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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位论坛上的朋友交流了一些心得之后，楚琛一看时间，居然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十二点，让他不由的想到，这算不算是玩物丧志？于是和论坛上的朋友打了声招呼，他就关机吃饭去了。
吃过饭，楚琛午睡起来后，就精神抖擞的往张国生的翠源斋走去。
前往翠源斋的路上，正好要经过楚琛经常练摊的地方，几天不去有些想念那里的环境了，于是他就打算路过去看一看。
市场的常规摊位也就是固定摊位，可是非常昂贵的，没有一定的资金也盘不下来，临时摊位相比之下价格就能低很多，看位置一般一天是十元到二十五元不等。
由于有吴叔的打点，楚琛一般能以较低的价格租到较好的位置，而且位置差不多就在一个固定的范围之内，这样回头客也方便寻找，所以几年下来，楚琛的老客户还是挺多的。
第十八章 买卖
一路走来，楚琛不停的和相熟之人热情的打着招呼，等到了自己那片摊位前，发现前些天自己的摊位上，此时的主人也是一位老朋友，周文平。
周文平今年三十四岁，三秦西京人，他比楚琛来古玩街还要晚一年，原先在西京也是做的古玩生意，不过他妻子得了重病，几经辗转，来到京城才找到了一家有希望治好她的医院。
于是周文平砸锅卖铁的把老家的东西都处理了，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来京城求医，来了这边总要生活吧，于是他就干起了老本行。楚琛因为同情他的遭遇，于是时不时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朋友。
此时，周文平的摊位上，正有一位老者拿着一件青花山水盘，在那仔细观察，末了还拿出放大镜又反复的观察了一遍，俨然一副老学究的模样。
楚琛见那老者的模样也有些好奇，难道那件山水盘是件精品不成，等走近一看，顿时知道那件山水盘是何品质了。
老者放下山水盘，问道：“老板，这东西是什么价钱？”
“看您就是个懂行的，这可是件好东西啊。”周文平先是恭维了一番对方，接着做沉思状思考了一会，而后又开口道：“看您也是真心喜欢，就给您个实在价五千块。”
老者先是想了想，然后又拿起盘子看了看，而后说道：“五千太贵，六百块，怎么样？”
“得，六百块您还是放在那里吧，我进都进不来。”周文平一幅无语的神情。
老者闻言之后，也不吱声，只是皱着眉头又仔细的抚摸了一遍那件山水盘，然后开口道：“一千，老板你看行不行，不行我就走了啊。”
周文平看了看盘子，又看了看老者道：“大爷，我看您也是真心喜欢这件东西，不过您看这一千也太少了一点了，我拿货价都还差了些，再说我还没算这摊位费还有我的辛苦费呢，您总要让我赚点吧，您如果真的诚心要，两千二您拿走。”
老者此时又沉默不语，不停的把玩着那件山水盘，有些犹豫不绝的样子。
周文平一见有戏，又开口道：“您尽管放心好了，这件东西绝对是老的，您看这包浆，再看这画工，这不是精品，什么才是精品，您拿回家绝对不吃亏。”
老者一听，好像有些动心了，不过可能是两千二有些超过他的预期，所以一直紧皱着眉头，但叫他放弃吧，又万分不舍，于是一咬牙，好似做了一个决定一般，对周文平道：
“老板，我出一千六，可不能再加了，您看这青花的颜色可有些不正啊。”
周文平不以为意的笑道：“大爷，不正才对啊，这本来就是一件民窑的作品嘛，难道您还以为官窑的能这点钱拿的下来？我再让一让，一千八怎么样？像如此品相的精品，在旁边的店里，没有个两千以上哪拿的下来？”
老者想了想，有些爱不释手的看了看手中的山水盘，最后一咬牙决定了下来，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数了又数，然后不舍的递给周文平道：“那行，老板您可要帮我包好了啊！”
“好咧，我给您拿个礼盒，保证既结实又好看。”说完，周文平接过年轻人的钱，仔细数了数，就麻利地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从一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礼盒，把青花山水盘包上，然后交给老者，这桩生意就成了。
等那老者抱着礼盒，兴高采烈的离开之后，楚琛就笑着和周文平打招呼道：“行啊，周哥，生意不错啊。”
有了这一桩生意，周文平心情很不错，从旁边拿出一张小马扎来，请楚琛坐上之后，说道：“嘿嘿，今天才刚开张，哪来生意不错。”
“咱们这行不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嘛，你那件山水盘不过这个数吧？”
楚琛笑着比了比两个手指。
旁边一位大家都叫他老五的小贩，见此也笑着插嘴道：“我说周哥，你这一刀下去可把那位老同志给祸害的不轻啊。”
“哎，我说哥几个，那件山水盘是他自己要买的，我又没逼着他买。况且他现在可不定正在高兴呢，以为自己捡了大漏了。再说，我那件山水盘多少还算个古董，俗话说不怕买贵，就怕买错，等过段时间总会物有所值的。”
“得了吧。”楚琛笑道：“等他位老同志百年了，也不见的能涨到他出的价钱吧。”
