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要战斗力没了啊!
见到一家人因为害怕路上出事儿不敢走,身为派出所所长的姜伟业一张黑脸臊的通红。叫李宪等人稍等一会儿,便反身回到了所里。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所里边儿的一个年轻民警叫了出来。
“那啥,李宪同志他们要去聊城那边儿,你们现在要是上路的话,快点儿开晚上八点多差不多能到。小吕啊,你就辛苦辛苦,开咱所里边儿的车过去,给李宪同志一家开开道儿!”
所长下了令,那小民警哪里敢说二话。
当即应承下来,把所里那台白蓝涂装,一看年头就不短,车门上的漆面都鼓起来了的北汽212开了过来。
“二叔。”
重新上了车,李玲玲便钻到了李宪的怀里。刚才切诺基翻了车,可把小丫头给吓坏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就趴在李友的身上,吓得一句话都没说。
上了车,看到前面闪着警灯的警车,小丫头许是心里边儿踏实了些。
在询问了李宪好一会儿警车里边是不是坐的黑猫警长后,小妮子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刚才那几个拦路扎胎的汉子。
“二叔二叔,那些坏人都被抓了,警察叔叔会枪毙他们嘛?”
小孩子不懂法律,典型的电视剧动画片看多了,只知道枪毙是对坏人最大的惩罚。
李宪笑呵呵的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瓜,给她科普道:“不会的。不过警察叔叔肯对会狠狠的收拾那些坏人!把他们送到一个地方,严加看管起来,教育他们。叫他们再也不敢出来做坏事!”
听他这么说,李玲玲显然是懂了。
捂着额头上的大青包,小大人似的深深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那我知道了,警察叔叔会送他们去幼儿园,对吧?”
“。。。。。。”
一车人在短暂的愣神之后,都被小妮子给逗乐了。
。。。。。。
开路的警车明显对这一带的情况很熟悉,专挑那种大路或者是人多的路走,而且一路打着警笛警灯,路上所有的车辆一律让行。
一路下来畅通无阻,果真晚上八点多钟就到了聊城。
不过从聊城到二姨邹丽梅所在的谢家庄,也得走四五个小时。这么的,一家人又在聊城住了一宿。第二天天大亮,才出发奔赴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可要说这一趟探亲,真是曲折无比。
按照邹妮的说法,以前大家过的都不好,现在老李家起来了,要是太张扬的反而不好,走亲戚就该有个走亲戚的样子。
对于这种老一辈的讲究,李宪其实心里边儿是不同意的。
亲戚这个东西,要是因为你家过得比我们家好了就心里边不舒服,那以后还走动个毛线?!
而且邹妮在这世上也就剩下了邹丽梅这么一个娘家人,好多年都不联系,这一趟过来也算是回娘家了。
以前没钱就不讲究,可是现在什么情况?
自己有钱了!
回趟娘家还不允许开车回去,跟锦衣夜行有个啥的区别?
所以在从聊城出发去谢家庄的时候,他劝了邹妮好一会儿,才最终让老太太同意一家人开车过去。
可是没成想,李宪有心想给自己老妈闯脸,可是这谢家庄实在太不友好。
从聊城的公路下了乡道,李宪就懵逼了——眼前,一条拖拉机车辙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的蜿蜒小路,在黄土之上勾勾弯弯不知道通向哪里。
看那操行,别说是奔驰,就连切诺基过去都玄!
站在小路前边,李宪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双手叉腰。
“大哥,这不行啊这!我往前边走了差不多三里地,这他娘的车辙太深啦!最深的地方车辙都他妈的比小腿都高,路还太窄。咱这两台车都过不去啊!”
听到前面探路回来,老远就扯着脖子大喊的周勇汇报情况,李宪暗道了一句他妈的。
这破瘠薄道。
不给自己家装逼的机会啊。。。。。。
“二,这咱咋过去?”
一旁,距离自己妹妹越来越近,心里边也越来越急切的邹妮问了一句。
李宪咬了咬牙,“妈,没事儿,儿子给你想办法。今儿我还就不信了,咱家两台车加起来一百多万,就走不了一条能通往谢家庄的路!”
正在他说话的时候,身后一串铃铛响动由远及近。
李宪一回头,便见到一个六七十岁模样,身穿一件袖子上满是破洞的衬衫,脑袋上带着个赵本山一样灰色干部帽的老汉。
“大爷!”李宪连忙招了招手跑了过去,将驴车拦下,“劳烦问一下,去谢家庄,有没有能通车的道儿?”
“你说啥?”老汉耳朵可能不太好,将脑袋一侧,扯着大嗓门儿喊到。
“我说,除了这条道,有没有去谢家庄的,能通车的路啦!”李宪也扯着嗓子回。
“去谢家庄啊?”老汉听明白了,露出恍悟的表情,瞅了瞅那两台堵在路上寸步不得前进的小轿车,满脸的鄙夷。
“去谢家庄你们这可去不成啊!”老汉用手里边长长的竹竿敲了敲那驴子的脑袋,撅着尾巴一串串拉屎的驴子消停了下来,“上俺车,俺带你们过去!”
