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倾妖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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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倾妖恋-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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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如何玩法?空灵之音接着道。

    就赌他们——

    神火凰突然尖声高鸣,红焰从巨大嘴里喷涌而出,焚烧过碧海直达七界上空。她望着高悬一柱峰顶的红球在瞬间震裂,散发出层层霓虹之光,带着梦影散落,与各自原界身影重合。苍生仿佛在恒梦碎裂的瞬间苏醒。

    她遥望到北神殿白雪重新翻飞,东海水复原位,南蛮丛林高长,西部旋风黄沙,而中部平和如昔。耳边似乎还听到各种欢笑,包括人族的喜庆和神族的祥和!然他们的记忆早被改变,只留存着恒梦里的印迹!

    七界万物复苏,原来不是师父也不是神君,而是这造物主的神幻!从此以后,恒天与落烟,不过是君臣之礼;无名与轻羽的结局早写在成神之前。他们不会记得那段风月的故事,更不知此时的她只能是根红色的尾羽。

    你若就此放弃蓝海七界,我们如何分胜负?八大神祖虽为你所造,但那个世界早已按照自身规律运转,已不再是你专属的玩偶世界。神火凰发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说出的这些话语不正是她之前所悟?

    吾的空灵之音不再响应。金色羽铃花树在那刻凋零,白沙岛跟着沉溺!神火凰及时吐出一道七彩桥,跨过蓝海七界顶空。双翼再次雄展,踏着彩虹飞跃入界!

    她,残存的灵念突然完全消然……

    原来,当恒梦苏醒时分,无论是师父无彦,无名还是恒天,我与他们皆没有那五百年之后的邂逅。但只要他们能继续存在着,我以何种姿态在何方“存”或“灭”,又有何区别?

    亲沏那壶淡茶,君可还记得那抹残余的茶香?亲酌那杯浓酒,皇可否还愿与卿共醉?而饥渴之时,恋的不过是杯清水之情,师父可会一如既往的耳语:随你便是!

305 乱世逃生() 
东北小镇。

    晨曦之光初起,村里便传来声声鸡鸣,偶尔杂夹着粗喘的狗叫声。朦胧夜色未曾褪尽,稀稀疏疏的晨烛已然亮起。劳作的人们拖着惺忪睡眼爬起,准备一天的平庸生活。突然,小镇南面火光冲天,马蹄急踏,伴着震天的嘶鸣,接着传来一片人声发出的鬼哭狼嚎。几百名黑衣蒙面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杀入小镇,烧杀掳掠,无一家幸免!逃生的人们如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关门!关门!”

    小城以北,各户人家闻得风声,纷纷狂吼着关闭门窗,惊恐地寻觅隐秘藏身处。然,乱世之下可谓卵壳之居,稍碰即破,无地可躲更无处可逃。一片草席,一床之底,一缸池水,一个地窖……藏的只能是茫然的希望!万里求一的“生存”之机。

    在这不足千户的小镇里,唯有坐落在城正中的一个府邸算得上大户。每每天未明,府邸家丁丫环已陆陆续续就位,烹饪早点,清理大院,打理花园……可这日启幕不同往常,随着一管家的惊吼“关门!”,刚刚开启的厚重木门立刻急匆匆合闭。

    那管家立马指着几名手下,吼道:“我去通知老爷,你们去叫醒小姐!”不料转身欲步入后堂之际,空中急速飞落数只冷箭,“嗖嗖”穿心而过,包括这管家在内的在场家丁丫鬟纷纷倒地身亡。

    “我府邸受先皇厚爱,神族护佑!岂容这些山匪践踏!”一凄厉哭声从后堂传出,道不尽的苦楚。

    “老爷,快逃吧!”紧接着是声急切的劝说。

    又是“轰隆”一声巨响,伴着热焰火光,厚重的木门被连根拔起,直飞入后堂。昏暗的上空盘旋着阵阵疯狂的笑,那是入侵者在展示征服的权欲——狂野,震撼,带着对死亡的嘲笑和无尽扩张的杀戮yuwang。没有一句属于现世人类该有的“文明”语言,只有明晃晃的刀光和冲天的火焰……

    死亡,在这一刻是那么简单。

    “小姐,快!”

