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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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清穿日子-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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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下来,最多也就两三回而已。因此淑宁分外珍惜与新朋友的友谊。

    端宁与崇思崇礼也很合得来。尤其跟崇礼要好。崇礼跟他兄长相比,书卷气更浓一些。他常常与端宁一起温习功课和练习武艺骑射。他长于兵法骑术。但四书五经和箭术却是端宁占优,两人彼此都不服气,三天两头就要比试一番。

    佟氏对他们之间的交往是乐见其成的,都是品行端正地孩子,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更何况,她本身就跟温夫人很合得来,还穿针引线,为她引见了其他几位官家女眷,温夫人也因此很快在城中官夫人社交圈子内站稳了脚跟,私底下很感谢佟氏。除了在一起学习诗书才艺,淑宁偶尔也会随真珍一起外出,甚至会拉上两位兄长到远一点的地方去。他们上过越秀山看镇海楼,进过南园欣赏园林美景、赡仰诗家名作,也去过增城品尝荔枝佳果,到大街小巷的茶楼雅间里吃过岭南美食。

    熟悉广州城的阿松被虎子拉来做向导,将军府派了两个久居本地的侍卫跟在他们身边,另外又带了好些从人,既有人领路,又有人安排饮食和休息的地方,四个半大孩子都玩得很尽兴。

    不久,淑宁向其他人提议到十三行码头去。端宁在来广州的路上已经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的了,但对于西洋地大船还是觉得很新鲜,因此第一个赞成。崇礼真珍二人早就听说十三行富庶,便也打算去开开眼界。四人找了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坐了马车往白鹅潭去。中途淑宁提出请求,先转去一家小小的英国教堂,那里有一位她认识地英国传教士,几个月前就传信说弄到了她想要的书。

    这位英国传教士名叫怀特…布切尔,约有三十来岁,文质彬彬,瘦高个儿,肤色透着不健康地白。他懂一些医术,偶尔会帮附近地民众看些小病,因此在这一带名声不错。

    他以一种恰当的热情态度接待了来访地淑宁一行,把她想要的书交给她,并高高兴兴地收下了作为报酬的一罐茶叶。

    怀特在广州已住了两年,学会了不少粤语,但官话只会些简单的句子。淑宁用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英语跟他谈了几句,结果端宁、崇礼和真珍都很惊讶地望着她。真珍还说:“淑妹妹,想不到你这么能干,连洋人的话都学会了。”

    淑宁小声地说:“只会很简单的,听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实际上她心中惭愧得很,穿越十年,英语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最基本的句式和最常用的词汇,如果现在穿回去,她都没脸说自己是学这个的了。

    怀特只跟他们谈了一会儿,就不得不告退了,有信徒前来找他。真珍打量着这个有些寒酸的小教堂,不解道:“我在京中也见过洋人的教堂,比这里好多了,而且信众也多,怎么这里好像很少有人来?”

    淑宁解释道:“怀特是英国人,他们信奉的国教和其他西洋国家信奉的有些不同,并不奉天主教廷为尊。我听说他们国家前些年一个国王因为想要重尊天主教,还被国民推翻,另找了一个国王。广州英国人不多,其他国家的洋人多是以教廷为尊的,这里自然不如其他教堂热闹。”

    崇礼皱皱眉,道:“这些洋人怎么敢如此无法无天,竟连国王都敢推翻?妹妹以后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的好。”

    真珍扬扬眉:“我要和淑宁妹妹在一处,她去哪里我便去哪里,用不着你管。”

    崇礼知道自己说话语气不对,反惹到了自家妹子,只好低声下气地向她陪罪。淑宁笑道:“我到这里来,不过是想知道些西洋国家的风土人情,开开眼界罢了,又不是要信奉洋教,若要信,还不如随我额娘拜观音菩萨。崇礼哥不必担心,我不会带真珍姐做些傻事的。”

