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外的情况,高三自己都没有预料,看到门后抖得和筛糠一般的娘们儿,大骂了一句。
可是此时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扑在自己身上的赵二小已经动了杀意,身上受了伤高三的血性也上来了。
他大吼一声,仗着自己体壮,不顾腰间剧痛直接掐住了赵二小的脖子。
“帮,帮忙啊你个虎逼!”
高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死死的卡住了赵二小脖子,向身后惹了祸之后发抖的女人求助。
而已经被掐的翻了白眼的赵二小听到身后的响动,在这一刻更是发了狠。他用双手在高三的腰间一顿乱摸,终于,摸到了那柄螺丝刀。
在意识模糊,只感到自己整个脑袋都要炸了的一刹那,他用喉咙挤出了一阵嘶吼,将其拔了出来!
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每一下的猛刺,他便感觉卡住自己脖子的双手松了一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感觉脖子上一松。
再一回身,地上的高三已经瞪大了眼睛,微微抽搐,只有出气没进气了。
而门口那个女人,已经瘫坐到了地上,洁白的浴袍裆部已经一片焦黄——她吓尿了。
眼见着高三已经完了,赵二小狠狠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几乎是瞬间,他就打定了主意,得跑!
“高三的钱在哪儿呢?”他对那女人大喊了一声。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求求你别杀我!”
女人吓得一个哀嚎了起来,拼命的将自己的身子靠在墙上,似乎想穿墙出去。
眼见着女人已经完全吓疯了,赵二小吐了口唾沫,起身进屋翻找起来。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三万多的现金。
随便拿了个包一兜,跑了出去。
经过高三山身边儿的时候,看到还没死透的高三脖子上的金链子,赵二小略一停脚,弯下腰去一把拽了下来。
地上,不断抽搐着的高三看着赵二小的背影,哆哆嗦嗦的抬起了手,肉呼呼的手此时犹如鹰爪般,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高三……霍……嗯霍四…刘万,刘万发,我,我他妈,高,高,高……”
这话,他没说完,那手便已失去所有力气,啪嗒一声,摔在了血泊之中。
……
毕竟年轻,身体的底子在。李宪打了一天的吊瓶,已经感觉好多了。
能动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那吃了自己笔筒的傻狗给栓起来,拿着柳条修理了一顿。
“你特么阔了哈?你特么膨胀了是吗?几百年的陈年骨头味道怎么样?回头给你再来瓶八二年的拉菲咋样?爽不爽?哈?我问你话呢,爽不爽?!”
“嗷呜!”
站在院子里,气喘吁吁的李宪看着躺在地上,屁股上毛都被抽掉的二蠢,只觉得一股怒火还是发不出来。
一旁,听广播纳凉的老秦呵呵一笑,指了指那趴在地上撅腚怀疑狗生的大狼狗,“这狗是得揍,他娘的自打吃了你那象牙笔筒,喂他剩饭和骨头都不吃了。这嘴真他娘的刁,还吃上瘾了!”
李宪一拍巴掌,“缓口气儿,你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它!”
正这么说着,屋里的大哥大响了。
李宪恶狠狠的瞪了眼把自己脸埋在土里撅着腚的狗,将柳条扔在了地上,“你给我等着!今天这事儿没完!”
回屋取了大哥大接起,电话是萧基打来的。
说是刚刚接到报案,赵二小二十多分钟之前潜入了高三的家中,做了高三抢了钱现在已经逃跑,让他立刻把大狼狗牵过去,追踪找人。
听到这个消息,李宪整个人愣住了。他心里不知道是啥感觉,自己原本已经下了大力气,准备把高三的底子翻出来,可没成想,这货竟然被赵二小给干掉了。
真是……
说幸灾乐祸,有点儿。说感慨天道,还有点儿。
放下电话,李宪摇了摇头。想着高三已死,抓住赵二小自己的一块心病就彻底去了,这事儿耽误不得。便直接登上了鞋子,拽着大狼狗上了车。
正在他出门的功夫,老秦的收音机里一阵新节目介绍词之后,单田芳那独具标志性的嗓音响起。
“诸位明公,今天给咱们《七杰小五义》开讲。说书唱戏劝人芳,三条大路走中央,善恶到头总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说滴是,三侠五义小五义在各路英雄的协助下大破冲霄楼,给锦毛鼠白玉堂报了仇……”
……
赵二小顺着胡同,老鼠一般的躲避着街上的搜查队。原本想超后山跑,结果被几个搜查队拦住去路,倒是越来越向城里而去。
慌乱之中,他来到了一个小巷子。
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高三之后跑的匆忙,身上还穿着带血的衣服。
本身自己现在就是整个邦业的正在搜寻的对象,目标已经大的不行。要是穿着这套行头,断断是跑不出去的。
正这么想着,转过胡同,突然发现前面一道黑影,正蹲在大沟旁边儿。
四目相对,那黑影也正向他望过来!
本想调头就跑的赵二小看见了那身影大小,松了口气。见到附近没有人,他对那正在那根小棍,在臭水沟旁边儿玩儿蛆的孩子招了招手。
小孩倒不怕生,扔下小棍就跑了过来。
“孩子,你家大人呢?”
