大人,我送送您。”曹正摆足了嘴脸,生怕得罪了杨辰。
杨辰摆了摆手:“不必了,曹大人,我可担不起您亲自送我,还是请回吧。”
听到杨辰这话,曹正又客套了好几句,这才悻悻的回去了。
这样的一幕,把那些醉月楼的姑娘都给看傻眼了。
老鸨上下瞅了一眼杨辰,整个人都跟不认识了般:“杨辰,你是我一口屎一口尿拉扯大的那个杨辰吗?”
杨辰刚想说话,不过细细品味了两句:“秋姨,这一口屎一口尿是怎么回事?”
“不都是这么说的吗?”老鸨眨了眨眼。
“”
杨辰尴尬的说:“那是一把屎一把尿。”
把他吓了一跳,他还以为他小时候吃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行了,别贫了,那狗官”老鸨生怕被人听到了一眼,四处瞅了一会,看到曹正的确不在四周,衙门的人也不在之后方才敢道:“那狗官怎么回事,还喊你大人?你小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做官了?”
杨辰缓缓说道:“我当然有我的法子,我当然不是做官,不过是唬住这曹正了而已。此事说来话长,回去我再给你们讲,倒是你们,五十两银子,你们怎么凑齐的。”
要知道,五十两,那可不是小数目。
就像是王富贵,费尽心思和官府的人合作,要杀自己,其实也就送出去五十两而已。
老鸨听到这,叹了口气:“这群官府的人最是混蛋,他们只认银子,我们为了把你捞出来,这四十六个姑娘合着伙的凑银子。大家平日里多少都攒了些钱,秋姨我拿出来十两,月华拿出来五两,马翠拿出来五两。其他那些姑娘身上差点,但合起来总算是凑够了。尤其是月华和马翠这俩姑娘,一听你出事,二话不说,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杨辰听到这,看了一眼这些青楼姑娘,心中涌入一股暖流。五十两银子啊,这些醉月楼的姑娘愣是砸锅卖铁的帮自己凑齐了。
这大恩大德,他杨辰心中不感动,那还是人吗?
“这五十两你们都拿回去,不仅如此,这还有五十两呢。”杨辰咧了咧嘴,将那堆着银子的小箱提了起来:“这五十两,刚才谁出多少两银子,就拿走多少银子。翻倍还回去!还有这二十两,给咱醉月楼购置年货了,今年咱得过个好年!”
“好嘞!”老鸨笑开了花。
李月华则是匆匆跟在杨辰屁股后面:“我说杨辰,我那五两银子不是白花的。”
“我不是还给你了吗?另外还多还回去五两呢。”杨辰说道。
“我呸,那能是一回事吗?我可是砸锅卖铁的帮你凑够那五两银子的,要不,你多还给我那五两银子我不要了,你让我玩一夜如何。”李月华说道。
“别,姑奶奶,这还在外面呢,你还让不让我娶媳妇了。”杨辰吓的四处看了一眼。
这女人怎么可以这样,还‘玩’一夜?怎么啥话到她嘴里都那么猥琐?
李月华撅着小嘴:“你可别忘了,你今个还没调戏我呢。”
“”
曹正这时回到衙门内,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而他旁边的李捕快紧跟在身后,也是慌乱的说:“大人,这杨辰竟然是个朝廷的带刀护卫,他在咱们这寥城中”
“他在寥城中,他就是爷。”曹正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
“要不,咱找个机会把他给做了?寥城这块,咱们才是土皇帝。”李捕快提议的道:“反正寥城在边疆这一代,他就是在京城干活,朝廷里有人那又如何?天高皇帝远,我们杀了他,无凭无据,谁知道是我们干的?”
曹正听到这,气的胡子都疼,他咬牙切齿的说:“你能不能动点脑子?你动他?你给我去,你看看你能不能杀了他,你要是杀了他,我赏你黄金三十两。只要你能做到,你随时都可以去,但你能做得到吗?”
开玩笑呢。
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如果杨辰是个文官,比他官大一级,这是他曹正的地盘,他还真未必怕了杨辰。
杨辰只要是聪明人,也绝对不会在他这个地头蛇面前摆谱。
可人杨辰是个带刀护卫,一身好本事在身上呢。寻常人压根进不了身。你斗也斗不过杨辰,官也没杨辰大,上面人杨辰还有人,你能咋办?
曹正也不是白痴,相反,能在寥城这块当土皇帝,自是有他的本领。他很清楚,如果奈何不了杨辰,他现在只能在杨辰面前当孙子。
那李捕快也是尴尬无比:“那样的话,咱们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了?”
