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一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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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臣-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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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断滴着血,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好你个小崽子,竟敢与人合谋污辱我侄女,如此作贱我索家,我定要让你全家抄斩!”索额图看到这一幕登时怒发冲冠,脑海中轰的一声,咬牙切齿的冲到屋门处,一把揪住呆在门外等着领赏的陈恂,不由分说抬起右手。

    “不可……”

    “啪!”

    索尼的阻止声还是慢了半步,就算没慢,已经气得头脑发昏的索额图也绝不会停手。

    一只手掌狠狠抽在陈恂的脸上,只打得毫无防备的陈恂眼冒金星,要不是胸前衣服被抓,只怕此时早已飞出屋门,空中翻滚七百二十度,再以难度系数九点八的高难动作,陈氏平沙落雁式结束。

    陈恂虽没飞出去,但被打得几欲昏厥,强咬着牙关保持着头脑清醒,如果此时昏去,只怕再醒来时,陈家已是家破人亡,而自己也躺在暗无天日申冤无门的天牢中。

    姚四啊姚四,你到底做了什么事?难不成你身残欲不残,人老色不老,如果你有这方面需要可以和我说啊,青楼里大把的女子,哪个不比张飞好看?你这是要害死我,害死我全家吗?

第二十七章 武侠乱入(三)() 
“我先宰了你!”索额图打完一个嘴巴犹自不解恨,一膀子甩开上前阻拦的索尼,索尼年老体弱,哪里拦得住正值壮年的儿子。索额图将空出的右手握成沙包大的拳头高高举起,横眉立目大吼一声朝陈恂的面门砸去。

    完!这拳头挨上只怕不死也要晕过去,看来今日我要冤死在索家,可怜我的父母家人受我连累,可怜我空有神鬼之才却无用武之地,多隆在哪?他为什么不救我?是了,他没有跟来。姚四呢?对了,他做下这等恶事岂会帮我。老天啊,我错就错在为什么没有帮自己找个影卫,为什么没有穿黄马褂?现在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嗯?不对啊,我为什么还能想这么多事情,这拳头怎么还没下来?

    胡思乱想闭目等死的陈恂偷偷睁开眼睛,却看见沙包大的拳头正停在自己的眼前,而索额图脸上的怒火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在太阳光照射下闪着银光从脑门上顺着鼻翼滑下,滴落在一支薄如蝉翼的长剑上,锋利的剑刃此时正横在他那突起的喉节上,随着他吞咽口水时喉节的滚动,皮肤上已被擦破一道小口。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拳头慢慢放下来,不要和我耍花样。”一个如黄莺出谷,似水如歌的声音响起,听着应该是少女的声音。

    好香的味道,这是什么味?陈恂抽动着鼻子使劲闻了两下,随着少女的说话,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是了,这是兰花的香味,对方一定是个好像兰花一样的女子。陈恂勉强转动头颅斜着眼睛朝着长剑的另一头望去,映入眼帘并不是一朵兰花,而是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中堂府,难道不怕……”索额图刚喝问半句,只觉得咽喉处传来一阵刺痛感,立马闭上了嘴巴。

    “还不放开他,不要逼我动手?”少女虽然刻意粗着嗓子凶狠喊道,想表现得自己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残暴之人,但还是无法掩饰住声音中如清泉般的脆嫩,反而变得有些不伦不类起来。

    索额图自然听出对方年纪不大,可越是这样的半大之人,做事越没有分寸,反不如老成之人有诸多顾虑。无奈只得收回拳头放开抓在陈恂胸前的手,向后退开一步,那长剑却如影随形的也跟着后移了两尺,并没有离开他的咽喉。

    陈恂全然没注意自己已经被索额图松开,只是痴痴望着少女的脸,虽然大部分已被黑布挡住,但露在外面的那眼,那眉,那耳,那长发,那玉颈依然如此的青春动人,好像一块磁铁深深吸引着他这位异性少年的目光。

