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华沉吟了一瞬:“褚王是妖儿的王叔,禇岳岩是她的堂兄,看在紫王和崇帝的面上,她不会动手。”
雪大人闻言“嗤”了一声:“她这回倒是多了不少亲戚,帝都里那秦氏还一大家子的亲戚在等着她去认,简直了。”
姬华机智的不发表任何评论。
机智如他,他自是听出雪大人这是不爽了。
想来也对,以前的妖儿,可并没有什么亲戚父母的,妖儿所认定的长辈,也仅只有雪大人这么一人。
但现在,重来一世,不仅多了父母,还多了这么些个叔叔舅舅堂亲表亲,她雪大人的地位就不知道要按照血缘排到哪里去了,无怪乎她会想要这么讽刺了。
姬华随意的想着,却是突然的想到了褚王,当即就转头看了看。
果见这个一直以来都是生长在紫王光辉之下的男人,在听了褚妖儿那句话后,面色阴晴不定,难看得紧。
他看着看着,想起在离开锦州之前,妖儿曾特意对褚王和禇岳岩父子俩玩了一回诛心,不由开口道:“褚悦容不是亲生的,这回褚王也要怀疑起禇岳岩来了。”
雪大人道:“难不成禇岳岩也不是亲生的?”
“禇岳岩是亲生的。但褚王这人性子太黑暗,怕是也会怀疑起禇岳岩来。”
“噢,那就怀疑吧,谁让他以前居然嫉妒他哥来着,现在轮到他哥的闺女来整治他,礼尚往来,不亏。”
姬华:“……”
所以说风水轮流转,不作不死啊。
除去以上这几人的反应,其余人等的种种反应也各不相同。
所有人都是紧紧的盯着当事人褚悦容,暗地里窃窃私语着,发表着自己的各种观点,笼统来说,相信褚妖儿的话是真实的,是占了不少部分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持以中立的态度,决定跟着崇帝陛下走。
毕竟褚二小姐是否是褚王亲生的,褚王妃可是有不守妇道和野男人有了一腿,这可是东灵帝朝贵族世家里的脏水,外人是不敢随意的想要接下这盆脏水的。
再看褚悦容。
此时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气息都是变得紊乱了。
她嘴唇颤了颤,没敢看向别人求助,只颤颤巍巍的看向了褚妖儿。
感受到褚妖儿那看似平静宁和,实则冷戾无比,几乎能将自己的身体给生生的洞穿的目光,褚悦容只觉心脏“突突突”跳个不停,无比强烈的不安充斥在她的胸腔,让她连呼吸都是变得艰难。
她强压下那不安的情绪,唇角略有些僵硬的勾了勾。
“小郡主说的是哪里话,我们同为褚王所出,何来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之说。”
说着,她努力的让自己挺起腰身来,直视着褚妖儿:“小郡主能夺得冠军,我这个当姐姐的自是感到开心。只是出于现在是在公众场合的缘故,来自大陆各地的客人都聚集在这里,我若因兴奋而失态,落了我们褚王府的面子,就让人有些贻笑大方了。”
听见这话,立在比赛场地之中,崇帝灵体面前的褚妖儿再笑,笑容愈发的诡异邪肆。
由于崇帝灵体太靠近自己,略显灰暗的天光之下,紫衣少女的脸容似也是被崇帝灵体身上散发开来的金光给微微的照亮了,于是广场中人便都能看得清她的面目表情。
便见本是美丽精致宛如月下盛绽的一朵昙花般的面容,此刻双眸宛如皎月,那如花的笑靥看起来真真让人不想转移视线。
可偏生有着一丝邪魅之气,藏于她眉梢眼角,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流,彰显得几近于淋漓尽致一般,令她那高华如月的气度,越发的让人迷醉。
她手中摩挲着那象征着茯苓堂里、同时也是在炼丹界里最具权威的茯苓堂内堂首席大长老黑金色身份铭牌,一双盛了淡淡金色的眸子遥遥望向那观众席上的褚悦容,虽是由于地理位置的角度而需抬头,可她的目光,却还是上位者俯视着低等人一般,是绝绝对对俯视的姿态。
她看着故作平静的褚悦容,红唇轻启,声音清浅,却让所有人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褚二小姐,你知道吗?你说你和本郡主同为褚王所出,这句话让本郡主觉着……”她停顿了一瞬,似乎是在寻找适合的措辞,“让本郡主觉得,你可真是会攀高枝。”
褚悦容脸色更加的白了。
攀高枝?
笑话!
她的亲父乃是云间天的一位帝王,她还需要攀区区东灵大陆一介异姓王爷的高枝?
就褚王这样的身份,拿来给她擦鞋,她都还要嫌弃他手艺不精!
旋即却不等她开口,就听褚妖儿继续道:“褚悦容,不要再想着狡辩了。你以为如今的本郡主还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能任由你和褚王妃搓圆捏扁?若是没有证据,本郡主岂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秘密给揭发出来?”
