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不走,他们完全不敢上前去,因为他们在场的人谁都打不过,就算加一起蜂拥而上,也绝逼是被宫主给团灭的料
这个认知简直太虐心qwq!
许是围观群众的内心呼声太过强烈,不多会儿,群众只觉眼前一花,定睛一看,那鹅毛大雪里,竟然多出了另一个人。
“诶,那是谁?”
有人忍不住出声来。
仔细一看,便见那白雪纷纷,来人一袭银色华服,好似滚滚乌云之中最为引人注目的那一道惊雷,劈开万里苍穹,只那么一点,便是华光万丈,照亮世间最深的阴霾。
世之银,不比其半分之强。
“那是东区的祁皇”
“哎,好像真的是哎,帝妃的那几个男人,就只有祁皇是穿银色的。”
围观群众窃窃私语,单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这样的对话很正常,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此刻他们的心中,已经燃满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哎哟喂哎哟喂哎哟喂!
古帝前脚刚走,宫主后脚找来,现在吾皇也直接凑热闹来了!
这叫什么,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删掉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不管吾主在哪里,身为吾主的男人,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吾主,来继续为吾主做牛做马删掉来继续和吾主相亲相爱。
真的是无形中就秀恩爱秀了他们一脸好吗!
广大单身狗表示伤不起。
听说在某个位面上,最近正是光棍节来着,据说光棍节那天,是fff团上街火烧情侣的日子,莫非他们这些单身狗也要化身fff团,来火烧恩爱秀了他们一脸的人吗!
好事实证明他们不敢。
围观群众想法如何,那雪中的两人并不知道。
这第三个找到褚妖儿的,的确是祁皇。不过此刻祁皇并不打算立即去找褚妖儿,而是打量着对面的临寒:“发生什么事了?难得见你如此动怒。”
这话一说,如果姬华在场,那么姬华一定要感慨,果然祁皇和临寒关系好,说话都是一针见血,不真正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这场雪并不是自然的,而是临寒发怒所形成的。
不过这个时候姬华并不在,是以也没能看到接下来祁皇是如何与临寒相处的。
祁皇一开始还以为是谁惹到了褚妖儿,导致临寒如此生气,却不料临寒答道:“我伤了妖儿。”
“哦,没事,伤了也很快就会好的。”
祁皇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
但三秒钟过后,祁皇反应过来,头皮几乎立即就炸开了。
他目光倏然变得凌厉了,刀锋一般,刺得临寒皮肤都是生疼。
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临寒重复:“我伤了妖儿。”这个刚刚还是如同冰雕一般矗立在雪地之中的男人,突然变得有些茫然,还有点不知所措的小心,“我伤了她。”旋即低下头,喃喃自语一样,“我伤了她。”
祁皇:“”
他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想要对临寒出手的冲动。
其实在见到褚妖儿之前,他们两个便已是朋友,见到褚妖儿之后,更是朋友中的朋友,完全没有什么朋友妻不可欺的理论,并且,因着褚妖儿的关系,两人比以前还要更加要好。
只是,这个要好,却是建立在和平共处的基础上。
现如今,他好不容易从东灵圣地里出来,还没见到褚妖儿,就听临寒说自己伤了褚妖儿。
祁皇开始凝神思索。
自己是出手呢,还是出手呢,还是出手呢?
居然敢伤了妖儿!
不能忍!
不过祁皇就是祁皇,城府极深,心思是七人之中最深沉的,在这一方面上,连姬华都是要甘拜下风。是以,想要对临寒出手的冲动,也只是持续了那么一瞬而已,很快便压了下去,因他第一时间觉得,事情必定没有临寒所说的那么简单。
事情当然不简单。
能让临寒伤害了褚妖儿,这背后原因,岂能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祁皇强行平复了心神。
然后
然后:“怎么伤的?伤到了那里?伤得严重不严重?有没有危险?她人呢?你为什么没和她在一起?现在谁在她身边?有人照顾她吗?”
一个个的问题犹如机关枪一样被祁皇问出口,饶是临寒,也是愣忡一瞬,然后一个个的回答了。
“她自己伤的。伤到了眼睛。伤得好像很严重。应该有危险。她走了。姬华不让我跟上,让我想清楚再说。姬华在她身边。有人照顾她。”
祁皇听了,皱眉:“自己伤的?”
