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毛洗完脸,穿了一身半新旧的衣服后,两人这才走出房间,把绑在院子里的牛牵了出来,今天,村长家这头老牛也被打扮了一回,牛脖子上面挂了一圈红布,两只牛角上也挂了一朵用红布做成的红花,经过一打扮,村长家这头老牛顿时精神了不少。
莫帆坐在牛车上面,催着牛车旁边的小毛说,“走,快点去你嫂子家。”
小毛看了一眼坐在牛车上面的莫帆,转过头,嘟着嘴问,“莫帆哥,从你家到小含姐家才几步路,你坐在牛车上面干什么,你先起来,让我家老牛喘喘口气,等会儿它还要载着小含姐在这个村里走上一圈呢。”小毛心疼的摸了摸身边的老牛,一脸鄙视看着坐在牛车上面的莫帆。
莫帆看了他一眼,回答,“我怕把我新鞋弄脏了,这双鞋可是你嫂子亲手给我做的,我一定要把它保护好,行了,快点赶车,要不然,你嫂子该等急了。”
小毛听完他这句话,摸了摸老牛的角,转过身嘟嘟嚷嚷说,“我看是你等急了才对。”
当牛车来到张家院门口时,从张家屋脚下的小河边一直到张家院子里,这一条路上,站的都是今天来喝喜酒的村民们。
石楼里,张含平时扎着辫子的头发现在全部盘了起来,头上戴着一头大红花,插着一根白晃晃的珠钗。
张含透过铜镜看了一眼自己脸上的妆,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脸上这妆是她按照现代新娘妆的样子化的,非常好看。
“小含,你真漂亮,还有,你脸上这妆化得真好看,我都快认不出这是你来了。”作为姐妹淘的茶花从天还亮,就赶来了张家这边,陪着张含做头发,化妆等等。
张含对着铜镜里的茶花微微一笑,她脸上这妆是今天化的第二次,第一次是金秋花请来的一位专门给新娘子化妆的媒婆,怀着很大希望的张含等媒婆在她脸上化完妆后,把脸凑到铜镜一看时,差点把她小命吓了一跳,这妆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脸上一层厚厚的“白”粉,脸颊两边的腮红就跟猴屁股一样红,还有,唇上的胭脂,就好像是吸了人血一样鲜红。
张含一看自己这个样子,马上叫金秋花把媒婆请了出去,然后叫茶水端来一盆冷水,把脸上这层妆全部擦掉,由她自己动手,化了现在脸上这份妆。
张含转过头望着满眼羡慕的茶花说,“你别羡慕我,以后等你成亲了,你也可以这么美丽的。”
“会吗,只要我眼额上这块胎记在,我想,我不可能会有这么美丽的一天。”茶花听到张含这句话,眼里兴奋的亮光慢慢消失,眸中闪过黯淡,低下头,咬着嘴唇说。
张含看了一眼茶花眼额上这块胎记,低头思忖了下,其实在她第一次看到茶花脸上这块胎记时,她就在心里想了一个办法,但就是怕这个办法人家会不同意,所以就一直没有说出来。
现在她看到茶花对脸上的胎记这么在意,张含觉着自己应该试一下,她看了一眼茶花,咬着唇,小声问,“茶花,如果,如果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让你的胎记不吓人,你愿意去做吗?”
茶花惊讶抬起头,一脸兴奋的看着张含问,“小含,你有办法吗?”
“其实我想的这个办法只是让你的胎记看起来没那么令人害怕,并不能让你的胎记消失。”张含咬着辰,看着她一字一句的慢慢说。
头冠引发的事
茶花双眼冒着急切的目光紧紧拉着张含双手问,“小含,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只要能让我的胎记变得没那么可怕,我什么都愿意做。舒殢殩獍”
“好,我跟你说,你别着急。”张含拍了下她颤抖的双手,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慢慢跟她说起这件事情,“其实我说的这个办法就是用一种叫做纹身的东西,在你的额上这块胎记弄成一种令人喜欢的形状,我看了下你这块胎记,最适合纹成一朵花的形状。”
茶花摸着自己左眼额上这块胎记,眼眸从呆滞到现在的激动,她看着张含问,“小含,真的有这种叫做纹身的东西吗?我愿意去试,你帮我好不好?”