    几声低语,只见后院深处一厢房里烛光暗影。随后竹门被推开,一粉衣女子步出小屋,身后跟随三名家丁和两名丫鬟,匆匆朝后院门径急步离去。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目生得清秀,樱桃小唇色泽丰润浅淡,五官几近完美的印透在明晰的肌肤上。粉色蕾丝底裙,外套一薄翼蚕丝白纱,腰间紧系浅蓝丝带,身姿纤细但不显瘦弱。许是出逃急切,女子一头长发并未得以打理,只系一条与腰间同色的蓝丝带,轻挽耳边碎发,倒也增添些许不经意的美搭。

    女子行步匆忙,但举止急而不乱,慌而不粗,一看便知受过礼仪之教,大家闺秀的典范。步出后院门庭,一辆黑马车早已候驾。丫鬟立刻拉开车帘,扶她踏上车厢后座。

    “爹爹呢?姐姐呢?”女子皱眉轻问。

    “老爷和大小姐早被送走!”

    一家丁边应话边跳上车前,拉过缰绳。丫鬟见状,立刻步上马车厢。其他两名家丁也跟着跳入马车座驾。随着一声高喊,马车呼啸而去。焚烧的火焰,吵杂鼎沸的嘶喊和残酷的杀戮被远抛在后,他们总算得以暂时的安静。

    “可知,是什么人?”女子禁不住小声问。

    “据说山匪一类。”一丫鬟细声应答。

    “百年平和的小镇,何来的山匪?”女子眼露惊讶。

    “小的不知。”

    丫鬟低头不敢目视,惊吓神情未定。若不是跟着这主,她们怕早尸体横陈院落某处。女子不再多问。事发突然,此刻谁也无法解答她心中疑问,只盼家人平安,他日寻机再聚。

    行过数里,突闻马匹嘶鸣,车厢随之剧烈晃动。前车帘“唰”地一声被扯落,满身是血的家丁探入半个身,扯着最后嗓音叫道:“快逃!”

    两个丫鬟早已吓得尖叫不止,望着女子不知所措。女子冲到家丁身侧,才看清他身中数箭,其他两名倒挂车前,也已气断身亡。空谷中不断响起凌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伴随着令人发指的淫笑。女子冷静地望向两位花容失色的丫鬟,沉声道:“你们抓紧!”

    接着她冲出马车,紧握缰绳,试图稳住惊慌的马匹。忽然一阵疾风划过耳际,脸侧冰凉,随后剧痛难忍。她晃见一只利箭划过眼皮底下,直刺马屁股。稍微稳定的马匹再次嘶叫,前蹄腾空狂踢,车厢险些翻倒。

    “哈哈!这个泼辣粉嫩,老大一定喜欢!”

    “哈哈哈!抓活的!”

    ……

    身后“哒哒”马蹄袭卷尘土追至,和着痴狂的喊叫。女子回头淡定望向紧紧相拥的两个丫鬟。她们虽然惊恐但眼中却信念坚定:魔掌中求生,不如死!

    女子极速转身越上马背,双腿紧夹马肚,一手死拽缰绳,一手“唰”地扯出马屁股上的短箭,狠命插入马脖子。一声痛彻长鸣,马匹失控向前飞奔。女子不得不附身马背,双手紧抱马脖,任凭飞溅的沙石断枝扑打娇小的身躯。一路风尘飞驰,望不见丛林小道的尽头……

    终于看到青绿山林的一端透出一细缝的蓝天,她迫不及待地转身回望,才发现马车厢不知何时已脱落,丫鬟们自是不知生死!不容她抒发悲凉之情,紧接着又是马匹一声惊鸣。带着更为恐惧之心,她毫无选择地随着马匹四肢的突然落空,腾跃飞落高崖。原来,这山林的尽头是海崖的边缘!深似无底之渊。

    落入深海那瞬间,她脑子一片空白。所有斑驳的记忆顷刻化为空无,时间仿佛也在那刻停止……黑暗中游离漂浮,在无数个日夜之后,几近瘫痪的感知能力缓慢复苏。她想抓住什么却又无法移动指骨,明知眼皮并未睁开,却清晰看到火光和一旁的白衣女子。

    “姐姐?姐姐!”她嘶哑叫道。

    她记得那张脸孔,双胞同生,与自己毫无区别。

    “妹妹。”

    微暗火光之下,白衣女子那张粉嫩透红的脸露出一抹浅笑。心瞬间变得温暖,重新获得的亲情分外感动。她想冲过去紧紧抱住姐姐,可惜双脚被禁锢在原地,根本无气力移步。忽然,白衣女子面色淤黑,肢体僵硬,喉头发出惊恐的颤声:

    “妹妹,为什么不等我?”

