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本为皇亲国戚,论起辈分来,还是当今天子刘协的伯父,后来才被分封到荆州做起了州牧的。在见到袁术的书信之后,刘表也起了贪念,他本就是皇族出身,若是得到传国玉玺的话,说不定等时机成熟了,还有可能更进一步,登临大宝也未可知。如今天子势弱,大汉眼看分崩离析,这对坐拥荆襄八郡的刘表来说,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就算退一万步说,拿到传国玉玺之后,即便不能借此有所作为,若能换来袁术的交好,那也是比划算的买卖了。刘表本就是胸无大志之人,是个十足的守城之主,改天换日的事情,他也只是想想罢了,在他看来,更切合实际的,是袁术的承诺。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若能和袁术交好,至少可保荆州数十年之内无虞了。
在这样的心思作祟下,刘表还真的就出兵了,不但出兵了,而且还是亲自率军前往阻拦孙坚。就连讨伐董卓这样重要的事情,刘表都没有派出一兵一卒,如今为了传国玉玺和袁术的承诺,他却毅然决然的出兵了。
当然,刘表甚至孙坚乃是江东猛虎,正面交锋很难获得胜利,于是便暗中命人在孙坚所部准备度过长江的地方,提前安放了礁石,用以阻拦孙坚的船只。而后假意率兵阻拦在渡口,等到孙坚率部赶来后,刘表故意拿出袁术给他写的信,获取了孙坚的信任,并大言不惭的表示愿与孙坚解围联盟,今后唇齿相依。
孙坚是头猛虎,可论起阴谋诡计来,脆弱的简直像是个小猫。刘表恳切的言辞,轻易地让孙坚信以为真了,于是在谢过刘表之后,毫无防备的率部渡江,结果在长江的中心处触碰到了礁石,致使战船进退两难,活活的成了刘表部下弓箭手们的靶子,可怜一代英雄孙坚,为了保护孙策,身中数箭,直至鲜血流干而死。
在孙坚的拼死保护下,孙策最终跳船逃生,在程普等几员大将的保护下,狼狈不堪的逃到了江对岸,之后孙策重整兵马,意欲夺回孙坚的尸首,岂聊数次冲杀,均被刘表手下的大将蔡瑁率众杀退,无奈之下,孙策只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的向刘表低下了他骄傲的头,刘表也不愿和孙策结缘太深,便顺水推舟的将孙坚的尸体还给了孙策,还告诉孙策,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受到了袁术的蛊惑,试图把这盆脏水泼到袁术的头上。
得到了父亲孙坚的尸首之后,孙策率部返回江东,召集旧部,准备东山再起。可是,从落魄重新走向辉煌,是需要时间的,因此孙策也只能一边暗中招兵买马壮大势力,一边蛰伏于江东,韬光养晦了。
等到袁术返回寿春,得知刘表未能截获传国玉玺,竟然还把自己给卖了,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可事已至此,袁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更不可能向刘表兴师问罪,别说传国玉玺的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单说他和刘表的兵力对比,那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袁术也只好暂时放下了对传国玉玺的贪念,将精力都放在开拓地盘上去了。不过,因为传国玉玺的缘故,袁术在开拓地盘的时候,时不时便会打压一下孙策,令孙策不能如愿的发展壮大,始终只能窝在有限的空间内,无法大展拳脚。
江东之地的惊变之后,便是中原地区的变化了。
与马超道别后返回陈郡的曹操,先是夺了陈郡太守的兵权,而后仗着讨伐董卓时,袁绍私下授予他的奋武将军之职,带领了陈郡太守,之后又四处招兵买马,扩充势力,先后得到了李典、于禁等人的鼎力相助,后来又得到了富商卫兹的大力资助,更是如虎添翼,一月的时间内连克颍川、许昌等三郡,并将自己的大本营挪到了地理位置更加便利的许昌,一时之间,名声大震。
附近的人才争相前来投奔,曹操先后获得了荀彧、郭嘉、荀攸等谋臣的效忠,而后又收服了典韦、许褚等猛将,再加上曹氏家族包括夏侯家族在内的自家人的支持,曹操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占据了兖州和豫州两州之地,实力变的空前壮大了起来。
