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倾妖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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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倾妖恋-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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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自己逃生的速度可谓“神速”,待她回过神时,才发现阿布宫满脸惊讶,连额间流下的血都忘擦。她“嘿嘿”干笑两声,扯下裙边布条,递到阿布宫手里,示意包扎头部。刚才她是亲眼看到几块碎石飞砸过来,正中阿布宫的脑袋。她居然听不到阿布宫“哼”一声,强忍剧痛的能力委实让她从心底佩服。况且,若不是阿布宫挡着,受罪的怕是她或者那个疯女人。

    “疯女人?”她惊叫一声,忽然意识那女人已消失。

    “没事!她比谁都清楚。快走!”

    在第一个浪头冲过来时,阿布宫反手拉过她,飞速朝高层洞穴跑去。正如她们看到的,石门已破,如今没有什么可以挡住不断冲入石堡垒的洪水。这涨势不知何时能停?她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往高处跑!争夺分秒,以求生存!很快地,她便看到无数尸体横躺在隧道里,包括之前一起逃生的女奴们,满身刀痕,或穿腹或穿心而死。

    “怎么回事?”她惊讶地望着阿布宫。

    “呵!逃生抢路,当然是这些弱者让道。”

    说着,阿布宫“唰”地一声抽出插在一女奴身上的利剑,紧握在手,同时低沉道:“走!”

    果然不出百步,便看到拥挤的人群。大家都拼命抢道往前冲,纷争四起,打抖不止!此刻,整个石堡垒如艘沉船,根本无法抵御洪水冲击的暗门纷纷炸裂,巨浪如猛兽般汹涌扑来。恐怖的尖叫声瞬间熄灭,她和阿布宫同时沉入水中……

320 落尘无惊() 
阿布宫立刻拉着她朝一裂口处游去。幸存者纷纷尾随,水底寻找出口。在她憋得触及底线,灌入几口浑水后,终于给拉出水面。死而复生的惊喜让她忘记一切,只顾拼命呼吸!

    “阿布宫!小羽!”

    头顶传来一阵大喊,正是阿诺和木鱼划着小船朝他们游来。

    “真是让我们好找!”阿诺又嘀咕一句。

    此时,她才看清:整个山谷已是汪洋一片,浮尸随处可见。水位已经涨到二叔后院的崖洞。那可是万丈悬崖的半腰!而这雨,还在继续狂泼。

    这哪是人间暴雨?根本就是平移一个海域直接倒入山谷,瞬间淹灭!

    神要灭,岂不容易?

    阿布宫撑着她的腰,正要推上小船时,不料尾随而来的众人也冒出水面,红着眼急不可待地抢夺上船。木鱼和阿诺顿时傻眼!生死求存是本能,他们不也无辜?救还是不救?又能救出几个?

    “女人先上!”

    阿诺大喊着拼命挥动船桨,朝哪些蛮横的男人猛打。木鱼立刻放下手中船桨,伸手拉攀爬船沿的女人。她和阿布宫在毫无防备下,被疯狂的人们踩下水里。当她们再次浮出水面时,只见失去理智的众人哪里还顾得上男女,偷爬上船的几个壮汉,其中一个抓起木鱼身侧的船桨,朝阿诺后脑勺猛击;另一个用脚狠踹,阿诺未能“哼”一声,便落入洪水。同时,另有凶汉把惊愕中哭喊不出的木鱼推下水,夺船而逃。

    她指着木鱼落水的方向,一把推开阿布宫,同时暗示着,自己潜下水底,寻找阿诺!当她把昏迷不醒的阿诺带出水面时,已是精疲力竭。茫茫浊水,入眼是更多的浮尸,心头更加的绝望!雨,还在不停的下,水还在猛涨。

    “阿诺!”

    她叫着他的名字,仿佛抓着一丝求生的动力,拼命在洪水里挣扎。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急流,她望到二叔的“后院”,原来水已经涨过洞口,正沿着穿山崖洞外流。

    “阿诺!阿诺!”

