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英国在进入30年代后就持续低迷的经济,使得原本就不受待见的陆军,在英国议会的锉刀下几乎被砍得不成人样:他们满打满算一共才只有3个师,甚至还不如比利时的力量强大。如果这样倒也罢了。偏偏英国人还很惭愧的表示,他们要在战争爆发后近两个月的10月底,才能将这支微小的部队投放到欧陆,这登时就让法**方高层的心中宛若有一万匹羊驼狂奔而过。
显然,如果法国履行和波兰人的约定,在战争初期从莱茵河地区发动攻击,那么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将只能独自流血战斗,而得不到英国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这种将义务一股脑全抛给法国的举动,让法**队高层不得不怀疑英国的用心:这帮道貌岸然的伦敦伪君子,究竟是诚心诚意的与法国并肩克敌。还是又存了驱使法国当炮灰的心思,为他们在欧洲的利益火中取栗?
此外,另一个让法**队裹足不前的至为重要的因素,便是他们在上场大战中遭受的惨痛损失。以及在4年零三个月的战争中所总结出的宝贵教训。
25年前爆发的那场世界大战,对法国来说无疑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战前总人口还不到四千万的法国,在战争中竟然有多达170万军民死亡、以及426万人伤残;这些人的绝大多数都是在国民经济中承担支柱地位的青壮男性,他们的损失几乎让整个国家为之榨干崩溃。而这些伤亡中的大部分,又都是在各场进攻作战中产生的。法国士兵以血肉之躯向德军堑壕阵地发起英勇的冲击,却遭到了机枪和速射炮的血腥屠戮。一场战役的人员损失动辄便以十万计!
在这种情况下,法**队的战术理念,很快就从一战前的“殊死进攻”转变到了另一个极端的“绝对防御”。法国自知在人口和出生率上不如德国,因此通过防御战消耗敌军力量、保存自身实力,则无疑成为了战后其陆军所始终遵循的金科玉律。
从1929年起,法国政府开始在阿尔萨斯…洛林的德法边境线上,修建连亘近400公里的马奇诺防线;这种将50亿法郎巨款投入到工事修筑中去的行为,便已经是彻底宣告了法国进攻精神的破产,让他们只愿呆在防线后方因循苟安。法**方决定,只要能够避免、就一定要避免再遭受昔日那样的杀戮。
因此,无论是从政治、军事、还是民族兴衰的层面来看,法国都极不愿意要用自己青年的生命,去到德国的齐格菲防线面前流血。更何况波兰的败亡速度远远超出了法军的预料:甘末林将军发现,等到自己用近40个师的主力部队去攻击德国西壁防线的9月15日时,波兰早已无法挽救。自己发动的攻势除了白白牺牲士兵性命之外,不会起到任何有意义的成效。既然拯救不了波兰人的命运,何不就在防线后面呆着呢?这条防线绝对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德国人要想进攻,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场战争实际上早在几年以前就已经输掉了。”事后,法国总理达拉第在日记中悲哀地写道。1938年在慕尼黑的时候,1936年在德国重新占领莱因兰的时候,以及1935年在希特勒悍然不顾凡尔赛条约宣布实行征兵制的时候,这场战争就输掉了。由于盟国方面几次可悲地畏缩逡巡,如今就不得不付出代价。可是巴黎却仿佛以为静坐不动,就可以把那笔债躲过去似的。
