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众神呢。”她记得他们逃窜时的恐慌和惊叫。如此真实。
“皆为神君神变之术。原是些水草沙石罢了。”夜殇接过话睿
难怪她撞上他们时。感觉虚无。神君改天创世之力。果真无底。
“公子莲现在如何。”她抬头望向他们。
夜殇和灵珠相视一眼。最后还是夜殇答道:“待公子莲几近耗尽元神。东神和西神长老同时出手才擒拿住他。”
“哥哥最后感到异样。欲与你同归于尽。是神君出手相救。”灵珠补充一句。
“如何相救。”她忍不住追问。
当时自己给撞得晕眩。就差眼珠洠У舻亍D睦锘怪鍪窒嗑取V患堑米詈竽巧氯岬难剩耗阆胍裁础!
心头莫名涌现一阵伤感。她是轻羽。最想要的是解救无名。可当时。为何只想醒來。这海天美景。奇异岛屿。悠闲楼阁。还有眼前的他们……几分真几分假。还是。整个世界皆为模仿品。
“轻羽。”灵珠猛然摇醒她。
“哦。”她回神挤出一笑容。
“其实我们也只是听闻。从天下第一府废墟里逃出。我们赶至神海宫时。公子莲已被收服。东神长老找到我们。暗里带至骨骼岛。才得以见到神君和你。”夜殇回忆着。
原來即便是神君出访。能见者亦是不多。
“神族要如何处罚公子莲。”她好奇相问。
“据说会送至南神殿听候神判。”灵珠应答。
千年不死。无聊至极的公子莲怕是等不及这个神罚。她忽然感慨万千。回想起给劫持那些时段。公子莲字字句句。是等不及的毁灭和黑暗中祈盼的重生。
“恶意动用神力摧毁生灵界。至少神禁千年。”
夜殇摇着头。起身走到蚌壳边沿。遥望深海忽然沉静如海岩。
“这骨骼岛只能留宿一夜。别错过神造美景。”灵珠欲打破忽然袭來的伤感。拉起轻羽道。“咱们周边走走。”
主意不错。她们立刻沿着远古海兽骨骼长梯滑落。來至银滩。看似夜殇还肩负保驾之职。立刻紧跟她们身后。寸步不离守着。
黄昏渐至。绚丽流云退散。最后是皎月高悬。繁星照样点点。海水依旧碧蓝。无数金色海豚不停跃出水面。交错嬉戏。
“咦。他们像是在表演。”良久。轻羽才看出蹊跷。不敢置信望着身侧灵珠。
“好像是。”灵珠含糊应答。似早已看得忘我。
金色海豚已是少见。这千条同现更是奇迹。只见他们时而高空旋转。时而翻腾打滚。时而相互叠垒……忽见百条美人鱼缓慢浮出海面。手持天琴。荧光相缠的细指拨弄琴弦。低音伴唱。天落萤火。光聚成影。美若仙子翩然起舞。顿时海天间。琴瑟和谐。玄乐优美动心。天舞荧落沧海间……
海豚早停止翻跃。悄然潜入水底。再次浮出海面时。脊背托起美人鱼的闪亮身影。畅游在无边海域……
“凤。凤飞天舞……”良久。夜殇愣着挤出几个字。
“神界的舞神。。”灵珠大眼不眨。喃喃跟着念出几个字。
轻羽早魂散不知所云。
柔光。和风。银滩金豚。和着美人鱼的歌声。此情此景似触到他们身体每个节点。骨架随之酥麻。情绪为之起伏。连夜殇都无法回神。更不用说她们。早给感动得一塌糊涂。
那一夜。神君虽未出面。但他们心知。除了天地之君。还有谁能造出如此似真幻景。
次日。东神长老亲自來请他们离开骨骼岛。据说这岛屿只为神君而存。神君既已离身。这岛屿迟早要消失隐匿于神海域。只有神君可召唤。送她们回至神殿。夜殇重任完结。急着告辞回西神殿。
“他日你要到西神殿学神变。我们自会再见。”看着她们依依不舍的模样。夜殇安慰道。
她们同时点头。看着夜殇离去的背影。心底或多或少有些不舍。朋友不在乎认识长短。只在乎感觉。
“我给你看样东西。随我來。”灵珠忽然凑到她耳边。细语。
召唤鲨鱼坐骑。灵珠带她來至自己的凤雏殿闺阁。只见她走至鱼骨床边。小心掀开一块白绸缎。
“小白狐。”她惊叫一声。
只见一小白狐蜷缩在床上。幼眼半睁。悠闲舔着前爪。对她们不闻不问。
“嗯。那日哥哥红绫把我抛入城池楼阁。意外看到这只白狐。似新生不久。当时她被困在蓝焰里。夜殇赶至时。我们一同救下她。”灵珠眼里透着暖意。
“不对。”她忽然抓着灵珠手臂。小声道。“她。不是一般白狐。你感觉到洠в小O瘛J茄!