之后,曹操又大破青州的黄巾军余党,收的降军三十余万,曹操在这三十万黄巾军中,调选精锐之士,编入自己的军队中,号为“青州军”,并在部下各军之中抽调精锐,交于曹仁和曹纯,训练精锐,最后练出了两支精锐,一支是骑兵,名为“虎豹骑”,另一支是步兵,叫做“虎贲军”。
这两支精锐,各自有万人的编制,经过几次战斗之后,战斗力迅速蹿升,一跃而成为了曹操手下的两大王牌部队。尤其是虎豹骑,曹操可是没忘记马超指挥奔雷骑时的威风,因此要求虎豹骑一切都向奔雷骑看齐,而虎豹骑的统领曹纯也相当的有本事,将虎豹骑训练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百战精锐。
远在长安的董卓,在得知曹操羽翼大增之后,心中也有些惊恐,他根本就没想到昔日里看似浑不着调的曹操,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便是如此的惊天动地。为了打消曹操对自己的威胁和敌意,董卓竟是自动遗忘了曹操假借给自己进献七星宝刀,实则准备行刺自己的事情,以大汉天子刘协的名义,赐封曹操做了兖州牧,以此来安抚曹操。
对董卓的拉拢,曹操是照单全收。因为他知道,自己刚刚打下了兖州和豫州,地盘还没有彻底的巩固,两州内的各种问题,还没有得到妥善的根治,紧接着又在征讨青州黄巾余党的战斗中,消耗了大量的粮草,将士们也都已经很疲惫了,需要时间休息,因此曹操在这个时候,默许了董卓的好意,暂时和董卓保持着两不侵犯的状态,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到了整合兖州与豫州内部事务上来了。
中原的各处战斗,刚刚落下帷幕,北方的战事又起。
在讨伐董卓的时候,袁绍的官职本是渤海太守,为了壮大声势,袁绍假传圣旨,给自己封了个大将军的头衔。要知道,大将军可是这个时代最高级的武官了,象征着无上的权利和地位。然而与这个头衔不相匹配的是,袁绍只有渤海这一个郡的地盘,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太寒酸了。
怎么办呢?袁绍苦思冥想,最终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先是给幽州的公孙瓒写信,表示要和公孙瓒一起攻打冀州的韩馥,事成之后,二人平分冀州的土地。恰好此时的公孙瓒,刚刚打败了名义上的幽州牧刘虞,正处于志得意满的状态,在收到袁绍的书信之后,公孙瓒很快忘记了当初会盟时种种不愉快,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袁绍的要求。
随后,公孙瓒点起数万幽州兵,屯驻在了幽州与冀州的边界线上,时刻等待这袁绍自渤海发兵,一起攻打韩馥。
公孙瓒驻兵边界线的消息,自然瞒不过韩馥,韩馥本是文人,闻讯大为惊慌,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时候,袁绍又出现了,他给韩馥也写了一封信,告诉韩馥不要害怕,他袁绍愿意提领渤海精兵,前往冀州的边界线上,为韩馥抵抗公孙瓒,作为报酬,韩馥只需要支付粮草就可以了。
袁绍的提议,让满脑子浆糊的韩馥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请袁绍火速率兵来支援。袁绍暗中乐不可支,立刻点了一万精兵,北上冀州,一直来到了冀州的军政中心邺城,然后就住下不走了,并暗中联络冀州的名士,借助着袁家的名声,一边在冀州宣扬仁义,一边暗中拉拢这些名士加盟。
在袁绍的拉拢下,冀州的一大批人才开始倒向袁绍,其中审配、沮授、郭图、逄纪等谋士,以及张合、高览、麴义等武将,纷纷投效到袁绍的麾下,袁绍在邺城住了半年之后,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架空了韩馥,等到韩馥发觉之时,已经为时晚矣,万般无奈之下,韩馥只好出逃冀州,意欲去投奔故人,却在半路上被袁绍派出的使者追上,韩馥心虚之下,拔剑自刎,使得偌大的冀州,就此落入了袁绍之手。
第七十五章 大洗牌(下)()
本来屯兵与冀、幽边界的公孙瓒,还在苦苦的等待着袁绍的包夹,谁料袁绍竟然不费一兵一卒,来了个反客为主,轻而易举的便占据了冀州这块北方最富庶的地盘,还获得了大批谋士、武将,数万的精兵以及近百万的人口,一夜之间实力瞬间暴涨了十倍有余。
直至此时,公孙瓒这才发觉自己被袁绍给欺骗了,从始至终,自己都只不过是袁绍这盘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可气的是,自己竟然丝毫未曾发觉,傻傻的在边界线上驻军了半年,白白损耗了许多的粮草!