法**队的蛰伏不动,让德军统帅部心中悬着的大石登时落地。因为此时,德国陆军的全部菁华几乎都投放到东线对付波兰人去了。他们在西方战线只留下了23个师驻防,其中的12个师还是刚刚征召起来的预备师。为这些部队提供支援的第3航空舰队,是德国陆军3个航空舰队中实力最弱的,仅有各型飞机500架。西线德军中没有一辆坦克,就连突击炮也完全绝迹;齐格菲防线也并没有彻底竣工,其防御力比起对面的马奇诺防线更是有着天地悬殊般的差别。
面对这番几乎是梦幻般的绝妙情形,负责西线防务的勒布将军狂喜欲爆。他当即下令各部队严禁向对面的法军挑衅,就连侦察机也不能飞到法国的领空。德法边境很快就呈现出一片静悄悄的荒诞场景。起初,双方士兵都还有些很不适应这种奇怪的局面,不过很快的,他们就开始享受起了这份没有流血的“和平”。
一时间,法国与德国之间呈现出宣而不战的诡异状态,任凭希特勒对波兰这个法国在东欧的最后一个盟友恣意践踏。法国大兵每天早睡晚起,日子过得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们突然发现战争的天空也可以如此蔚蓝,这与自己出征时预估的局面完全不同。一封封报平安的书信旋即被送到法国各地,女人们心中的大石纷纷落地,她们只希望过去的杀戮永远都不要再度来临。
与德国直接接壤的法国不闻炮火,而英国这个与敌人相隔了一整片北海的国家,却反而在宣战之后,就接连遭到了对方真枪实弹的猛烈攻击。
继德国航母奇袭斯卡帕湾之后,9月3日夜,德国u…30号潜艇事先不经任何警告,就用鱼雷击沉了英国邮船“雅典娜”号。虽然这是一起不折不扣的误击,造成了包括28名美国人在内的112名平民死亡的重大外交事件,但这却也是德国海军全面出击的开端。德国航母舰队还未进入大西洋,轰轰烈烈的大西洋战役,就已经从9月4日起全面打响。(未完待续。)
第189章 河面惊雷()
落日西沉,余辉散尽,整个中欧大地都迎来了明月初升的夜间时节。
距离威廉港不远处的一座军用机场内,二十多架钢铁战鹰正在宽阔平整的跑道上整齐排列着;它们的机身两侧都喷涂有明显的铁十字,而其机头位置的铁锚标识,则表明了它们是属于德国海军的航空兵序列。相比于昨天刚刚在斯卡帕湾建功的舰载机同行,这些战鹰的体型都要大上好几个级别。而它们的发动机也不再是位于机头正前方,而是在两只机翼上都各自装备了一台。
灯光眩然,将整片跑道都照得宛如白昼,数十名地勤人员正在鞍前马后的在飞机下方来回穿梭,为它们进行着出击前的最后准备工作。站在起落架面前,每一名工作人员,都不禁为这些容克斯公司制造的ju…88双发轰炸机的刚劲风姿而心潮激荡,并油然生出自豪与光荣之感。这些飞机既是德国海军的锋利长剑,也是包括他们在内的全体德意志公民的共同财富:将它制造出来所花费的30多万马克当中,也绝对有自己贡献的一个芬尼在里面!
“第3小队准备完毕!”“第5小队准备完毕!”……当时间接近夜晚9时,忙碌的飞行跑道上终于接连响起了轻松的声音。此时,输油管线和小推车都被地勤人员收回了仓库,跑道上重新变得毫无任何杂物。而那些身为当事者的轰炸机,也比最初推出机库时有了本质上的改变:它们不仅装满了燃油,其机腹内部和两翼下方,也都挂上了足够分量的高危爆炸物。
根据德国海军制定的“易北河演习”作战方案,对英国沿海实施攻势布雷,同样是打击英国海上航运的重要一环。因为无论是从美洲还是印度等地出发的船只,其最终的目的地都将是狭小的英伦三岛。而如果能在这些海上航线的收束终端投下水雷,那么则必然能对英国的航运造成沉重的打击!