    希望的动力让她获得超乎想象的能力,奋力蹬腿朝二叔后院游去。只剩几十步之遥时,她露出甜笑,双手猛地一推。望着阿诺随水流冲入洞口,自己却瞬间沉入洪流。其实,双腿早已抽筋麻木,她的坚持已极大地超过能量底线,再也无法继续!

    神君恒天——

    那是她最后想到的名字!

    ……

    “你,想清楚了?!”

    幽暗中忽然飘过无彦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温柔,她怎可能忘记?只是此刻,她不知如何称呼?是师父?无神尊?还是一个陌路的神?……

    “再清楚不过。”

    这声回应分明出自她唇齿,却不是她心所想。此时她只觉满腹是吐不出的苦水,胀痛得厉害,脑海一片空白,根本一无所想。

    “神族一直在寻觅你的气息。想不到藏得如此深,在一个最弱的族里,做着最低贱的事。”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轻视和冷笑。

    “这不也是存在的一种方式。不一定非要高高在上!可惜长玄自以为是。”她答得不悲不气。

    “难怪长玄独有情中于羽铃。哈哈,还是本尊后知后觉啊!”

    “人族已成气候,其他六界也已归位。我使命终时,便是羽铃气数殆尽之日。”

    “作为神族之君,却迷恋异族。他早该知,这一切终是无果!即是多余,灭了也罢!”停过片刻,无彦的低沉神音重新响起,“你,不属于七界?”

    “即便回家,他也感知不到我的存在。不如就此消失……可惜,我并不是真正的神祖,连自行羽化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求助无神尊。”

    “你,可想清楚了?”无彦又重复一句。

    “本一玩偶,何曾有过自己的想法?又如何能想清楚?”

    无彦闭上双眼,抬手间,她惊讶地望着一个透明的蓝影从自己身体上脱离,飘然落入无彦的掌心,化成一团轻雾。

    “救救我的孩子!”

    一细如蚊虫震翅的祈求声突然从脚下传来,一女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小腹,睁大眼睛望着无彦的身影,口中不断重复那句话“救救我的孩子”!

    “凡人!”无彦冷傲地跨过那女人,飘然而去!

    女人不再乞求,重新闭上双眼……漫天火海重现,厮杀哭嚎声充满双耳。

    “数万妖魔已攻上神殿!主人快逃!”

    “逃?逃去哪?九重天不是最安全吗?”女人惊恐道。

    “他们都要羽铃族灭!所谓“气数殆尽,无力回天”!你腹中所剩乃羽铃最后一根血脉,必保她生!”

    逃!最后那抹记忆残留在:她紧紧爬在一只瘦弱的仙鹤脊背上,死死拽着那根几欲断裂的绳索,磨出手心血肉,痛至指骨!可惜绳索最后还是断裂,她被甩入密林。

    可她,必须活着!

    爬过荆棘爬过丛林,她认定前方有个“存活”的希望,嗅着那股灵异之息,她坚持着……终于,她看到那个飘然的白影——最后跨过她垂死的身躯,留下两个字“凡人”!

    “噼啪!”一声巨响,闪电划过长空,霹裂那株千年老树。伴着滚滚雷声,滂泼大雨飞驰而下。那女人安静地闭上双眼,终于可以休息,不需要再去挣扎!

    ……

    又是一场噩梦,她在丝丝凉意中醒来,嘴里还残留着草药的香。缕缕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落到她脸上温暖如春。

    “雨,停了?”她吃力地挤出几个字。

    “早停了!”一女人扯着粗嗓音回答。

    她斜眼望去,只见一个衣衫破烂,长发散落的女人斜靠在树根下闭目养神,怀里紧抱着一黑布包裹。她一眼便认出是石堡垒里的疯女人。在这荒郊野林里偶遇,本该惊讶万分,可此时,她已抽不出一丝气力发出惊叹。那疯女人也不说话,随她躺过数个时辰。待新月高升,丛林深处传来猛兽嚎叫时,那女人才踱步靠近,踢她几脚,道:

    “此处不能久留,拿好我的宝贝!”