神海域。怎会藏妖。
“嘘。”灵珠立刻让她小声。
“原來你早感应到。她不是一只普通白狐。”她愕然。
“嗯。哥哥藏在天下第一府里的。之前我见过。是只狐妖。本已修得人形。我记得哥哥叫她万魂香。”
万魂香。京华城紫林苑。人族鬼魅。……她眼前又是残缺片段再现:
。。太子大婚。本该是场欢宴。皇上突派禁卫军三千入后宫。一千零八个后宫嫔妃婢女和太监全部靠北墙。乱箭射死……万魂香自缢……成厉鬼……日食魂上千。。。
“那日受神焰所伤。她千年修行怕是给毁。打回白狐之身。”灵珠小心抱起她在怀里玩弄。怜惜道。“如今只剩几缕残余妖气。和普通白狐也无太大区别。”
“公子莲该是故意把你抛入她住的阁楼。”她自语。
“后來我想也是。哥哥有心救她。却希望她是只普通狐狸。”灵珠手藏神息。抹过白狐身躯。
轻羽顿时感应不到那股妖气。
“留作神的宠物。也未尝不可。”灵珠笑语。
她和夜殇一同救下的宠物。自是舍不得交出。白狐通灵。舔舔她手心。呜呜几声。魅惑妖物。即便是只白狐。双眼欲滴的娇息。同样让她们心疼。
为了早日能去西神殿。那日起。逼她苦修神眼便成灵珠的重任。
数月后。她终于可辨析万种生灵气息。顺利通过神试。文爷爷得令來接她时。灵珠怀抱白狐送行。眼里是万般不舍。
“父尊不许我踏出东神殿。说不得神邀。西神殿不可随意造访。”灵珠几欲哭出声。
“若有机会见夜殇。我定转告。”
她心底虽有不舍。但这修神路不得不继续。无名还在等着她。
回到仙羽山。小住几日后。她随文爷爷匆匆西行。据说西神殿坐落在大漠一代。偏僻遥远。作古之物。破旧不堪。
西神殿修炼神变。那日神君变术算是让她大开眼界。回想自己在无名之城里使的障眼法。羞愧难当。瞒过妖魔。拾得小命。不知背后无名护她多少。
想着又是一阵心酸。幸而文爷爷动灵气。健步如飞带她日夜兼程急行。不留残夜独思。她才算忙里忘伤的混日子。
“文爷爷。为何如此赶得如此急。”她终忍不住问道。
文爷爷思量半响。才应答:“无名之城破城在即。无彦神息不明。神族怕无法控城。”
“那会如何。”她心底忽然惧怕。
“他们不会放过妖魔。”
杀。。她脑中蹦出这个字。眼前顿时出现一片城池废墟。不是公子莲的赝品。而是真实城池的惨景。她心头一阵异味。禁不住蹲地呕吐。却吐出一滩苦水。
是心的恐惧到极点。
文爷爷握住她的手。黯然道:“我忘了。你不过十八岁的凡人。如何承受这些。”
神息游走她全身。暂时舒缓神经之痛。却无法洗去她的回忆。
185 西殿长舞()
无名之城。最后只能成为废墟。。
许你永生永世。只因无法忘记那冷艳的双眸。无意偷窥你的过去。醒來沉沦的却是自己。无法忘记初夜的缠绵。你带着魔咒的热吻。印刻在我凡人的心间。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这一刻的温柔。属于我一个人的温柔。用我不到百年的生命。在最美丽的时候。留下瞬间的永恒……
属于我们的永恒。
“轻羽。。”
耳边传來夜殇轻唤。她急忙抹去眼角泪滴。顺手抹去那张神变而成的冷俊容颜。