    崇礼见妹子睨了自己一眼,忙对淑宁道:“是我错了,淑妹妹最是稳妥的人,怎会造次?请两位妹妹饶了我吧。”说罢连连作辑。

    两个女孩子都笑了,端宁打圆场道:“好了好了,我们还要去码头呢,再磨蹭下去,太阳就要下山了。”

八十七、见闻

    码头沿江岸排了一长排大船,踩着木板上下搬运货物的脚夫不知凡几,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真珍看到这里热闹,便对哥哥说:“船真多,跟那天咱们上岸的天字码头大不一样。”崇礼哂道:“那是当然,天字码头只迎官家,哪里有那么多来广州的官?”真珍撇撇嘴,拉着淑宁道:“好妹妹,我们不如上船去看看如何?光是远远的看,有什么意思?”

    淑宁瞥见跟在一旁的侍卫大哥一脸为难的样子,便笑道:“我们家平日认得的一个买办,在附近有商行的,咱们问问他去。”真珍大喜。端宁问道:“可是那位姓霍的商人?”淑宁点点头:“平日里咱们跟京里通信,倒有一半是托他带到杭州去转寄的,他夫人常来请安,因此还算熟。”端宁点点头。

    霍买办是个中年人,身材有些微胖,一张圆脸上两只弯弯的笑眼,说话和气,很是讨人喜欢。他见了淑宁,先打招呼道:“淑宁小姐怎么有空来?几个月不见,长高了许多。大人和夫人可好?小少爷身子还算康健吧?前儿得了一个玩意儿,我还想着赶明儿送给小少爷耍呢。”转头看看其他几个人,目光停留在端宁身上:“这位是你哥哥不是?我瞧着就跟大人一个印子出来似的,瞧这气派,真是一表人材。”

    端宁点头致意,淑宁行了一礼,道:“霍先生,你身体可好?许久不见了,昨儿个我额娘还问霍夫人怎么不来坐呢。”

    “这不是天热么?贱内到乡下避暑去了,等她回来。我就让她到府上请安去。”他看了看后面的崇礼和真珍,“这两位是哪家的公子小姐?瞧着好模样。”

    淑宁作了介绍,霍买办顿时肃然起敬。听说他们是想上西洋大船上参观一下,一口答应下来。过了片刻。便有了回信,有一艘西班牙来的大船愿意接待。

    上了船,风景自与船下看的不同。可惜他们只能在甲板上参观,霍买办劝他们不要到底下去,因为那里有许多船员住着。“都是些粗人。”他说道。“万一冲撞了两位小姐就不好了。”两个少爷听了,心中有数。

    淑宁一行在甲板上逛了一圈,真珍还在船长室里摸了摸船舵,冷不防看到船仓入口处,有两个小小地身影在躲躲闪闪,仔细一看,却是两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黑色头发,碧绿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却是一对双生子。

    淑宁也看见了那两个小孩子,觉得很可爱。他们缩头缩脑地打量着上船地一行人。不时交谈几句,笑得象天使一样。真珍走出船长室。向他们招招手。他们迟疑了一会儿,便拉拉扯扯地走了过来。

    霍买办看了笑道:“应该是船长的两个儿子。长年跟着父亲在外游历,见识过地东西比咱们还多呢。”

    近看越发觉得那两个孩子的大眼睛绿得像宝石一样,真珍看了很喜欢,便叫跟来的小丫头九儿给他们几颗糖糕。九儿磨蹭半天才把东西递到他们手里,然后马上缩手躲回后头,两个孩子一笑跑了。

    真珍觉得九儿害她丢了面子,就数落道:“你这是做什么?小家子气!”九儿嚅嚅道:“姑娘,他们长着绿色眼睛,我看了害怕。”真珍又好气又好笑:“怕什么?瞧他们长得多讨人喜欢,我看比你还好看呢!”