张含握住全身发着抖的茶花,跟她说,“好,我帮你。”
茶花眼眶含泪,扑哧一笑,又哭又笑,她这是喜极而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块陪了她十五年的胎记居然有一天会变成让人不害怕的模样,想到她可以不用再害怕拿这张脸去见她喜欢的人,茶花真想失声抱着张含痛哭。不过到了最后,她忍了下来,她知道今天是张含成亲的大喜日子,她不能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哭泣,这样是对新人不吉利的。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变得非常热闹,张含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一定是莫帆过来了。
“茶花,麻烦你帮我把我床边的那个木箱子打开。”张含指着身后那个木箱子跟茶花说。
茶花点了下头,转身走到木箱子旁边,打开了它,过了一会儿,就传来茶花惊讶的尖叫声,“天啊,是头冠。”
张含转过头看着用手捂住嘴巴的茶花,笑了笑,说,“茶花,麻烦你帮我把它拿过来。”
“小含,是头冠啊,天啊,我只听我娘提起过,她说镇上有钱人家的女儿出嫁,她们头上都是戴着头冠的,没想到,我居然亲眼看见了,还拿了它。”茶花抱着这顶四五斤重的头冠走到张含面前,心情非常激动。
张含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伸手接过茶花手上捧着这顶头冠,看着铜镜,把它戴在了地上。
这顶头冠前面,用一串串细小的白色珠子垂落下来,张含戴着它,那一串串的珠子就跟珠帘一般在她面前。
“真漂亮。”茶花看着戴上头冠军的张含,忍不住惊呼出声,眼睛都看呆了。
这时,金秋花带着铁蛋娘她们这些平时跟张家比较好的妇人进来看张含这边有没有准备好。
“天啊,是头冠,真的是头冠。”刘翠花第一个上前跑到张含面前,睁大眼睛看着张含头上这顶头冠,想伸手去摸,伸到一半了,又把它给放下来。
“含儿,你这顶头冠是从哪里来的?”金秋花看着女儿头上这顶头冠军,也吓了一跳,看着戴着头冠的女儿,金秋花眼里即高兴又惊讶。
这顶头冠从买来到现在,张含并没有跟张家的人说,她是怕张二柱跟金秋花会骂莫帆随便乱花钱,所以一直隐瞒到现在。
张含红着脸,小声跟金秋花说,“娘,这个头冠是莫帆买的,我们没有告诉你们,就是怕你跟爹说我们乱花银子。”
“这个孩子,成个亲干嘛花这种银子,我听别人说过,一顶头冠可要好几百两银子呢,莫帆这个孩子,还没成亲就不知道省着点花。”金秋花脸上挂着笑容,开口说。
跟在金秋花身后的妇人们听到这一顶头冠要几百两银子,都发出啧啧的声音,直说莫帆真的是个疼女人的男人,张含嫁给莫帆是嫁对了等等一些话。
这些好话,听得金秋花是一脸高兴,看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儿,眼眶有点红红的,转过头偷偷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张含见状,拉了拉金秋花,撒娇的语气喊,“娘,今天是女儿成亲的日子,你别哭,应该笑才对。”
金秋花回过头,朝张含微微一笑,撂开张含眼前这些珠帘,看着她说,“娘是该笑才对,娘刚才想哭,是没想到我的女儿居然可以嫁人了,你知道吗,在这些年来,娘跟爹都想好了,要是你的病一直都这样,我跟你爹就一直照顾你。”
“娘,女儿的病现在已经好了,女儿不再是疯女了,女儿还要嫁人了,你和爹以后就跟着我和莫帆一块享福就行了。”张含握着金秋花的手,眼眶红红的,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她说。
外面响起鞭炮声,这预示着,新郎进来抱新娘的时辰已经到了,金秋花赶紧整理好心情。
鞭炮声响过后,莫帆被一群村里的男人围着走了进房间,一进来,莫帆的目光就粘在了坐在床上的新娘子,此时,他脑海里只传来两个字,真美。
“娘,我来接含儿了。”身后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莫帆回过神,走到金秋花面前,恭敬的开口。花双茶慢含。
金秋花望着今天打扮得一身精神的女婿,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看着莫帆说,“莫帆,以后我就把我家含儿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千万不能让她难过,让她受苦,知道吗?”