    同时胸口似被利剑穿透,血液飞溅……黑暗中传来一阵和着音律的哭腔,似在清唱:

    生为人,死成鬼!千年魔,万年泪!铸剑魂,断来生。

    “姐姐!”她呼喊着,在悲痛中清醒。

    原来不过一场噩梦。此刻的她正平躺在某处,全身是撕裂般的疼痛,连心仿佛也被扯碎。拖着残余的气息,她本能地环顾四周——不见月光,只剩一片漆黑。她只能再度合上沉重的眼皮,不知不觉中又昏睡过去……迷糊中似听到人鱼的歌声,和着海浪的低低冲刷声,是那么清幽婉转:

    “是谁清唱那曲离伤,舞过千年泪墙?

    是谁台下几世遥望,声声不忘?

    是谁聆听三更箜篌,苏醒在异乡?

    又是谁守过几世念想,换来世灵魂安详?

    ……

    茶香在夕阳,空灵附弦伤。

    谁在谁的梦里流浪,

    又是谁路过谁的楼台,

    诵一曲:

    初心不忘,无字情长!”

    琴未断,歌未歇,九曲离殇颂唱末世,留名异乡……她再次睁开双眼,只见一抹朝阳红艳地悬挂在海天一线之间。原来,能活着再见朝阳,是如此美好。她禁不住露出一丝浅笑。

    “你,叫什么名字?”

    耳边忽然飘过一声低语,带着魔幻之力。

    “菱羽。”她答得毫不犹豫。

    那张忽然悬浮在她眼敛上空的面容,带着谜一样的眼神,根本不容她思考。魂魄仿若在那瞬间被彻底地收服,只剩毫无隐藏的坦白。

    “你,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

    望着上空那双深邃的眼,她唇角抖动,却无法启齿。家破人亡,乱世逃生,误落深海……她如何得知自己为何而来?强忍的悲愤化作嘴角一缕浅笑,她淡然吐出二字:

    “宿命!”

    “睡吧。”

    嗓音带着磁性的迷惑。随后,一只掌心落至她额间,带着温暖的气息,如初春的花香。

    这让她如何抵抗?

    可否还会做梦?梦中可否还能再见到你——

    白沙岛,金色的羽铃花,还有花树下那个矫健的身影,如磐石般一动不动地瞭望着远方!可远方,空无一物,只剩一片蓝海……蓝海的上空是火红的烈焰,不尽地焚烧!

    吾之界?神火凰?!

    火光冲天,马蹄声震耳,满眼是厮杀下逃窜的人们和牲畜,还有女人痛苦的挣扎和喊叫……

    “哈哈哈!该杀的杀!该乐的乐!”

    “我府邸受先皇厚爱,神族护佑!岂容这些山匪践踏!”那个苍老的声音回旋在上空,“你们定要带小姐逃出府邸,上仙羽山!”

    “老爷,你呢?”

    “我与一五府同生死!”

    “大小姐!”

    “你们赶紧带妹妹离去,我守护爹爹!她若要问起,就说我们先她一步离去!”

    ……

    “爹爹!姐姐!”她嘶喊着再次醒来,带着痛苦的回忆冲向黑暗的深海。

    逐渐恢复的感知能力让她悲痛欲绝!同胞而生,姐姐总是先知先觉。而她却痛于每每都晚姐姐一步,后知后觉!之前不是不想哭,而是连哭的能力都丧失!此刻重新获得气力亦获得发泄的能力!

306 修缘几度() 
求生不易,求死更难。

    当身体重新沉入冰冷的海水,她激动狂躁的心瞬间获得安宁。其实她不曾想过要自行了断,只是苏醒那刻心痛得不知所措,不得已逼自己跳入冰冷的海水中,暂时靠冷却来麻痹六感。待挑战至生命的极限,她睁开双眼,正想划水冲出海面。忽觉身后异样,腰身被一强力紧锁,似蟒蛇缠身般无法移动。

    她本能地挣扎,回望,只见那张冷峻的脸正安详地凝望着她,紧缠腰身的不过是他的一只手臂。惊愕间,她手指上画,意为求生。之前是他救醒的她,还问过她的名字。如有恶意,断然不用等到她再次苏醒,期间定有误会?