褚悦容果然不敢说话。
她只怔怔的看着褚妖儿,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孽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一切给抖露出来。
这个时候,不仅锦州城的人在,越下城的人在,秦氏皇室中人也在,就连崇帝灵体也在!
更何况邻国轩辕皇朝的人也在,可以说,这场茯苓大比,将整个东灵大陆上或大或小的势力,都给吸引了过来,每个能说得上名字的势力之人,在座的都能找到。
难道就是因为人多,所以褚妖儿这个孽种,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揭秘吗?
那个孽种就不怕这样做的后果,会让褚王府彻底垮塌?!
褚悦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竟是无法理解褚妖儿的做法。
显然她没有想到,揭发她不是褚王所出这一点,仅仅只是一道开胃菜,更为让她逃脱不了的,还在后面。
最为精彩的,还没开始。
褚妖儿准备了那么久的大礼,岂能不耐心细致的好好的拆开,否则,怎能对得起她这个当妹妹的一片真心?
这十年来她所受过的苦,所受过的罪,如今要一点一点的回报给褚悦容和褚王妃。
她要让她们知道,就算她们的靠山真的是云间天之人又如何,胆敢惹上她,那就绝对要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计划已经展开,无比顺利,褚妖儿唇角扬得更欢了,笑容也是愈发的邪魅诡谲。
她看着褚悦容那愣忡着的神色,一双眸中暗色波光涌动,仿若能够吞噬生灵般,骇人得紧。
旋即,单手负后,另只手懒懒的将脸侧被风吹散的发给挽到耳后,姿态肆意不羁。
“本郡主先来讲一个故事吧。”
她说道,看起来颇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崇帝灵体颔首:“你讲。”
他声音低沉,却是有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含义。
在场的人谁都不敢发话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去捋老虎胡须。
便是褚悦容和褚王妃再如何的心急,在这等场合,也不敢招惹上崇帝灵体——哪怕只是一道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灵体,可她们也绝对不敢妄动。
于是褚妖儿就讲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以前有一个女人,身份虽有些低微,但却教养良好,容貌美艳,是个挺有名的大美人儿。许多年轻公子想要求娶她为妻,她都拒绝了,因她奉承‘宁做高门妾,不做寒门妻’的准则,她觉得自己生来就该是高贵主母的身份,而非是普普通通大宅院里的一个普通女人。”
“有一日,她所居住的城市里来了位大官。大官风华正茂,正值青年,前景非常的光明,女人见了他,一见钟情,喜欢上了这个大官,想要攀上这个大官。”
“但是大官身份太高贵了,凭女人的身份,想要攀上他,很是有些难度。”
“女人生平第一次开始动用她的美貌和智慧,想尽办法多次接触大官,让大官记住自己,让大官对自己动情,好为自己嫁给大官做准备。”
“后来动用了一点小手段,女人怀了孕,果然成功的嫁给了大官,做了他的妾。”
“嫁入大官家后,女人享受到了以前不曾有过的荣华富贵,她觉得自己一生圆满了。”
“没多久女人就生了孩子,是大官的长子,但女人只是个妾室的身份,她的儿子也就只能是个庶子,以后是没有资格继承大官的位置的。”
“这时候,女人才发觉,大官的正妻之位,对自己和儿子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她就开始谋划,想着自己要怎样做,才能从一介妾室,摇身一变成为正妻,让自己和儿子得到最大的利益。”
“大官府里原本也是抬了另几房妾的,都是跟随大官从外地来的。那时候,由于女人怀孕产子,大官宠幸了别的妾,有妾怀孕了,大官对那个妾很好,无微不至,好东西统统都先让那个妾选,女人就觉得那个妾危及到了自己的地位。”
“于是,第一次,女人动手杀了人,还是一尸两命。”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女人慢慢的筹谋,将府里的所有妾室,都给杀害了,让大官的女人只留下了自己,大官的子嗣也只有自己的儿子。”
“大官隐约知道自己的妾都死掉了,是女人动的手,但看在女人给自己生了长子的份上,他没有动她。”
“于是,女人的气焰越发的嚣张了,完全以当家主母的姿态,掌控着整个府邸。”
“可尽管如此,女人却不再得大官以往的宠爱,大官去她的院子,也只是看她的儿子,很少在她那里留宿。她觉得很寂寞,空闺深深,她非常的难耐。”
“大家都知道,生过孩子的女人,**往往比寻常女人都要强盛。于是按捺不住寂寞的女人,华丽丽的出轨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褚妖儿眸中含笑,若有所指的看了褚王妃一眼。
果见这女人已经再没了平常温婉高贵的伪装,一张保养得当的脸变得有些苍白,多次想要开口制止褚妖儿的话,却是碍着这么多拥有着尊贵身份之人的在场,别说喝止褚妖儿了,她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褚妖儿满意的收回目光,继续说了下去。
“女人出轨的那个男人,身份很高,实力也很强,比大官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女人觉得自己应该抛弃大官,牢牢的攀紧自己出轨的男人。”