。。。。。。
朝阳下。
旱得已经龟裂的大地上尘土飞扬,一串悠扬的铃铛声和阳光一起通过那混杂着畜生骚腥味儿的灰尘。
晃来晃去的驴车上,被毛驴不时甩到自己脸上,留下阵阵恶臭的李宪满脸的生无可恋。
在他身边,李友和李匹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特别是李友。
那胸口两个兜,一看就是基层干部标准着装,今早特地起来熨烫得妥帖的的白色确良半袖衬衫,落了整整一层的灰尘。
远一看,活像个泥娃娃。
第708章:有没有这个理?()
天可怜见,李宪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烂的路!
在龙江那边儿,他走过最不好走的路可能也就是从邦业去林场的那条了。
可是。
虽然林场那头的路不好走,山路崎岖得很不说,冬天积雪严重,春秋泥泞不堪,经常会有汽车或四轮车在上下山的时候翻车或者是陷到泥里的事情发生。
但为了不影响伐木期的木材运输,在夏天的时候,各林场也是会组织人手对道路进行铺垫和修补的。就是最小的路,那也叫个“机耕路”,也比现在走的这条好走!
通往谢家庄的这条路怎么说?
恐怕只能说是“畜生道”了、
路上大大小小的深坑,很明显都是多年的老坑。今年山东地区大旱,根本就没怎么下雨,不存在是雨后走四轮车太多压坏了路的原因。
这样的路,李宪别说走过,见识都没见识过!
在驴车上晃晃悠悠的时候,看着这蜿蜒的小路,他脑子里没来由的就想起了赵本山和范伟是今年还是明年演的那个小品。
就是那个县长和司机下乡考察,车子陷在泥里动惮不得,一个老农赶驴车被小轿车挡住了去路,县长和司机请农民用毛驴将小轿车拽出的那个。
貌似是叫什么《三鞭子》的那个。
里边儿句经典台词,倒是和现在的情况有点儿符合;
那是大坑套小坑,深坑套老坑,坑里还有水,水里还有钉,进去就没影。。。。。。
虽然因为天气大旱,面前的这条道没有水。
不过坑是真多。。。。。。。
在驴车上被晃悠的头晕,李宪掏出了烟,从里边抠出一根儿先递给了赶车的老农。
眼是好烟,可是对方一点儿兴趣没有。
扬了扬手中的烟袋锅,老头掏出火柴娴熟的给自己点了,然后便笑呵呵的将手中的火柴递到了李宪面前。
“大爷!这道烂成这样,咋没人管管啊?”借着点烟的功夫,李宪大声问到。
之前听邹妮说过,那谢家庄虽然不是个大地方,可是高低也有二三百户的人家。比起今天一路过来看到的那些村庄,应该算是比较大的地方了。
可偏偏,经过那些小村子的道路都挺好走,到了谢家庄这边儿,整个路一下子就完了。
听他这么问,那赶车的老头叹了口气,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见李宪点头,老头又是一声长叹:“那就不奇怪了。这谢家庄啊,你别看地方小。可秤砣不大他压千金!庄东头是个新修地公路,庄西头往下走几里地那就是省道。两边儿沟沟河河的,这俩地方要是想连起来,那就得从谢家庄走。”
上了岁数,老头有些絮叨。
不过李宪跟他搭茬,其实也就是想解解闷,也就按下性子等他说。
“前几年倒是政府下来测量过,说是要把这条道修修,直接把两条道之间打通,要是有车打这过,那可就能省下半个来小时咧时间。”
“这是好事儿啊!”李宪指着面前坑坑洼洼的小道,不免疑惑:“可是大爷,那咋不动工呢?”
“动啥呀?!谁敢动啊!”说到这儿,老汉有点儿愤怒:“谢家庄前边就是王家堡,他们那头紧挨着公路,这几年靠着公路那不知道除了多少个万元户。那横地很!那年听说政府要修谢家庄这咕噜道,生怕俺们这路修了就没人从他们那头走,又是闹又是打,差点儿害了人命!那时候这道还没有这么操蛋,老王家那兄弟几个就带着人偷偷摸摸把这咕噜道给毁了。人家把持着公路口,政府大车不让进,这道你说还咋修?”
这么凶?
李宪瞪大了眼珠子。
他本以为之前在道上遇到撒钉子的路霸就已经很牛逼了,可是现在一看,正整个村子把持着公路口,政府脸修路都没法进行的还有呢!
这一路过来,其实当地的公路建设工作做得相当不错。
现下山东省内正在大搞经济发展,到处都在建公路,道路两旁随处可见“要想富先修路”“修路大计百年造福”“养护公路人人有责”这样类似的宣传条幅。
这样的基建力度,在龙江那头反正是看不到的、
但是经过昨天亲身经历和今天道听途说来的两件事儿,他还想不到,这到处都是崭新公路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埋汰事儿。
那赶车的老头耳朵背的吓人,李宪又跟他扯着嗓子喊了一会儿,东扯西扯的说了些附近关于车匪路霸的八卦。
许是平时没有什么人愿意跟老头这么唠,冷不防抓到个不怕费嗓子跟自己聊天的,老头越说越兴奋。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后,便指着李宪一家询问去谢家庄是串哪门子的门儿。
当得知李宪一家是奔着邹丽梅家喜事儿去的,老头兴奋的一拍大腿。
“原来老六家的亲戚!俺就在他家后院,可是三十来年的老邻居啦!前就听说老刘家咧在关外有个姐姐,哎呦呦,你瞅瞅。。。。。。行咧行咧,我多抽几鞭子,趁着晌午头还没到,咱紧着点赶路!你们远来是客,可不能过了中午拜门!驾!”