这口气,公孙瓒又怎么能咽的下去呢?于是公孙瓒指挥大军进入冀州,意欲趁袁绍立足未稳,将冀州从他的手中夺过来。
可惜的是,公孙瓒再次失策了。在获得了最初的几场小规模胜利之后,公孙瓒生出了轻敌的心思,之后被袁绍引诱进了埋伏圈,一战击杀了公孙瓒的近万名将士,令公孙瓒元气大伤。
不甘就此退去的公孙瓒,在紧要关头祭出了他的杀手锏——白马义从。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精锐骑兵,向来是战无不胜的,可不料袁绍对此早有防备,他早就暗中令麴义训练出了一支专门克制白马义从的精锐,名为先登营。
在两军最后一次激战中,先登营冒死先登,手舞利刀径直砍向白马义从的马腿,猝不及防的白马义从在失去了战马之后,战斗力大减,被袁绍提前埋伏在两侧的张合、高览各自率军杀出,将白马义从斩杀了大半,公孙瓒拼死力战,最终逃得一条生路,带着残部灰溜溜的回到了幽州,自此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向冀州用兵了。
赶走了公孙瓒之后,袁绍的地位就更稳当了,他亲自坐镇冀州,在一众谋士的辅佐下,对冀州进行整顿,同时派出大将文丑驻扎到与幽州的边界线上,防止公孙瓒的偷袭;又派出另一员大将颜良,率领数万人马,从冀州出兵去占据并州,同时还令麴义再次组建一支精锐步兵,以长戟为武器,号为大戟士,以应对日后的战争。
并州本为吕布的起兵之地,后来丁原带走了大批的将士前往昔日的帝都洛阳,结果因吕布的反水,客死异乡,他麾下的将士们也就落到了吕布的掌控之中,而吕布自从离开并州之后,就一直跟随着董卓,从未回过并州,因此并州此刻可谓是一盘散沙,战斗力并不强盛。在颜良接连攻克了两个郡,斩杀了数名守将之后,其余各地的郡守也就缴械投降了,从大汉的阵营中脱离了出来,加入到了袁绍的麾下。
至此,冀州和并州这两个州,便成为了袁绍的自留地了。
得到了这两个州的地盘之后,袁绍还不满足,又将目光瞄向了公孙瓒的幽州。
只是,公孙瓒虽然新败,可实力犹在,幽州又是他的地盘,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优势;而袁绍在攻克了并州之后,也急需对并州进行整治,一时之间还腾不出来去攻打公孙瓒,因此,两家将士便在紧张的气氛中对峙着,随时可能爆发一场你死我活的激战。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天下各地发生了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战斗,再次证明了大汉王朝,已经对天下失去了掌控的同时,也悄然间完成了一次大洗牌。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条自古以来永恒不变的法则,血淋淋的摆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远在西凉的马超,因为袁绍和公孙瓒之间紧张的对峙关系,心中感到有些不安。他倒不是担心公孙瓒,而是在惦记另外一个人——赵云。
自从数年前一别,马超虽然和赵云偶有书信往来,可西凉和幽州,一个在大汉的最西边,一个在大汉的东北角,中间相隔上万里,路途实在是太远了,传递消息十分的不便,马超已经有半年多未曾收到赵云的来信了,也不知道赵云现在如何,袁绍和公孙瓒之间不可避免的这场恶战,会不会牵扯到赵云的身上,更不清楚赵云现在是否已经从军,是否会出现在战场之上。
越是惦念,心中就越是不安。赵云武艺高强,袁绍军中绝对无人是赵云的对手,可是两军交战之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战场上的事,没有人能一定说得准。
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赵云现在应该已经在公孙瓒处从军了,可毕竟之前赵云和马超有过生死与共的经历,马超也不能确定,历史的轨迹是不是会因为这一点,而出现偏差。