临寒如实道:“自残。”
祁皇眉头皱得更深。
将临寒的回答给整理一遍后,祁皇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大致轮廓。
不过只有轮廓是根本不够的,他需要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将临寒这件事给做最好的处理。
于是祁皇一扫小摊子上的雪,在一张小凳子上坐了下来:“你把整件事情好好的跟我说说。”
临寒对祁皇一直都是非常的信任,闻言也只犹豫了一瞬,便坐了下来,开始从头说起了。
这个头,自然是从当初施展夜色妖华之前,参商大帝说的那一句话,送的那一枚丹丸说起。
不过临寒向来都是寡言少语,再复杂的事到了他这里,也能被三言两语讲清楚。是以本该是一件极其冗长的事情,但在他口中,不过两三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将事情给讲述完毕。
祁皇听完了,右手搭在落了雪的桌面上,积雪融化成水,浸湿了那银色的衣袖,祁皇也不甚在意,只食指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笃笃笃,笃笃笃,仿佛蕴含着某种韵律,听得临寒正茫然而焦躁的心,立时便平静下来了。
临寒眸光依旧冰冷,但比起之前,现在的眸光明显是缓和了许多。
他看着祁皇。
尽管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但这并不妨碍祁皇从他脸上看出紧张忐忑的神情来。
祁皇想得很快。
不过在下定结论之前,出于谨慎,祁皇还是道:“你在遗失之城那段,再讲一遍。”顿了顿,补上一句,“仔细点,细节全都说出来,不要漏掉任何一点,这段很关键。”
临寒微微拧了眉,显然是不太想回忆当初那件事。
但祁皇都这样说了,明显那段是有哪里不对劲的,于是临寒只好努力充当个话唠,将当时的那个场景给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这一讲,祁皇立即明白了。
这位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皇者立时无语:“怎么说你也都是个神尊,能和大帝并列,怎么一见到大帝,你就变得如此之蠢?”
临寒不解。
他哪里蠢?
明明都是他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都是事实,不容置疑。
祁皇道:“你说妖儿和大帝好上,还跟你说她一直都是在骗你?临寒,你傻啊,妖儿要是能骗你,她当初还能被大帝给杀了?”不知是不是在东灵圣地里呆得久了,被墨衍和玉缠那两个祸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祁皇如今说起话来,竟也是有些毒舌,“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难怪你能让妖儿这么伤心,还不惜自残。”
如果没猜错的话,在遗失之城的时候,临寒所听到的、所看到的,应该都只是虚拟出来的,而非真实。
否则,妖儿真的投入了参商大帝怀抱的话,又怎会现在还出现在古城这里?
这明显是前后矛盾,聪明人稍微想一想就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临寒这家伙却不是,只一根筋的抱着自己“亲眼目睹”来思索,坚决认定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这才将妖儿给气到连眼睛都不想要了的地步。
望着身边的人,祁皇更觉无语。
这是得有多蠢,才不会觉得不对劲。
转而又忍不住开始唏嘘,幸亏自己和他关系好,否则,就他这蠢脑袋,没人提点的话,怕是一辈子都要栽进自己的想法里,永远都出不来。
好像当着他的面说他蠢有些不太妥当。
不过还是算了,反正这家伙是真蠢,如果自己是妖儿的话,早该被这家伙给蠢得一拳揍飞他了。
“你是说”
临寒相信祁皇,因而此刻祁皇一说,他一点就透,想清楚了什么,眸中也是微微的发亮:“我当时看到的,都是假的?妖儿没有”
妖儿没有利用他,也没有欺骗他,更没有背叛他?
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没有的。”祁皇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大帝应该有设一道禁制或者阵法,来混淆你的视听,不让你看到真实的,以此来加速崩毁你的心境。”
说起心境,祁皇是非常了解这个玩意儿对修炼者的重要,不由又问了:“你和妖儿在极北的时候有一次,在寒宫的时候又有一次,是不是?”
临寒有些迟疑:“妖儿说孩子是在极北的时候怀上的。”
可是他并不记得在极北发生的事情。
祁皇听了,心里头满满当当的全是嫉妒,跟之前的姬华一样,满心的羡慕嫉妒恨。
这家伙这么蠢,伤妖儿这么深,居然还能让妖儿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他的
简直天理难容!
不过嫉妒归嫉妒,祁皇还是不忘继续点醒他:“那就对了,你在遗失之城的时候,经受的刺激太大,导致你离开遗失之城后,再发生的事情,就
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所以你没什么印象,以为妖儿在骗你。”
所以才会到了今天,逼得褚妖儿不惜以自残为代价,来逼迫他清醒。
思及于此,祁皇眉眼再度变得凌厉,刀锋一样,割得临寒那冰冷的表情堪堪破裂:“现在知道了?到底是妖儿对不起你,还是你对不起妖儿?”
临寒果然已经想通,闻言神色有些呐呐:“是我对不起妖儿。”
祁皇道:“既然知道是你对不起妖儿,还不赶紧去找到妖儿负荆请罪?”