    说着,疯女人把手中黑色厚重帆布紧裹的东西塞到她怀里,再用不知何时已紧握手里的粗藤条,三下五除二把她和包裹捆绑在一起,然后嗖地窜上树,在一巨兽飞踏而来之际,唰地扯她上枝头。想不到这疯女人手力超乎想象,她暗自诧然。

    那猛兽嗅着她们的气味,冲到千年古木下。月光不甚明亮,模糊中她也只分辨出个兽影,两个成年狗熊般大小,四只利爪闪闪发亮,此时正疯狂地刨着树根。不过片刻功夫,可供几十人围抱的树干眼看就要给挖断。枝叶开始摇晃,浑身酸痛的她毫无气力保持平衡。若不是腰间缠着藤条,她怕早被甩下树干填充兽肚。显然,古兽心急,烦躁不安!突然发出一声嚎叫,后退几步后,立刻朝树干冲撞过来。

    “嗷呜——”

    疯女人大喊一声,双手抓住藤条飞驰而下,双脚狠狠踢穿巨兽右眼。巨兽狂怒,吼叫和四爪乱舞。疯女人那娇小的身姿灵敏地穿过巨爪,最后猛蹬巨兽脑袋,越到对面几丈远的树枝,换过另一根藤蔓,“嗷呜——”地叫着,如只猿猴攀藤飞驰在黑暗的古林里。巨兽“噔!噔!”踏泥追去。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只能安静地在暗夜里等待。无风的夜,烦躁的热,不断吱叫的小虫,还有残留肚里吐不出的苦水……心里一阵茫然,也不知要等待什么?是神君恒天的梦影?还是这个疯女人的回归?其实,他们和她又有什么瓜葛?

    “唉,姐姐,早知这样,我不赌气做什么‘路引’,留仙羽山吃你的小菜,该多好。”

    想到姐姐,肚子又“咕咕”叫个不停。不想变得软弱,可眼泪就是不听话的流满一脸,她只能无助地紧紧抱着疯女人的包裹,逼自己睡去!

    黎明如约而至,又是一个艳阳天。许是之前那些草药的效用,外加她确实伤累得睡死过去。当睁开眼那刻,倍感精力充沛,她急忙解开缠绕腰间的藤条,挪开疯女人的包裹,自己伸展手脚。那古木枝干倒是宽敞,至少够两个她平躺,但被捆着靠卧枝丫一夜,也是窝心地难过。

    “咕咕咕!”肚子又传来几声抗议。

    她咽着口水,再次望向疯女人的包裹。行走江湖,当然是携带食物为主!先保小命,回头再给疯女人添几个野果!想到这,她急不可待地扯开帆布——那是她这辈子也没遇到过的惊恐!吓得几乎咬断自己舌头,恐惧感从头麻到脚,整个人直挺挺地跌下树枝……

    “找死!”疯女人鬼骂着窜出丛林,及时接住她抖落的身体。

    “它……它它它……”她唇齿磕磕碰碰,言不成句。

    “那女人已死,可腹中胎儿还存活!我不过顺她意,救下一命!”

    疯女人松开她身体,窜上树枝,重新包好她的包裹——那是一个存满液体的容器,里面浮着一未成形的胎儿!

    “别吓成这样。人,不都是这样来的!”

    疯女人抱着包裹窜下树,顺手仍给她一个野果。猛咬几口吞下肚,她算是获得些能量安抚剧烈抖动的身体。回想刚刚晃过的那眼,胎儿虽未能成形,可周身环绕着淡淡蓝光,如天使般亮丽。只是那眼太过意外,心里想着“馒头”入眼却是“胎儿”,确实惊魂!

    “轻若鸿羽,落尘无惊——那是无彦的幻想吧!”她禁不住斜望疯女人怀里的包裹,嘀咕着,“我差点给吓死,还无惊!”

321 未归之谜() 
“大惊小怪!”疯女人突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难道你没看出它身环蓝光,那可是神族的象征。”

    “那女人呢?它的……亲娘?”

    不知为何,她忽然很想见见那女人!梦里依稀见过,却看得很不真切。

    “诺!睡在你脚下!”疯女人淡然。

    她吓得弹跳起来!脚下一波松土——

    “入土为安!总比在外喂野兽的好!走吧!”疯女人嘀咕着径自朝古林走去。

    望着脚边那坡黄土,她心头又是一阵悲凉:原来羽铃不过是个多余的族类。那场族灭起于妖魔催生的羽姬,却不过是根导火索。助燃的是无彦,扇风的是碧云,杀戮的是妖魔,无辜的是姜黎,而动手摧毁羽铃全族魂魄且不容超生的,却是长玄自己!