    意料之外,他对她的求生暗示无动于衷,铁钳般的手臂揽得更紧,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垂死挣扎。无奈地合上双眼,她放弃在他怀里的抖动,遗落的眼泪未能成形就已散入咸咸的海水,憋得发紫的唇缝吐出最后一个气泡……

    爹爹总说,她出生那日天边双凤翱翔,得神眷恋眉黛羽铃。身家府邸虽不落在繁华之都,那东北小城也足矣让她万千宠爱地幸福成长。从记事开始,她不曾掉过眼泪。每每略受委屈酸鼻头时,姐姐总能找到奇异妙法逗她眉笑颜开。

    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哭泣是何时,只知五官六感俱灭前吞下的那口海水,咸淡如泪,勾起无数的悲伤!可,她的过去不曾有过这般苦楚的记忆,何来悲切之情?

    ……

    “高僧定是与小女有缘,劳烦给小女取个小名?”恍惚间,她似听到父亲熟悉的亲和之声。

    “若大女儿名中带兰字,此生相安无事。小女儿名中带羽字,可富贵齐享。轻兰和菱羽,可满意?”

    她极度想看清高僧的面容,可惜襁褓包裹得太过严实,她的世界里只剩一片无知的黑暗,冥冥中听到一声感叹:前世纠结,今世做姐妹,也是可喜之事。

    时光一晃便是数个年头。还记得那个飘满栀子花香的后院,她独坐在高枝头,遥望蓝得深透的天空。那年,她只有三岁,生命却仿若度过好几个世纪。

    “菱羽,下来!”姐姐匆匆跑到树下,急得大喊。

    前世纠结?

    她低头望着姐姐那副一模一样的身姿,忽然问:“姐姐可有前世的记忆?”

    “赶紧下来!”姐姐又是一声高呼。

    家丁们紧跟而至,七手八脚地急着爬上树枝。她忽然站直身姿,张开双臂,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故意滑落枝头。那次断了六根小肋骨,高烧昏迷数日。从那以后,她常常会出现一些超乎年龄段的奇异想法,并付之行动,胆大妄为到不知死活的地步。比如,曾深夜偷窜入古林,只为寻找梦里出现过的怪兽;曾跳崖落海,寻觅传说中的人鱼歌影;也曾偷食野果,感受毒素的蔓延……

    为此,父亲请来无数名医,灌她喝下不少药水,求得几十载的安宁。有时她想,她的“后知后觉”怕是父亲的药水灌成的迟钝。不过那些日子,有姐姐相伴左右,她不曾缺少呵护关爱,生活依旧充满快乐。只是后来,她常常梦到一个荒岛,空无一物,只有一望无际的银沙……

    银沙——

    细软顺滑,流过指缝不留一粒残沙!

    身轻如燕的她放飞心情,漫跑在白沙间,一路洒下海豚音般的哼唱,悠远而神秘。蓦然回首,她瞭望那片空旷的海域——银白沙滩和深蓝海水的分界线上,没有浪花的冲刷,亦不见自己的足迹。一切静谧得诡异,如幅玄幻之画。身在画中却连自己的影子都极度不真实!忽然耳鬓“淅淅簌簌”磨响,似闻到一阵细微耳语:

    “金色羽铃花,在哪里?”

    金色羽铃——

    她转头侧望,忽见一只拳头大的蜘蛛急速攀爬至耳际,尖利的肢脚不停在耳膜间织网,扰动敏感神经,“惊憟”在一瞬间直透全身……在四肢震抖中惊醒,她无意间抓住一只空袖,心头骤寒!

    还是那张冰冷的面容,带着瞬间万变的魔幻双眼,凝望着她。一侧正熊熊燃烧的火光印透他身体的轮廓——极致到几近完美的“酷”,让几度想追问的她,怎么也无法开启紧黏的喉头。

    额间渗汗,是心头余惊未了?

    几滴甘露顺着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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