    少女本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本该看着自己的索额图和索尼却盯向别处,明明自己是这里的主角却瞬间沦为配角,她顺着两人目光看去,最终落在陈恂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此时的陈恂身体后抑,双手前扬,歪着脑袋定在那里,好像一棵长歪了的盘龙松,这姿势只怕是精通武功的少女也无法做到,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都该摔坐在地上,但偏偏就是没有倒下,难怪索家父子全都满脸惊讶的看着他。

    她在看我,她为什么看我?是对我有意思吗?她的眼睛好亮,好像那夜空中的星光,又好像那夺目的黑宝石……她的眉毛好美,好像那初生的柳叶,更像那天上的弯月……她的皮肤好白好细,好像那羊脂玉……咦,她为什么要皱眉呢?她皱眉的样子好迷人,那种淡淡的忧伤仿佛就是因为她才出现在这个世上……

    “喂,你没事吧?”少女的声音把已经意乱情迷的陈恂从臆想中拉了回来。

    “我没……哎呦!”陈恂刚要说话,却是急退三大步最终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只痛得呲牙咧嘴。

    “扑哧!”少女忍不住轻笑一声,又觉得与自己此时的身份气势不符,忙强行收起笑容,只可惜功力不够,两只眼睛却没能从月牙的形状变回到满月。

    好单纯的女子!陈恂看着少女暗赞一声,在他的身边,已见惯人性的虚伪,最低级别的也是一息一变,何况还有那一息两变的几只老狐狸,翻脸犹如翻书般易如反掌,这突如其来的单纯好像风雪中的鲜花,沙漠中的甘泉,让人眼前一亮再也难以忘怀,自己身边如此单纯的人恐怕也只有苏麻一人,多隆虽然心眼也不多,但却因为好赌多了一颗下棋心。

    索尼知道自己儿子的小命握在别人手中,放下中堂大人的架子,满脸赔笑的说道:“这位女侠,你看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

    “我来不是为了找你们,我是为他而来,陈大人,请你随我走一趟!”少女撤回长剑,往不盈一握的小腰上一扣,长剑老老实实围在她的腰间,再也没有剑的模样,变成一条两指宽的银色束带,随后两步走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陈恂身边,毫无顾忌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跟你去哪?”陈恂虽然对少女很欣赏,也有好感,但还没到魂不守舍任人摆布的程度。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少女不等陈恂再问,身子一弓,如嫦娥奔月般托着陈恂飞上屋顶,只轻轻一点,下一息已经落到另一间屋顶,几闪之下消失在刺眼的阳光中。

    索额图捂着脖子,愤怒的朝索尼快速说道:“父亲,这陈恂串通歹人对赫舍里做下如此恶行,咱们定不能放过他,我这就去顺天府调集兵马,先将陈府包……”

    “啪!”索尼直接抬手一巴掌打断索额图的话。“你好糊涂,遇事如此鲁莽,你就不仔细想想,处子之血哪会有这么多,而且血的颜色发黑,分明是月事初来,你不分青分皂白打了陈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啊?”索额图经父亲提醒才发觉好像是这么回事。“您刚才为什么不和我说,不拦着我啊?”

    “你让我说话吗?我拦得住你吗?你这个孽障刚才恨不得连我都要打……”

    “那也不能全怪我啊,谁遇到这种事不……”

    “啪!”

    “还敢狡辩……”

    “那您说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赶紧去顺天府先报案,你没看到陈大人被劫持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人……”

    而此时被少女托着在各个屋顶上跳来跳去的陈恂初时因为害怕还紧闭着眼睛,但跳过十几次后,眼睛已然睁开,看着脚下不停划过的一个个屋顶,反而隐隐有些兴奋起来。“这就是轻功吗?”