临寒有些为难:“古城这里没有荆条。”
祁皇:“那就负皇请罪。”
带上一个皇者去请罪,也跟荆条差不多。
好,差得很多,至少一个是植物,一个是人类。
不过也算诚心,至少是个真人。
说完,便起身来。
看看周围的雪已经没足那般厚,祁皇再道:“把这里清理干净,走了。”
临寒依言一个拂袖,浅浅月白之中,一道呈现着冰白色泽的光芒一闪而过,这方圆百丈地域里的积雪,便是统统消失无踪,地面洁净而干燥,像是从没落过雪一样。
做完这些,等祁皇感应了一番褚妖儿的气息,这便往前一踏,身形轻轻晃了那么一晃,便已是消失了,赶去褚妖儿所在的城主府。
临寒沉默着,紧随其后,也是去了城主府。
这才有了眼下面对着姬华,在祁皇充当和事佬的情形之下,坦诚自己的错误,表明自己要向褚妖儿认错的一幕。
然姬华的态度,却是让得临寒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抬头看向姬华。
但见那茶香袅袅,紫衣男子的五官被水汽氤氲,让人看不清楚那眉眼间此时是呈现着何等神态。只能听着姬华的话,忍不住的开始想,莫非等妖儿醒后,当真会如姬华所说,看他造化如何,才能得知可否与妖儿见面?
想到这里,临寒有些如坐针毡,但却不敢有什么反驳。
他与姬华虽然相处得不算多,但对于姬华,这个默认为是七人之首的男人,不论是出于那一方面,气势也好,能力也罢,他和另外五人,向来都是要被姬华稳压一头的,这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否则,当初施展夜色妖华的时候,何以是姬华占据了第一片花瓣的位置?
分明就是因为姬华乃默认最能承担整个夜色妖华的最强者,那等以自身血肉为引,位面法则为契,受日月炙烤七七四十九天的痛苦,可并不是口头上说说,就能够承受得了的。
七人之中,也唯有姬华能承担这个重任。
祁皇也是听出了姬华话语之中不对劲,当即沉吟一番,才认真问道:“妖儿伤得很严重?”
“还好,再晚一会儿,就真的瞎了。”
姬华回答得有些轻描淡写。
但就是这样的轻描淡写,却是让得祁皇心脏都是倏然紧缩了一下。
于是祁皇也不说话了。
偌大的会客厅,这三个关系匪浅的男人,都静坐着,没人再说话。
只偶尔侍女进来上茶,滚烫的茶水倾倒在茶杯里,发出点点细微声响,才会打破这里滞涩的气氛,令得这三人看起来不太像是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阳光愈发刺眼,但温度却还是很低,似乎再过两天,古城这里就会下雪了。
终于有侍女来报:“启禀古帝,帝妃醒了。”
姬华起身,走出会客厅,看也不看临寒一眼,便接过侍女递来的盛着药碗的托盘,转头对祁皇道:“去跟我一起看看妖儿,知道你回来了,她会很高兴的。”
祁皇应下。
两人并肩离去,临寒坐不住,踌躇片刻,便也跟了上去。
只是等临寒跟过去的时候,褚妖儿住下的那间卧房,房门还是紧闭着,半点都没有要开门见客的意思。
临寒只好站在外头等着。
等了会儿,就见房门打开,姬华和祁皇从里面走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神色不言而喻。然后祁皇道:“妖儿要见你。”转而压低声音,“她刚吐了一回,精神不好,你不要乱说话刺激她。”
临寒沉默地点点头,却是在原地又站了会儿,似乎是要调整好心态,这才进去。
目送着临寒进去,顺带关上了门,祁皇道:“妖儿真会原谅他?”
姬华负手而立,微微眯起泛着紫意的眸,看向午后金乌:“不会。”
“你这么肯定?”
“他是被你指点了,才明白过来的。”姬华道,“妖儿想要的,是他自己能够想清楚,而不是借助外力。”
闻言,祁皇笑了:“那我这算是多此一举?”
姬华摇头,却是不肯再说话了。
多此一举也好,不多此一举也罢。
逼迫不够,褚妖儿是决计不会轻易原谅临寒的。
她和临寒之间,矛盾太过激烈,信任也太过肤浅。不解决矛盾,不加深信任,褚妖儿无法想象,以后的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等美好愿望她是达不成了,那她要的,就只能是和睦相处,至少不要闹出什么太大的矛盾,平常里小打小闹便罢,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所以,她逼迫临寒,又何尝不是在逼迫自己,尽快将她和临寒之间的磨合期给结束掉?
结束掉?
磨合得太长,总是会出问题的。
是以,刚孕吐过一回,慵懒歪在床头的褚妖儿,在听到谁的脚步声传来后,她有气无力地伸手指了指:“坐。”
临寒听着,心中一紧。
什么时候,他和妖儿,居然到了如此礼貌生疏的地步?
他不由再度反省,心道自己做错的真的是太多太多,然后就在褚妖儿床榻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下了。
褚妖儿原本指的是床沿,听出他坐在另外的地方,她也懒得说话,只直截了当地道:“你找我,是要干什么?”
临寒知道她不喜欢听废话,便也毫不拖泥带水的道:“我来找你道歉。”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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