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的探望,相对无言。
时间一到,看着即将被狱警架走的云初晓,小独孤对着他淡淡的勾了勾嘴角,快十年了啊,那一些偏执,那一些怨恨,那一些许久都想要怒吼出口的质问,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呢。
似乎,问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吧!
“好了吗?”人才踏出,齐落枫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说实话,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牵肠挂肚一个人的时候。
谁都知道,他一向对人有礼却疏离,向来有着傲人的自控力,特别是在面对那万顷茶园的时候,那时候,一个开口就可能是上百亿的交易,可是,他却依然冷静指斥。
这是不是说,真的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呢?想着,齐落枫也觉得有些好笑,他什么时候居然会有着这般想法了啊!
他不信佛,不信命,只相信自己!
人们,往往喜欢做些舍近求远的事情,求佛,还不如求自己来得快呢,所以,他一直不相信有宿命那种说法,可是,在遇到这小妞的时候,却让他彻彻底底的尝了把宿命的滋味呢。
面前人儿眸底的欣喜、无奈尽数落到了小独孤眼里,小独孤闻言笑笑,踮起脚尖,吻,似飞蝶无意歇脚般轻轻一点,却在那深邃的平静的湖面绽开了一道道的波纹,心旌,缓缓荡漾开来。
日子总是在人们抱怨着太慢或者太快中缓缓踏步而过,不徐不急,永远都是一个步调,不会因为某人快一步,或者停一下。
转眼间,就到了小独孤和齐落枫举行婚礼的时间。
直到最后一刻,安石宣才见到了那个神秘的伴娘是谁,那一刻,安石宣有些恍惚,那神情,那面容,像极了···
影!
那个早就死于和弑风同归于尽的人儿!
若不是心性坚定,许是,第一眼见到那个叫做若儿的女子的时候,安石宣就已经惊喜的问出口了吧!
“喂,想什么呢?”小独孤碰碰有些失神的安石宣,不由得问道。
“喔,没事”安石宣拉回落在卫生间方向的思绪,微微笑道,看着面前紧张过度反而已经不紧张的小独孤,心,缓缓荡漾开来。
许是,她想多了吧,刚刚进去的那个女子,和影的面貌是相似了七八分,咋一看,是挺像的,可是,那个女子阳光,快乐,积极向上,一看,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子,可是,影却是冷漠,绝情,几乎是看不出面无表情的!
一个人,可以改变容貌,可以改变容貌,身形,声音···可是,气质却是最难改变的!
门外,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小独孤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知道,那是齐落枫来接她了,本来,正镇静着的小独孤却突然感觉有点紧张了,脑海里刚刚的点点疑问早就被瞬间的打乱。
安石宣自然知道小独孤现在的感觉,笑着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一身曳地白色婚纱的小独孤,“一定要幸福!”
多简单的几个字啊!
台下,看着那长长的红地毯缓步踏来的两人,她玉手轻挽着他曲着的手臂,倾城出水的面容里,带着淡淡的笑意,而身旁的男人,一身白色西装君子似玉,虽说是向前稳健的迈着步子,却一直微微侧着头看着身边的人儿,似乎,他们在交流着什么,可是,唇瓣却又没有开启!
似乎,那淡淡的温情不需要言语,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他微微的侧头而已。
希望,他能是救赎你的那个神明!
安石宣心里叹道。
谁都不知道,这场即将开始的婚姻把小独孤从过去的泥淖里救了出来,却让她陷入了一个更深的泥淖,以至于后来,谁都救不了她!
神父抱着圣经,神圣而庄严的祈祷,然后开口问道:“齐落枫,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话落,齐落枫淡淡一笑,似乎,这种场景出现在了脑海里千百遍,却唯有这一次,却才让他真正的有了身历其境的感觉,掌心,因为紧张而微微汗湿。
“我愿意”三个字,许她一生承诺,背上这甜蜜的负担,一辈子,不放下!
神父转头,看向身旁的小独孤,问道:“独孤葭儿,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话落,齐齐的视线都看向了红地毯尽头的独孤葭儿。
婚礼,是露天的场地,也是由安静国际设计下来的,不过,安石宣却是知道,这其中的许多许多,都是齐落枫亲手弄的,只不过小独孤那个粗神经不知道罢了。
彩球,漫天飞,彩带,随风扬!
久久,小独孤没有开口,身旁,齐落枫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身边人儿的紧张,不由得使劲捏了捏小手,凑近耳边道:“别怕,我在”
“我愿意”三个字落,下面坐着观礼的人齐齐起身,掌声如雷。
食指,缓缓被对方带上了那微微冰凉的戒指,却透心的暖!
“好,我以圣灵、圣父、圣子的名义宣布,你们正式成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话落,台下的掌声如潮,安石宣在前排站着,不由得,眼眶微红。
他温热的气息直直的扑到她白皙的面颊,让她不由得脸色微红,淡淡的娇羞浮上面颊。
“慢着”眼看台上的两人就快要触到了彼此的唇瓣,凌空一声炸响,让本来温馨的空气猛的一窒,被震惊的人们齐齐转过头去。
安石宣也猛的转身,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跨着大步走来的人。
怒气,猛的爆发!
