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好上一大截的。
刚刚在城门口就对守门的两个兵丁的炼气四层修为小小的惊讶了一把的林楚这下真是有些不淡定了:这方天地的修炼竟然如此普及,或者说是如此轻易?
“那边是凤鸣楼。”看见身侧的林楚有些愣神的看着前方,身边一个炼气五层的光头汉子顺着林楚眼神方向看了过去,而后恍然,这林公子怕不是馋虫犯了,开口说道,“这是城内最好的酒楼了。林公子要不要现在上去吃些饭食。”
这光头汉子名唤尚九,是尚家安排在城门口接高三余的一行人之中的一员,至于高三余,在城门口和林楚告罪了一声,就带着身受重伤的尚十三急匆匆先走了,只是走之前留下了这尚九跟着林楚。
这尚九天生一副大嗓门,因着高三余的嘱咐而想在林楚面前尽量表现的和善亲切一些,可那压低的声音还是比一般人大上不上,一下就把林楚震的回过了神来。
“九哥误会了。我只是因不常出门,刚刚看到如此的繁华热闹景象,一时心生感慨,这才有些出神,可并不是想要一解口腹之欲。”林楚回神说道,同时暗暗警惕:自己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随便走神,这里可不是联邦那种太平社会,以后可得注意了,“还是麻烦九哥为我指路,我先找个客栈之类的地方安顿下来就是。”
“哎呀,别客气。高管事可是交待过了,一定要招待好公子的,这凤鸣楼的酒菜可是出了名的好,特别是那酒,喝起来口感十足,绝对够劲,公子你可千万不要错过。”尚九一只手将胸口拍的砰砰响,伸出另一只手就欲扯着林楚往那凤鸣楼而去,“至于客栈什么的,林公子你完全不用担心。刚才高管事吩咐过了,待林公子想要休息了,直接将你带回尚府休息就是,尚家客房可是多得很。
刚刚警惕过自己的林楚怎么可能让他扯着,脚下微一错步,就闪开了尚九抓来的手。
看着舔着嘴唇,一副急不可耐样子的尚九,林楚心下暗暗好笑:这分明是这家伙自己酒虫犯了,而且估摸着这“公款吃喝”对他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这才一个劲的鼓动自己去那凤鸣楼。
刚想开口拒绝,却在这尚九故作豪迈的面容之上看见了隐藏在眼底的隐隐悲戚之意,不由改变了主意。
这汉子叫做尚九,而那山道上死于横山盗之手的那些个尚家商队的人听高三余的话语中也大都是以尚为姓,数字为名,这些人应该是属于一个团体,互相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这尚九多半还打着借酒消愁
不过,去去也无妨,可怜自己已经是十几年没打过牙祭了,那秘境中就那么一些活物,不知道何时能出来的自己当时可是连偶尔的加餐都不敢抓的多了,生怕把它们给弄绝种了。况且,这趁着酒热耳酣之际,也可以多从这尚九口中了解些东西,不少人可是就一喝多就问啥答啥的,这尚九看着就是个粗豪汉子,也不会对自己的身份起疑心。
“好吧,那就多谢九哥了。”
“那我前面领路。公子我和你打包票,那酒一定会让你回味无穷的。”尚九收回手,并没有注意到林楚的躲闪,脚下生风的朝着那凤鸣楼而去。
“店家,三楼包厢还有没有,给我来一间,捡你们拿手的菜给我可着劲的上,最重要是你们的招牌凤鸣酒,给我先上个两坛。”尚九一入内扯着他那大嗓门叫开了,边说边往楼梯上走去。
“九爷啊,”一个肩头披着抹巾的小二的迎了上来,“这好酒好菜自然是没问题,只是今儿不凑巧,这包厢……”
“怎么?”站在楼梯上的尚九眼睛一瞪,“我和你说,旁边这位可是我们尚府的贵客,高管事特意吩咐要好生招待的,你们可别给我添乱。”
“我道是谁这么聒噪,叫叫嚷嚷,像死了爹娘似的,在这扰人清静,原来是你这个光头佬。”伴随着这不阴不阳的话语,一个惨绿男子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小二,不是说了不要让闲杂人等上来了吗?今日我们二公子可是包了整个二楼的包厢的。”