“娘,莫帆知道,莫帆一定不会让含儿难过,不会让含儿吃苦的,你放心。”莫帆脸上表情认真,看着金秋花开口保证。
金秋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表情,让出一条路。莫帆先是朝金秋花弯了弯腰,然后才大步走到床上坐着的新娘身边,开口,“含儿,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还有,你今天真漂亮。”声音嘶哑,很小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
不等张含回应,莫帆迫不及待弯腰,把张含打横抱起,大步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这间房。
外面是人山人海,当外面的人看到新郎抱着新娘出来,男的是被张含今天的美丽给看呆,女的则是羡慕嫉妒张含头上这顶头冠。
作为开路先锋的小毛,把拦路的人挤开一条路,莫帆双眼含情的盯着怀里的女人,心里怦怦直跳,如果现在不是白天,如果现在不是有这么多人,他真想把她按在怀里好好的疼爱一番,在煊闹的人群声中,莫帆都能感觉自己身体某处在拼命的向他抗议,胀得他难受。
终于从人群中挤到停放着的牛车旁边,莫帆轻轻把怀里的张含放到牛车上面,牛车木板上已经让莫帆铺了一层柔软的垫子。
“小毛,可以开始走了。”莫帆一脸笑呵呵的跳上了牛车,一只手揽过身边的张含,高兴的朝牛车前面的小毛喊。
小毛应了声,牛鞭叭的一声打在老牛身上,牛车缓缓移动。张家村有个规距,如果女子嫁到外村,要顺着出张家村的小路出去,如果是嫁到本村,则是要在整个村里面逛上一回。
牛车从张家小河边开始走,从村尾走到村头,然后又原路扳回。
等牛车走远了,小河边看热闹的村民们开始对张含头顶上那顶头冠开始讨论起来。
“张家真有钱啊,居然舍得花这么多银子给这个大女儿置办了一顶头冠。”
“我听说啊,这头冠一顶都是几百两银子呢,我看张家大女儿戴的这顶,起码也要两百两,啧啧,张家现在是发达了,这次办喜酒,他们家可是自己杀了一头猪来做酒席呢。你们看看,这么些年,咱们村哪家办喜酒能这么大手笔。”
“你们也别羡慕,我听小含说了,这顶头冠是莫帆买来送给她的,哎,谁叫莫帆是个疼小含的呢。”站在人群中的山枝婶听到这些人酸酸的话语,心里生出一股不悦,站出来替张家说公道话。
刚才说这些话的人听到山枝婶这句话,脸上闪过讪讪的表情,这些人都知道山枝婶跟张家交好,村里人都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得罪张家,只好选择乖乖的闭上嘴巴。
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散去,全部朝半山腰上的张家走上去,小河岸边,桃子站在岸边,眸中露出浓浓的恨意望着那辆远去的牛车。
刚才这些人对张家又羡慕又嫉妒的话,她全都听进了耳朵,从张含被莫帆抱着出来,她就注意到了张含头上那顶头冠。
本来今天她来这里吃喜酒,目的就是为了想要看看张含嫁给莫帆的穷酸样。
回到张家村这么久,桃子听到最多的都是村民们对张含这个人的赞扬,说她怎么怎么厉害,说她怎么怎么会赚银子。。
来这里时,她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让张含出丑的话题,其中有一个话题就是拿头冠来讲,她原先想让这些无知的村民知道,他们心中认为会赚银子的张含,居然在出嫁时,连个头冠都戴不起。可是现在,桃子知道她准备的这些都用不上了。
牛车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花了半个时辰,终于又回到张家屋脚下的小河岸边。
准备下车的张含,双脚还没着地,身子就被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含儿,你别下来,我抱你回去。”莫帆低着头,朝珠帘里面的张含温柔说。
张含扭了几下,最后点了下头,心想,反正现在她跟他都成亲了,老公抱老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度春宵
等张含被莫帆抱着进了张家院子时,又一次引起了一番轰动,在这一天,莫帆被院子里这些男人恨上了,因为这些男人在回到家里时,家中的婆娘就一直拿着这件事情来对他们发脾气。舒殢殩獍
