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年的发展壮大和辛苦经营,曹操此刻麾下的实力已经比当初十八路诸侯会盟时强大了许多,出身于颍川的杰出人才,几乎悉数被曹操网罗到了麾下。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四个人,便是荀彧和荀攸叔侄、郭嘉以及程昱了。这四个人可以说是颍川最具盛名的饱学之士了,他们的眼光、谋略,都深深地赢得了曹操的信赖。
在和这四大谋士商议之后,曹操决定立刻进兵长安,想办法把刘协从长安城中悄悄地接出来,争取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和马超的想法不同,马超因为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和超人一等的爵位,而且不喜欢仰人鼻息,更因为西凉地理位置限制,就算把刘协握在手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可曹操就不同了,曹操目前的身份相对较低,手中的兵马也不算太多,想要在中原大有作为,他就必须要借势,刘协这块金字招牌,无疑是他崛起的绝佳助力。一旦刘协被曹操握在手中,他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在中原大地上浑水摸鱼,捞取到原本难以涉及到的好处了。
第一百二十章 各怀鬼胎(下)()
在曹操和麾下四大谋士,制定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大略方针之际,远在冀州的袁绍也得到了马超进兵长安的消息。
而袁绍此刻的想法,却又和马超、曹操各不相同。
在袁绍麾下,也有几个有先见之明的谋士,建议袁绍立刻出兵,将刘协接到冀州来,而后以刘协的名义发布命令,号令天下诸侯。这一提议,和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谋而合。但是刚愎自用的袁绍,却根本没有这个打算,他的意见,更倾向于部下大多数文武官员的提议,那就是对刘协不理不睬,任其自生自灭。
冀州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乃是天下各州中绝对数一数二的大州,在乱世之中,冀州就是成就霸业的根基所在,袁绍心里很清楚这一点,他对冀州,有着远超常人的看重和依赖,否则也不会投一石二鸟之计,鼓动公孙瓒进兵冀州,待韩馥胆寒之际,袁绍之计趁机兵不血刃的夺下冀州了。
正因为对冀州的重视,所以在袁绍的内心中,他是不希望刘协来到冀州的。毕竟,刘协是名义上的大汉天子,而他袁绍是名义上的汉臣,一旦刘协到来,拿出大汉天子的架子来,对着袁绍指手画脚,渐渐地瓦解袁绍的实力,把冀州从袁绍的手上潜移默化的夺走,袁绍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是他决不能容忍,也万万不想看到的事情。
更何况,边界处与公孙瓒的战事未息,虽然公孙瓒目前处于绝对的劣势,被袁绍军打的一再丢城弃土,可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袁绍的心中,公孙瓒是他的头号心腹大患,不能彻底的解决掉公孙瓒,袁绍哪里还有心思去应对其他的事情?
尽管麾下的田丰、沮授等有识之士苦苦劝谏,可袁绍最终还是否决了他们的提议,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袁绍的这个决定,令田丰、沮授等人扼腕叹息不已,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袁绍才是他们的主君,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袁绍错失这样一个称霸天下的机会。
沿着袁绍盘踞的冀州,一路向东北延伸,便是公孙瓒的地盘。经过数场恶战,公孙瓒的辖土已经缩水了将近一半了。当马超进兵长安的消息传来之时,公孙瓒有心前往助马超一臂之力,可却是自顾不暇分身乏术,实在是鞭长莫及了。
公孙瓒是马家先祖马融的再传弟子,心中自然是和马超较为亲近的,可是面对自己眼前的窘迫战局,公孙瓒能做的,也唯有遥想为马超送上一份祝福,预祝马超能够马到成功,踏平董卓所部了,其他的,公孙瓒想做也做不到。
在公孙瓒的大本营中,还有两个地方,有人再为马超进兵长安之事,各怀不同的心情。
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帐篷中,端坐着一个白袍的少年将军,此人面容俊美,浑身上下充满了正气。看着士兵送来的长安战报,这个少年将军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缓缓地,他抬起头来,望向了西北的方向,难以自持的呢喃着:“孟起,愚兄不能前来助阵,只能看着你成就功名大业了,你是从来不会让人失望的,对吗?多希望能看到你站在这个世界的最巅峰,挥斥方遒啊……”
在轻轻地呢喃声中,这个少年将军渐渐地陷入了追忆之中,往昔的一幕一幕,似乎在他的眼前一一浮现,令他沉醉其中难以自拔。整个营帐内安静了下来,唯有帐内的烛火在随风摇曳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将这个白袍少年将军身后的一面战旗照亮,上面绣着一个篆体的“赵”字……
另一个地方,在烛火的跳动中,三个面容各异的汉子围坐在一起,左侧红脸的大汉和右侧黑脸的大汉,目光都落在中间那个白面短须的人脸上,三人之间,似乎正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但是很显然,最终拿主意的,是中间那个白面短须之人。
沉默了良久,白面短须之人方才开口低沉的说道:“不明、翼德,如今战事吃紧,我等就此离开,实在是不仁不义。可我刘备乃是汉室宗亲,眼下天子陷于囹圄,刘备岂能坐视?我意已决,率本部五百精兵前往长安,迎驾天子!哪怕是与国贼玉石俱焚,亦在所不惜!”