“你以为有办法老子会无动于衷?会他姥姥的当孙子?”曹正闷哼一声:“现在必须得把这杨辰给我侍候好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他真去告状,我这乌纱帽没了,你这捕快也当不了。记住,今个抓了杨辰那几个衙役,统统给我卸职,别让杨辰再咱们衙役内看到他们几个,显的晦气,知道吗?”
“知道,知道。”李捕快赶忙道。
“另外,把王富贵杀人的证据搜集干脆了,寥城内,有他杨辰没王富贵,有王富贵没杨辰。咱们现在惹的起王富贵,惹不起杨辰!”曹正低喝着。
“那王富贵的父亲王有为肯愿意吗?”捕快说道。
“现在老子可没功夫看那王有为的脸色。”曹正冷冷的说。“杨辰才是爷!”
第三十四章:三个响头()
对于杨辰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有关张雪莲的那张悬赏。这也使得他在回到醉月楼,将事情安顿下来后。便立刻来到了自己师傅的院子中。
自己师傅一如既往的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杨辰知道,自己师傅正在调气练功。
“我不是说过,白天无事不要来这里吗?”张雪莲看到杨辰来到,睁开双眼,一张冰霜的面孔,红唇微张,冷冷的说道。
她给人的感觉,永远如那冰山上的雪莲。
张雪莲看着杨辰,她能够感觉到,来自于杨辰身上,那不同以往的反常。
这种反常的态度,让她柳眉蹙起,隐隐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杨辰看着张雪莲,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师傅,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张雪莲凝眉问道。
“你一直不让我白天来到这里,始终我都是晚上方能见到你。你害怕的不正是有人知道这醉月楼,还有一个,您的存在吗?”杨辰说道。
“你想表达什么?”张雪莲能够感觉到,杨辰似乎发现了什么。
杨辰从怀中将那份悬赏令拿了出来:“我看到了这个!”
张雪莲看着这份悬赏令,眼神渐渐变得异样起来。
痛苦,艰难,各种情绪交织着。
随后,她静静的吐了口气,那异常的态度从其面上流失。
“你似乎不怎么意外。”杨辰看着张雪莲那张精致的面孔,开口说道:“四十万悬赏金,这天下,怕是没几个人能做到这些吧。”
他没有从自己师傅身上感觉到什么意外,惊讶的表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师傅,不管是害怕,还是畏惧,她都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这一天,她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你在哪里发现的这张悬赏?”张雪莲明眸皓齿,突然变得异常平静起来。
杨辰说道:“这很重要吗。”
张雪莲闭上了双眼,似是想掩藏内心深处的那丝痛苦:“是啊,不重要。我明明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现在这天,还是来了。”
看着自己师傅这般无动于衷的模样,杨辰咬牙切齿,低喝道:“师傅,你到底是什么人,哪怕是到了现在,还不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张雪莲面无表情的看着杨辰。
杨辰丝毫不惧的对视着张雪莲:“有关你的一切,现在!”
“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张雪莲说道。
“当年,护国法师将你重伤后,你一路从京城逃脱。朝廷派出锦衣卫,诸多大内高手一路将你逼到徐州这种鸟不拉屎的边疆地带。你收养了只有三岁的我,当年我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杨辰道。
杨辰的话便仿佛一丝阳光,照射进入了她黑暗的世界。
冰封的内心似乎有了裂痕,但这些很快就化作她嘲弄的笑容:“你知道的不少么。”
“我还想知道更多。”杨辰直勾勾的看着张雪莲。
“有些时候,知道的多,未必是好事。”张雪莲轻轻起身:“我该走了,杨辰!”
“走,你去哪?”
“离开寥城,离开徐州,去哪都好。”
“你还要逃吗?”杨辰自然能明白张雪莲的意思:“一个人逃?”
张雪莲淡淡的看着杨辰:“我留下来,只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还会为醉月楼引来杀身之祸。以前悬赏没到徐州,我还可以安稳的在这里过日子。但既然这悬赏到了徐州,意义就不同了。”
“我和你一起走!“杨辰二话不说,直接站在了张雪莲的身前。
“如果我不让呢?”张雪莲说道。
杨辰寒声说道:“那我就拦在你面前!”
“你连你师傅都敢拦?”张雪莲叱喝道。
杨辰目不转睛的说道:“正因为你是我师傅,我才要拦你,我始终没忘了,我是你徒弟!”
“以前调戏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你是我徒弟了?”张雪莲红唇轻启。
“”
这一句话落下,杨辰一句句话放到嘴边,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师傅问话相当刁钻,字字朝着他无法辩驳的地方去,若非他肚子里有那么多墨水,想回答都不知是怎么回答了。
想到这,他一着急下,竟是跪了下来。
看着杨辰跪在地上,张雪莲也不知是慌乱还是怎地,步子稍稍退了些,她贝齿轻咬:“亡命天涯的日子不好过,为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十五年。你也想过这般日子吗?”