    “那——不是梦!无彦还是还你心愿!安息吧!那胎儿会和其他孩童一样,快乐地成长,直到十七岁……”最后她合上双手跪拜三下,而后尾随疯女人离去。

    果真如阿布宫所说,这疯女人看似邋遢痴颠,但紧要关头却丝毫不含糊。一路寻找水食,这女人聪明之极,哪些有毒哪些可食,哪里深挖几尺会有水源,哪里是沼泽不可越界一步……分得清清楚楚!若非如此,她这小命早已归天!

    行过一日,不见停息,她终于忍不住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疯女人头也不回地应答。

    “家?女巫族?”

    “嗯!”

    “你可知我怎么落至古林?”她继续追问。

    记得最后是一片汪洋,她毫无反抗地沉入深谷!醒来却身在古林,如今感觉肚子还满是浑水。

    “被冲出来的!和很多尸体一起!不过就你冲得最远!”疯女人懒懒答着。

    她抬头仰望暮色渐渐浓郁的天空,心想:这连日暴雨已停歇,看来神族劫难已渡。九重天上的羽铃族该已全族沉湖,除了疯女人手中容器里的这个。当然,凡间应该还散落不少羽铃人。不过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是得神恩的高傲一族。接下来,命盘的走向该轮到无彦受罚于人间五百年,偶遇落华!

    “该修复的已修复,该亡族的已亡族,而该错过的也已错过!”她轻叹。

    很多事到某个时刻,她自己就会明晰起来。仿佛几个世纪前早已储藏在某个地方,久远到忘记。如今只要路过旧地,轻轻翻开记忆书签,便自然明朗。比如无彦和落华,还有他们未能出世的孩子——将会和轻羽一起共一容器呼吸……

    数日后,她们终于走出森林,回到女巫族赖以生存的山谷。原来四面环山的深谷,有一面山崖居然被生生劈掉半壁,定是为引流洪水,不得不下的狠手!看到时,她当场愣在原地。这移山之力,绝非凡间所有。难道是——神君恒天?!她猛地想到这个名字。

    “神君!——恒天!”面朝空谷,她豁出命地喊。

    “你这苍蝇嗡嗡几声,我都听不见,别说九重天上的神。”疯女人嘲讽道。

    “我到这里,就是为了寻他!我该怎么办?”望着残尸成片,黑鸦啄食的深谷,她沮丧得几欲大哭。

    “随我来。”

    疯女人带着她绕道深谷外侧,攀岩而上,最后来至一洞口处——二叔的穿山洞。她记得那里。最后那刻,她就是推阿诺随洪水冲入这“穿山洞口”。不知阿诺可还活着?

    “二叔!给这女人算算!”疯女人一阵急呼,立刻打断她思绪。

    石洞里漆黑不见天日。步入洞穴后,她不敢多移动半步,更无法分清二叔的方位。疯女人似乎突然蒸发,她连多余的呼吸都听不到。

    “二,二叔!是我。”她毛骨悚然地小声道。

    “你找的那个,早不在这个世界!”良久,黑暗深处才传出含糊一语。

    心头一阵冷血翻涌,她几欲昏眩。若不是疯女人伸手扶她一把,她根本无法支撑发软的双膝。

    “咳咳!我是说,不再这个——这个时空和地点!”苍老的声音继续道。

    接着“咔咔”几声,远处亮起一点火光。一白影飘忽而来,她和疯女人同时吓得后退几步。她记得二叔是个干瘪老头!

    “二叔?你,你如何修炼成这样?”疯女人紧抓她手臂,尖叫起来,似乎藏着无尽惊喜!

    她定眼望去,忽然挣脱疯女人的手,扑向白影,嘴里叫着:“神君恒天!”。那副无需凡间火光,自然散发着银色光亮的神躯,不正是神君恒天——或者是他的梦影?

    “他,不是原来那个。”一老头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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