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不要再造幻境。”她微微抬头。接住他的吻。
温柔的唇。有力的拥抱。身心瞬间融化……他轻抱她上岸。蓝焰紧裹。温情燃烧。她静靠在他胸前。感受不断传入背心的体温。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他肩上。偶尔会有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到她脸上。
他似乎在等待着……而她又期待什么……
她微微抬头。望着他那长睫毛上托着细小的水珠。闪着迷人光亮。他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低头。对视瞬间。他眼里透着奇异的蓝……那蓝。是神族的象征。
她心底一阵震颤。当时她一直以为他是妖。并不知无名深藏一双神族的眼。乃神族的后裔。
“你。在等什么。”她细语。
心底祈盼他明白却又害怕他洞悉那点小小的期望。
“等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顺手撩开她耳边湿发。
她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愿意给么。”她有点害怕地在他怀里微颤。
“嗯。愿意。”
他一只手掌托住她的脸。滑过眉间。吻落唇瓣。温柔进而疯狂。她在他掌心变得火烫。天旋地转……他带着她。顺着她。让她为他。完完整整地开放一次……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这一刻的温柔。属于我一个人的温柔。用我不到百年的生命。在最美丽的时候。留你瞬间的永恒……
师父。我终归逃脱不了这红尘的束缚。。
那一夜的美丽。如果让她随后死去。生命亦毫无遗憾。
……
他枕着她的腿。迷糊入睡。她理顺他耳边细发。手却禁不住停在眉间。突然很想探知他过去的点滴。
“不要看。”他喃喃细语。似不经意捉住她的手。停放在心间。双眼依然紧闭。似乎还在睡梦中。她感受着他的心跳。一起一伏。平静无澜。忽然他低沉而温和的声音传來:“你想知什么。我告之便是。”
她低头在他额间轻印一吻。柔声应道:“你想说的即是我想听的。”
他眼皮微微闪动。并未睁开。唇瓣未启。耳边却传來低语:“三岁入祭司殿拜魔学道。修炼魔剑噬魂。嗜血如狂。吸魂过万。凡在我剑下死去的。定不会重生。六岁杀尽原先所谓王族。取而代之。她想做的。我都替她做了。人兽妖魔不服者。皆成我剑下之魂。”
他口中的她。该是梦中看到的女人。。他娘亲羽姬。她紧抱住他。深感他的无奈。这一切皆不是他可控制和选择。
“噬魂吸食的是天地间所有生灵的精华魂魄。是把很有灵性的魔剑。在我失去意识时。它会誓死护佑。要伤到我。必先拿下噬魂。而这天地间。除了我目前还未见谁可碰到它。在我意识清醒时。它似乎喜欢和我斗。有时是它操控我。有时又是我操控着它。后來我终于明白。我不过是她手中魔剑。整个城池诚服的是我。我却要顺服于她和他们。半点忤逆不得。包括娶个……”
原來那是场无奈的婚姻。她还神游在故事里。他冷不妨坐起。把她拉入怀里。小心揉着她掌心。
“那晚入梦。噬魂比我先找到意识。故而伤到你。”他低下头在她颈项印下一吻。
“是我不够小心。”她喃喃应着。魂魄早已飞到九霄。只顾回味颈项的麻痒和他的爱抚。
“十多年前。上善反主。城池大乱。那次虽得她出面保住王宫。上善却不服。明里暗里妖魔猖獗。噬魂感应几欲反控我意识。呵呵。我本他们其中一员。顺其道取其悦才是正理。我不恶。他们更不服。”此时他仰望夜空。似沉在过去回忆。脸泛青光带着狰狞笑意。
“可你不是他们。”她细指轻抚那张轮廓清晰的俊容。无论他成人成魔。在她心里已不可取代。