“所幸那个男人也对女人是很好的,支给了女人不少实力高强的下属,还将许许多多大官不曾拥有的珍品,都尽数的给了女人,成功让女人一颗心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再无法离开自己。”
“得到了甜头的女人就开始计划,该怎么样才能离开大官,跟着这个男人走。”
“可是,出乎女人预料的,却是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孩子不是大官的,是她出轨的那个男人的。”
“女人自然不可能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在怀胎三个月的时候,她谎称自己怀孕了,孕期是一个月,刚好是一个月前和大官同房过的日子。”
“大官不疑有他,对于自己第二个孩子的到来,甚至很是欣喜。”
“就这样,胎儿足月了后,女人以早产的姿态,平安的生下了第二胎。第二胎是个女儿,名义上是大官的长女,可实际上却是她出轨的那个男人的女儿。”
“由于第二个孩子刚出生,女人暂时无法离开大官。于是她就安静了下来,准备将女儿给养大点,再行计划离开大官。”
209、本郡主洗耳恭听()
“……于是她就安静了下来,准备将女儿给养大点,再行计划离开大官。”
褚妖儿侃侃而谈,声音平淡如同在述说着从小人书上看来的狗血故事一般,平铺直叙,没有任何的情绪可言。
可就是这样平淡直白的叙述,却是让广场中的所有人,都被她给带动了起来。
他们忍不住的直起了身子,目光牢牢地盯在她的身上,耳朵也是竖起了,想要听她继续的讲下去。
他们都想要知道,故事中的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勉强可称之为纯良的性子,因为贪婪和私欲一步步的染黑,走到最后,她能够做到怎样的地步。
是真的成功离开了大官,跟了那个出轨的野男人远走高飞,还是被大官给发现了奸情,从而再也走不了,甚至是死掉了?
而褚妖儿也不负众人所望,偶尔停顿下缓和了气息后,就接着讲了下去。
“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拖着,女人暂时无法离开大官,只能憋屈的继续呆在大官的府里,明面上是大官府中的伪主母,暗地里则和出轨的男人秘密来往着,却始终无法让两人的关系浮出水面公之于众。”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女儿渐渐长大了,很快就要满两岁了。”
“女人觉得,女儿都这么大了,也是时候设计带着她离开大官,前往那个男人所在的地方了。至于儿子,不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女人不打算带着他一起走,以免到了男人所在的地方后,会有人拿儿子不是男人血脉造谣。”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她的所有计划,几乎让她溃不成军。”
“新来的女人,直接成为了大官的正妻,八抬大轿,风光无限,迎娶进门。”
“正妻入府,作为妾室,女人是需要去拜见正妻,还要将手中所掌握着的财务大权上交给正妻。也就是这个时候,女人发现,正妻居然早就怀了孕,且看正妻和大官的作态,正妻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并不是大官的。”
“女人觉得她抓住了正妻和大官的一个很大的把柄。”
“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轨的那个男人那边出了什么事,男人来见女人,并未再提起让女人带着女儿和他一起离开的话。女人是个聪明的,明白眼下是走不了了,她就安心的呆在了府里,继续当她的妾室。”
“没过多久,新年后,正妻孕期满了,生下一个小姐。”
“小姐立即被尊为府中唯一的嫡系,身份尊贵,完全不是庶子庶女所能相比的。作为嫡女,小姐吃穿用度皆是府中最好的,而身为妾室的女人,则需要依照世俗理念来照顾小姐,简直犹如奴仆一样。”
“长时间的享受荣华富贵,女人已经不会做那些照顾人的活计。她的心里就开始存了别扭,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该做这些下人活儿,何况还是照顾一个并非大官血脉的野种。”
“女人忍不住就想,如果正妻死了,自己上位,那自己的女儿也就能成为嫡女,还是嫡长女,能享受和那位小姐一样的待遇。而那位让自己吃苦受辱的小姐,也将只能存活于自己的手中,自己让她往东她就不能往西,自己让她死她就绝对不能活。”
“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女人就开始计划,要怎样才能逼死正妻。”
“就在女人计划着如何动手的时候,出轨的那个男人派人传信来,说他那边和另外一个地方共同发生了动乱,战火有可能会波及到女人所在的地方。”
“女人心思立即就活跃了起来。”
“很快,她就联合不少聪慧的属下,共同制定出了一个绝佳的计划,将其反馈给了男人。男人收到了,按照她的计划来做,果然达成了她想要的目的,成功的将大官的正妻给逼走了的同时,也将他想要做的给圆满的完成了,一举两得。”
“女人由此成功上位,成为了正室,也让自己的女儿成为了府里的嫡长女。”
“这时候,府里再没了任何人的威胁,女人开始算计正妻所遗留下来的那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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