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暗红色。
“鬼啊,鬼!”官兵中胆小的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声。
何涛怒气冲冲地把他一脚踹在水中,口中喊道:“临阵脱逃,蛊惑军心,军法处置,格杀勿论!”
那名官兵在水面使了劲扑腾叫喊,大呼“救命”,凄惨的叫声在水面上传得尤其刺耳,让人听了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突然“救命”声变成了“啊呀”,声音变得激动而且音量大了很多。
船上的人都惊恐地望着水面上的这个可怜的人,又迫于军令无计可施,浑身不自在。
那人所在的位置“呼”地又腾起一股巨浪,把他一下子带到了半空中,一声凄厉的“啊”声过后,重趋安静。只见那人头和四肢下垂,显然已经不行了。
众人仔细看时,原来把那人提到半空中的,是一个巨大的触腕,好像是水里的怪物。
何涛下令放箭,那触腕好像长了眼睛,用那个官兵的尸身把箭都挡了下来,随即连人带箭都沉入了水中,再也寻不着它了。
众人惊魂未定,进退为难,正不知如何处对时,却发现自己所在的船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下层甲板的水手纷纷嚷着“船进水了”纷纷“噗通噗通”跳进水中。
船上的官兵惊慌失措,有水性好的,把兵刃一扔,直接跳入了水中;水性不好的,就地抱着船上的木头绳索,想办法漂浮求生。
何涛低头见水已经漫过了脚踝,只得屏住呼吸,跳下水中。奋力挣扎时,感觉自己身下像是有人托着自己,感激之余,也不细想,节省体力,再图生存。
却见周围其他几艘官船,也纷纷下沉。水面上就像煮饺子的大锅,呼唤声叫骂声不绝于耳,众人只是求生心切。
正在此时,却见远处驶来几叶轻舟,船上的人都是渔民打扮。
落水的官兵大声求救,想让那些渔民来帮忙救人。
何涛想拽着身下帮助自己漂浮的弟兄一起求生,左手拉上来时,却看见一只插满了羽箭的冰冷的手,心下大骇,吃惊不小!
第六十五章 水面上的恐怖()
前来围剿梁山的何观察何涛,尚未到达梁山地界,只在水路途中便遇到一干匪夷所思的奇怪景象,此时更是浸泡在刺骨的水中,简直生不如死。
比起身上遭受的真切的冷和疼,更恐怖的是自己背后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无声地看着这一切,自己和自己的人像傀儡玩偶一样,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手脚,在这天地作成的舞台上任人摆布。
恐怖的心情,在自己从水中捞出一只死人的手之后达到了顶点!
那是刚才被他踹下水的喊鬼的兵士,他刚才被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巨腕抬起老高,又被自己人的羽箭扎了个结实。没想到在这水里,他们又重逢了。
何涛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真实起来,因为不久之前,似乎这个兵士还在水中托过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肌肤,恐怖的感觉却刺激着他的心!
他像发疯一样扑腾着,向他面前那几只渔船中离他最近的那只奋力游去。不等渔船上的渔民打扮的人施救,他自己扒着船帮爬进了船体,呼呼地喘着气,斜眼再看水中那具小兵的尸体时,被箭贯穿的伤口已经泛白,他体内又是一阵恶心袭来,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难受之极。
何涛又转头看船上的渔民时,又一阵恐怖好像当头一棒,让他吓得仰天跌倒在船头。
原来那渔民打扮的人,竟然脸上面无表情,像僵尸一般冷冷地注视着他!
何涛不禁重复起了被他踹下水的那个小兵说过的话:“你……你是人是鬼?”
那面部僵硬的“僵尸渔民”并不作答,从后面掏出一把奇怪的铁器不由分说地抢到何涛身旁,把何涛的手背到后面,给他戴在两手的手腕上,又把铁器的另一头似乎锁在了渔船上。
何涛如何不想挣扎反抗?只是那人动作既快,力气又大,根本没有留给他反抗的时间和余地。
他试着挣扎时,感觉那个铁器像个制作精巧的武器,越挣扎就越有尖刺刺入自己的手腕之中,而且结实异常,只得尴尬放弃。
何涛对那冷冰冰的“僵尸渔民”道:“妨害朝廷命官公务,该当何罪?”
