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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踏上归程（）
“范遥！范遥！”“范公子！”
范遥正在和王贞有一搭没一搭地扯淡，外头突然传来了呼喊声。
“莫不是范小弟的同……同伴来了？”王贞侧耳听清喊话内容后打趣道。
范遥“哎呀”一声：“王兄，都说了我们不是骗子啦！”至少不是传统骗子。范遥在心里补上一句。
“就算是，那也是有文化的骗子嘛！”王贞笑着说道。
“和你聊天都忘了时间了，朋友来找我了，我先告辞了。”范遥耸了耸肩，答应了外头一声，起身告辞。
“这边要走了吗？今日可真是多谢范小弟了，此恩无以为报，若有差遣尽管说来。”王贞起身相送。
“没有没有，还希望贵兄早日康复才是。”范遥拱了拱手，客气道：“王兄留步不必相送。”
“等大兄身子康复了，在下便要回乡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援手的，来信便是。”王贞显然没有止步的意思，陪着范遥走出了客厅。
“不知王兄仙乡何处？”范遥有些好奇，明明是兄弟怎么听这意思居然还分离的这么远？
“梁郡陈留。那里才是我们的老家，大兄十几年前来此是……哎……家事一言难尽啊……”王贞叹了口气，不愿多说。范遥也不好多问。
伴随着年久失修的院门“咯吱”一声，王贞打开门，率先迈出一步，然后僵在了那里。
“怎么了王兄？”范遥奇怪地看着站立不动的王贞，踮起脚尖查看外头的情况……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营养不良的身子即使踮起脚也看不到什么。“外头有什么？”
王贞有些僵硬地说道：“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们不是骗子了。”
“哦？为什么？”
“谁家骗子会自己主动报官呢？”王贞苦笑着让开了身子。
“报官？没有啊。”范遥有些疑惑，探出脑袋，看到屋外的情况，嘴巴长成了圆形。
起码有三四十个衙役打扮的汉子布满着这条巷子，有一人正在向巷子更深处跑去，门口似乎是因为刚才自己那一声回应，有五六个汉子围成一个半圆，手里有的拿着棍子，有的甚至拿着刀片。范遥艰难的扯动一下嘴角，不明白这阵仗是为了什么。
想来这么多人应该都是杨昭找来的，但是不能确定下来的范遥也不敢轻举妄动，围着的一圈人也不说话，就像在玩木头人游戏一般，大眼瞪小眼。
范遥目光四下搜索杨昭的身影，王贞悄悄在背后捅了他一下：“范小弟，你们这是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
虽然看不见王贞的脸色，范遥能从王贞的语气中体会到王贞的紧张，“怎么可能，这肯定是个误会，放轻松。”
也对，看着范遥也是如临大敌的模样，王贞相信了范遥的话。
“敢问阁下是什么身份啊，抓找人的着这么大阵仗吗？这几乎是整个溧水县的衙役都出动了啊。”王贞似乎是衡量了一下人数，惊讶地问道。
“哪能有什么身份啊，我不过是个……是个书童罢了，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说不定正好是溧水县组织衙役晨练呢？”范遥干笑两声，环顾一圈没看到杨昭，范遥也开始慌了。
王贞看了看高高挂在空中的太阳，晨练？
范遥望着小巷深处，终于有个熟悉的人影冲了出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把刀都给我收起来！退下！”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救兵终于出现了。
杨昭喝退围着的衙役，小跑上前，拍了拍范遥的肩膀，从上到下打量了范遥一番，瞅了一会儿，又帮范遥拍掉身上的灰尘，撸起袖子检查范遥有没有受伤。
范遥被河南王殿下无微不至的关怀打动了，感动的热泪盈眶，正打算以身相许，却听杨昭皱着眉头说道：“我的银子呢？”
日了狗了，感情你刚才到处拍来拍去不是为了帮我掸掉灰尘，而是为了看看我有没有私藏银子？！范遥猛地一吸鼻子，抬起头强行收回眼泪，缓慢而又坚决地说道：“没有！”
“嘁！”杨昭不屑的切了一声。
“你刚才嘁了吧？肯定嘁了吧？”范遥恶向胆边生，怒道。
“没有啊！”杨昭若无其事地背着手，吹着口哨装作看风景。
范遥还待说什么，正巧看到杨昭刚才跑过来的方向又过来一个人，看着就像是之前被杨昭按在地上摩擦的家伙。心思急转，此人之前还在被摩擦摩擦，现在就没事了，还莫名其妙冒出来这么多衙役，八成是溧水县的大官儿。这杨昭把人给摩擦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给他爹杨广解释呢。
“昭哥，那刚才被你摩擦的那个人呢？”范遥哪壶不开提哪壶，装作好奇地问道。
“咳咳！”看风景的杨昭装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摩擦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干咳两声，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个人不是小偷，我已经放他走了。”
“哦~”范遥拖长了语调，怪异地哦了一声，“那人就没有说什么吗？”
“借他两个胆子！”杨昭不屑地说道，想了想，语调又低了下去，“想来……是没事的吧，我也是抓贼心切嘛，事急从权，情有可原嘛！”
周围的衙役们似乎听到了杨昭的话，都眼观鼻口观心默不作声。