“我好日子过够了!”杨辰寒声说道。“不介意尝尝苦日子,玩玩新鲜的。”
张雪莲别过身子,喃喃道:“杨辰啊杨辰,你怎么就不懂为师的心呢。我要走,你能拦得住吗?”
“尽我所能!”杨辰一字一顿的道。
“尽你所能么呵呵,杨辰,为师曾说过你心善,其实,这又何尝不是我的错呢。十五年来,我没教过你杀人技,在我临行之前,我便教你我这个当师傅最后能教你的东西吧。这样东西,就是为师给你的杀人技!”
张雪莲望着窗外的广阔天空:“我知道你心怀疑惑,但不必疑惑,杀人有时候也是在救人。我以前不教你杀人,只是再看你在学习了杀人技是否会滥用这样本事。但现在看来,为师以前的想法都是多虑了。这项本事放到你手里,倒也不会埋没了它的本意!”
“你要教我什么?”杨辰跪在地上,仍未起身。
“这门剑术,名叫覆水剑!”张雪莲背负着手:“如覆水难收一般,此剑术一出招,不见血便绝不收剑。需要心性极强的高手方可控制。心性不够者练此剑术,必会走火入魔,只有心性稳定者,方才可以理解这剑术的真谛!”
“覆水难收”杨辰细细品味着覆水剑的意思。
张雪莲轻轻说道:“若是能够明悟这剑术的真谛,将这门剑术完全炼成,这天下你大可一走。你缺少的,也正是这门杀人技,有了这门杀人技,为师也就可以放心离去了。”
“这门剑术很难学会吗?”杨辰问道。
“我没学会”张雪莲喃喃讲道。
她没说有多难学,只说了她没学会。
“你师承于我,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张雪莲缓缓说道:“这门剑术来历不凡,不亚于我教你的绝技,好好珍惜吧。”
“我若是不要,你便不走了吗?”杨辰问道。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张雪莲莞尔一笑。
随即,她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本刻画着剑术动作的本子来。
这本子被她握在手里,给予了杨辰。
杨辰捏着这本子,并未细看,他现在哪里有心思去学习什么剑术?
“你真的决定了吗?”杨辰咬牙道。
张雪莲没有说话,随即侧过杨辰的身子,走向了门外。
杨辰也没有阻拦。
他很清楚,他的阻拦是没有意义。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的阻拦是没有意义的,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要做。
因为,师徒之情!
他杨辰无父无母,自幼被张雪莲所养,在他眼中,张雪莲便是他最亲近最亲近的亲人。
现在,这个最亲近最亲近的人,要走了。
张雪莲来到了门外,望着那刺眼的阳光,缓缓说道:“十五年了,已经很久没这般真正的享受过一次阳光了。”
“师傅,你当年为何收我为徒,又为何收养于我?”杨辰大喝道。
“一切,皆是命数!”张雪莲红唇轻启:“我让你读佛经,也正是为了今日。彼岸花,开三千年,落三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你我若是有缘还会相见,再见之日,我的来历,你的来历,我不会再隐瞒!”
这话落下,张雪莲走出了院子,不知是朝着哪个方向,哪条大道,哪条人生的路。
杨辰看着自己师傅离去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三十五章:日子多滋润?()
杨辰枯坐在张雪莲住了十几年的房间中,眼神空洞,凝望窗外,久久未语。他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幼时与张雪莲在一起的一幕幕。十几年了,张雪莲并无什么太大的变化。和当年这画像上并无什么太大区别。
他师傅到底是什么人,当年又到底杀了什么人。
种种疑惑,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儿来。
杨辰握着这画像,不曾想到,自己与张雪莲分别后,唯一能勾起往日回忆的,却是这一张能索了自己师傅性命的悬赏。
“或许是我多虑了,朝廷当年奈何不得他,今日此时,同样也奈何不得她。只是十几年来,这四十万悬赏似是只增不减,我师傅当年到底杀了什么人?”杨辰心中百般好奇,惹的朝廷十几年都不肯罢休。
岁月可以消磨一切,同样,也可以消磨悬赏。
一个悬赏能存在十几年,实在是有些惊人了。
“我师傅离去,只是害怕牵扯到我和醉月楼而已,但是,我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置身度外。想和我师傅再相见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我想知道真相,就必须得去这一切事情发生的起点,京城朝廷,皇室!”杨辰喃喃自语。
只有到了那里,他或许才可以在零零碎碎的线索中,找到有关十几年前尘封的事情始末。
“京城”杨辰喃喃自语:“恩,不对,或许还有一个人知道。”
杨辰想到这,立刻动身,将地上的‘覆水剑法’拿起,揣入了怀中,不着急阅览,直接奔着醉月楼而去。
老鸨这时候正在房间里擦着胭脂粉末,你不能否认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