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听说你们神手帮的陈大陈二碰到了个硬茬子,灰溜溜的滚蛋了。据说还是个小娃娃,真丢咱们梁上君子界的脸面!”姚南飞鄙夷的说道。
这年头各行各业都要脸面,比如小偷吧,从来就不会自称小偷的,而是冠以“梁上君子”的美称。不过并卵,叫的再好听,那也是个偷东西的贼。
“谁说他们滚蛋了?”柳邕反驳道,然后突然装作一副惊喜的样子,高声呼喊道:“陈大!这里!”
姚南飞心里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扭头去看,不过就在扭头的一瞬间,便发现自己被骗了,空荡荡的巷子里别说人了,连根毛都没有。
就在姚南飞扭头的一瞬间,一直紧盯着他不放的肉包也在此扑了上去,将姚南飞在此扑倒在地上,这次的嘴巴则咬着了他的脖子,几处皮肤都被尖牙刺破,穿进了肉里,鲜血直流。
“肉包!”柳邕见血都流了出了,连忙叫道。
肉包闻言才松开了嘴,但前爪依旧死死的顶在他的胸膛上,冲着身下踩着的姚南飞恶狠狠的叫了一声。
“你敢诈我!”姚南飞刚刚让肉包咬的有些透不过气来,咳嗽了老半天才缓了过来,冲着柳邕恶狠狠的说道。
“彼此彼此!可是你先诈我的!”柳邕一脸胜利的兴奋,看着姚南飞继续说道:“老实交代,为什么要翻人家院墙,还有那张纸是干什么的,谁派你来的!”
“哼!”姚南飞脖子一扭,不做回答。
“你不说我就让肉包继续咬你!”柳邕吓唬道。
“随意!反正都已经被狗咬了,我也活不了了”姚南飞硬气的说道。“不过,要是万一老子没死,第一个就弄死你!”
这年头,被狗咬伤患了狂犬病就几乎没有能够活下来的,即便扁鹊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因为死亡率极高,没有治愈的可能,再加上百姓对此病的成因不了解以及大夫们的夸大其词,导致了很多人都以为,只要被狗咬到就一定会染上病,离死就不远了。
姚南飞刚刚被肉包咬破脖子上的皮肉,血都流出来了,自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便索性破罐破摔道。
“我家肉包没有病的。”柳邕感觉一阵好笑,然后好心解释道。
“哼!你骗鬼呢!”姚南飞脑袋一歪,然后发狠的说道:“倘若阎王不肯收俺,侥幸不死,一定会第一个杀了你的!”
“这倒是个问题。”柳邕很是担心的想了想,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足有拇指大的糖丸,趁姚南飞不注意便塞进了他的嘴里。”
“你给我吃的什么!”那黑乎乎的东西入口即化,黏乎乎的,有些发酸,但又有些甜味。姚南飞不由地问道。
“牵机药啊。”柳邕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将取“药”时粘在手上的黑东西在衣服上蹭了蹭,一脸坏笑的解释道。“服下这个牵机药啊,每年都要服用解药,不然就会腹痛不已,直到牺牲。据说,死者最后会将自己紧紧的抱作一团,十分恐怖。”
“你胡说!”姚南飞惊恐的大声否认道。
“信不信由你咯”柳邕见从姚南飞身上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抖了抖从姚南飞身上搜来的纸片,冲肉包吹了个口哨,便离开了。
只留下一个躺在地上咳嗽不已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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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密探()
城南的一处背街小巷,里面的院子大都破败,杂草丛生,附近的居民基本上都是穷苦的破落户,和广济仓那边一样,没有什么油水,自然也就没有衙役愿意来这边“光顾”了。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些城南“帮派”的聚集地。
“娘的!老子今天竟然栽倒了一个小娃娃手里。”姚南飞找了块干净的布捂着脖子上被咬伤的伤口,一阵痛骂。
“那狗应该没什么病。”一旁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老头开口道:“谁家都不会养个害病的狗。”
“那谁家都不会养个只有三条腿的狗呢!”姚南飞忍不住反驳道。
“那你就等死吧。”老头闻言,也不多说,起身便要离去。
“哎,别走啊,给我几个钱去问问医!我身上的钱刚才被那个挨千刀的小子顺手摸走了!”姚南飞见老头要走,连忙开口道。
“呵,你这是偷东西的遇上打劫的?”老头轻轻笑了一声戏谑的说道。
“你给还是不给啊!”姚南飞气急败坏的问道。
老头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钱扔了过去,沉声说道:“只有这么多!”
“这够什么用呀!连坐诊都不够,更别说抓药了。”姚南飞利索的接住扔来的铜钱,在手里掂量了一些,不满意的抱怨道。
“要还的!”老头丢下这句话,然后扭头便离开了。
“唉!你怎么这样!”姚南飞一脸悲愤的喊道,见老头不在搭理自己,便将怒火撒到了这会不知道在哪的柳邕头上:“真以为俺就是个偷东西的贼?没听过酒楼里说书的?还敢拿牵机药诳俺?以为俺不知道是违命候被太宗皇帝赐服牵机药的典故?”