虽然诸如利物浦、普利茅斯、南安普顿等重要港口,都是位于英国的中西部,但在靠近北海的英国东部地区。却同样有船只往来密集的繁忙水域。别的不说,泰晤士河就是和平时期整个英国最繁忙的一条水道。伦敦这个世界顶级大都会的日常物资需求,从海上航运就占据了其中的大多数。毕竟,无论是火车还是其他的陆上交通工具。其运输成本都要远高于船运:一艘商船从泰晤士河河口溯流而上,便能轻易带来数千吨的物资。也正是由于这种能直接与海相连的便利,伦敦才得以在过去几百年间长盛不衰,始终都占据着世界中心的巅峰地位。
有鉴于此,每天都有众多船只出入来往的河口地区。便自然成为了意图绞杀英国海上航运的德国海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利物浦、南安普顿这些地方雷德尔管不到,但泰晤士河这条注入北海的河流,雷德尔却是怎么也要尝试着将它掐掉。考虑到那片水区距离德国足有好几百公里,而距离英国海峡舰队的锚地却只有咫尺之遥,一番沉吟之后的雷德尔最终决定,用飞掠如风的航空兵去执行这项使命。
为了躲避英国战斗机的拦截,海军航空部队将行动时间选在了夜晚。虽然这同样会产生一系列其他的问题,例如飞行迷航、以及投弹位置的偏离,但下面执行战术的人却也想到了相应的解决途径。德军航空兵会专门出动一架导航机,根据伦敦夜间的广播信号。来为后续投放水雷的编队确定航向和方位。至于投弹位置,只要是有月色的晴朗夜晚,海岸线和水面就不难区分。更何况刚刚进入战争的英国本岛未必就会实施严格的灯火管制,凭借岸上的光亮一样可以完成任务!
8时10分,平静的机场跑道上响起了第一声发动机的嘶鸣。继而近50架发动机的嘶吼声轰鸣响彻,将其他的任何声音都完全盖过。空中劲风凛冽,跑道两侧沙石飞走,远远站在旁边的地勤人员只觉得气浪扑面,全身衣袂都被吹得向侧后方高高翻卷。两分钟后,第一架双发轰炸机就开始在跑道上前进加速;不多时间。它便扭动着将近14吨重的庞然躯体,抬头飞向了漆黑深邃的穹天。
漆黑的夜空中,有几点明亮的红色光芒正在有规律的不断闪动:那便是此次夜行任务中的导航机了。只要以它的位置为参照,两个中队的轰炸机就能各行其是。而不会发生灾难性的空中碰撞。通过队内无线电确认了各自的方位之后,德军机组成员悬着的心终于随之放松了一些;他们逐渐开始以平静的心态对待面前的黑暗,并遵照无线电内的长官命令,跟着那架红光闪闪的导航机向西飞去。
桨叶转动,机械嘶鸣,一个小时的匀速高空飞行转眼间就临近了结尾。那架导航机发出了“降低高度”的信号。并率先向下方的黑暗沉落而去。其余轰炸机的飞行员不敢怠慢,立即随之降低高度。这时,一片厚重的云层突然从下方扑面涌来,骤然黯淡下来的视野,让初逢实战的机组成员们忍不住产生出了难以遏制的慌张和惊悸。不过很快的,中队长那冷静镇定的声音就让他们从惶乱中重归平静,飞行员们再无杂念,只是严格依照平时训练的战术准则操控飞机。
当高度计上的显示数值降低到不足2千米时,德军机群终于云层中钻了出来。他们惊喜地发现,那架红光闪烁的导航机仍然在前面。而在更远处的下方黑暗中,竟有些许的亮光在隐隐绰绰的闪现:出现这番情景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们已经接近了目的地,而那些亮光便是英伦岛上的灯火了。
“英国人果然没有实施灯火管制,今晚是上帝帮助我们取得成功!各中队飞机以小队为单位依次进行投放,注意不要将水雷都投在同一片水域……”统领编队的少校军官在无线电频道中飞速下达指令,指挥德军机群有条不紊的实施水雷投放作业。此时,借助岸上的灯火,德军飞行员不仅可以清晰分辨出水面和陆地,甚至敢于将飞机降低到距离水面只有50米高的地方实施精确投放。
伴随着炸弹舱的开启、和挂钩的脱落,一枚枚圆滚滚的家伙接二连三的从高空中向水面坠落。轰鸣震响,浪花飞溅,这些500kg级别的沉底雷很快就潜入了七八米深的腥臭水底,并在沉默中静静等待爆发时刻的来临。不到十分钟,24架德国轰炸机携带的120枚水雷就尽数投放完毕。搞出了这一连串大动静的德军ju…88机群再不停留,当即便以超过500km/h的高速向本土迅速返回。
