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怕明白这胡乱养的家蚕有多珍贵,再平凡的东西进了五灵福地,马上就不再平凡,比如说自己。摸那丝布,光滑结实灵气充沛,不由叹道:“灵蚕丝,结丹妖兽血炼制阵旗,摆出法阵得有多厉害?”又看看玄铁,再不值钱也是玄铁,这一堆少说值个几十万灵石。
林森嘿嘿一笑:“只有这些?远着呢。”右手一展,亮出冰石等极品辅材,张怕惊道:“不是吧,这个也要用?”林森点头道:“当然,可惜少了金属性辅材,否则以五行极品辅材配以五行灵精炼旗,改势引形怕不是有鬼斧神工天地造化之玄妙。”
五行极品辅材,赤晶属火,云木属木,重水属水,冰石属土,最昂贵的神铁属金,兵刃中加入一点神铁可以无坚不摧。其他四样辅材的价格相差不多,张怕在拍卖会得来的云木,价值四百万,使用如此珍贵的材料炼制阵旗,它的威力绝对超乎想象。
张怕听后,由衷赞叹道:“林叔,你真败家。”林森颔首道:“彼此彼此。”
炼旗不需要烈火煅烧,以元神为具,点入各属性辅材,加入对应属性灵精,然后以血为媒,将阵法写入小旗即可。林森将布匹分成五大块,每一块分别点入冰石等材料,再融入灵精,这两样消耗甚少,然后交由张怕写旗。旗写成,以丹火元神嵌入玄铁枝,至此阵旗炼成。
浑浑噩噩,谨谨慎慎,忙忙碌碌,迷迷糊糊,逆天洞内七年时间过去,张怕写出三万多柄阵旗,妖兽血有的是,布匹有的是,直至冰石等材料用尽才停手,林森很满意。张怕苦不堪言,吐气道:“总算完了。”
然后是熟悉各类阵法,一一试验,直至纯熟。可惜木盒内的八阵图,集俩人之力也无法勘透。张怕整日胡乱折腾,一不小心再次进阶,达到结丹期中阶修为。惹的林森很生气:“老子辛苦几十万年才修到结丹中阶,你画几张图就可以?”张怕很谦虚:“意外,绝对是意外。”林森佯怒道:“意外个大头鬼。”踢张怕一脚说道:“炼剑去,拿银罡石凑合,等有好材料再重炼。”
银罡石是高等级材料,比金精银液相差有限,当年长生门千杀,一袭明黄战衣,缠斗魔门欧阳顶天良久,靠的就是掌中一双银罡枪,何等潇洒威风,在林森口中却只是凑合而已,张怕苦笑走向五灵池,凑合就凑合吧,不能和老败家相比。
以火灵精为炉,银罡石与伏神蛇鳞片为主材,融入金灵精,加入新学的两种阵法,历时半年,终于炼成一十八把两仪剑。略微演试,感觉不错,不过他还是喜欢无影小刀。
收剑出洞,见老林森执壶酒半躺在地,笑着打趣道:“您老这是练哪门子功?”林森很不满:“炼剑又不是雕花,一呆半年?”张怕辩解道:“保命用的,不仔细不成。”林森把酒壶丢过来道:“行了,碰见个高手吹口气就能要你命,你那破烂再好又有什么用?”仰躺倒在地上,感慨道:“人生在世,找个能一起喝酒的人咋就这么难?”
张怕还没说话,林森突然站起身,正色道:“你是好孩子,不过我还是得嘱咐你一遍,我老了无所谓,但福儿这十三个娃子还小,你万不能将此地事宜泄露出去,你记住了!”张怕知道上次拍卖丢出四株万年草药太过冲动,元婴初阶修士才能活千年,万年够他们活十个来回的,没当场见财起意劫杀自己已经算自己运气,当下羞愧道:“林叔,我……”林森一拍他肩膀:“什么都不用说,来,喝酒。”
张怕痛饮几口酒,狠狠道:“林叔,你放心,不帮你报仇,下次不回来了。”林森苦笑:“什么话?到底是孩子总是冲动,你不回来我找谁喝酒?福儿几个娃儿听谁讲故事?只是说要小心一点儿,何况那老家伙未必有我这么能活,早死了也说不准。”
福儿等人找张怕玩,张怕记起第一次离开地下洞府乱跑到小村庄的事,村里几个孩子玩丢石子,想了又想编了又编,勉强记起规则,教给福儿等人。可是村里小孩丢的是石子,他们丢的是玉块宝石。张怕忘记自己败家时的模样,气愤道:“老败家带一群小败家。”林森听他嘟囔,同样气愤道:“老败家刚准备给你点破烂,你居然骂我?”