这男子炼气四层的修为,四方脸上一双三角眼,手上拿着把折扇,扬着下巴,浑身透着一股子趾高气扬,也不知是什么品位,穿着一身惨绿色。
这人说话怎么如此刻薄。
林楚眉头一皱,心下不喜。
“下三滥,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他娘的才是死了爹娘。”尚九青筋暴突,抡起拳头就欲上前,“今日我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算了,我们身为人,不要和狗一般见识。”虽是不喜那惨绿男子,可此时的林楚却是不欲多事,伸手拦下了尚九,“这二楼不上也罢,我们在一楼大堂也是一样。”
“哪来的杂种……”那惨绿男子听闻林楚将他比作狗,却是不欲罢休,本就被身上衣物衬的有些发绿的绿色更显发青,折扇一指,就要继续他的污言秽语。
一道劲风突兀的从这惨绿男子后面袭来,当即将他吹得站立不稳,骨碌碌滚下了楼梯。
咦?这二楼上面不是应该都是这家伙的同伴的吗?
看着头破血流的惨绿男,林楚一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夏定坤()
惨绿男子批头散发的抬起头来,额头上一片青紫,鼻下两行污血,脸上满是尘土,形状凄惨,以炼气四层的体质都砸成这样,可见背后出手之人用力之大。
只是,被这么拍下楼,这惨绿男却不见惊怒,反而是一脸惶恐,也不站起来,而是在爬起的地方忙不迭的双膝一跪,两手挥动着就打起了自己的巴掌,一边打一边说着:“公子息怒,是小的失言,公子息怒,唔……”
那“啪啪”的响亮巴掌声说明他可不是在虚应故事,那脸以肉眼看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嘴里求饶的话也变得含混不清,这惨绿男却依旧是一下一下的扇着,嘴里也没停止求饶。
“狗东西,滚上来罢。”待到一颗带血的牙齿从惨绿男嘴中卡啦落下,楼上才传来这么一句话。
惨绿男这才停止了自扇耳光的举动,顶着个猪头样的脸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楼。
这么大的动静,然而楼下却是一片寂静,十几座客人都是目光略一扫就移开,完全没有那种看热闹起哄笑闹的声音。
“林公子,我们换个地方罢。”尚九对这楼上之人明显也是忌惮异常,一路上不见小的大嗓门都小了几分。
“好。”林楚从善如流,在哪不是吃,这楼上之人明显是个暴虐的主,自己虽不怕事,可这无谓的冲突还是能免就免了罢,低调求生存嘛,况且在自己找到解决灵气吸纳的方法之前,也不方便动手来着。
二楼包厢内,一个茶盏迎头盖脸的砸向惨绿男。
惨绿男强忍着避让的本能,站在原地,硬是受了这一击,顿时额角就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公子……挠命啊”茶水溅了满脸,混着污血,看着无比凄凉的惨绿男一下趴在了地上,口齿不清的求饶着,心里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熟悉自己跟着的这位公子性情的他知道,挨了这一下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闭嘴。狗奴才,滚下去自己收拾一番,别在这碍公子我的眼。”说话之人华服锦衣,一张阴柔的脸本也算俊秀,但是加上那一对狭长的双眼,以及不时在眼中闪现的暴虐光芒,整个人给人一种凶狠残暴,不耐烦的摆着手说道。
“刺……刺。”惨绿男忙爬了起来,就要退出去。