    她转过头对淑宁说道:“我觉得他们的眼睛真好看,妹妹说是不是?”淑宁点点头,崇礼却一副无奈的样子:“好看就好看,你死盯着人家做什么?我看他们是被你吓跑地。”说罢忙躲开妹妹的魔爪。

    霍买办还是那副笑咪咪的样子,又把他们迎下了船,然后便邀他们到自己的商行去看看。穿过一排富有西方色彩的小楼,后面就是人称“十三行街”的地方,有许多商行在这里装货卸货。一路走过去,可以看到有的商行做的是茶叶生意,有的则是生丝和松江棉布,有几家门前放着几个大木箱,还没有钉上盖子,里头一堆棉絮,隐隐露出几个嵌金丝描彩绘地瓷器。

    没多久就到了霍家商行。其实这位霍买办,并不是十三行中任何一行的老板,不过跟其中两家有些关系,便靠了它们做生意,每年分些买办的活去做,又从它们那里得些洋货,贩到苏杭一带去卖。他地商行不大,一进去就是个谈生意的小厅,几个账房先生模样地人纷纷请安问好。

    淑宁一行人把大部分随从都留在外间,只带了虎子和九儿,跟着霍买办拐了几道弯,经过几重守卫,才到了一个房间,这里不但有桌椅,还有几架子地瓷器和玉雕。他见淑宁和真珍都在看那座极精细的山水玉雕,便道:“这个是江南地王老爷子订的,是用整块上等缅甸玉雕成,两位小姐若喜欢这雕工,尽管跟我说,我有熟识的匠人,手艺是一等一的好。”

    崇礼过来看了一眼那玉雕,也有些动容:“这玉雕可不是凡品,做贡品都绰绰有余了,那王老爷子是什么人物?”霍买办答道:“是江南盐商总会的会长,听说也是位手眼通天的人物,不过具体如何,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行商能知道的了。崇礼不作声,便打量起周围的摆设来。端宁坐下后,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紧盖着的楠木盒子,有些好奇。霍买办见状笑笑,便打开了盒子给他瞧,却是一整盒各色宝石,闪烁着五彩光芒。

    “这是今儿一早,一个和我熟识的洋商送过来的,还未入库,回头会有几位朋友来挑。”他说道。

    淑宁和真珍也走了过来,不受珠宝吸引的女性真的很少。真珍指着一块绿宝石问淑宁道:“妹妹快看,这个象不象方才那两个孩子的眼睛?”

    淑宁点点头。地确很象。那霍买办见真珍似乎很喜欢,便说:“小姐喜欢就拿去吧,一块半块不算什么。”

    真珍一愣。板起了脸:“我不要。”崇礼皱着眉说道:“我妹妹不过是随口一说,你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难道想要借机贿赂我们不成?”

    霍买办忙摇手道:“不敢不敢,误会误会,我是见小姐喜欢才这样说的,这东西在外头是贵重,但我拿到手。还真不费什么钱,若公子小姐觉得不妥,我也就不提了。”

    崇礼和真珍兄妹脸色略好些,但很快就提出告辞了。回家地路上,崇礼问淑宁道:“方才那个姓霍的,你们家与他相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他第一次见我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贿赂。实在不象什么好人,你们家还是少与他往来吧。”

    淑宁笑道:“这个我知道,其实他方才多半是在故意讨好你们。若说是贿赂,出手就太低了。那一块绿宝石算什么?少说也要弄上一匣子。”

    真珍惊讶道:“那宝石足有鸽子蛋大小。还不算什么?”淑宁点点头:“在外头是很值钱,但他是不会在乎地。我曾听他说。英国的东印度公司有一个股东,常年住在印度,每年都要到广州来一两回。那人最爱茶,有一回霍买办送了他一盒子贡茶,他还礼的时候就用那盒子装了满满一盒的宝石,最小的那颗都有我指甲盖那般大小。自那次后霍买办便常送茶给那人,也得了不少好宝石,在十三行一带算是顶有名地。方才那颗绿宝石,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点子茶叶钱,的确是不算什么。”