对方更不答话,只把右手一甩。
何涛此时看到的,却更是前所未见,只见那个“僵尸渔民”的右手,居然变成了一把砍刀!此时不知何处飞来一只羽箭,那变成刀的右手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挥,居然将那只羽箭连箭头带箭柄从头到尾精确地一劈为二,要知道羽箭的箭头可是精钢制成,可见这把“手刀”的锋利!
何涛此前几乎忘了身边的处境,此时的这只羽箭提醒了他。他四下张望时,只见官船几乎已经沉没殆尽,落水的官兵们一半在水中挣扎,却被其他渔船上的“僵尸渔民”用从来没见过的古怪武器袭击着,另一半业已被武器杀死,在水面上漂浮着,说不出的凄惨。往更远处望时,殿后的船早已撤退开溜,循着来路拼了命地航驶在水面。小渔船也不追赶,仍是不慌不忙地训练有素地痛击着落水的手下。
那些小渔船之上,有的“僵尸渔民”手持弓弩兵器射杀,那些弓弩似乎充填一次可以连续射箭,弓强箭利,往往一箭射去,被射中的水里的兵士便没有了动静。有的手上装了巨大的铁拳,挥舞着砸向水中的人头时,脑浆迸溅,惨烈异常。有的手里拿了铁锤,不知怎么触碰了机括,用锁链连接着的铁锤圆头飞向水面,继而铁锤圆头绽开成一朵铁莲花,只是莲花的铁花瓣十分锋利,咬力巨大,“吭哧”一下,把个官兵的头咬下半个,汁血淋漓地又收回渔船。有的双手持一把一端好似树枝的长型武器,在水中的人群中乱搅时,血肉横飞,不忍直视。有的长武器像是寻常铁棍,伸向人群时,官兵都拽着攀爬,然后不知如何铁棒中弹出许多利刃,像铁树开花一般,可怜那些紧抓着铁棍的手连手指带手掌都被生生切断,然后复又跌回到水里,大喊大叫,而那个变成了狼牙棒的长武器却倏地收回利刃,又恢复了铁棍形态。怪异武器,如此种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让何涛恐怖之极,心惊胆颤!
何涛又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僵尸渔民”,见他手中并未擎弓,但是他的“手刀”比那连射的弓弩还要可怕万分!刀刃的锋利刚才是见识过了,若是朝自己招呼过来,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人宰割!
逃跑的船只已经驶得看不见踪影,水里残留的兵士几乎完全没有了动静,其他的渔船渐渐都朝何涛所在的渔船这里靠拢过来。
何涛心里由衷地害怕起来,挣扎着由仰卧的姿势改成下跪,前倨后恭,对着船上的主宰着他生死的那个“僵尸渔民”恳求道:“好汉饶命!小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父母,膝下还有尚未断乳的幼儿,若是好汉杀死了小人就等于杀死了小人的全家人!还请好汉手下留情!”
眼前的那个“僵尸渔民”向前走了几步,何涛吓得一直后退,直到后背紧紧贴着船头,毫无退路可言。
离近了何涛才看得分明,眼前的“僵尸渔民”并不是真的僵尸,只是脸上不知道蒙了什么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是那面具没有丝毫表情,看上去就像僵尸的脸一般!