在马超的内心中,其实他是不希望看到赵云出现在其他人军队中的,倒不是因为私心,而是马超担心赵云的安全。根据历史的记载,赵云先是在公孙瓒处投军,而后又转投了刘备,以现在的形势来判断,这两个人都可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明主,若是赵云真的投奔了他们,将会永无止境的去面对凶险的局面,这可是马超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为了不让自己担忧,马超跪坐到书桌前,铺开绢布,准备再次给赵云写一封信,劝说赵云家乡事了之后,回到西凉来,从而避开东北那边险象环生的乱局。
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超才将书信写好,信中用词极为恳切,就像是一个弟弟终日翘首以盼,等待着自家的兄长归来一样。
落笔,马超缓缓站起身来,将绢布上的墨迹吹干,之后唤过贴身护卫胡车儿,让他挑选两名精细的士卒,化装成老百姓,将这封书信送到幽州的常山,也就是赵云的家乡去。
胡车儿刚刚离开,马超便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不久,马玩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马超的视线中。
“主公,老主公请主公过去一趟。噢,对了,杨老将军也来了。”马玩禀报道。
马超微微颔首,随口问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马玩立刻答道:“刚到,还不足一盏茶的时间。”
“这么急?究竟所为何事?”马超收住了脚步,有些诧异的问道。
“末将也不知,不过,看老主公和杨老将军的面色,似乎很是焦急。主公还是快些过去吧。”马玩据实回答着。
马超再次点了点头,举步向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马超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道:“该死的,怎么把他给忘了?!马玩,你速速到军中再次派出探子,无比要探清楚刘玄德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回禀与我。”
马玩一愣,不解的问道:“就是那个自称中山靖王之后的刘玄德?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罢了,主公为何对他如此关心?”
马超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你不懂。此人虽是个腹黑的伪君子,可他却长着一副好皮囊,还有一双很会哭的眼睛,咱们可得防着点他,别稍不留神,让他钻了空子。”
马玩见马超如此坚持,只好点头道:“好,末将这便去安排人手。”
“嗯。”安排好了这件事,马超才放下了心来,继续举步向外走去。
在马超的印象里,刘备绝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一年多的时间,天下都要打成一锅粥了,怎么刘备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绝对是不合常理的,不摸清楚刘备的近况,马超是绝不能放心的。天知道这个善于伪装的家伙,什么时候便会搞出点大动静来呢?
穿过跨院,来到冠军侯府的大堂之中,马超看到马腾和杨奉正勾肩搭背的坐在一起,不知谈论着什么,一旁的华佗自顾自的喝着茶,一副我不认识这两个老家伙的模样。
“父亲,岳父大人,师父,孟起来了。”马超对着三老逐一行礼,恭敬地打着招呼。
不等马腾和杨奉说话,华佗的嘴唇离开了茶盏,先开口说道:“孟起啊,你的父亲和岳父,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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