皇宋开国以来,对民间言论管控不深。虽然东京有开封府、皇城司等诸多衙门密探,但私下里还是不乏有人讨论宫闱禁事,莫说是太宗皇帝因为前伪唐后主李煜一首虞美人便赐牵机药的故事,就连“杯酒释兵权”和“烛光斧影”的事情都有人在传。
“哎呦——我的肚子!”姚南飞心里正发着狠,突然肚子一阵难受,连忙向茅房寻去。
“你给他吃了什么?”邓老贼听完柳邕的叙述,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是我从床下找到我开蒙那年爹爹送给我的一盒糖丸而已。我觉得好玩,便收拾了起来”
邓老贼强忍着笑意说道:“你几岁开的蒙?”
“六岁吧?”柳邕不确定的说道。
“你今年可是十岁?”
“再过几日便十一了。唔,不对,再过几日便十三了。”柳邕掰着指头算了算说道。
“虚岁吧。”邓老贼哈哈一笑,说道:“隔了四五年的糖丸,你猜那个姚南飞这会在做什么呢?”
“拉肚子吧?”柳邕不确定的说道。
还正让柳邕猜准了,忽感肚子不适的姚南飞刚从茅房出了,肚子里又传来一股难忍的痛意,不得不捂着肚子又钻进了茅房,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没有的厕纸,只能效仿者古人将一块还算光滑的石头当做厕筹用
言归正传,在蔡河边的小院子里,邓老贼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柳邕从姚南飞那里搜来的残纸片,借着窗外的晨光看了起来。
“怎么样?”柳邕见邓老贼将残纸片读了几遍后放下,连忙问道。
邓老贼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然后对着柳邕说:“有些头绪了,不过还得你去开封府抄录一下一个月来东京城城南一代的失窃案宗,特别是关于这个黑手帮和粪行的。”
“你没开玩笑吧”柳邕有些诧异的看着邓老贼问道。开封府,天下第一府衙呀,岂是自己一个小娃娃说进去就能进去的?
“我自然会有办法。”邓老贼打断柳邕的质疑,然后在自己的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一个玄黑色的八角令牌,丢给了柳邕,接着说道:“拿着这个,然后我在给你换身衣服,简单的易容一下就可以了。”
柳邕连忙接住邓老贼扔来的令牌,拿在手里一看,只见正面用正楷写着“皇城”二字,而反面则写着“丙申?第二”四字。
“师父,您还真是皇城司的密探啊?”柳邕看了看手上的令牌,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邓老贼,惊奇的说道。
皇城司是内诸司之一,设在禁中,太平兴国六年由改武德司改制而成。皇城司的职权除掌宫城出入、周庐宿卫、宫门启闭外,还以内侍派遣亲事卒伺察臣民动静,直接禀报官家,是一支只属于官家掌控的情报特务机构。
“丙申?第二?那是不是还有第一?第一是谁啊?是不是比师父还要厉害。”柳邕此刻如同一个好奇宝宝,问题一个接连一个。
“哼,别拿我和皇城司那些废物相比。”邓老贼轻哼一声。
皇城司在熙丰之前却是风光了不少年月,但是自从神宗皇帝殡天,哲宗皇帝幼年即位,皇城司便被高太后把持,成为了旧党的爪牙。后来哲宗即位,变法反复,皇城司自然成为了张惇、曾布这些变法派宰执们打压的对象,探听臣民的职权甚至被开封府剥去了大半,唯有宿卫皇宫的职权还完整的保留着。
“早年曾应旧友所求,帮过几次忙,便给我了一块令牌,可以方便行事。”邓老贼耐着性子解释道。
“骗鬼呢。”柳邕在心里暗自吐槽道。皇城司虽然不比以前,可也是直属于官家的衙门,掌控着大内诸门,岂会随意给一个外人发放腰牌?这个道理连开封城内三岁小孩都知道。
不过柳邕还是装作相信了的样子,然后难为的问道:“可是,我就算拿着腰牌人家也不会信啊谁见过十一岁的皇城司密探”
“这个我自有办法,只需化妆一番,换件合适的衣服就没问题了。“邓老贼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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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开封府()
后悔提前来学校了。。。今天一大早便停电断网了。。这章是用手机码出来的,希望晚上来电再码一章〒〒如果晚上没更,明天来电了会补上的。之前还欠一更,我也会尽快补上。抱歉〒〒
第二日是旬休日,柳邕找了个借口从家跑了出来,去邓老贼那里“易容打扮”去了。
一个多时辰后,柳邕穿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圈的墨绿色圆领袍,头顶歪歪扭扭的戴着一顶黑色的幞头出现在了开封府衙门口。
作为皇宋四百军州中的典范,开封府衙门自然气派非凡。一丈多高的院墙犹如一面小城墙,漆着朱红色的油漆,每隔上几个月便要重新粉刷上一次,比前几代皇上在位时的禁中都要来的勤快。当然,当今圣上并不和几位先皇那般节俭,莫说宫墙粉饰的勤快,就连宫殿翻盖新盖,都快比得上他父祖的总和了。
“干什么的!”柳邕刚踏上开封府大门外的台阶,便被一个衙役拦了下来。柳邕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的衙役和他身后高大的开封府大门,并不慌张,按照邓老贼交代的那般,从袖子里掏出那块“皇城司”的腰牌,举在身前声音故意装作尖细的说道:“皇城司查案,需要查阅一下贵府城南左军厢近一个月来的卷宗。”