那人用脸扫了一圈,好像在和周围小船上的同伙交流信息,用一种低沉而又沙哑的难听嗓音说着:“你既然如此说,便放你一条生路。梁山岂可叫你看扁了?回去告诉你那朝廷官府,要想剿平这里,尚需要多准备些时日,随便放马过来,梁山奉陪到底。只是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需从你身上留下点儿东西做个信物凭证。”
那人又往前走了几步,何涛欲待躲避时,忽见那人右手刷刷动了两下,他只感觉自己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接着两股粘稠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了下来。附身看时,只看见自己的两只耳朵被齐齐砍下,掉在船的甲板上。那人又是以极快的动作“呯呯嗙嗙”将双手舞成一张网一样,将何涛围在里面。何涛闭上了眼睛,不知要发生什么,过一阵等风平浪静后,睁开眼睛时,才发现甲板上的耳朵已经不见了,自己的双手已经被解了锁,而船上的那人已经消失不见。
何涛朝身后看时,只见刚才的那人已站在旁边的一艘渔船上,和其他渔船一起,向芦苇深处退去。
何涛此时才感到脑袋两边耳根处无比疼痛,忙从身上的衣服上撕了两个布条,咬紧牙关将自己受伤的脑袋包扎紧了止了血,才如获大赦地用船上的桨拨着水,向来时的路拼命划去。
仅仅不到一袋烟的时间,周围的光景便由来的时候风风光光的官府船队,变为凄凄惨惨的一水面的血腥景象。除了先前逃走的其余船只,只有自己活着乘坐着这一叶孤舟,在满是尸体的水面上苦苦地寻着回岸的水路。何涛只感觉耳根处火辣辣地,就像火炙一般疼痛。今天这番遭遇,若不是亲眼得见,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发生的事情。自己放佛在短时间去了阴曹地府一趟,见识了种种地狱般的光景后又还了阳,回到这河晏清平的人间世界。
无尽的恐怖推涌着他,又嘲笑着他,在一片血红的水面上拨开不知是水还是血的液体,陪着他渐行渐远。
第六十六章 首战告捷()
看官,让小的以您的视角--上帝的视角再给解释一下首战的情形。
原来初次交锋,吴用根本没想让官兵登上梁山一步。他命阮小二和阮小七带领水军在水泊中截击何涛率领的官兵船队,又命阮小二和刘唐带领第二梯队坐船在芦苇草甸之中埋伏待命。
有的看官问了:“伏击的道理我们都懂,可一开始那艘空船是什么鬼?”
您提的问题真是好问题!您别忘了,阮小七可是剑鱼星座造父变星的盖亚,身体可以随心所欲得变成各种形状。那艘空船其实就是阮小七潜游在水下露出的船型脊背而已,然后慢慢沉到水中,目的是为了营造一种惊悚的氛围。小七漂亮地做到了。
当然,从水下伸出的触手自然也是他的杰作。这巨大水怪的手将船上的官兵打入水中后,早已潜泳多时的阮小二和其他水军就用手中锋利的“蛟鲨匕首”抹了脖子挖了心,让他们迅速咽了气。“蛟鲨匕首”用汤隆研发的超合金材料所铸,削铁如泥并且永不生锈。
至于被何涛踢下水的那个胆小的兵士,阮小七有心渲染更浓厚的惊悚氛围,故意让他挣扎了许久才在后背给他致命的一刺,使他得以在感受来自自己人万箭穿心的痛苦之前结束痛苦。
阮小二和其他水军在水下当然也没闲着,“蛟鲨匕首”只在官船船底轻轻一划,便好似临时挖了一个木头塞子,让水不断涌进船里,顷刻之间便把前面几艘官船凿得千疮百孔。那些船上的水手官兵傻了眼,这才纷纷跳入水中。
惊悚片大师阮小七目光犀利如炬,他盯着何观察下了水,却用身上伸出来的触腕抓着那个满身中箭的兵士用他隔着在水里托起了何观察,目的不言而喻,当然是让他保留些气力来见识后面升级的恐怖。没成想还是让中箭小兵的一条胳膊吓了何观察一个措手不及!