尽管德军机群的发动机呼啸声,和重磅水雷从高空落入水面的动静不可谓不大,但由于夜间能见度非常有限,位于投弹区附近的英国人什么也没有看现。他们只听到了河口处传来的异响,别的便不知情了。眼见周围没有发生爆炸,这些莫名的异响又很快就消失,感到奇怪之余的英国人也就没有去考虑太多,咕哝了两句之后便准备睡觉去了。然而令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今夜德国飞机投下的,竟是一群无法被根除的致命病毒,很快英国就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凌晨5时,天空中依旧是一片深邃的黑蓝,然而在波澜不惊的泰晤士河河面上,已经有船舶航行的灯光照亮了开来。两岸的码头上人影憧憧,前来讨生活的底层民众已比比皆是:他们都将期盼的目光投向那几艘从东方溯流而上的船只身上,只希望自己能够从这些船只的卸货过程中得到一份临时的搬运工作。
尽管英国早在1931年就推出了帝国关税特惠令,在整个英联邦国家外围都建立起了高高的贸易保护壁垒,但无奈这场世界经济危机所造成的破坏实在是太过剧烈:及至大战爆发前夕的1939年9月,仍有超过一百万英国人处于失业的地位。近10年来,泰晤士河两岸码头上的密集劳工群,就是伦敦的一条每日不辍的别样风景线。每当货船在泊位中停靠之时,总会有数不尽的人涌上前来:他们争着让船主雇佣自己将船舱中的货物搬出,或是将这些货品送到预定的商店和仓库。
河中心响起了悠长尖锐的汽笛,登时将码头两岸的气氛推向了高点:这是船用锅炉在临近熄火时排出的多余低压蒸汽,而这也意味着船只即将抵达终点。码头上的劳工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抢得今天的首份工作,他们看向周围同行的眼光中都充满了不善,仿佛是发现了一群同自己争食的鬣狗。
就在这时,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天爆炸,骤然在河中心猛烈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190章 诡异的水雷()
“轰隆!”当空蓦地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狂暴雷霆,仿佛千百个焦雷同时在耳畔齐齐炸响,几个身体虚弱的劳工双腿一软,当即便被吓得跪坐在了地上。只见河流中心突然炸开了一团宛若山丘般的超级水浪,连河水带淤泥的径直冲上了一百多米的高空。而那艘毗邻爆炸中心的货船,竟硬生生被这股大力给推得向旁边横移了三十多米。更令岸上诸人惊恐揪心的是,那艘5千吨级的货船的干舷竟然开始急剧降低,仅过了不到5分钟,她的甲板就要接触到河水表面了!
“德国潜艇来啦!”不知是谁率先尖叫了一句,两岸码头的惊呼哭喊之声登时响彻四野,人们惊慌失措的狂奔逃去,唯恐靠近了水下那些未曾露面的战争机器。很快,这份喧闹就宛如病毒一般传遍了整个伦敦;到天色蒙蒙亮时,几乎所有的伦敦市民,都知道有一艘船在泰晤士河河口被炸沉的消息了。
接到警讯之后,停靠在河口的4艘反潜炮舰立即出动;站在船尾的投弹兵蓄势待发,时刻准备根据声呐室传来的命令进行投弹。看到这些在河口处展开巡视的己方船只,码头上的英国劳工葛力马不由得安心了许多。在这些反潜舰的压迫下,德国潜艇应该不敢再露头了吧?只要那些卑鄙的水下偷袭者识相,就应该在一击得手之后迅速遁走,如此一来,自己今天还有望迎来其他货船的卸货……
念头未已,葛力马突然看到远处一艘反潜舰的身影瞬间被冲涌如山的狂浪吞没;身形一震的他猛然捂住了双耳,数息之后,便是震天裂地的雷鸣狂啸声轰然响彻。待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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