    少女瞥了他一眼,心中想着这人胆子倒不小,这么快就能适应恐高的心理,该不会是假装不会武功,其实深藏不露吧,我且试他一试。

    想着,少女托在陈恂胳膊下面的手突然撒开,正享受御风而行乐趣的陈恂忽觉得身子一沉,惊叫一声张牙舞爪的朝地面落去。

    少女见此情景黛眉微蹙,身体蓦然伸直,好像一根树桩向下快速坠去,眨眼间追上好像王八游泳的陈恂,右手探出在他的胳膊下轻轻一托,两人化作一道长虹在半空中改变方向,落向不远处的一处院落的墙头,随后一点又重新蹿回到附近屋顶,朝远处飞去。

    “你真的不会武功?”少女还是有些怀疑的看向被吓得脸色惨白的陈恂。

    “谁会武功谁是孙……那个!”陈恂心中有气,好好飞着你干嘛松手,这不是坑爹吗?老子又没说要玩蹦极。有心说是孙子占个口头便宜,转念一想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谁知道这小妞会不会恼羞成怒把自己再扔下去,那滋味可不好受。

    少女虽没听懂“孙那个”是什么意思,但也料想不是什么好话,故而没有追问,万一是个不好听的词,岂不是自己找骂听。

    陈恂见少女不说话,知道自己要问去哪她肯定不会说出来,不如问点别的。“在下陈恂,不知道姑娘的芳名可否告知?”

    少女白了一眼陈恂。“瞎拽什么拽,你不能好好说话?我叫双儿。”

    双儿……自己昨晚回家因为太乏还没来得及整理记忆中与武功有关的人名就昏昏睡去,今天竟然就遇到了,这也太巧了吧?“双儿姑娘,你这是要带我去天地会吧?”

    “咦?军师说你不是一般人果然不错,那你再猜猜我们去见谁?”双儿有些意外的盯着陈恂的脸来回打量几圈,眼中闪出好奇的神色。

    “该不会是陈近南吧?”陈恂记忆中天地会知道的人名并不多,而且有很多人名都无法确定,陈近南和双儿到是如雷贯耳,茅十八和铁丐吴六奇也有印象,至于剩下的少林五祖方大洪还有方世玉等等却不能确定,好像还有些人但一时想不起来。

    双儿没有说话,但从瞪大的眼睛中可以看出她的惊讶。

    “双儿姑娘,你怎么了?难道我猜得不对?”陈恂想勾着对方多透露些消息,也好能知己知彼。

    双儿却好像变成哑巴,不肯再说出一个字。她此刻已对陈恂生出畏惧之心,自己只不过报个入会后才取的假名,这个妖人就能由此猜出天地会和军师的名讳,只怕自己再多说几个字,天地会就再无秘密可言。

    接下来无论陈恂如何装傻卖乖胡言乱语,双儿就只当没听见,好像闷葫芦一样带着他朝外城窜去。

第二十八章 武侠乱入(四)() 
京城,永定门。

    蹦了大概一个时辰的屋顶,双儿托着陈恂落入一处偏僻无人的小巷,将脸上蒙着的黑布摘下,露出一张精雕玉琢好像画里人的俏脸,又将两只胳膊从黑色夜行衣里抽出来,露出里面浅绿色丝绸软衫,就在陈恂以为能有幸一睹美女换衣图时,双儿却只是将上半身的夜行衣往腰下一翻,顿时变成一条米黄色的及膝衬裙。

    换完装束的双儿毫不避嫌的挽着陈恂走出小巷,好像小媳妇挽着自家男人一样,沿着大街朝南走去,这里已属外城,街人行人并不多,偶尔遇到个把人也是低着头匆匆而过。

    陈恂没想过要逃跑,更没想过反抗,虽然双儿没对他说出什么威胁的话,但行动就是最好的语言,只看双儿的轻功,就能想到结果,估计先放他跑出二里地,人家一边梳妆打扮一边喝着香茶也能把他追上。

    两人来到街头的一座大院前,双儿在门上有节奏的敲击几下,高大的院门打开,一名穿着下人打扮的男子看到双儿也不说话,将两人让进院重新关上院门。

    双儿挽着陈恂穿过前院,院中布置也还优雅,这里湖石一块,那里花草一簇,陈恂看着这套比自家还要大些的院子心中好奇,天地会不是反清组织吗?怎么还敢在京城购置如此大的宅院,太明目张胆了吧,虽说这里是外城,可这院子也不便宜。

    两人来到后院一处屋前站住,双儿正要开口,屋里传来一个颇有磁性的男音。“双儿,进来吧!”