“慢着。刚才楼下那两个家伙,姓尚的就算了,我给仙资妹妹面子,就不去追究了,那另外一个你找几个人跟着,摸清楚他的状况,等哪天公子我有心情了,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就算你是我的狗,可也只能是我来打骂。”自称公子的青年脸上满是戾气。
“公子说的是。我夏三郎就是公子最忠心的狗,那个家伙算是个什么东西,对我无礼也就是对公子不敬,必须要教训。”惨绿男满心欢喜,不敢怨恨自家公子的他可是着实恨透了那两人,就算公子不开口,他也要想办法去找他们麻烦的,现在有了明确的指令,那更是积极性高涨,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林楚绑了来,这说起话来都利索了不少,没再口齿不清了。
“记住,只是跟着,你可别自作主张搞东搞西的。本公子我可好久没找到乐子了,这现在敢惹我的人是越来越少了,难得有这么个不开眼的,可要留着慢慢享受的。”华服青年转动着手指,看着白皙手指上若隐若现的血管,一脸迷醉之色。
“一定。”惨绿男打了个寒颤,连忙应和着。
这尚家的高三余居然活着回来了,横山盗这班子废物,给了他们那么精确的情报还没得手。还有,宗栋这个纨绔居然不赴我的约,是察觉了什么吗?……
惨绿男退出后,华服青年忽然收敛起了刚才那副暴戾中带着疯狂的神情,变得阴冷、莫测、狠厉,过得好一会才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像个十足的残虐纨绔。
……
“那二楼的是夏家的二公子夏定坤,是条疯狗来着。”另一处酒楼来满楼的包厢内,尚九一口喝干了一大杯酒,打着酒嗝说道。
“那家伙是尚家家主年轻时候在青楼寻欢带回来的种,最是介意‘杂种’之类的词汇。据说在他十二岁时,几个下人在一起窃窃私语,有提到“青楼”之类的话,里面有个婢女斜眼看了一下正从边上走过的夏定坤。之后,夏定坤大发雷霆,命人将这几个下人绑进了一个屋子里。晚上,他进入屋子,然后就是持续一晚的凄厉惨叫。第二天,他走出屋子的时候,满身鲜血,一脸的满足。收拾屋子的下人进去之后只看到一地碎肉,如地狱般的惨状当场就吓晕了两个下人。而后足足花了五天的时间,夏府的下人才把屋子收拾干净,但血腥味久久不散,收拾屋子的婢女都疯了一个。
那个像乌龟一样喜欢穿绿衣服的狗东西叫夏三郎,是夏家不知道隔了多远的亲戚,在夏家就是个比下人略高的家伙,成天跟在夏家二公子身边拍马屁的。今天他是犯了夏定坤的忌讳,估计还有得苦头吃呢。
嗝……”
“那也是他活该,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来着。”这要是在联邦,夏定坤这种人绝对活不下来的,草菅人命啊这是,林楚边想边抿了一小口酒,“这夏家又是个什么来路?先前在酒楼,我看大家似乎都挺害怕那夏定坤的。”
“夏家啊,势力的确不小,基本包揽了灵思府内的炼器生意,除了万宝阁之外其他和炼器有关的商铺都是他们家的。不过我们尚家也不祛他,主要是没必要招惹,疯狗嘛,被咬上了也挺麻烦的,你说是吧?”
顿了顿,尚九又一脸嫌弃的继续往下说着,“这夏定坤修炼资质倒也不差,再加上夏家那充足的资源,这二十多岁也到了炼气七层的修为。只不过这疯狗居然还痴心妄想,想娶我们尚府大小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小姐那是什么人,那可是仙人之资,现在才十六就已经是炼气八层了,完全能在十八岁之前进入筑基期的,说不得到时就能通过七情阁的入门考核的,七情阁那可是三宗四派之一,我们元星界的顶级宗门……”
十八岁前筑基,然后还要参加考核,才有可能加入的宗门?
林楚骇然,那是个什么概念?
十八岁前筑基的话,在联邦,算上古修真时期可也屈指可数,在这些宗门仅仅是获得一个入门考核的资格?!