“又变成他的模样。再过数月你怕要以假乱真。说不定连我都会认错。”夜殇笑着递过一壶热酒。接着道。“嗯。模样俊美。他是谁。”
“一个朋友。”
她笑着接过热酒。“咕咕”喝下几口。而后望着平静湖面里映出自己的容颜。
青春再美如画。若无他欣赏。皆枉然。
“西域入秋。早晚温差极大。要注意保暖。”夜殇挨着她坐下。
“这湖。真美。”
她目光转向远处。努力抹去心底那份思念。只从学会神变。她不止一次地幻化成他的模样。倒映入湖。对影自语。
“这叫朝圣湖。是楼邑城中凡人生命的根源。”
大漠绿洲委实难寻。这藏于荒漠中的淡水湖。似神话般奇异。养育着一代代牧民。有时她甚至怀疑。这又是神的杰作。随意造一蓝田。便引得万民仰望。承救这些牧民。亦成就神族的另一个神话。。西神殿的神话。
凡人离不开水源和食物。生命本就有限。外在条件再稍微恶劣些。他们更无法走到尽头。早早撒手离去。可凡人。却代代坚强地繁衍存活着。却也是个奇迹。
正如无名。天地间的奇迹。
“你可听过师父无彦人间受罚五百年。”她忽然想到师父。
“听过。千年旧事。早已淡化。”
“西域是师父受罚之地。”
“嗯。听我父尊提过。如今那里只是片沙地。连虫蚁都不敢靠近。可谓沙漠死亡域。”夜殇遥望湖面。良久才继续道。“青兰镇一夜间全埋沙土底层。根本无法挖掘和救援。据说那是神族的一场屠杀。”
她忽感寒意浸透全身。下意识地双臂交叉胸前。欲保持暖意。
“听说无彦消失在无名之城。”夜殇脱下自身外套。披在她肩头。
她感激回望一眼。应道:“你如何得知。”
记得文爷爷交代过。无名之城十年前已封死。她这意外进出。以及城里的所见所闻皆属机密。在神族未作任何决定前。她最好守口如瓶。照文爷爷的话说。师父神息依然。使得十年來无神怀疑过城池异样。
即便是文爷爷。当初也同意她入城追寻师父踪迹。那城池。对有缘遇见的凡人是不设防的世外桃源。直至见到破损的万灵剑。文爷爷或者说整个神族。才从安然中惊醒。
夜殇。不该知详情。除非神族已有所行动。
看她略微警惕的眼神。夜殇笑道:“无名之城神封百万妖魔。已不是秘事。当年无彦和羽姬双双被打入凡界。五百年后。羽姬亲率妖魔鬼怪兽五界。反人神两界。后以羽姬被无彦神封城池中。才画下句点。无彦回自封的城池亦不是奇事。”
“神族打算如何。”她急切问。
“我听父尊说。神君加封几道神印后。妖魔之城基本稳定。可百年无忧。”
百年。原來文爷爷早就估料到百年一战。
“听父尊说。你欲成神是想等师父回归。师徒相处千年。师父忽然消失。做徒弟的岂能这样凡人般老死。”
她点点头。夜殇说得也是其中一理。她确实不能如此凡人般了却一生。即便那是师父的意愿。她也无法不作努力而放弃。
那时的轻羽一直以为师父让她自然生长。是有意放手她这凡生一世。
“我何时可上九重天。”
“无需多日你便可离开西神殿。神变他时。你可谓炉火纯青。连我都甘拜下风。”夜殇神色严肃。不似玩笑。
这数月努力。她算如愿以偿。心底闪过一丝愉悦。
“不过。北神殿的修炼怕要百年才得正果。”
“我洠в邪倌辍!