该死的,云初晓!
“葭儿,你真的要嫁给他吗?你不爱我了吗?你难道等了我这十年之后却要放弃吗?”
“葭儿,你忘记了吗?这本应是十年前我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你···”
“够了!”台上,独孤葭儿泪流满面,呵呵···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有什么资格?
还那么一副温情脉脉的样子!
也许,十年前的独孤葭儿看到他这么一副面孔的时候肯定会被感动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吧,可是,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还以一种被抛弃了的怨念的口吻。
“先生,很感谢你来参加我和小妞的婚礼,你要是真心来祝福我们的话我会很欢迎你的,不过,要是心藏不诡的话,对不起,门在那里!”
齐落枫一把有些失控的独孤葭儿搂入怀里,一手安抚着怀里的人儿,一边,淡淡的朝冲进来砸场子的云破晓道,语气,温润如玉,可是,那其中隐藏的霸气却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葭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是不是,这个男人要挟你了”云破晓见独孤葭儿亲昵的埋在齐落枫怀里,嫉恨的说道。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一无所有?他为了那么个小小的错误,已经付出了代价了,凭什么,凭什么她去看他,给了他希望之后又狠狠的掐断了,天知道,他在出狱的那一刻心里有多感激!
可是,她却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居然,选择他出狱的这一天和另一个男人结婚。
他不甘,他愤怒,凭什么,他在狱中蹲了暗无天日的十年,即使,他表现得再好都不可能减刑,因为,每一次在他要得到那样的机会的时候,总会有人在那之前看不顺眼,打他,辱他,最开始,他总会忍不住疯狂的反击。
即使,后来,多次以后他学乖了,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他默默的忍受了下来狱警就不会发现,即使发现了,也不是他的错,可是,现实却告诉他,他到底有多天真,世界有多黑暗!
每一次,在他要看到希望以为自己成功了的时候就会失望,那种感觉,让人生不如死!
曾经一度,他以为自己完了,可是,她却突然来看望他,还对着她笑了,那时候,他重新燃起了希望,是不是说,她已经原谅他了?
是啊,那么善良的葭儿怕是早就原谅他了吧!他是知道她的,她可以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无情,却绝对不会对他无情!
可是,直到知道她婚礼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这只是她的阴谋而已,她现在心里肯定是得意极了,他傻傻的追来,被奚落,看着她嫁给别人。
呵,她以为他还是那个一切以她为尊的云初晓吗?他要报复,凭什么,她可以那么温柔的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而他,独自承受那些痛苦?
“葭儿,你忘记了吗?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嫁,你忘记了吗,我们曾经有多快乐···”云初晓丝毫不把齐落枫的警告看在眼里,继续状似深情款款的对着独孤葭儿道,眸底,却没有回忆温馨过往的那一点点柔情,有的,只是变态的快感!
“带下去”两名黑衣男人不知道是谁叫来的,安石宣一挥手,云初晓挣扎激烈,口里,还在说着那些深情款款的话。
身边,不少是独孤葭儿生意上来往的客人,还有些是年轻的不谙世事的姑娘们,一些不知情的人不由得低低交谈:“这男人是谁啊?”
“好深情喔!”
“刚刚他的话,是不是···”
“放开他”许久,独孤葭儿有些喑哑的声音响起,黑衣男人闻言立刻放开被架着的云破晓,在一旁防卫的站着。
“云破晓,你来演这么一出深情的戏是为了什么呢?为了云佳集团?还是,仅仅是想要破坏我得之不易的幸福呢?”
“云破晓,我自认待你不薄,也没有挖过你家祖坟的,为了小三,你设计我,为了得到我手里的云佳集团,你甚至不惜在我们新婚前夜设计想要害死我,怎么?这十年的牢狱之苦你闲少了?”
一席话落,观礼的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心里齐齐诧异,却唯有两个人,在听到这一席话的时候,眼底,闪过的是深深的疼惜。
“我···你听我···”云破晓想要辩驳,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没错,他是和别人上床了,可是,谁叫她太过古板,婚前居然不让他碰;没错,他是设计准备害死她,可是,她不是还没有死吗?她凭什么怨恨他?这十年来,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小萱萱”独孤葭儿也不看眼前的男人,只是侧头叫了声安石宣,安石宣却已经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呵呵···十年牢狱嫌弃短了?她不介意,不对,她很乐意让他终身这享受服务的!
“带下去”安石宣一挥手,本来呆着的云破晓慌了,特别是看见了安石宣嘴角那嗜血的笑容的时候!
当初,要不是这讨厌该死的女人,他那么精确的计划怎么可能出纰漏,他有怎么可能入狱,也许,那时候,独孤葭儿就已经死于“意外”了,而他,则是成了高高在上的总裁了。
那时候,独孤葭儿早就准备好了遗嘱,而遗嘱的受益者,就是他一个人,云破晓,可是,他那么完美的计划却被眼前的女人给破坏得面目全非!