刚才那位老者买到的青花山水盘，正好是前几天楚琛还在摆摊时周文平进的货，所以他知道是一件清代晚期的民窑作品，而且做工釉料什么都非常普通，顶多值个三五百，就算过个十年，能上千已经算不得了了。
那位老者应该也学过一段时间古玩，不过学的应该不怎么样，就是人们常说的二把刀。古玩行中，打眼最多的其实就数这种二把刀，新人反而不容易打眼，因为他们不懂，购买的时候反而更加谨慎。
很多学了一点古玩知识的人，买东西就喜欢对照着书本上的彩图，结果往往就似是而非，平白打了眼。像刚才那样老者那样，楚琛估计可能就是断错了代，或者干脆把它当成是无款的官窑，所以最后才欣然把它买下来，心里还沾沾自喜。
老者还好一点，至少他买对了，有些人干脆买的就是现代用化学手段做出的癔品，买回家后还沾沾自喜，之后请专家一看，那叫个惨不忍睹。关键是说他不对，还不愿意相信，只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种人打多少次眼都不嫌多。
其实老者刚才还犯了一个错误，就是不会砍价。之前楚琛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应该是一位知识型工作者，平时不用理会吃穿住行，对市场上的一些规则也不甚了解，所以才会多花千百块冤枉钱。
俗话说，买的没有卖的精，像普通摊贩上的东西，有的物品往往报价是拿货价的十倍左右，甚至更多，所以你还价的时候要大胆的还。有道是满天要价，落地还钱，只要卖主有些钱赚，他总会出手的，当然那个度就要看你自己把握了。
不过像老者这样的人，楚琛他们是最为喜欢，还有那些没钱喜欢充大款的，或者脸皮薄抹不开情面的，这两种人也最容易从他们那赚到钱。
最讨厌的就是像张大妈那样，一分钱恨不得还要掰成两瓣花的铁公鸡，他们往往会为了几十块甚至几块钱，可以嘚吧嘚缠你两三个小时，好像你不给他便宜，就是犯了什么大错。
而且他们可能天生就对价格非常敏感，出的钱正好卡在你的心理范围之内，赶又不能赶，最后只能答应他说的价格。
周文平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不就赚了千把块钱嘛，被你们一说好像犯了弥天大错一样，行了，晚上请你们去大排档喝酒去行不？”
一听有酒喝，老五是双眼冒光，垂涎欲滴，他这人什么都好，也没其它的不良嗜好，就有一点，贪杯。只要他老婆不管他，准喝的是胡天海地的，有一次还把一件价值好几万的清代官窑粉彩碗给？？了，后来总算是收敛了一些。
楚琛他们一看老五的模样，知道他的酒虫上来了，不禁都暗笑不已。
“对了，小琛，大家都听说你上次从向老那匀的唐三彩走眼了，向老昨天为了这事还来找过你，说对不起你，不过今天他就去星条国了，留了一个电话给你，叫你一定要尽快打电话给他，我估计是他想给你一点补偿吧。”
周文平说完，就把一张写有向老电话的纸条递给楚琛。
接过纸条，楚琛心中对向老的行为有些感动，不过虽然他会打电话给向老，但是补偿他是不会接受的，当初买唐三彩的时候可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于是他说道：
“向老的品德实在让人敬佩，不过这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当初完全是我死缠烂打，向老才不得不把唐三彩匀给我的。再说咱们这行，凭的就是知识，靠的就是眼力，钱货两清的东西，倒算账，那不就坏了规矩。”
周文平点点头道：“向老那人的脾气我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安心。对了，小琛你这次亏了这么多钱，要不要管我借点给你。”
“嘿嘿，那就不用了，昨天我不但把亏的都补了回来，而且还搭了几方（万）多头。”楚琛嘿嘿的小声讲道。
“哟呵，行啊，小琛你是捡了大漏啦，不行，今天晚上哪轮的到我请，应该是你请才对。”
周文平惊讶又羡慕的笑着说道，一边的老五也羡慕的连连点头。
“行，这算什么事，今天就我请，咱们也别吃什么大排当了，昨天我去的那家私房茶馆就挺好，一会喊上嫂子孩子一起过来，老五你也把你那口子喊过来，咱们一起庆祝庆祝。”楚琛爽快的挥了挥手道。
第十九章 赌石（上）
“这有些不太好吧。”周文平有些迟疑的说道。
而老五也搓着双手道：“这也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一定要都来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两人见楚琛都说成这样了，也就只好点头答应。
接着三人又聊了一些古玩街的趣闻，诸如谁打眼交学费了，谁又捡漏了，谁被埋了地雷了之类，种种大大小小的事情，古玩街是天天都在上演，都可以拍上多少部好莱坞大片了。
之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楚琛就向两人告了辞，毕竟一会还要去翠源斋办正事。
离开古玩摊位之后，楚琛不禁有些感慨，想想之前他还和周文平、老五他们一样，过着风吹日晒的小贩生涯。短短几天时间，却因为一件唐三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几天可谓是悲喜交加，真变幻莫测，是事事难料啊。