“我知道。”夜殇欲淡化她脸上浮现的伤感。接着道。“走。我带你去吃楼邑最好的烤羊肉。长生之术。神君该有办法。”
烤羊肉她自然不能错过。脸上立刻浮现兴奋馋态。毫不遮掩。其实是后面那句“神君”点燃她希望。驱散心底的担忧。这天地似乎只要有神君。任何结皆可解。
夜殇带她至楼邑城最有名的烤羊店。美名其曰“羊馆”。香料去腥。微火慢炖。上桌时已是肉香汁浓。口口难忘。外加一坛陈年老酒。他们吃得恋尘俗世。醉过无忧。
“青楼。我记得这。这附近有家青楼。”喝得微醺的她忽然望着夜殇痴笑道。
不是吧。。夜殇吓得硬是把话吞回。
“呵呵。不是我要去。是。。神君。”她笑着嚷起。
夜殇这次是飞跳过來。一手封住她胡言乱语的嘴。一手急忙付过酒菜钱。半拖半拉把她带离羊馆。这楼邑城虽不大。來往修神的却不少。这羊馆哪个凡人能错过。未修成神前。吃可不能含糊。而他们对神君应当不陌生。可容不得她胡言。
“夏。夏影儿。。你可记得。”
她想她是醉了。明知自己胡说八道。却无力阻止。好像这身体和思绪已脱离。她频频想到一个名字“落烟”。
“落烟。对。是落烟。你可记得。”她忽然抓住夜殇双臂。认真道。
夜殇已深信她醉离凡身。此时无论她嘴里吐出何字句。他一概忽略。只盯着她不闹事端即可。
见夜殇不作答。她笑着推开他。双臂优美伸展。身体随之旋转。空中洒下笑语:
“这舞。你可见过。”
脚尖点地。娇躯腾至高空。玉指拂袖。风过裙扬……那半醉半痴的粉色脸颊。红唇微启。舞过银沙。掀起晚霞……路人纷纷停步观望。叫好声不断。夜殇亦看得神迷。
“羽一……”
他嘴里蹦出几个字。忽然惊醒。立刻跃上高空揽住她腰身。直接落到街道楼阁顶端。逃命般消失在众人唏嘘声中。
次日醒來。她头疼得厉害。断然忘记羊肉酒醉后的痴狂。迷糊中似又昏睡过去。不知过多时。她猛然坐起。接着急跳下床。嘴里大喊:“迟到啦。迟到啦。”
每日修行早课。她似乎总慢一拍。常常受迟修之罚。待穿戴整齐踏出破旧泥石修行居。如临头遭冷水泼洒。她心底透凉。此时天边已是夕阳。今日早已结束。
“这要受。。”
“今日不罚。我给你请假一日。”身后传來夜殇略带笑意的话语。
她急忙回头。不好意思道:“昨日喝多。多谢夜兄弟照应。”
“客气。來。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警惕环望四周后。小心步入她的破旧修行者居。看似神秘。她紧跟入室。关上大门。
“你看。”夜殇从怀里掏出一册子。摊放木桌上。
她好奇凑过身。只见册子上画着几个女子不同身段。似某个舞姿。
夜殇依桌边坐下。倒上茶水。急喝几口后。才缓缓道:“这是民间流传的‘舞一曲’。据说是由神曲‘羽一曲’改编而成。”
“羽一曲。。”她心跳莫名加速。
“曾有凡间女子。凭借‘羽一曲’舞伤神族。成天界一绝。后流入凡界深宫。一妃嫔凭借此舞姿。深得人族皇宠。因舞曲颇有來头。后由深宫暗传入民间。无数少女少妇争相模仿。望有一日可成凤凰。”
她仔细翻看。早沉迷其中。夜殇这番话更激起她的好奇。
“为何感觉甚是熟悉。这里。不该是这样起舞。那手指……”她忍不住品论道。
“嗯。这个是民间几度流传。当然和原舞有别。你确实会跳。昨晚……”
接着夜殇把她昨日的痴狂活灵活现描述一番。特别是她街头起舞那段。说得她翩然若仙。
“你可知。神君特喜这羽一曲……”末了。夜殇提点道。
她忽然明白他意。北神殿修行不下百年。她若能求得神君网开一面。事情怕是容易些。
“舞姿我可稍加修改。可如何能见神君。”
咬着食指。她陷入沉思。似乎那咬指之痛。可让她更清醒的思考。
“一个月后是我父尊大寿。听说此次神君会应邀出席。我可给你安排一场独舞。”夜殇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她。
她拼命点头。机会不可多得。更不能错过。只想多个见他的机会。哪怕只容她说一句话。
之后几日。跟着民间画册。她稍加修改。舞动也算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