张怕马上作揖赔笑道:“怎么是骂您老呢,明明是赞扬,赞扬你们视金钱富贵如粪土的宝贵高尚情操,林叔,还有啥要给的啊。”
林森丢出个储物袋,张怕接过查看,内里装着数丈长灵蚕丝布,还有两个玉匣,匣内满是妖兽血瓶。突然记起阵旗还丢在五灵池,找来数出一万只阵旗,其余的两万多柄都捧给林森道:“林叔,这些够摆俩个四象阵,留着多层保护也好。”林森收下笑道:“再厉害能有灵地外阵法禁制厉害?”张怕一本正经说胡话,严肃道:“当然,这可是用我的血炼制所成。”
狗儿、蛇儿蛮喜欢呆在这里,不用藏在驭兽袋和衣袖中,园中有充裕灵气,最棒的是逆天洞内一日一年的迅速成长,张怕说:“等将来,我一定找好大一座山,让你们自由自在跑来跑去。”他对百多条小蛇始终好奇,以自己结丹期中阶修为,贴身感应小蛇,却依然触之如渊,深不可测。这些小家伙还真生猛。
妖兽隐匿气息的方式非常古怪,张怕拽来蛇狗一阵折腾,辛苦几个月,总算勉强学会使用,虽不能像妖兽那样神通,但在刻意藏匿下,给人感觉只是个普通人。张怕相信,这方法再琢磨琢磨,再熟练熟练,再使用使用,定能和妖兽相差无几,甚至更好。
第71章 再回宋城()
又一些日子,不炼器不练功,整天在五灵福地胡闹,玩耍,饮酒,度过好一段神仙生活。但再好的日子也有尽头,福儿人小鬼大,问张怕:“不回去看公主姐姐么?”张怕记起那个纤弱身影美貌容颜,蓦地心有所动,回道:“要看的。”福儿拽他衣袖偷声道:“什么时候?带我去吧,不告诉爷爷,就咱俩去。”张怕刮下他粉嫩小巧鼻子,笑道:“不可以,等回来说给你听。”福儿满脸不乐意的跑开,骂张怕小气鬼大坏蛋。
终于到了离别日子,没再要人送,一个人在地底向西穿行许久才浮上地面,祭飞咫往宋国飞去。为免惹人注意,在宋城千里外落下,寻个村庄买头毛驴,隐匿气息,摇摇晃晃骑向宋城。越近宋城越奇怪,一路上总有修士在空中飞行。奇怪,修士们在这转悠什么?
千里路,张怕走了十天,实在是驴行太慢。进宋城时天已擦黑,以张福名字寻客栈住下,进酒楼吃饭。才坐下,就觉察到一道神识从身体上扫过,接着街道上一道人影一闪而逝。张怕猜测应该是在找人。他找他的,张怕叫小二点菜。
吃过饭回房,想着明天去皇宫一趟看看公主,然后奔鲁国。可夜晚也不安生,高空偶有修士飞过。难道出了什么事?