远处的人影走近了，怒气写在脸上，似乎也是听到了杨昭的回答。结合杨昭前倨后恭的语气，此人显然不怕杨昭。
范遥叹了口气，默默地拍了拍杨昭的肩膀表示哀悼。
杨昭奇怪的看着范遥的动作：“你这一脸痛惜的表情作何解释？难道我会骗你吗？”
“人不作，就不会死，你还是不明白啊！”范遥沉痛地说道。
“殿……杨公子，老夫可不曾记得教过你撒谎吹牛啊！”来人一把抓住杨昭的领子，咬着牙齿问道。
衙役们见势不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自己该看的了，一哄而散远远地跑到巷子门口站岗。
“别，别。高先生，学生知错了，给学生留个面子！”杨昭指指范遥王贞，小声说道。
范遥和王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杨昭居然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你就是范遥？”
“正是。”范遥整了整衣服，恭敬地回道，“不知高大人……”
“你又是何人？”高大人没有理会范遥的话，又对王贞说道。
“在下王贞，前来溧水县探望兄长。”
高大人点了点头，又问范遥：“你追着前面那个贼偷，可曾追到他去了何处？”
王贞听到问话，身子一颤，紧张地看着范遥。高大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范遥偏着头想了想，回答道：“贼人在前方有同伙接应，小子寡不敌众，败下阵来，幸亏有王兄搭救。才得以脱身。”说着还撩起袖子给高大人展示被擦伤的地方。
王贞听到范遥的说辞，刚松了一口气，又听高大人追问道：“哦？王贞，你还会武功？”
“呃……在下并不会武艺。”王贞一愣，还是老实说了。毕竟这种谎言一下子就能戳穿。
“范遥！你敢欺骗本官？”高大人提高了声调。
奇了个怪的，为什么感觉我被当成犯人在审？而且为什么猪队友都让我给遇上了？
“这个……”
“高大人，实不相瞒，救了范公子的乃是在下的侄女，恐怕范公子为小女子所救，不便开口。”王贞补充道。
范遥擦了擦汗，连说惭愧。高大人勉强信了。
见没有什么事了，杨昭一把拉过范遥。
“高先生，学生告辞了。”
“高大人，若没有什么事，小子告退。”
高大人摆摆手示意两人滚蛋，“替我向你父亲问好。”仍旧留在原地，似乎还有什么事要盘问王贞。
“范小弟慢走，多谢！”王贞见两人要走，赶紧说道。
……
“昭哥，那高大人是谁啊？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银子真的没了？”
两人找回马匹出了城不约而同地问道。
范遥鄙视的看着杨昭。
杨昭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干笑两声，“第一次亲自挣钱，有点小激动，刚才那位是吏部侍郎高构，我小时候在皇爷爷那里的时候，他教过我几次。”
“太子党？”范遥默默地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依旧没什么印象。疑惑的问道。
“什么？”杨昭似乎没听清，范遥又重复了一遍。
“噢，大概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高先生一直以来都以明断见称，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大臣八成就是他了，这次前来应该不是专门为了挑父王的错处。”杨昭肯定地说道。
“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接下来该我问你了。”
“银子的话……”范遥猜到了杨昭想问什么，打算如实相告。
“不是银子！”杨昭粗暴地打断道。
“那你要问什么？”范遥有些奇怪。
“你刚才对高先生说的都是真的？他救了你为什么还要谢你？”杨昭挤了挤眼睛，“老实跟我说嘛，我又不会去告密。”
范遥想了想，小虎子可以算是帮凶，被王贞救了这一点也是真的，了然地点了点头“八成。”
“这才像你嘛！回府给我好好说说！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回去了！”
……
第二十八章 陶家来人（）
“父王，吏部侍郎高大人来了。”回府之后，杨昭问明白事情经过，匆匆找到杨广。
“高大人？高构？”杨广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他来了？”
杨广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仔细回忆自己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杨昭则有些奇怪，这个时间父王竟然是从外边回来的，平常这个时候应该都是在监督学者们修志才是。
“高构来了也没什么要紧的，本王自己也没有找到什么疏漏。”杨广自言自语道，随即又想起来一件事，问道：“昭儿见到高大人了？在何处遇到的？他在做什么？”
“这个……”杨昭犹豫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高大人现如今在溧水县，正在追查一起案子。”
“查案子？有趣。父皇夸几句断而合理，就以为自己是刑部了？”杨广笑着摇了摇头，旋即有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等等，溧水？你去溧水做什么？溧水有什么大案子么？”杨广想了想，溧水县并没有什么文书前来，不由奇怪地问道。