水下这么热闹,让草甸里的刘唐和阮小五的伏兵看得心痒痒的。他们只等船沉到预先讲定的位置,便迫不及待地一人一舟地驶入了战区。
刘唐他们故意穿成渔民的打扮,带了汤隆制作的铁皮面具,不显山不露水,悄悄地杀人,声张的不要,将恐怖的氛围又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配备的,是杨志和汤隆共同研发制造的新式武器,平时拿稻草人实验腻了,今日要进行一下实战演习。
“九发连射弩”就不必另行介绍了,一经充填,可连续射发九枚羽箭,是行军打仗、火并交手的居家常备武器。“铁拳”是汤隆打小玩儿的玩意儿,简单好使,野蛮暴力,傻瓜也会快速掌握,套在手上击打起来,根本停不下来。“飞莲锤”经过杨志的改进,大大提高了武器本身的精度和准头,远距离收割人头,直如囊中取物,不走空单。“蒺藜枪”顾名思义,是割草机,是收割机,是长枪中的战斗机,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而“倒刺抢”初见让人以为是棍棒,但是转动机括时,枪身前端便打开许多削铁断金的倒刺,再次转动机括,又瞬间收回,让敌人不敢近身,端的厉害!
咱们的何观察在阮小七水中的“保护”下顺利爬上了他宿命的那条渔船,要知道那条渔船的船夫不是别人,正是英仙星座天船三星人隆巴尔顿的宿主刘唐!刘唐把杨志和汤隆研发的新型镣铐“环刺手铐”不由分说地给何涛戴上拴在渔船上,接下来就尽情地用绵绵不断的恐怖来折磨何观察那已经柔弱不堪的神经。
手不能动,一动就会被“环刺手铐”中的密密麻麻的针刺扎入手腕;眼还能看,眼睁睁地看着周围落水官兵好似在一片血红的炼狱中任人宰割;心仍在跳,不知道眼前这个魁梧的“僵尸渔民”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何观察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他虽然刚刚挣扎爬出冰冷的湖水,却又一头扎进无穷无尽的恐怖的深潭。最初爬上渔船桀骜不驯的他如果说尚能端出一副官府的尊严,那全是因为自己是这三千军士的统帅,又身负朝廷的使命;而此刻的他在“求生”这条颤巍巍的独木桥上不得不放下一切尊严一切荣辱,只求同船的这个面无表情的人能给他一条生路。因为恐怖的感觉对于他而言,强烈到了难以复加的程度!
紧接着到了何观察恐怖感的**,因为他瞪大了双眼看到了对面的刘唐扮演的渔民愣是将右手甩成了一把钢刀!这不是魔术,不是障眼法,而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的真实场景!何况那刘唐在空中用手刀硬硬劈开了一只钢头羽箭,更证明这手刀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厉害武器。
何涛心里最后一丝防线也土崩瓦解,他彻底崩溃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来此地是一个错误,百姓生活虽然艰难,但也不会像宦途这么凶险,农妇、山泉、有点田的种田生活想来也不至于弄到丢掉性命的地步!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心底把自己知道的神明菩萨佛陀神仙都求了个遍,只求能活下来。
刘唐知道吴用和白胜这次需要一个活口把梁山的威名传播回去,也不取何涛性命,只用手刀快速地斩下他的两只耳朵!
在何涛感受到痛觉之前,刘唐又以极快的速度给他解开了“环刺手铐”,连同掉到甲板上的两只血肉模糊的耳朵一起抄在手里,右手又化作一个长竿,只在水里一点,轻轻巧巧地跃上了旁边围拢过来的阮小五的渔船,招呼着第二梯队的渔船,胜利回师。
何涛这才慌忙给自己包扎了头止了血,收拾起自己仅有残存的一点魂魄,仓惶划水逃离这地狱一般的所在。而此时阮小二和阮小七早已晾干的衣裳,在暗中注视着这个狼狈的朝廷命官,直到他离开了水泊梁山的警戒线。
这一战,堪称完美!
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按预先的安排圆满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分工明确并且互有照应,把梁山智囊团的战术思想贯彻得淋漓尽致。“欲杀敌不留,先让敌颤抖!”
第一梯队的队长阮小二和阮小七带领着队员见过了众头领和山上弟兄,报告了战斗经过和结果;第二梯队的队长阮小五和刘唐也是这般,陈述了战功,又献上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