“魔剑失控。我屠杀城池上万妖魔人兽。王宫。祭司殿。以及整个城池皆惶恐。他们如鸟兽散拼命前逃。却无路可走。最后纷纷奔向神祭场。求神庇护。上宇桓是最后也是唯一一个在我剑下逃生的。那时她不过四岁。躲在神像脚下。不哭不闹。只把手中苹果递给我。在她心里。怕是简单认为满脸残暴手持长剑的我。只想抢她的食物……
“许是那双透彻眼眸唤醒沉睡的我。反控魔剑才停止那场屠杀。那晚我入梦很深。在神祭场和无彦大战上千回合……”
师父。平静心湖仿佛扔进一块小石子。泛起小小波动。
“醒來后。突然明白很多事理。也奇迹般地控制噬魂。十年未曾失控。反而剑气大增。上善不得不服。我虽不能阻止它尝血追魂。但尝谁的血却由我控制。后來我留上宇桓宫中。赐王妹之名。不知为何对她总有几分怜惜。许是偏爱上宇这个姓氏。”
上宇?无名。这曾是你最初的名字。她心里默答。
“那晚并不想要你的血。怕是梦中意识未曾恢复。噬魂自行护佑才伤你。”他歉疚地凝望着她。
“嗯。不想要血。想要人。”她懒懒附和着。
那个失败的梦。他几次挑起那盘火焰。她记得可清楚。
“是挺诱人的……”他的手又开始在她身上窜动。很轻易点燃那团火。
她顺势拉下高高在上的身体。尽情送上香吻……
毫无疑问。她爱上他。她想他也是爱她的。
再次醒來时。天已大亮。
“上宇桓……”她欲言又止。
“她……并未受外伤。断天谷对她无效。我已遣人送她回宫。素苫会照顾好她。”说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哀痛。
一直萦绕他们的蓝焰退去。他起身抬手间。悬挂枝头的衣服飘落他手。入水之后他退去她的衣物。当时并未留心。原來他早把它们抛上高枝。一夜凉晒。此时已是干爽。当衣物送至她手时。带着微微预热蓝光。暖意无限。直延至她心。
她忽然想为他做些事。哪怕极小不起眼的事。
如果只剩一火柴的温暖。我愿为你点燃。
160 城池绝恋()
回到客栈歇息片刻。老板自是上好酒菜伺候。她心情稍微好转。在无名“不可不食”的目光下。咽下不少饭菜。接着随从牵來一匹黑马。无名抱着她扬长而去。目的地自是王宫。也许那里才是她的安全之地。是他时时可保护的禁地。
策马疾驰。一路风尘。她在他怀里睡睡醒醒。不记得走过几个日夜。只知心头一直温暖。紧抱他腰身的手不舍得松开半刻。生怕一不小心他会消失在尘宇。再也无法搜寻。
终于遥望到碧蓝天空下的王室堡垒。巨石城墙高达百丈。蜿蜒消失在古林深处。不知多少故事悲歌在此地千年凄婉弹唱。如今乃至以后。她又能走到何方。
“轰隆隆。”巨响。王城之门急切敞开。似迫不及待等待他们的王回归。五大魔头一日三亡。确实让他们惶恐不安。望着厚重王宫石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却不见任何迎接的身影。王城静得可怕。她突然有种不祥预感。环着他腰间的手更加紧扣。他虽不言语。双目却警惕地感应四周。应正她的不安。
突然天边黑压一片。浓云般滚滚袭來。瞬间盘至头顶。原是上万狂乱黑鸦如中魔道。凄厉惨叫俯冲而下。撕咬狠啄。马匹撕裂长啸。腾空狂踢前蹄。无名立刻抱起她。踏马背跃入高空。只闻“嘶。。。”地一声惨叫。黑鸦群扫过巨马。只剩一副白骨。瞬间摊散在地。
看得她鸡皮满身。回身紧抓无名腰身。藏头在他胸前。那里是她唯一的港湾。此时无名已长剑出手。带着魔光横扫万丈。“噼啪。噼啪。”黑鸦死前扑翅抖落。如黑雨般倾泻而下。道不尽惨烈和壮观。
“上宇桓虽不是你亲妹妹。却也是我亲手带大。如我女儿。唆使小主入魔界。护主不周。该是死罪。那女人不但扰乱祭祀。还乱后宫。”魅后怒吼之声空中盘旋。久久不歇。
“呵呵。”无名一声冷笑后应答。“你为何不问问她手中丹红从何而來。魔界险恶她岂会不知。”
“哈哈。你今日定要护她。”城墙高处突现双头鳞龙。魅珞手持银杖稳立双龙头间。红裙飘纱艳染青鳞。
“你说呢。。”无名剑影劈落最后一只黑鸦。脸上依然挂着那抹寒光。挽着她的细腰缓缓落地。不曾斜视魅后一眼。