“儿臣协同范遥前往溧水……游玩的时候，巧遇高大人。他正在尾行……哦不对，跟踪一个人……”杨昭说不下去了，抓耳挠腮地想着说辞，总不能说自己把他揍了一顿吧。
“跟踪一个人？什么人？”
“反正经过一系列事件，高大人认出了儿臣，”杨昭模模糊糊地一笔带过，“他告诉我最近溧水县盗窃案频发，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决定亲自处理这件事，看看晋王统治下的扬州是否如同奏折中所言一般匪患不存，天下太平。而他跟踪的那个人就是目前最有嫌疑的人。”
“可恶！”杨广突然一拍桌子。
“父王息怒！高大人这样做虽然属于鸡蛋里面挑骨头，这天下又有哪个地方敢说自己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还不都是********？父王……”
“不！为父不是气的这点，这溧水县上下明知高构到来，竟无一人知会本王，这才是为父最担心的，溧水县如此，当涂，江宁二县不知如何？为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还没有养熟这帮白眼狼么？！若有一日本王登上皇位……”
“父王！慎言！小心隔墙有耳！”杨昭大声打断道。
杨广自知失言，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高构还说了什么没有？”
“高大人还说此人乃是被父王剿灭的几股山贼之一，很有可能是前朝余孽。”
“呵！这高构难不成还有责怪本王斩草不除根的意思？前朝余孽？整个扬州土地上能动的哪个不是前朝余孽？全都杀了不成？”杨****言冷笑。
“恐怕确有此意。”
“当初若不是许诺降者不杀，我大隋将士又不知道要阵亡多少，南逃的真正前朝余孽又该如何剿灭？那高智慧的叛乱又该如何平定？那本王又改如何守住这片土地？痴人说梦！”杨广冷笑连连，显然并没有为此事担心。转移话题问道：“昭儿，这几日与那范遥相处可有什么收获？”
……
“范公子！”正在屋内想着事情的范遥听到屋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打开门一看，可不就是熟悉的人么！“老管家，你怎么来了？”说着让开身子好让老管家进屋。
“哎呀，这不是不少日子过去了吗？你除了一封书信就什么音讯也没有，范远和老爷有些担心。这不，今天一早老奴就随着府上来王府办公的马车来看看公子嘛！”管家笑着说道，谦让了一番进入了屋内。
“老管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小遥吧！别自称老奴了，会让小子折寿的！”范遥把显得有些拘束的老管家按到椅子上，亲手奉上一碗茶。
“使不得！使不得！”老管家慌忙双手接过茶碗，“范公子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已经是老爷的弟子了。这种事情可不能让你来做，会折煞老奴的！老奴一把年纪了，服侍了老爷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公子可还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老管家，说什么习惯了，你以前在小子面前可是自称老夫的啊，千万别称奴了！没拧！鄙砦缁嶂饕宕蠛们嗄甑姆兑＃翟谑鞘懿涣吮鹑硕宰抛约撼婆�
“老……老朽知道了，范公子近日在晋王府过的如何？”老管家不想在这点上纠缠了，转移话题道。
“一切安好。请大哥和先生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范遥知道老管家开始替大哥和先生带话了，端坐答道。
“你曾说过晋王不出三年必为太子，然则近日京都来信，陛下重赏了阻挠晋王私设邮驿的荣毗，此事你可有所闻？”老管家模仿老先生的口吻问道。
“有！但这件事经过学生、晋王、以及晋王府诸位幕僚探讨，并不会导致晋王失宠，晋王依旧不出三年必为太子。学生可以以性……节操担保！”范遥义正言辞，嗯，虽然在最后把担保用的东西从性命换成了节操。
“节操？老爷说以你自信的性子，确认了的事情，或许会拿性命下注，没想到公子居然用比性命更重要的节操担保？”老管家看起来很惊讶，以古代名比命重的观念来说，气节操守这一类虚无缥缈的精神类，确实远远比实实在在的性命重要得多。
范遥有些汗颜，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在节操论斤卖的前世，这究竟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倒退？
老管家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了门已经关好，压低了声音说道：“老爷说了，即使公子依然坚信晋王能在夺嫡之中胜出，也请说明原因。为何公子会对晋王如此看好。老爷会根据公子的说法，结合陶家在京都的情报，来决定对晋王府的态度。”
范遥砸吧砸吧嘴，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仰起头看着屋顶，为什么对杨广有信心？这该怎么说？我还知道杨广当皇帝不过十多年，然后就是陇西李家的天下了。说了谁信？
老管家看着范遥烦恼的样子，又说道：“公子不必太过烦恼，其实老爷看了最近从京都传递来的书信之后，已经开始相信晋王殿下了。公子也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