“没搁家,俺爹和俺娘早上说出去找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听到这,赵二小心中一喜。想了想,从手包里摸出了一百块钱,在小孩儿的眼前晃了晃,“大爷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回家给大爷找一身你爸穿的衣服,这钱给你留着买好吃的,中不?”
看见钱,孩子乐了,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把扯过赵二小手中大钞,反身就跑回了屋去。
过了能有几分钟功夫,抱着一大团衣服啪叽啪叽跑了回来。
“好孩子。”赵二小夸了一句。
可刚接过衣服问问有没有吃的。就见那孩子蹦着高高,发了狠的把手里的衣服一扬,顿时一团白色的东西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眼睛里一热。
艹!石灰!
“我他妈整死你!”
在这一瞬间,赵二小立刻知道;自己,着了这小比崽子的道儿了!
眼里烧的生疼,黑夜之中赵二小什么都看不到,凭着直觉向前一扑,想要抓住孩子,但是却不成想把自己呛了个狗啃泥,一头扎进了臭水沟。
石灰遇水,更是烫的他恨不得将脸往地上蹭!
“快来人呐!俺抓住赵二小啦!爹,娘!我娶媳妇的钱有啦!”
……
正当李宪牵着狗刚刚见到萧基之时,一个民警就咧着嘴跑了过来。
见到李宪,哎呦一声。
“咋地了?”萧基看着自己手下一脸懊恼,问到。
那民警看了看李宪,一拍大腿,“李总,你那十万块钱,怕是今晚上得花出去了。赵二小子,让一个小毛孩子……给抓住了!”
一听这,萧基也一拍大腿:“艹,我还寻思怎么着也得是兄弟们先找着呢!李总,那边不知道安不安全,你在这等我一会儿,要是确认了是赵二小子,我们控制住你想看再过去!”
交代完,他便立刻随众人跑开了。
李宪的巨额悬赏,让人们对赵二小子的兴趣远远大过了高三。
听说赵二小被抓了,正在处理高三现场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跟着人流涌了过去。
一阵阴风吹过。
看着空空荡荡的小洋楼,以及门口那一滩血迹。李宪打了个哆嗦。
许是知道里面刚刚死了人的关系,看着那堂皇的洋楼愈发诡异,他打了个哆嗦。自己在这呆着挺渗人,想着这么多人都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也牵着狗离开了院子。
却不想,刚刚走到洋楼挨着的一间小草房时,手里牵着的大狼狗猛地一抬头。一双绿豆眼瞬间瞪大,微微张开了嘴,猩红的舌头啪叽一声掉了出来。
跟着,哈喇子就淌了一地。
第211章:高三的遗产()
看着莫名兴奋起来的大狼狗,李宪有些摸不着头脑。
“喂,傻狗。里边儿是啥,给你谗成这样儿?”
“汪!”
大狼狗兴奋的狂吠一声,一个健步窜了出来,还没等李宪反应过来,便觉得手上一股巨力传来。眼睁睁的看着这傻狗脱了缰绳,然后飞身一窜,从草房上面的一个透气孔钻了进去。
“卧槽!这狗不杀了吃肉留到现在当警犬用真他妈是个奇迹!”
在李宪的印象之中,所有的警犬都是那种特别有纪律,在主人身边不动如山,侵略如火的主儿。可是面前这个信马由缰而且有些神经质的家伙,实在是跟他印象之中的警犬搭不上茬。
他甚至有些怀疑起这条狗的血统来。
不会……是德牧和哈士奇串儿的吧?
那草房的房门上了锁,窗子都在里面用木板铆了起来。李宪看不见里面情况,只能听见里面一阵悉悉索索,伴随着什么一阵阵稀里哗啦的乱响。不大会儿的功夫,那大狼狗便又从进去的气窗里原路窜了出来。
似乎很懊恼一般,垂着狗头。
不过借着小洋楼那照过来的灯光,李宪还是清楚的看到——这货嘴里有东西!
大狼狗也没想背着李宪,嘎嘣嘎嘣在嘴里嚼了几下,将嘴里的东西搅了个稀巴烂,其中一块,掉在了地上。
看清楚那块碎渣的模样,李宪眼疾手快,抢在大狼狗之前一把抄了起来。
当看清那东西的质地以及上面纹饰,他瞪大了眼睛。
那,看模样竟然是一只象牙毛笔。上面的团松雕刻,竟然与高三送自己的那个笔筒有七八分相像。
不对,似乎就特么是一套的!
正在这时,一大群人咋咋呼呼的走了过来。李宪忙将那碎渣揣进了兜里,牵着狗迎了上去。
走在人群之前的,正是萧基等一众警员。而在众警员之中,一个裤子耷拉到胯间双手背在身后,被裤腰带死死绑住的男人,正低着头被押着过来。
见到牵着狗的李宪,萧基伸手招呼了一声:“嘿!李总,人抓住了!”