第三百一十四章 父女对话()
“呜……十一弟……本来这次就应该是我去出任务了,我知道是你特意去高管事那把我替换下来的……是我没用,修炼了三十五年还是一个炼气五层,十一弟你何必为了我这么一个废物枉送了性命呢……我那弟媳可是年前才刚给你生的大胖小子啊……”尚九满面通红,涕泪纵横,一个昂藏大汉哭的跟个小孩儿似的,那酒气随着他的大口张合不停喷涌而出,明显已经是喝高了。
林楚苦笑着的看着捶胸顿足的哭嚎着的尚九,犹豫了一番之后轻声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引开话题的打算,自己又不是只能从他口中了解这方天地,何必打扰这重情义的汉子宣泄自己的伤悲呢。
酒是催心物,更是迷神引,这尚九在哭嚎了一刻钟之后,蓦然头一垂,软软的趴在了桌上,已是醉的不醒人事。
这尚九倒不是那种喝醉了就闷头倒的人,酒劲上来之后说起话虽说是有些颠三倒四,但也算是涛涛不绝,林楚引个话头出来,他就能叽里呱啦的给出一大堆话出来。
只是前半段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这灵思府的几个势力的状况,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将话题往他们尚家的情况上面引,光是夸赞他家大小姐的话就占了一大半,还有什么“虽然尚家前一段字不顺,被一个莫名冒出来的仁丹堂抢了好些生意,家主也冲关破镜失败身受重伤,但现在高管事带回了能够治好家主的灵丹妙药,后面肯定会一扫颓势”之类的。
在后半段这粗豪的汉子又是酒劲上脑,已经控制不住本不应在陌生人面前表露的悲伤,后面的话语都是在缅怀那几位在山道上死于横山盗之手的兄弟了——他们一共二十人,都是尚府收养的孤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向来深厚,前面能够陪着林楚一直没太过失态,对这尚九来说已是相当难得了。
这样一来,林楚其实没得到太多他想要的信息,灵思府的态势,什么夏尚两家的争斗,态度暧昧的城主府坐山观虎斗之类的,对他能有什么用?是能够帮他吸纳灵气还是有助于找到回去联邦的方法?至于什么尚家的大小姐,再好能比得上他的小包子吗?
这一次不算太成功的消息打探反是让林楚心情更沉重了一些:那幽冥宗果然是个大势力,份属“三宗四派”之一。好在这灵思府不属于幽冥宗的势力范围内,而是七情阁的下属州府。
当然,这七情阁是最上方的顶级宗门,这下面还有一堆什么鹤舞派啊、金灵门之类的中小宗门,这些中小宗门才会直接管辖州府,七情阁只管按时接收他们的供奉就是。
……
尚府,书房内。
一个清丽佳人看着步履沉重的高三余走了出去,低头看着手上的玉瓶沉思不语。
此女身穿冰蓝色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长裙,盘起的秀发间一枚玉簪插在其间,几缕青丝微卷在耳前,眉弯唇淡,肌肤莹白如玉,眼睛细细长长,看着只有一股自然风韵。
这正是被尚九夸上了天的尚府大小姐尚仙姿。
良久,尚仙姿将那丹瓶看似随意的往桌上一放,轻声叹了一口气道:“爹,女儿这次是不是做错了?”
“怎么会,姿儿你做的很好啊。”屏风后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正是尚家家主,金丹期修士尚言泉。
只是看那龙行虎步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尚九口中的“冲关失败导致身受重伤”的样子。
“这假借购药之名,引出家中那些吃里扒外之人,这一招可是神来之笔,为父都没有想到这个绝妙主意呢。只是,你确定这一路人马的信息你只对你二叔一人说过?”
“女儿确定。”尚仙姿先是十分肯定的点头回了一句,接着脸色一黯,“但是,死了好多人。七哥他们本来不必牺牲的,都是我没有安排妥当,要是加上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