开封府直接管理下的东京外城以内,周长足有五十余里,城内坊数数以百计,人口更是不可胜数。开封府直接管辖自是十分吃力,便在仁宗天禧五年时设置了十个厢,每厢下设若干坊,变化时常。每厢下设耆长与弓手,耆长负责捕盗,觉察各种违法事件,又称之为厢耆。
而粪行和黑手帮的主要活动地点,就在城南左军厢一带。
那名衙役接过腰牌,仔细的看了看,没有问题,然后又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个子明显低的有些过分,脸上没有一丝胡须,眉毛却是浓黑的厉害,但眼睛却不太大,整个人显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柔感。
“你是皇城司的?”衙役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废话!”柳邕按照邓老贼交代的那样,装作一副很傲慢的样子,鼻孔朝天,斜着眼睛瞄了一眼眼前的衙役,双手抱在胸前,很不满意的说道。
“呵呵,这皇城司真是越发的落魄了,连这小娃娃都用上了。”衙役轻轻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骚味,是从柳邕身上传来的,然后便打消了迟疑,扭过头和身后的同僚们打趣道。
“哈哈!你这可说错了!人家皇城司用的小娃娃岂是一般的小娃娃?那可是为了侍奉官家挨过一刀的,有大毅力的。”一旁的另一个衙役也跟着打趣的说道,惹得一圈衙役都轰然大笑。
自从皇城司在宫外的职权被开封府夺去了大半之后,两家便隐隐成了对头,虽然在公务上不太好使绊子,但私底下相互冷嘲暗讽自然是免不了的。
“干什么呢!府衙门口嬉笑如此,成何体统!”这时从府衙内出来一个一身绯色皂衣的中年男子,国字型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狠辣,负着手冲嬉笑着的衙役们严厉的训斥道:“若被大府看见,只怕你们半年的俸禄都要被罚了去!”
刚刚还在嘲笑着皇城司和柳邕的衙役们闻言立刻安静了下来,笔直的站在府衙大门两侧。刚刚那个询问柳邕的衙役则是飞快的跑到中年男子身前,立正站好,恭敬的说道:
“班头,来了个皇城司的,说是要查阅卷宗。”
“嗯?身份可有验证?”中年男子问道。
“腰牌没有问题,就是”衙役说着,将腰牌递了上去。
班头接过腰牌,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便还了回去,问道:“就是什么?”
“就是个子太低了”衙役忍不住的说道。
班头抬起头看了一眼还在台阶上站着的柳邕,只见他一身墨绿色的圆领袍,一副禁中低等内侍的打扮,个子却只有不到五尺,衣服在他身上穿着有些晃荡。
“既然腰牌没问题就带他进去吧。不过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班头很快便收回看向柳邕的目光,淡淡的说道,然后便转身踏过门槛,向府衙内部走去。
“是”一旁的衙役回答道。
“走吧。”先前和柳邕问话的衙役有些不太高兴的冲柳邕招了招手,说道。
柳邕连忙跟了上去。
开封府在宫城南墙外,御街的西边,东西南北各有数十丈长宽,内部各曹司设置繁杂,内有官吏数百名。
最近东京城内一连发生了数起命案与盗窃事件,其中一件还和宗室有了牵连,开封府被限期破案,不然从权知开封府尹的大府,一直到地下查案的班头衙役,都得被罚铜降职。罚铜对于府内的那些官儿们来说,自是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皇宋对待士大夫优厚。可对于那些个处于底层的胥吏们来说,特别是那些没有什么油水的值缺,却是一件天大的惩罚,故而一路上柳邕看到的胥吏都是行色匆匆,面色难看。
“到了。”
衙役将柳邕引进了一个偏厅,是开封府放置案宗的地方,里面有不少人在忙碌着。
和守门的衙役交代了一番,柳邕被领到了存放城南左军厢卷宗的架子旁。
柳邕看着眼前足有三四丈长一丈多高的铁架子,不由得的暗吞了一口唾沫:这架子上足有上千本,什么时候才能查的完。
所幸,卷宗室的衙役从中拿出了几本,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冲柳邕说道:“那个大架子上,是从熙宁年至今的卷宗。再往前的,则毁于大火,无从找起了。而这些,是从中元节至今城南左军厢七坊的所有案宗,小到邻里争执,大到人命大案,全都详细的记录在上面。”
“谢谢。”柳邕抱手行礼道。
“无妨。旁边有笔墨,可以抄录。你只有一个时辰,还请尽快。”卷宗室的衙役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摆了摆手对柳邕说道,然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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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分析()
邓老贼的腰牌显然级别并不高,连案宗抄录都得柳邕自己动手。
一个时辰过去了,柳邕拿着抄录好的卷宗出了开封府,叫了辆马车,朝邓老贼的住所驶去。
“竟然敢说我个子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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