城墙周围再次喧闹不已。数万黑鸦“呼呼。”扑翅而來。似杀不尽斩不绝。
“这些黑鸦能耐我何。”无名一声厉喝。蓝光护界紧绕她身。接着他腾入高空。噬魂狂舞。蓝光如弧形扇叶旋飞。黑鸦竟然倒流如气。迅速吸入他剑体。天空顿时露出些许蔚蓝。
魅珞突然狂笑:“当然不能。但他们都是你的臣民。杀吧。哈哈哈。杀得越多越痛苦。越知道自己是谁。”
臣民。她心头巨颤。难道他们皆是。。
只见无名俯冲而下。噬魂呼啸直插入地。最后只剩半截他的手臂。黑鸦跟着入地。眨眼间把他深埋。
“无名。”她大喊着想冲到他身边。可惜蓝光紧锁。无法移动。
“你要杀的是我。不是他。”她望向魅珞。嘶哑狂喊。
看过无名以身试魔影百剑。他何曾畏惧那些所谓伤痛。这万鸦若是他臣民所变。他岂会惧怕他们撕咬。刚才噬魂入地。明显就是他在遏制失控地屠杀。然他不杀他们。魔变成黑鸦的他们又岂会放过他。
啄食之痛。如若他早已麻木。她却如同身受。如果那女妖真心恋着他。又怎会好过。双头鳞龙仰头长吼。口吐烈焰。似发泄魅后心底的愤怒和绞心的纠结。突然万鸦惶恐。猖狂逃离。她望着鳞龙上的妖艳女子。千年之恋。她岂能狠心。他又怎会不知。
“你早知我不会杀你。。”听是疑问。其实魅后心里比谁都明白。
无名抽出深入地壳长剑。藏回心间。同时冷斜魅后一眼。转身抱起轻羽。突然空中传來一阵诡异狂笑。气势排山倒海。整个宫殿跟着摇晃。眼前猛然亮起一片绿光。成千上万黑幽灵冲出魔光。恶狠狠向他们扑來。
她竟如着魔道。无法动弹。无名立刻转身。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墙。用自己身体挡住翻涌而过的魔光波浪。她的心给狠刺一刀。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痛。虽然他总说他早不知痛为何物。那张脸依然漾着熟悉而温柔的微笑。丝毫不见苦楚。
“这城池已易主。难道你感觉不出。你现在还杀不了他。”魅后大喊。同时双头鳞龙朝他们飞奔而來。
无名冷静地看她一眼。飞身跃上鳞龙。他温暖气息一直环绕着她。似给她勇气和力量。她颤抖的身躯开始缓和。其实她并不怕死。只是为他心痛。而这凡人之躯在这样的场合。会有自己的反应。她是如何也控制不住的。
魔浪如澎湃发怒的海浪。带着绿光劈头砍下。一浪高过一浪。双头鳞龙浪里翻滚。死里求生。无名和魅后相互对视。同时一越而起。她腰间红带滚滚划过魔浪。无名持噬魂踩踏丝带驰行。冲向魔浪源头。而此时的轻羽。被道红蓝光包围。定身在鳞龙头间。不停远离王城。这蓝中透红的光如此和谐。她心黯然。那红光是妖后所使。为了他。她居然也护住她的性命。
无名。你可知我多么希望。此刻能留你身边的。。是我。
绿魔浪。红丝带。蓝光魔剑。整个王城如沉入烟花般绚烂。红丝带稳固如桥梁。无论巨浪如何翻滚。终不可颠覆。无名冲到源头。长剑直入。魔浪巢穴似被狂捣。涌动不歇。居然推到厚重城墙。巨石纷纷跌落。瞬间被吞噬。转眼已是百个回合。城池光亮依旧。无法停歇。宫殿开始倒塌……
“闹够洠в小!币慌映ひ羝铺臁M螋ゾ慵拧
那女子显影高墙。高挑艳丽。白裙百丈。飘然城墙。那双眼透着神秘妖惑。她身后站着一个影。精小干瘦。黑披风连高帽。严遮脸目。
他生死无惧。斩妖魔不眨眼。却不得不屈服一个女人。。他的娘亲。羽姬。
“即便魔头生吃掉那两个女人。也轮不到你來杀。那是你王的承诺。”那女人声冷严词道。“妖魔界本就禁止凡人入足。他们守约不出魔界。却依然死在魔界。王界之王。如何向他们交代。”
“魔界接受赐婚。理应善待。”他仰望那女子。如同陌路。身侧魅后终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无名立刻伸手扶住她。而自己嘴边那丝血迹亦刺目。此时双头鳞龙早已停止逃命。立足不远处观望。他们间的纠结自然轮不到轻羽插足。但因有他。她无法不上心。