管亥和张飞听到刘备的话之后,立刻齐声答道:“一切但凭大哥吩咐,吾二人刀山火海,誓死不离!”
看着管亥和张飞坚定地神色,刘备这才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哪里不清楚,公孙瓒大势已去,是早晚会被袁绍所灭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刘备早已心生逃走的念头了,他可不愿意为公孙瓒陪葬。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怕自己逃走的行径会令天下人耻笑,所以才一直没有正式脱离公孙瓒的阵营罢了。
如今机会来了!马超进兵长安,董卓应对不暇,大汉天子刘协发布密诏,意欲逃离董卓的魔爪,这对于刘备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若是能及时赶到战场,在刘协逃离长安的过程中,立下护驾之功,还愁日后每日为寄人篱下而发愁吗?只要有了合理合法的身份,能获得刘协亲口认可的皇室地位,称刘备一声“皇叔”,这对刘备而言,可是有着诉说不尽的好处的,说是名利双收也绝不为过!
此后,刘备就可以凭着“皇叔”的名号,大肆招兵买马,打出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了,便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的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了!
再说,借着前往救援刘协的理由,刘备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脱离公孙瓒的阵营,避免成为袁绍屠刀下的一缕亡魂,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在决定好了离开之后,贪心不足的刘备又生出了挖公孙瓒墙角的打算。纵观公孙瓒营中,唯一可成帅才的,只有那个白袍少年将军赵云了,若是能把文武双全的赵云一并带走,刘备此行的把握,就更大了。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让公孙瓒割爱呢?为此,刘备想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他才算是想出了一个阴损的办法来。
比及天色大亮,刘备独自一人来到了公孙瓒的中军大帐前,经过卫兵的通禀之后,进入到了账内,站到了公孙瓒的面前。
“玄德,一大早过来,所为何事?”对于刘备这个同门师弟,公孙瓒还是蛮看重的,至少,公孙瓒不会忘记两人幼年时的总角之交,混不似刘备那样的狼子野心,本已打算离开了,还要再挖一次公孙瓒的墙角。
转了转眼珠,刘备不动声色的说道:“伯珪兄,昨日接到战报,长安发生混战,天子陷于战乱,未知伯珪兄打算如何?”
公孙瓒闻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玄德啊,眼下和袁本初战事吃紧,你也是知道的。如今天子有难,愚兄本当率兵前往勤王,可愚兄一旦离开,或是分出兵力,那袁本初必定会趁势前来猛攻,届时,如之奈何?”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刘备心中暗自冷笑,他已经算准了公孙瓒的心思了。深知公孙瓒一心以振兴大汉为己任,他的心上深深地烙印着大汉的印记,对于刘协陷入战乱,是绝不会无动于衷的,而这一点,也是刘备准备撬开他心门的契机。
“伯珪兄,刘备不才,愿向兄长乞请一人为助,率本部五百精锐前往长安,迎天子驾归来!”刘备忽然提高了音量,大声的说道。
公孙瓒目光猛地一凝,沉声问道:“仅仅一人?”
“没错!此人,便是赵云赵子龙将军!”刘备盯着公孙瓒的目光,开门见山的说道。刘备知道公孙瓒不喜欢转弯抹角,所以故作豪迈之态,来赢得公孙瓒的好感度。
“即便有了子龙之助,贤弟部下也只有五百步卒,如此前往长安,岂非飞蛾扑火?”公孙瓒皱着眉头问道。
刘备的脸上展现出大义凛然之色,声音激昂的答道:“刘备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孝敬帝阁下玄孙,身为汉室宗亲,岂能因个人安危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纵是飞蛾扑火,亦百死不悔!”
啪!
公孙瓒猛地在桌案上一拍,站起身来大声赞道:“好!贤弟如此豪情,愚兄还有何可吝啬的?便将子龙暂借贤弟一用!愚兄在调拨军士一千,战马五百,任由贤弟所用!愚兄便在此间,静待贤弟佳音!若能将陛下救出水火之中,你我兄弟,必将留名青史!”
豪爽的公孙瓒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坠入了刘备的算计之中,还真的以为刘备是准备大汉江山而去拼命了,非但没有丝毫的吝啬,反而还赐予了他兵马,以壮行色。
半日之后,刘备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之上,带着一千五百军士,离开了公孙瓒的大本营。在策马跨出营门之际,刘备的脸上隐晦的闪现出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到的笑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斩李傕!(上)()
五日后,当长安城外的李傕军营中,军士们心中的恐慌,攀升到鼎点的时刻,马超趁着黎明前最黑暗的天色掩护,对李傕大营发起了猛攻。
攻坚战的首选,自然是弓箭手。黄忠和太史慈各自率领着五千弓箭手,从两个方向对李傕所部最先实施了突袭。漫天的箭雨仿似不要钱一般射出,犹如雨点般落入李傕的大营中,立刻便对毫无防备的李傕军将士们造成了大量的伤害,导致李傕的营地内响起一连串的痛苦哀嚎。
等弓箭手压制住了李傕军,马超开始投入真正的精锐了。
一排排身着重甲、手持沉重狼牙棒的破军阵精锐,在阵前现出了身影。黑衣黑甲黑色短披,再加上脑后飘荡的黑色狼尾,破军阵无论何时何地出现,总能带来一股强大的肃杀气息,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一群恶魔。
在破军阵的最前列,黑铁塔一般的胡车儿单手倒提着粗大的狼牙大棒,发出一声仰天怒吼:“进攻!”