随着老汉猛一挥鞭子,毛驴使劲一个前窜。
车斗上,已经被晃的昏昏欲睡的李匹和李玲玲,一个骨碌掉进了坭坑里。
。。。。。。
几里地的路,毛驴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地方。
当李宪一家踏进那门前挂着红色灯笼,窗户套子和大门椿子上贴着大红喜字的谢老六家里之时,已经没个人样了。
李宪和李友满身尘土还算是好的,掉下车去的李匹不仅把自己摔的七荤八素,更是直接趟进了一堆驴粪之中。
就在老李家一家人站在门口,在一片狗吠之中敲门之时。
谢老六,也就是李宪的二姨夫家里,一场亲家之间的谈判,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这明天就要办事儿咧,现在你们让俺去找个小轿车,俺上哪儿去给你们找?再说哩,就庄子前边这条破道,找到个小轿车能过来咋地?”
土炕上,敦实的像个地缸一般的谢老六把眼睛瞪的跟铜铃一般,看着对面的亲家公,狠狠一摆手:“彩礼啥的多多少少,办婚事的条条框框都已经谈好咧,咋现在又涨猴?你说,你自己说!有没有这个理儿?”
第709章:谢老汉家的烦恼()
为了自家老二的这门婚事,老谢可谓是操碎了心。
家里边儿穷啊。
穷到啥程度?
一家四口靠着八亩地过活,从自己成家到现在,一年四季老谢就没有一天能歇在家里头。他自己个儿都不知道两个儿子是怎么长起来的。可是人就是这么个东西,不论穷富,只要老天还给口饭就能活下来,也就能活下去。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两个笤帚疙瘩大的儿子一晃眼儿的功夫也都像地里边的青苗一样,不知不觉的窜的比自己都高了一头。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知道爹妈不容易。老大谢帅那时候考上了高中,知道家里边儿供不起,直接就去济南军区,参加了老山轮战。后来负了伤,坡了一条腿。
可是这条腿也没白坡,当时谢帅是顶着敌人的炮击救战友才被弹片打穿了腿。而救出来的那个战友,是个卫生员。
因祸得福得了个个人二等功不说,复原的时候还直接领回来个媳妇。
不过人家女娃娃不要彩礼,办置也得笔钱。谢帅的那点儿复员费虽然不多,可是在当时也是笔不小的款子。三年前,家里边儿东挪西借,欠了一腚眼子的饥荒,倒也给谢老大成了家。
可家里头就这么点儿能耐,操办一个儿子成家立业都是老牛拉破车,实在是没有余力去拉扯后来的。
亏得自家这老二谢克跟他大哥一样懂事儿,知道家里边儿不容易,哥哥腿脚不不利索,本来日子过得就紧。要是自己上学成家,大哥家肯定受拖累。
不想再给添累赘,上完了初中就主动提出来不念了。倒是有学有样,跟他哥当年似的自己个儿瞒报了年龄,偷着摸着的参了军。在部队里一呆就是两年,本想着在部队好好表现,能提干就提干,不能提干就一直转士官留部队,反正决死是不想回来让爹妈和大哥大嫂操心了。
偏偏不巧,兵没当到两年,小平同志大手一挥,百万大裁军。
整个团的建制都撤销了。别说像他这种没立过功的新兵蛋子,就连那些立过大功的老兵,干了好多年的班长排长,部队都含着泪的往回清。一些在老山拼过命洒过血的,师长军长求情写白条都不好使。为了建设一支现代化强军,留下来的要么是有专业技能的,要么就是军事水平过硬的,要么就是有学历的。
偏偏,这三样谢克都沾不上。
回到了老家,谢克自感没脸见爹娘,说什么都要出去打工,自己搏一份身家出来。
儿子越是这样,谢老汉这心里头就越亏欠。
自己虽然到了半截入土的岁数,可是还能干的动。
自己日出来的儿,要是给他成不了一门亲,那要自己这个爹还有啥用!
一哆嗦就完事儿了,那这二十多年的爹,儿子叫着是管个蛋的?!
就这么的,从去年开始,谢老汉就不顾二儿子的反对,拖媒人在周遭物色姑娘。
可是现下里边儿姑娘家出嫁,要的彩礼可不少。
找来找去,媒人给找了个柳毛乡的姑娘。
姑娘长得有点儿胖,不过看过之后谢老汉倒是觉得是个本分人家的闺女,就替自己儿子定了下来。
一开始媒人说的倒是好,彩礼两千,给一间房子,五亩地。一套新家具,外加录音机电视机。
冰箱啥的农村也用不上,就不要了。
这价格还算是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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