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目视太史慈,心中却快速的盘算了起来。既然马超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后手,那么马超肯定已经把夏侯兄弟的战斗力计算了进去,以马超的性格,绝不会兴师动众的去打没有把握的仗,难道是马超在权衡了三方联手的综合实力之后,认为可以击败董卓?可是马超的自信又是从何处而来的?即便加上孙坚,三方人马的可战之力也不足两万,要知道,董卓可是拥兵十多万之众的,这还不算那些原本驻扎在京城之中的墙头草们!
不过,马超曾经说过,富贵险中求!对于这句话,曹操还是很认同的。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曹操最终点着头对太史慈说道:“也罢!袁绍等人不能成事,难道这天下间便再无能成事之人了吗?曹某便随你去见冠军侯!”
安静的等待在原地的马超,一点也不显得焦躁,耐心的席地而坐,貂蝉在一旁不时为马超的杯子里添加一些热水。
“君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子义和公瑾都还没有消息传来,再等下去,董卓可就要进入洛阳了,到时,难道我们还要发动攻坚战吗?”郑泰有些沉不住气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马超不疾不缓的摆了摆手,悠悠说道:“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公业不必着急,耐心等下去便是了,子义和公瑾,是不会令人失望的。至于截击董卓,本侯原也没打算现在就动手,虎牢关距离洛阳太近,这段路上,可不是打伏击的好地方。”
马超的话,令郑泰越发迷惑了,不明白马超究竟是什么意思。
似是看出了郑泰的疑惑,马超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沙盘,缓缓道:“公业,你且仔细看看这沙盘,依你之见,哪里最适合打伏击呢?”
郑泰快步走到沙盘之前,和周异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块沙盘,是马超部下的将士,根据马超的祖先伏波将军马援传来下的方法制作的,虽然粗糙,可却将附近的地形特征鲜明的标识了出来,令人一目了然。
郑泰和周异原本都是文官,带兵打仗并不擅长,可也绝非没有见识之人,在仔细观看了一阵沙盘之后,两人赫然发现,虎牢关距离洛阳确实是太近了,绝不适合打伏击;而真正适合打伏击的地方,是在洛阳通往长安的这一段路上。这段路上层峦叠嶂,地形多变,是平坦的关中地区最为复杂的一段道路之一,若是能在这段路上伏击董卓,成功性无疑会大了许多。可问题是,董卓若是进入了洛阳,又怎么会舍弃城池坚固的洛阳城,取道去长安呢?
两人看出了端倪之后,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马超,等待着马超的解答。
“你们都看出来了吧?”马超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举头望向洛阳之西的方向,缓慢又低沉的说道:“董卓其人,荒淫无道,对待别人虽然残暴,可自己却很怕死,他还不清楚十八路联军早已是貌合神离,认为联军一定会倾尽全力的攻打他。为求自保,董卓必定会挟持天子西迁长安,以关中地区为根基,和十八路诸侯抗衡的。”
听完马超的分析,郑泰和周异同时眼中大亮了起来,显然是认为马超的分析合情合理,对马超的睿智,更是多了几分佩服。
三人交谈后不久,不远处马蹄声便隐隐响了起来。
马超霍然转头,看向马蹄声传来之处,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浅笑低语道:“来了,大事可成矣。”
在马超的关注下,两路人马分别从两个方向不约而同的进入了马超的视线中,为首之人,则分别是曹操和孙坚。
来到马超的面前,曹操和孙坚分别和马超见礼完毕后,三人盘膝坐了下来,在马超的眼神示意下,貂蝉则是温婉的退了下去。曹操好色,众人皆知,马超可不想曹操对貂蝉生出什么歪心思来,自家的女人,还是自己来疼爱才是正理。
三人坐好之后,马超指着沙盘,将刚才对郑泰、周异二人的解说,又重新说了一遍,立刻赢得了曹操和孙坚的认同,三人决定稍后便整顿兵马,前往潼关附近设伏,准备袭击董卓的西迁部队。
潼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现在镇守潼关的,也是董卓的人,想要在不惊动任何的情况下,攻打下潼关的难度太大了,所以马超他们也没有要强攻潼关的意思,只想依仗着潼关附近的险要地市,打董卓一个措手不及。
在马超三人分头整顿兵马,准备悄悄前往潼关的时候,董卓也终于在数万人前呼后拥中,赶到了洛阳的附近。
此刻,董卓的脸上显得阴冷无比,一双倒三角眼睛仰视着天空,目光中充满了愤怒,落到了洛阳城高大的城门上。
在洛阳城门上,挂着董旻的人头,一双和董卓十分相似的倒三角眼中,犹自充斥着绝望和不甘,脸上更是血迹斑斑,喉头处的切口整齐平滑,显然是被人以“割喉”之法致死的。
“是谁?!究竟是谁下的如此毒手?!”董卓阴冷无比的声音响起,双眼之中,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了。
一名探马战战兢兢的来到董卓的面前,哆哆嗦嗦的禀报道:“启禀太师,乃是冠军侯马孟起,亲自下的毒手。”
“马孟起,又是马孟起!该死的,你为何要屡屡与咱家作对?咱家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言罢,董卓扬起一剑,将向自己禀报消息的探马一剑劈成两段,仿似是将这名探马当做了马超一般。
可怜这名探马稀里糊涂的便成了董卓宣泄心中怒火的出气筒,至死,都没明白董卓的那口剑,为何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四处派出探马,寻找马孟起的踪迹,其余人等原地待命,一经发现马孟起的踪迹,全军掩杀过去!”董卓气的一身肥肉直打哆嗦,干脆也不进洛阳城了,下达了原地待命的命令。
在董卓的怒火中,一队队探马从大部队中分离出去,向着四面八方策马狂奔而去,希望可以找到马超的踪迹,以削减董卓可怖的怒火。
在董卓于洛阳城门之外,临时驻足的时候,洛阳城的皇宫之内,也并不安宁。
刘协坐立不安的勉强坐在龙椅上,扶着把手的双手,情不自禁的剧烈颤抖着,看着大殿中的数十名朝廷重臣,连声问道:“董……太师马上就要回宫了,这可如何是好?众卿,你们可有何良策?”