万余名破军阵精锐,立刻甩开脚步,跟随在胡车儿身后,以小碎步的频率,成队列的向着李傕的大营发起了第一波强攻。
脚下的脚步铿锵,破军阵精锐们的口中也没闲着,专属于他们的战斗口号,从每一个将士的胸腔中呐喊了出来,上万个雄壮的声音混合到一起,交织成了一股足以撼动天际的声浪:“北斗第七星,暗夜照长空!”
对于马超部下的两支特种精锐部队,李傕的部下们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亲眼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可多多少少都听到过一些传闻,单单这些支零破碎的传闻,便足以让他们感到由衷的无惧了。
当破军阵的战斗口号被万众齐声的呐喊出来之后,李傕大营中的将士们,顿时感到一阵绝望,那种从心底深处升腾而起的无力感,令他们几乎都要丢下武器跪地投降了。
“这是……破军阵!是破军阵啊……”
“和奔雷骑齐名的破军阵,天啊……”
“怎么办?怎么办?!那可是一群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啊……”
恐慌到极致的各种声音,在营中随处可闻,李傕部下的将士们甚至还没有看到破军阵的身影,便已经行将溃败了。
人的名,树的影。经过这么多年的拼杀,奔雷骑和破军阵用无数敌人的性命和鲜血,铸造了一各个辉煌的战绩,早已被锤炼成这个时代最近端的兵团,意志力薄弱一些的敌人,在听到他们的战斗口号时,不被吓的当场瘫倒,便已经算是不错了。
恐慌就像是瘟疫一样,迅速的蔓延开来,导致整个大营中都大乱了起来,彼此互相践踏、推搡,令李傕的眉头忍不住紧紧地皱到了一起。
“不要慌!不要慌!破军阵再精锐,也只不过一万多人,我军有数万之众,又有营墙作为依仗,有什么可害怕的?传本将军令,各部队按照战斗序列,进入战斗状态!胆敢扰乱军心者,立斩!”
李傕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试图让自己的部下们稳定下来。
可惜的是,李傕的呼喊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大营中依旧一片混乱,别说是战斗序列了,连最基本的队形都无法维持。
无可奈何之下,李傕只好派出自己的亲兵卫队,拿着明晃晃的战刀四处去督战,接连斩杀了数十名意欲逃窜的军士之后,才算是震慑住了众人,逼着他们拿起武器回到了战斗序列中。
集结完队伍之后,李傕再次发号施令:“上营墙!用弓箭射杀敌军!”
数千名弓箭手纷纷爬上营墙,可是他们只来得及向外张望了一眼,甚至都还没看清破军阵的具体位置,便成为了黄忠和太史慈两部人马远程射杀的目标,一波箭雨无情的袭来,伴随着营墙上李傕部众的惨叫,大半被落下来的箭矢贯穿了身体,惨叫着从营墙上跌落了下来,侥幸未被射中的,也都是吓的连忙把头缩回了营墙之下,再也不敢露头了。
“盾牌手!盾牌手呢?发什么楞?上营墙,架盾!”李傕气急败坏的嘶吼着,不断地催促着盾牌手做好防御。
一队队的盾牌手连忙把盾牌斜着高举过顶,将全身都蜷缩在盾牌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向着营墙上爬去。
哄哄哄哄哄哄——
就在李傕部下的盾牌手,即将登上营墙的时候,只听营外忽然传来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不等盾牌手们抬头观看,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块,忽的从天而降,一连数十块大石头,夹带着自身的重量和从空中落下来的惯力,狠狠地砸在营墙内外,强力的破坏者木制营墙的结构,顺带还将近百名盾牌手给砸城了肉饼。
“该死的!马超这是哪里来的抛石机?!”李傕只能愤恨的咒骂着,却是束手无策。在这个时代,抛石机制作不易,每一架抛石机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去制作完成,但是相应的,抛石机的威力也是无与伦比的,至少到目前为之,还没有任何人在远程对抗中,能做到规避抛石机带来的毁灭性打击。
在抛石机的箭雨的火力交叉压制下,李傕的部众根本就不能靠近营墙,更遑论是做出有效的防御了。这也给了胡车儿他们靠近营门的机会。
胡车儿和破军阵精锐们,脚下的频率从最初的小碎步,演变成了小跑,而后变成了狂奔,最后变成了冲刺,借着口中的火力掩护,在最短的时间内逼近到了李傕军营的营门不远处。
看到胡车儿逼近了敌军大营,马超下令停止了抛石机的火力压制,以免对胡车儿他们造成不必要的误伤。另一边,不用马超吩咐,黄忠和太史慈也都停止了拉弓射箭,双双收起了强弓,拿出近战的兵刃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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