当楚琛来到翠源斋时，只见有许多人正围着一个摊子，在那挑选着什么，他心道，不用猜，肯定是赵国生新进的原石，大家趁这时候，都在那挑选表现比较好的毛料。
翡翠在开采出来时，表面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没有办法知道内部情况，只有把石头切割开来才能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和翡翠质量的好坏，这时的翡翠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翡翠毛料。
以前赌石的名字其实并不叫赌石，而叫赌行，赌石师必须要具备的极大的挑战能力、冒险精神、丰富的经验这三个条件，从这三点就能看出赌石的难度。
俗话说“神仙难断寸玉”，就算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没办法探测出毛料里面到底是何种情况。人们主要根据翡翠原石的表面特征，来推断内部翡翠的优劣。
这样就需要赌石人拥有丰富的翡翠知识和经验，比如分析样品毛料和了解翡翠原产地等。而且因为毛料的利润非常高，这样不免就有人在上面动歪脑筋，“贴假皮”等作弊手段层出不穷，这也需要人们多加注意。
不过既然是赌石中有个“赌”字，那也就是说无论是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就算经验老到的行家，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其中也有相当的运气成分。
正因为赌石有这样的不确定性，在赌石市场上一夜暴富或者一夜倾家荡产的都并不鲜见。
综上所述，“赌石”其实是一种专家级的翡翠买卖行为，参与“赌石”既是靠运气也是对眼力的考验，还需要有专业知识储备。
如果没有将近四年的赌石生涯，就算是一会试验出异能也能感应翡翠，楚琛也不敢在赌石中应用的太频繁。
如果一个赌石新人几次都能赌出好翡翠，可能是运气，如果一直都这样，那就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了，说不定被人抓去当做小白鼠了，或者干脆被人抓去帮他赌石，想到那凄惨的情形，楚琛不禁打了个冷颤。
“哟，小琛来啦，怎么样，今天准备买点什么？”张国生眼尖，老远就看到了楚琛，打起了招呼，等楚琛走到门口之后，指了指一边的小堆毛料，说道：
“今天可是打促销啊，那边的一百块钱随便捡四块，过了这村可没这地啦！”
“哎，我说张哥，昨天张大妈不是说你让我来窜门的嘛，怎么也没见你端杯茶上来。”楚琛对张国生开玩笑道。
张国生完全继承了张大妈的厚脸皮，听闻之后也不尴尬，说道：“嘿，这不今天实在太忙了，你看那边又有人叫我了，这样你自己先看看，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总不会让你吃亏的。”
说完和楚琛道声歉就招呼别人去了。
基本上每次这个时候张国生总会找到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推托，楚琛也习惯了，于是摇了摇头，走向张国生刚才指的那堆毛料。
这边和另一边新进的毛料的情形可是天壤之别，只有一位年轻人在那挑挑拣拣，而这人楚琛也认识，名叫李国栋。
李国栋比楚琛大两岁，长的也挺精神，是京城一所大学的大四学生，他比楚琛要晚一年接触赌石这一行，和楚琛一样，喜欢买一些店里比较便宜的石头，不过他的原因和楚琛不同，完全是因为囊中羞涩。
两人年纪差不多，都有赌石这个相同的兴趣爱好，又都是新人，交流起来就比较容易，没多少时间就成了朋友。
平时他们有时间也一起聚会游玩，有时李国栋同学聚会还会叫上他，也让楚琛从他们身上得知了一些大学生活的情形，算是弥补了一些他没上过大学的遗憾。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好友。
楚琛和李国栋打了一声招呼道：“李哥，今天有什么收货没？”
李国栋指了指地上的毛料道：“你看就这品相，哪还能有什么收货？”
楚琛低头粗略的看了看地上的毛料，顿时一阵无语！这哪还能叫毛料？毛料上连一些基本的翡翠特征都没有了，完全就是些砖头料，拿来垫脚都搁的慌。
于是楚琛说道：“我说怎么今天这么便宜，以前处理积货时还一百块钱两块，今天居然能四块，就这个样子，送给我我都不要，以后呐，咱们管他叫张公鸡得了。”
李国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边继续挑挑拣拣，一边说道：“这样也好，省的我花销了，反正以前这个时候来，毛料的质量也不见的比这次好多少，说不定这样的石头反而开出翡翠来了呢。”
楚琛鄙夷的看着他说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这种表现还想开的出翡翠来，我看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嘿嘿，别管他几分之一，你不能说没可能吧，说不定今天好运气就轮到我了。”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