想着,不由得发狠般的朝安石宣猛扑过去,身边的人不由得大惊,这人,发疯了!而被攻击的安石宣却是无所谓的笑笑,在他还没有碰到她衣襟的时候,一脚,就踹上了云初晓的重点部位。
“啊”一声惨叫,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本来凶神恶煞的云初晓在地上痛得打滚。
“还等什么呢?”安石宣含笑看向身边的两个黑衣男人,两人被安石宣这一笑一惊,猛的上前一把拖起云破晓就欲离开。
“独孤葭儿,你个贱人,果然,为了钱不惜出卖一切”云破晓挣扎不过,痛疼无比,却而不甘心,不由得爆发了本性怒吼。
“各位,我们总裁在黑金设了宴席,请跟我来”齐岳笑得温雅,对着观礼的人说道。本来,独孤葭儿是没有打算请这些所谓的合作伙伴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样的人,他们的祝福可有可没有。
不过,她却拒绝不了齐岳的提议,她,始终是亏欠了他的!
“对不起”独孤葭儿靠近齐落枫的胸膛,对着他带着深深的歉意的说了句。她对不起他,让他在新婚之日因为她如此的丢脸!
“傻妞,夫妻本是一体,而且···”
“而且什么?”不由得昂头仰望头顶的人,大大的眸子因为刚刚哭过而带着泪汪汪的感觉,水亮亮的,极其的可爱。
“而且,我很开心,你终于放下他了,虽然,我丢了不少面子”齐落枫笑道,小独孤闻言一惊,忽而一笑,他这么细心的人,肯定感觉到了她内心的那些不平事吧!
抬眸,笑语盈盈。
心里,却不由得长叹一声,那些年,她几近疯颠,甚至对身边每一个男人都厌恶至极,进而调戏那些美女,可是,心里却对这个世界绝望之极,虽然是时时刻刻的笑着、闹着。
现在回想起来,却好似笑话一场呢!
谁能想到,那个在她耳畔情话喃喃的男人,转眼间就在别的女人床上翻云覆雨,而且,在她欢天喜地准备嫁给他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他却已经设计好了死局等她。
那样精确地计算,那样精确的角度,只要,她一走进那浴室,就会死在那场他精心布置的“意外”了吧!
谁能想到,她那天之所以进入他房里那个浴室,就是因为看到他忍得难受,而准备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他,可是,他却给了她那么那么大的个“惊喜”呢!
“笑什么?”齐落枫见本来安静下来的人儿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由得宠溺的摸了摸小独孤的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句狗血的话罢了”
“什么话?”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一个人渣呢!”浅笑嫣然,齐落枫忍不住低头亲亲碰触了下那殷红的唇瓣,笑道:“可是,我却一直只有你呢?”言下之意,你是不是人渣呢?
谁知的小独孤闻言却不生气,反倒是瞪大了眼珠子兴致勃勃的问道:“这么说我是你的初恋了喔!哈哈···”瞥见齐落枫英俊的脸庞居然薄起淡淡的红色,小独孤笑得更high了,她没想到,没想到啊,这齐落枫居然还是个···
嗯,很可爱的男人呢!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么句话,小独孤不由得再次脑补:齐落枫像是只纯情的小白兔可怜兮兮的蹲在她面前,任她捏圆搓扁,嗯,想着就很可爱呢!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贼”手指,轻轻刮下那可爱的小鼻子。
“额···没什么”小独孤不由得暗自吐了吐舌头,开玩笑,这些情形,她才不会愚蠢的不怕死的说出来呢!
“要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靠在他怀里,两个本应该去黑金招待客人的人确实紧紧的相偎在紫藤花架下,彼此倾吐着。
“我从小在青山孤儿院长大,而他,也是孤儿院的,他救过我一次,我曾经以为,他就是打破我生命中寒夜的破晓,可是,他却在一次偷偷出去给我买生日礼物的时候再也没有回来,后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凭借自己的手腕,已经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后来,公司在我们两人的努力下,渐渐发展壮大,后来,他向我求婚,然后我们···”
故事,很简单,很狗血,彼此失去联系的青梅竹马重逢再相扶持相爱,步入婚礼殿堂,可是,结局却不如小说中那么完美。
齐落枫闻言却是狠狠的一惊,手心不由得有些汗湿,要是,安石宣慢了一步,她就活不了了,她就···
“你啊,就是个大傻瓜!”心疼的感慨了句,心里却是喜悦酸涩杂糅着,谁能想到,缘分是怎样奇妙的呢?
“嗯,我傻瓜,可是,看上傻瓜的你是不是更傻呢?”利落的反击,那个柔弱的独孤葭儿,再次被抛弃到了大西洋,现在的小独孤,又是个坚强乐观的小强!
听着她这理所当然的话,齐落枫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要是他告诉她真相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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