说着,他扯着赵二小的头发往起一薅,李宪便见到了一张被烧的通红,满脸油渍,不断眨巴着眼睛的男子。
看着那虽然不成样子,但是脸上依旧挂满了戾气的男人,李宪稍一打量,便移开了目光。
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什么稀罕玩应儿,更不是十万块钱。
他没兴趣。
萧基等人带着人,直接去了小洋楼之中当场指认现场,落网的赵二小对自己杀了高三以及绑架杨淑珍的事情供认不讳,至此,刚刚发生了不到四十八小时的绑架案告破,刚刚发生了不到一个小时的入室抢劫谋杀,告破。
……
次日,赵二小落网和高三被杀这两件大事轰动了整个邦业。
赵二小落网,意味着十万块的悬赏金不用再惦记了,找了一天嫌疑犯的邦业人又该干嘛干嘛去了,似乎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情。可是高三被杀的事情,却马上成为了邦业八卦界的头版头条。
高三有钱,整个邦业人都知道。但是高三钱怎么来的,具体有多少钱,版本可就多了去了。
有人说高三在外地有厂子,能把破烂修复然后重新卖钱盈利。有人说高三明里是卖破烂,但其实做的是走私的生意,前些年靠着倒腾彩电和收音机发了一大笔。
至于他有多少钱,有说一百来万的,有说七八百万的,还有人从那小洋楼和小轿车,以及高三每年花在女人身上超过二三十万的钱推断,这货起码得有一千万。
不说那牌照五个8的红色桑塔纳整个邦业就那么一台,就说那建在整个县地势最高处的三层小洋楼,那就是无数邦业人的梦想。
传说之中,高三家里十几个保险箱,里面全都是成捆的现金。
而高三没有妻子,遗产怎么分配的问题,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
事实上,李宪也挺关注这个。
不过高三遗产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并没有让众人期待太久,就立刻热热闹闹的上演了;
高三有五个兄弟,之前没做废品收购的时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五兄弟之间为了那锅碗瓢盆的事儿你争我夺,后来随着高三父母的先后去世,为了争房争地更是打的头破血流,没有一丝亲情。
所以后来就算是高三发迹了,自己天天花天酒地挥金如土,也不曾拉帮几个兄弟。
这几个兄弟也知道前些年做的过分,再加上高三本身就六亲不认,手下养了一批的小流氓,倒是也不敢打什么歪心思。
可是现在高三死了,没有妻儿,那遗产的事儿可是让这五兄弟逮着了。
就在高三死的第二天,五兄弟直接在医院的停尸房里当着高三的遗体,为了那小洋楼和高三可能存在的大量遗产大打出手。
在民警的协调下,最后五人达成一致,一起去高三的小洋楼里找,找出多少遗产,平分五份儿,然后将小洋楼卖了,高三名下的废品收购站转手,再平分。
可是虽然已经达成了协议,在翻找高三遗产的时候,众人在小洋楼里再一次上演了全武行;
起因,就是他们翻遍了高三的住处,只找出了一个保险柜,以及不到十万块钱的现金。
废了大力气将保险柜打开之后,里面只有两块金表和一个存折。存折上,存款只有七十多万。
这与他们对遗产的期待,严重不符。
五人之中的老大建议把小洋楼的墙壁和柱子全部敲开,看看里面藏没藏钱。但是另外的几个兄弟不同意,认为小洋楼本身就死了人,要是砸了可就不值钱了。
要砸可以,但是如果没找到,那修复的钱得老大出。
心念着弟弟绝对不能就有这点儿遗产的高老大狠了心叫了人,将小洋楼所有的墙壁和柱子都敲开一一查看,可是结果不言而喻——啥也没找着。
找人过来一看,修复小洋楼只要五万块钱,这高老大哪能干?非要以砸墙也是为了找钱为由,让兄弟几个平摊。
于是,五个兄弟打进了医院四个。
待几兄弟从医院出来,草草出了高三就在小洋楼外挂出了吉屋出售的大牌子。
后来许是觉得现在满邦业都知道这死了人,“吉屋”这两字实在连三岁孩子都糊弄不过,直接又在原有牌子的基础上把“吉”字勾了,改成了“大屋出售。”
李宪这些天一直在冷眼旁观,在高家兄弟几个为了小洋楼而大打出手的功夫。他已经将那小草房给摸了个底儿掉。
那房子,居然不是高三名下。
按照居委会的说法,之前是一个寡居老头的,后来老头被儿子接去了齐齐哈尔,房子就被转卖了。至于卖给了谁,还真不知道。
周围的草房也都好久没人住了,居委会只是知道这房子有人用,但是具体是谁,还真就不清楚。
这时候的破平房也没啥价值,不像后来大搞开发,平房房主恨不得把狗窝都办上产权证等着占线。现在什么产权不产权的也没人管,平房买卖往往就是一张手写的字据了事。邦业很多旧房子都这样,不是被当成仓房就是堆点儿破烂,在园子里种点儿菜啥的。
反正也便宜。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李宪立刻让居委会帮着联系了周围几个房子的屋主,用一万四千多块钱将方圆十几家,这一整片的破草房都以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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