第二日一早,张怕溜溜达达往皇宫走,还隔着两条街距离的时候,身边跑过辆马车。马车越过他,很快又停下,门帘挑开,露出张熟悉的面孔。张怕一瞧,认识,大宋国师宋应龙,在向自己招手。正好要见公主,想着和国师一起走会方便些,当下也不客气,跳上马车进到车厢,然后马车行动。
宋应龙皱眉盯着他看了半天,疑问道:“怎么察觉不到你的气息?你到底什么修为?”张怕答非所问:“拜见国师,谢国师让我搭车。”宋应龙微微摇头道:“要不是车夫说背影像你,我还真不敢确信。”随即口风一转问道:“不是走了么?回来做什么?”听他语气稍显冷淡,和上次见面态度大是不同,张怕感到奇怪,难道真出事了?答道:“我答应回来见公主一面。”宋应龙听后又是摇头,沉吟片刻慎重道:“你走吧,逃命吧,别再回来,一个时辰后我会通知金尚发现你踪迹。”
金尚?是谁?逃命?什么跟什么?张怕很迷糊:“可是,我答应过公主。”宋应龙叹气道:“答应个小女孩算得什么?性命重要,若不是看你替我大宋百姓杀了那人,唉,可是你不走,大宋百姓又要倒霉。”
“到底什么跟什么?”张怕越来越迷糊。
“别问了,逃命吧,还不走?”宋应龙催道。
不是吧?刚从地底爬出来就要逃命,可是就算逃命也要逃个明白不是,张怕问道:“为什么要跑?到底怎么了?还有,金尚是谁?”
宋应龙明显不想跟他解释,再次问道:“你到底走不走?不走就进皇宫了。”张怕犹豫再三,除了他应该没人发现自己,拼着耗点时间也要问清楚,于是说道:“进吧,正好要见公主一面。”宋应龙瞧着他,突然冷冷一笑:“你想死,我成全你。”吩咐车夫进皇宫。
进入皇宫后二人没有下车,马车继续往里跑,在车上宋应龙把事情简单叙说一遍。
宋国北方生活着一群蛮人,长发长毛,所以蔑称为长毛鬼。长毛鬼地盘中有个山谷,谷中住着一户金姓人家,传言中这家人神通无比,是堕世魔头再生。修士们屡有争斗,但凡招惹到金家,肯定尸骨无存,数千年余威积攒下来,金家人的名头变得恐怖无比。
金家多年杀人夺宝,各种修真法术存留数不胜数,其中有门被杀**留下的奇怪功法淫心术,说白了就是教男人如何吸引女人,哄骗女人上chuang。功法入手容易,可以养颜定容,但是一经修炼,必须每日与女子***吸取元阴增长功力。
这只玉简被家族一个英俊少年偶然得到,少年心性对男女之事好奇,拿来一学,好玩还可以练功?当然乐此不疲。经过几十年床上修炼,修为大涨,一不小心变成结丹中阶高手。可是总与家里丫鬟修炼,来来回回折腾几十年,不免有点枯燥,很有左手摸右手的感觉,于是离开家族寻找新的修炼对象。修真女子不好找,功法又不能停,只好找平常女子替代。平常女子体质羸弱,往往几个回合送掉性命,少年便再找别的女人。经过多次奸杀练习,知道处女元阴更有助于练功,于是专抢处女。
游士们便是这个时候与少年结仇。少年修为高超,自身法器又厉害,接连袭杀游士十几人。游士文老大不得不聚齐人去北方追杀他,少年却南下跑到宋城。文老大再带人南追,不想少年遇见张怕,死在张怕手中。
像这类世家子弟,一出生会被种下本命树,人在树活,人死树亡。金家发现少年死掉,不论原因也要报仇,盛怒下派出结丹期顶阶修士金尚带门下弟子二百人,来宋国搜寻凶手。
金家少年与游士的矛盾,与张怕的两次打斗,可是说是世人皆知。金尚带人寻凶手,游士们却集体消失,加上人不是他们所杀,注意力自然转移到张怕身上。
说到这,宋应龙叹气道:“上个月发生大小战斗十几起,不光落单游士被杀,无辜百姓遭殃,连我无量派和金家都有弟子横死;金尚知道你为救公主杀人,也可以说金家少年是因公主招致身死,自然容不得公主殿下活下去,可我好赖是个国师,必须保公主性命,于是无量派出面,双方打了几次,后来握手言和定下条约,金家人不得无辜乱杀宋国百姓及无量派门人,作为回报,无量派帮助金家人寻找你的踪迹。”
听明白事情原由,张怕低头想了会儿,轻声道:“给你们添麻烦了,见过公主我就走,一诺千金,答应过她的事必须要做到。”
宋应龙第三次摇头:“原本一个金家已经闹得大宋不得安宁,偏又出现三个元婴高手找你,一个龙丹子,两位清门长老韩正、韩反,人家是长老,我也是长老,可根本不是一回事。韩正韩反还好,清门是大宋门派,做事总要顾及颜面;可龙丹子不管这些,听闻金家找你麻烦,不知道何故,主动劫杀金家人,韩正韩反为大宋考虑,不得不出手对付龙丹子,三人经常打个不亦乐乎……”
张怕心道:“都憋着劲找我呢,几个元婴老头不弄清万年灵药的来源,怎么会舍得我死?”这时马车停下,张怕挑开门帘看,竟是一直驶进后宫,直接停在公主宫苑门口。宋应龙道:“听公主说你拿四株万年草药,换回些阵法书和材料?”