数十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人开口说话。
武将出身的皇甫嵩见无人说话,大踏步从位列中走了出来,手中平举着一封书信,道:“陛下,先前冠军侯率部攻入洛阳,臣曾力主派人与其联络,可诸位大人们唯恐引虎驱狼,游移不定,以致坐失良机。现如今,若想扳倒董卓,臣以为,还是要着落在冠军侯的身上。”
皇甫嵩的话,立刻引起了老臣王允的反对:“皇甫将军,你又怎知那马孟起不会成为下一个董卓呢?若是陛下被那马孟起所钳制,恐怕形势会更加的不妙啊。”
皇甫嵩看也没看王允,将手中的书信高举过顶,朗声说道:“冠军侯离去之前,曾派人将此书信射入内宫之中吗,想必诸位大人都知晓此事。臣派人取回一封,请陛下过目。”
刘协连忙派身边的宦官走下台阶,从皇甫嵩的手上将书信呈了上来,摊开到自己身前的桌案上,仔细的看了起来:“臣汉冠军侯、西凉刺史、平西将军马超泣血进言:当今天下,董卓乱政,陛下身陷水深火热之中,臣每每念及此处,心中不胜惶恐。先帝不以臣驽钝,特赦冠军侯之爵位,臣感念先帝之恩,欲舍命报还陛下也。故此,臣率五千死士,攻入洛阳,斩杀徐荣、樊稠等董卓部下逆贼,欲还朝野一片清明。未料臣冒死之举,反遭陛下身边奸臣猜忌,令臣无功而返。陛下明鉴,臣不敢擅闯禁宫,不得已而退出洛阳,他日若有机会,臣必定率部卷土重来,助陛下铲除逆党。臣马超叩首。”
这封并不算长的进言中,马超十分明确的阐述了自己的立场,又十分清晰的指出,他退出洛阳乃是因找人嫉恨,并非是自己的本意,更不敢擅自闯入内宫,将刘协强行带走,总而言之,马超三言两语之间,便将所有的过错归结到了刘协身边“奸臣”的身上。
看完了这封信,刘协的双手猛地握成了拳头,双眼含着愤怒的目光,落到了王允的身上,怒不可遏的吼道:“王允!你这个误国误君的无能小人,还有何面目站在朕的面前?来人,将王允推出去,枭首示众!”
要知道,当初力劝刘协不要联络马超的,正是王允。如今刘协自以为明白了马超的心意,感到错过了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怎么能不迁怒于王允呢?人家冠军侯明明是一片赤胆忠心,怎么就生生的被你王允给说成是下一个董卓了呢?
刘协早已忘记,当初他自己也是认同了王允的观点的,如今,他却把所有的绝望都化成了怒火,全部倾泻到了王允的身上了。
在一片哀求刘协开恩的声音中,刘协始终冷着一张脸,没有念及一点旧情,丝毫不顾王允乃是三朝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再看王允一眼,强行喝令殿中的武士,将王允拖出了大殿,在殿外执行了枭首之刑。可怜王允,机关算尽,最后反倒把自己给搭了进去,远没有历史上那样风光。
杀了王允之后,刘协才感到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转头看向皇甫嵩,问道:“皇甫将军,依你之见,为之奈何?”
皇甫嵩连忙答道:“若是冠军侯未退出洛阳之前,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可如今,冠军侯已经离去,董卓又已提大军回转了洛阳,想要再联系上冠军侯,怕是很难了。陛下也只能是耐心等待机会,暂时不要和董卓发生什么争执了。或许,冠军侯真的会率军卷土重来也说不定。”
刘协闻言,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身后的龙椅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大殿之外,喃喃的自言自语了起来:“朕,还要忍耐多久?朕,忍耐的已经够久了……冠军侯,他真的还会率兵前来勤王,助朕铲除逆党吗?”