在拜堂的时候,莫帆这边因为没有双亲,向张二柱跟金秋花拜了高堂之后,这对新人又向院子这边的方向拜了三下,当是给莫帆死去的双亲拜的。
成亲宴是在下午举行,是在下午申时(五六点的时候。)吃的,在大家敬酒时,莫帆把小毛推了出来,可怜的小毛在今天下午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回去的时候,都是被人抬着回去的。
闹洞房的时候,莫帆一人把要来闹洞房的人都给挡了回去,等他走进来的时候,身后是静悄悄的,推开房门,房间里面都是红色,红床单,红枕头,红色的蜡烛等等,把整间房都映成了红色。
一身大红衣服,头戴珍珠头冠的张含整个人都被这些红色给“包”围住,显得美艳动人。
莫帆先是从桌上倒了两杯酒水过来,轻轻走到张含身边坐下,递过一杯交杯酒过去,温柔开口,“含儿,喝了这杯交杯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张含接过莫帆手上的酒,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举起酒杯,她右手跟他右手交叉在一块,两人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彼此,喝光对方手上的酒。
刚喝完,莫帆抢过张含手上的空酒杯,把它们随手一扔,两只空酒杯翻了几下,滚到了桌子脚下。
不等张含回过神,她整个人就被一道大力气拉了过去,扑到了一个硬硬的宽厚胸怀里。
“含儿,你知道吗?今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我有你,有爹跟娘,还有张苞几个弟弟妹妹,我真开心。”莫帆低沉的嗓音在张含的耳边响起,他的嗓音就好像充满魔力的魔法一般,在她的心底里激起阵阵的涟漪。
“嗯,你不是一个人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张含回抱着他,把头靠在他怀里,轻轻跟他说道。
“对,孩子,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我要赚很多很多银子,给我们的孩子,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不要让他跟我一样,生活得那么苦。”莫帆听到张含说起孩子两个字,两眼放光,双手把张含更加的抱紧在怀中,好像深怕只要他一松手,现在属于他的幸福就会马上消失不见了似的。
红色的蜡烛噼里啪啦的在满室通红的房间里燃烧着,没过一会儿,室内温度慢慢升高,张含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浑身就跟一个火炉一样热,张含前世没有经历过洞房花烛夜,不过男女之间在这一晚上要发生什么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脸颊红通通的张含把抱着她的莫帆轻轻推开,声音有点撒娇,瞪着他说,“你别靠我太近啦,你身上好热哦。”
莫帆喘着大气,眼神炽热的看着她,嗓音嘶哑,说,“含儿,你忘了今天晚上是什么日子了吧,现在,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张含轻轻应了声,“嗯,等我一下,我先把头上这顶头冠折下来,难道你想我戴着这顶头冠睡觉吗?”她伸手指着头上这顶珍珠头冠。
“我帮你。”莫帆火急寥寥的从床沿上站起,笨手笨脚的动手拆张含头上的头冠。
“啊。。。。。,你慢点,你把我的弄疼死了。”不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张含呼痛和抱怨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心一点,再来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痛了。”莫帆马上低头认错,声音非常有道歉的诚意。
半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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