张怕刚要下车,闻言回望:“怎么?”宋应龙讪笑道:“放心,不要说我打不过金尚,大概连你也打不过,我和别人不同,否则也不会费心做这劳什子国师,只是感慨下,万年灵草珍贵的无法想象,你居然一出手就是四株,那可是万年,一万年啊,估计生吃下去都能成仙。”晃晃脑袋继续道:“你去吧,见过公主快走,一个时辰后我通知金尚。”
张怕想了想说道:“给我个空玉瓶。”“要瓶子干什么?”宋应龙虽然不明白,却还是拿出个空玉瓶给他。张怕随手划个结界,手指轻弹,结界内灵气一闪,再收起结界,递回玉瓶说道:“瓶内是粒结丹期中阶升高阶的进阶丹,感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也感谢你给我一个时辰。”说完话,闪身进入公主府。
第72章 鲁国()
宋应龙呆坐车内,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结丹期的进阶丹说送人就送人?还没回过神,张怕又出现在他眼前,用一副很慎重的表情托付道:“客栈有头毛驴,我的,你带走送给需要他的农人。”宋应龙彻底石化,眼睛瞪老大问道:“你这么慎重其事,就为一头毛驴?”张怕点头道:“拜托了。”再次进入公主府,剩下宋应龙无奈苦笑,这到底是什么人?吩咐车夫道:“去御书房。”
宋云翳坐在凉亭内,身边是暖炉锦裘,四、五个宫女丫鬟离的远远,打足精神小心伺候。突然一道身影闪过,宫女们俱被点倒昏睡。宋云翳刚想呼喊,却见那人在眼前站定,微笑说出句话:“我来看你了。”
这些日子到处都是关于张怕的消息,听说有许多修士找他追杀他,不免有些担心,此刻见他突然出现,宋云翳竟有些迟疑,讷讷道:“真的是你?”张怕笑道:“当然是我。”
宋云翳看着那张熟悉清秀的面庞,心情有些激动。她从没想过自己贵为一国公主,会对一个年轻少年动心;从没想过被他救下后,竟再也忘不掉他;从没想过想念一个人的感觉会如此之深。宋云翳站起身,有些紧张有些希冀走向张怕,眼角好似有泪光莹动,莲步轻移,慢抬右手,即将碰触张怕面颊之时,忽地颤身停住,好象想起些什么大声喊道:“快走,你快走,有人要杀你。”
张怕微笑依旧:“我知道。”
“知道还不走?知道你还来?快走,快走啊,晚了就来不及了。”宋云翳变得焦急。
“见过你就走,我答应过来见你的。”
“现在见过了还不走?快走,快走好么?”宋云翳急的要哭出来,方才还是激动的泪,此刻变成担心焦急的泪。
张怕注视宋云翳,低声道:“那我走了。”
宋云翳恩了声:“快走……”停了下又问道:“以后,我是说以后,你还会来看我么?”
张怕嘴角一扬,牵出张可爱笑颜,点头道:“会的。”
宋云翳抬眼看他的笑颜,良久不舍得移开视线,心中做个决定柔声道:“我等你。”声音轻轻,却似重锤沉沉敲在张怕心上,看着对面那张紧张、焦急、害怕却又美丽的脸,心里也是不舍,不该让她为自己担心,抬手拂过宋云翳额头,轻声道:“做个好梦。”宋云翳随即昏睡过去,张怕将她抱到软榻上,盖好被子,原地一个旋身消失不见。
张怕用地行术逃跑,地行速度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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