第四十五章 董卓西迁(上)()
在洛阳城外强忍着等候了半日的时光,各路探马却均为找到马超的踪迹。
失望之余的董卓也只好打消了追击马超的念头,率部进入了洛阳。
在回到洛阳之后的第一件事,董卓便来到了皇宫之中。当然,他可并不是来向刘协问安的,在董卓的眼中,刘协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个傀儡,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他是绝不敢违逆自己的。
董卓进入皇宫的真正原因,是来泄火的。自从日前率大军前往虎牢关,想要和十八路联军一决胜负,结果却被马超抄了后路,还没来得及和十八路诸侯真正打上个照面,又火烧腚似的跑了回来,刚刚回到洛阳,又看到了弟弟董旻被马超割喉的惨状,董卓的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烧,现在董卓自然需要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妃子啊,宫女什么的来发泄发泄了。
一番云雨缠绵之后,董卓心满意足的从两个妃子的身上爬了下来,刚要喘几口粗气,李儒的声音便在原本属于刘协的寝宫之外响了起来:“太师,袁绍等人贼心不死,已经攻占了虎牢关。虎牢关乃是洛阳最后一道屏障,失去了虎牢关,洛阳的形势已是岌岌可危了。”
“什么?!这帮贼子,还让不让咱家喘口气了?咱家刚回来,他们便攻占了虎牢关?着实太可恶了!”董卓一边大声的骂着,一边伸出粗大的手掌,在一名刚才侍候他的妃子高耸的酥胸上发泄似的用力揉捏着,在其酥胸上留下道道淤青的痕迹。那名妃子痛的都掉下了眼泪,可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唯恐惹得董卓不高兴,反手将自己掐死。要知道,被董卓宠幸过之后,却因触怒于他被他反手掐死的妃子、宫女,已经不下数十人了。
穿好衣服之后,董卓一脚踢开了寝宫的房门,让李儒走了进来。随后便问道:“文忧,你说咱家现在该如何才能应对袁绍这些逆贼?”
李儒斟酌了一下词汇,缓缓说道:“太师,我军的精锐飞熊卫,大部都已被马孟起击溃,剩余的兵力虽多,可再无似飞熊卫那般的精锐可以依仗;留守在洛阳城中的徐荣等数员大将,又先后死于马孟起、孙文台的手中,现在正是我军士气低落的时候,这个时候,万不可与袁绍等逆贼强行争锋。”
董卓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斜着眼看向李儒:“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李儒站在原地思忖了半晌,方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师,依小婿之见,不若迁都。洛阳已经无险可守,我们何不迁都旧都长安?长安以东,还有洛阳、潼关这两处可以作为屏障,袁绍等逆贼的势力看似声势浩大,可也绝无接连攻克这两处屏障的能力。”
“嗯?好!这个主意好!文忧啊,你还真是咱家的智囊啊,哈哈,就按你说的办。这样,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把小天子和满朝文武也一并带走,宫中各处府库咱们也先替小天子先行保管着。另外城中的那些富商巨贾们,带着也是拖累,咱们只带走他们的家资也就是了。”董卓的眼中逐渐放起光来,似乎已经预见到,自己可以在一夜之间,收敛海量的巨额财富了。
“太师,此事还有一道坎,咱们还没有跨过去。”李儒见董卓已经美不胜收了,连忙把还没来得及说的后半句话,给说了出来。
董卓问道:“还有什么坎?”
李儒低声回道:“朝中还有不少重臣,是心向小天子的,太师要迁都长安,怕是他们不太乐意吧?”
董卓的双手用力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按了按,有些不快的说道:“这倒是个棘手的事情。这些个重臣们,都是名门望族的出身,手里也多少还存留着些个兵权,若是让他们团结起来,和袁绍来个里应外合,倒是大大的不妥。”
李儒踏前一步,俯身到董卓的耳边,低声细语道:“太师,现在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那些不同意迁都的人,便都送去黄泉吧……”
翌日,天色刚刚放亮,董卓便穿着太师的朝服,出现在了皇宫大殿之上。
看到董卓出征归来,重新现身在庙堂之上,前来参加早朝的上百名文武大臣们,绝大多数人都不由得暗自胆战心惊,双腿就像是筛糠一样,战战兢兢的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肥胖的身躯四平八稳的坐在凌驾于天子之前的太师椅上,董卓斜着眼看着一个个走入朝堂的大臣们,心中的杀意逐渐升腾了起来。
不管这些大臣们平时是如何的有权有势,只要进入这个大殿,那就等于是孤家寡人一个了,甚至就连防身的佩剑都得提前解除,这里,可是他董卓说了算!要知道,董卓可是早就逼着刘协授予了他“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特权的,其他的人,可没有这份殊荣。在李儒的劝说下,董卓也决定今日和那些反对他的大臣们彻底撕破面皮了,只要敢于出言反对他迁都的人,今日必须都要死在这里!
等到百余位大臣们纷纷站定,董卓这才皮笑肉不笑的开了腔:“哈哈,诸位,别来无恙啊?咱家可是又回来了,诸位之中,是不是有些人心里就盼着咱家回不来呢?”
董卓积威已久,他在入住洛阳的数个月时间以来,残忍无道的手段,早已令大多数大臣们不寒而栗,因此,董卓仅仅是一句话,便吓的很多人几乎尿了裤子,差点出丑当场。
“太……太师这是说的哪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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