    屋中书架前站着一名男子,看年纪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穿一袭普通的白色长袍,倒有几分像读书人,但身躯挺拔,尤其是双肩,比大街那些秀才要宽出许多,脸上肤色微黑,却不影响美观,反而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五官分明,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目略显娘气,倒有几分和双儿相似,鼻挺嘴正,使人一看就会生出好感,颌下无须,双耳垂厚……总之是一个充满阳刚之气,又刚中带柔的美男子。

    陈恂望着男子,总觉得从他的身上隐约能看到康熙长大后的影子,难道脑海中那段被称为野史的记忆是真的?

    “军师,陈恂已经带到!”双儿这时总算松开陈恂,抱拳单膝朝男子跪下。

    “双儿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男子将手中的书放回到书架上温柔的说道。

    “双儿告退!”双儿退出屋外。

    男子朝墙边的椅子指指。“小兄弟,请坐!桌上的茶是刚沏不久的,凉热正好!”

    陈恂也不客气,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坐到椅子上,刚好这一路蹦跳而来,虽自己没出多少力,但为了逗双儿说话,嘴中也早被风吹得干涩,是以端起桌上茶杯,大口灌了下去,温度果然刚刚好,就不知这茶是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如果是的话,这个人竟能推算出他到来的时间,也不简单。

    男子在陈恂的对面坐下,看着他把茶水喝完,微笑道:“我不知是该夸你爽快还是赞你精明,你我素不相识,我又派人把你掳来,你却毫不犹豫把这茶喝下,难道就不怕我下毒吗?”

    “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的陈军师又岂会做出下毒撒石灰的小人行径。”陈恂端坐在椅上洒然一笑,那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势从身上弥漫出来。

    “哦!”陈近南眉头一挑,颇为意外的低声念叨着。“平生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这句话说得好啊,不知道陈小兄弟是从哪里学来的?”

    陈恂一怔,难道这句话还没在江湖上流传吗?但他不愿意在陈近南面前显露出来,当即摇摇头。“这话可不是我学来的,而是我刚刚想到的,就送与陈总舵主好了。”

    陈近南听到陈总舵主四个字后脸色微变,眼中一道杀机闪过。“是双儿告诉你的?”

    陈恂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摇摇头。“双儿姑娘这一路上只与我说了一句,告诉我她的名字,之后就再没说过一个字,她又能告诉我什么?”

    陈近南脸色稍霁点点头。“看来情报真的不假,初时我还以为有夸大之嫌,可昨日我们才商量创建天地会,小兄弟今日就能推测出我的身份,佩服佩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陈近南说完这番话迟疑一下继续说道:“小兄弟身为汉人,又有如此天纵之才,为何甘心去做那满清的走狗?不如加入我天地会,他日推翻满清统治后,凭小兄弟的才华定会成为我大明内阁大学士,复甫(陈近南的字号)愿为小兄弟担保。”

    陈恂的目光在陈近南的脸上扫了几圈,心中暗叹一声,你给我做担保,只怕连你自己都保不住。心中虽这样想着,但也知道那是二十年后的事情,眼下他可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而自己此时若不答应,只怕过不了眼前这关。“好啊!”

    “你答应了?”陈近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恂,你怎么就能答应了?我想了一晚上的说辞全然没有用上,你就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

    “是,答应了!既然我早晚都要答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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