    真珍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好象不怎么把那盒宝石放在心上,就那样放在桌上,也不上个锁。”淑宁道:“你以为他那里容易进么?没瞧见那一路上的守卫?那可不是普通人能对付得了的。”她顿了顿,抿嘴对真珍笑道:“在这里,十三行的商人给官家送礼是常事,你阿玛初来乍到,他们不知他脾气,会观望一阵子。你们方才在那里说的话做的事,他们很快就会打听到了。必有人上你家拜访的,你跟家里打声招呼,也好有个准备。真珍点点头,崇礼则若有所思。

    回到家,淑宁拉着端宁问:“哥哥,最近我们出门,你怎么那么安静?看着不像以前。”端宁愣住了,然后笑道:“习惯了,这几年常跟着玛法出门,都不怎么敢开口。”他沉默了一下,便悄声问道:“那个霍买办,跟咱们家的关系,不仅仅是帮我们送封信这么简单吧?”淑宁也小声回答道:“哥哥知道也没什么,别告诉人去。其实别人常送礼来咱们家,里头有不少洋货或贵重地东西,我们用不了的,就会托他拿到苏杭一带去卖。他人挺和气,就是圆滑些,其实并不坏,哥哥不必担心。”端宁想了想,点点头。

    素云走到前院,看到他们兄妹俩在,便道:“说什么悄悄话呢?太太正问起你们呢,快进去吧。”

    两兄妹进到上房,便听到佟氏说:“你们回来了?刚好,来帮帮眼,看这几匹绸子哪个好?”淑宁见都是大红绸,便问道:“又不是过年,拿这大红的做什么?谁家办喜事么?”

    佟氏点点她地脑门,道:“小没良心的,你难道忘了?是苏先生要成亲。”

    原来苏万达地婚期原本是要提前地,谁知先是天地会作乱,然后张保接任知府,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办喜事。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了,却又遇上张保被新来的吴同知闹得头痛不已地事,婚事便拖到了现在。

    新来的同知吴寅成,跟往常熟识的广州府官有些不一样,是个典型的读书人,爱附庸风雅,言谈举止也是文绉绉的,偏偏不懂实务,刚上任不到几天,就把公务弄得乱糟糟的。他坚持同知的职责,要伸手管刑名侦破,把农事丢回给苏通判,可他自己对律法方面也是一知半解,把苏通判办到一半的案子弄得一团糟,气得苏通判在张保面前告了几次状。

    可惜张保却拿这位吴同知没辙。他原是肇庆府的人,那里是两广总督衙门驻地,他能被派来坐这个位子,自然是两广总督石琳跟前得意的人。张保头上压着两广总督和广东巡抚两座大山,尽管与武丹有些交情,也不敢造次,只好忍了下来。为了减少麻烦,他好说歹说,把农事水利揽回到自己身上,又劝吴同知把刑名侦破交回给苏通判,他只管升堂问案和写公文就好。吴同知见自己应得的好处一点不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做起了甩手掌柜。

    可怜张保在广州为官数年,人脉资历都有,出身又高,政绩也不错,加上他人不贪心,常把好处分给底下的人,才在短时间内获得上下各人支持,坐稳了知府的位子。即使如此,还是有无可奈何的事。

    为了感谢苏先生一直以来对他的帮助,张保早与苏通判约好,要好好办一回喜事。当日在最好的酒楼包了一层楼,摆下三十桌酒席,果然高朋满座,热闹非凡,连将军大人都使人送了一对玉杯来做贺礼,苏陈两家都觉得倍有面子。

    张保正与人劝酒,赵阿生忽然来了,耳语几句,便看到张保脸色铁青起来。

    (今天有些不舒服,手软脚软中,更得晚了,请多担待,我明天再来看评加精。)

八十八、金钟

    他什么也没说,只命长贵到女眷那边向佟氏交待一声,悄悄拉了苏通判出去了……长福跟着陈家人招呼外头客人,里头又有几家夫人照应,并没有引起骚动。淑宁虽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在猜说不定是有紧急公务。

    张保与苏通判两人一直到散席还没回来,部分客人有些不安,苏先生心知有异,装作无事的样子送走了宾客,又让人安排陈家人的住宿。佟氏早在后衙旁边整理出一个小院,作为他新婚后的住所,当夜顺利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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