“上善。你要如何。”
那女人拂手过长空。绿魔浪自行收缩。成一身材修长。容貌俊美的男子。居然暗藏一双和无名一样凄冷的眼。
“魔界乃我天下。一日失三巨魔。这道自是要讨。”他看似安然无恙。面带嚣张。
“为一个本该成为祭品的凡人。真是笑话。”她转目望向不远处双头鳞龙上的轻羽。声音不大。却能镇住所有在场者。
不过那女人一个眼神。无名已冲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吻住双唇。那是一个极短的吻。他松开时。她感到嘴里一阵苦涩。似某种药物在融化。她疑惑相望。他只紧搂她的腰。眼神复杂却不慌乱。似耳边细语:等我。
尔后她闻到熟悉的花香。根本无法多想便昏睡过去。迷糊中听到那女人声音:“带去祭司牢先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一狭小的地牢里醒來。忽然明白这是他们给她的裁决。。洠в衅谙薜墓刈拧U獾乩嗡谋诮晕嵊彩椤R醢党笔V挥形⑽⒒鸸獯邮派弦恍⌒⊥阜绱β湎隆K路鹩只氐搅肆饫嫉呢巍Nㄒ荒苤С潘钕氯サ摹V皇N廾亲詈蟮难凵瘢旱任摇
侍卫们看她醒來。迫不及待按常规用刑。她想他们不过是在履行公事罢了。既是牢狱又怎可不受牢狱之苦。看着他们对她的肉体用尽酷刑。听着自己凄惨嚎叫。她神经却丝毫感觉不到痛。那些酷刑好像是加在别人身上一样。而她只是个看客。
她顿时想到是无名的药。封住身体所有痛觉。可他封不住她的心。每到深夜。当一个人蜷缩在角落时。心就开始裂开道道口子。她从未如此渴望见他。通夜不敢闭眼。这祭司殿是魔的天下。她记得菱兰的梦。石牢地狱和蹂躏。她怕一入睡就会成为下一个菱兰。而她也不敢再紧拽小噬魂。因她不能让他感应心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拽紧自己的拳头。不让泪流。
如此度过两三日。几个新送來的囚犯立刻吸引牢狱侍卫们全部兴趣。渐而忽略她的存在。除一日一餐按时从门洞里送进之外。再洠в兴鋈ビ眯獭
她不知这样的日子要度多久。但她坚信他一定不会放弃她。
161 魔界婚嫁()
意料之外。第一个出现在她囚室的居然是妖后魅珞。那日她一身富贵。如寒冬盛开的牡丹。不可思议的错季独放。点亮这小小的地牢。前后几个婢女把囚室挤得水泄不通。手中烛光亮得刺眼。
囚室委实狭小。小到她可听到她们的呼吸。而此时的她正蜷缩在冰冷石床角落。身上挂着早已破烂不堪的牢服。很佩服自己。那一刻她居然能平静与她对视。
“我不会杀你。如你死。他会恨我永生永世。上千年给恨着。断然不是好事。”魅后淡淡道。“一个凡人百年后也烟消云散。我何须计较。却不料上宇桓太高估自己。差点乱了这盘棋。”
又是哪盘棋。难道这一切又是计划之中。她虽不出声。眼里却露出好奇。
“段程程和魔三的婚嫁早定在十五年前。段程程天生弱骨。六岁都未能行步。段侯爷求得魔三。以幼妻身份长留魔界断天谷十年。魔三坚守诺言护她十年。温泉浸泡。朝夕相对。对于一个洠в谢峒馊说呐硭怠N蘼勰さ萌绾巍=允撬闹械挠⑿邸!
魅后这话洠Т怼9录盼拗备菀赘卸G嵊鸬拖峦废萑氤了肌W约憾晕廾欠褚彩侨绱恕
“十年出浴。美若芙蓉。魔三自行惭愧。坚持送她回城池。这城池里不缺风度翩翩男子。才华横溢配佳人才是正道。照魔三的话说。她未曾有过机会选择。又怎知自己真正想要。”魅后停顿片刻。双目凝视她眼眸。似探她有何反应。
她依然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她有何资格发言。他们的游戏。她不过是个无力反抗的猎杀对象。连命运都掐在他们手里。还能有何奢望。
“想反悔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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