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三人每人一套法宝,方渐和张怕都用剑,只有张天放一直用刀,其实也不是用,因为鬼刀有九大鬼皇操纵,他就像是个看热闹的。此时被张怕一吼,觉得有些脸红,难得主动去练剑。
张怕也不想如此刻薄说他,实属无奈之举,总好过他喋喋不休追问问题,见他痛快离开,暗出口气,可是刚哄走一尊大神,山下又来人了,是成济和尚。不由哑然失笑,还真热闹!
重回到牌楼处,一干弟子忙着盖建,不远处台阶上站着像刚洗过澡一样干净的成济。
张怕合手道:“大师请。”作势请大师上山做客。
成济不想上山,还过礼问道:“方才可是有鬼徒来此捣乱?”
他觉察到鬼徒异常气息,拼命跑来,可是到达地方后却一无发现,只剩满山被震坏的建筑,以为是鬼徒攻山,故有此一问。
张怕道:“算是吧,鬼皇跑了。”
“鬼皇?”成济神色有点小激动:“被他跑了?跑去哪里?”
张怕道:“不知道。”
成济双手合十再施一礼:“贵派才遇事故,忙于修缮,贫僧不便打扰,告辞。”
和尚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犹豫,顺台阶下山。张怕目送他离开,觉得大和尚追剿鬼徒是真用心啊,全心全意不遗余力。
和尚走后,他在牌楼处呆了会儿,看一众弟子忙碌。
人多力量大,又是修真者,两个时辰之后,牌楼建好,张怕瞧着很满意,这时候战云来找他,说天雷山事务繁多,他不能静心修炼,要去后山山洞闭关一年。张怕同意,这是战云在做最后挣扎。他给过两颗天神丹,战云吃过一颗没能突破,现在是做第二次努力,如果炼化丹力,成功突破进阶就是化神高手,如果不成,寿元将近,只能选择服用寿丹延寿,在丹药充足的前提下,最长延寿二百年,代价是修为停滞。
等战云离开,张怕一个人从牌楼处走向大殿,一路经过许多建筑,已经修复完全,有结丹修士的住处,有筑基弟子的紫光阁,路过大殿还有无数炼气弟子的住处。他绕主峰整整走了一圈,东看看西看看很是满意,此时山上一切都因为他才能存在,心中稍微有点骄傲。
以前的天雷山号称千峰,结丹修士可以自由选择山峰建房。张怕不想这么做,他让所有门人在一起修炼成长,彼此十分熟悉,日后对敌就不会再是一团散沙。这一点黑战做的尤其好,张怕曾萌发让黑一去训练七百多本宗弟子的想法,因为顾及到各种情况,遂作罢。
此时主峰划成四大块,半山腰牌楼处算一块,多建房屋,建有训练场,是新入门弟子考核受训场所。紫光阁延连至天雷山大殿算一块,是门派重心所在,瑞元等七百多本宗弟子居住在此,日后若收徒,弟子们会就近安置在紫光阁。第三块是以前的炼气弟子居所,现在住着黑战和力战,整天是杀伐训练。第四块是后山,张怕和丫头们的住处,外围住着白战。
因为看过黑战打架,又看过金家和毛人作战,张怕将修炼方式改变,增加所有人的团队实战经验,没事就让满山弟子组队打架玩。效果最显著的是七百多本宗弟子,这些结丹高手整天琢磨剑阵,两仪、三才、四象、五行等等等等无所不习,无论几个人,只有聚合起全体力量才能发挥出最强实力。
自战云闭关,天雷山迎来一段安定时间,除去牌楼处每天接待入门弟子,其余人各守其责疯狂修炼,连小猪小猫也安分许多。
一年后战云出关,张怕查其气息,知道没能突破进阶,打算安慰他。不想才见面,战云就冲他呵呵笑:“死心了,拼搏多年终于死心了。”原本是顶阶高手,论见识论头脑都是绝伦之人。经过多年苦熬,付出无数心血努力,又有天神丹帮忙,却依然不能进阶,说明命中注定大限将至,到这个时候,战云终于看开了,有寿丹续命,起码比别人多活近两百年。
见他如此模样,张怕知道无需再劝,呵呵笑道:“喝点酒?庆贺你出关。”
“喝,为什么不喝?哈哈,以前种种尽是虚妄,此后百多年才是人生,我要好好活一次。”不需要没日没夜的修炼,也不需要争夺什么宝物丹药,生命的目的突然变得简单起来。
二人去最高峰对饮,临风而醉,直比神仙。战云道:“如果真有神仙,无非一样过日子,兴许还没我现在快活。”掏出一堆丹药玉简接着说道:“再用不到了,瞧的上就留下,不喜欢就送人。”
张怕没接手,略微一扫那些东西,回话道:“你可以收个徒弟。”
战云摇头:“好容易死了心思,打算轻松活一回,你还给我找活儿?告诉你,要不是瞧在天神丹和寿丹面子上,老子早走了,谁稀罕你这个破山头。”
张怕笑道:“你可不能走,还得给我做苦力呢。”
战云想想,收起一堆东西说道:“也好,明儿个去山门前等着,随便抓几个徒弟。”
二人喝了会儿酒,对天狂放高歌。巧的是方渐回来了,去圣国大雄寺耗时一年多才回来,辨认出张怕位置,飞咫直飞过来。
见方渐回来,张怕有些紧张,这些天都在算计日子,估摸着该回来了。方渐才一落地,他就迎过去问话:“怎么样?”
方渐摇摇头说道:“还没醒过来,天空佛士说是半死状态,全靠自己意志,撑过去就能活,撑不过去就是死,我把所有丹药留给他就回来了。”
大雄寺距离天雷山实在太远,传讯符咒也失去作用,方渐只得辛苦奔忙。
算算时间,不空受伤到现在已经两年有余,又问道:“天空大师没说多久?”
“能怎么说?”方渐想留下照顾不空,可是天雷山才支起摊子,正需要人手,他不能撒手不管。
张怕看向峰下许多房屋,心道:如果没有这些,现在就可以过去看他。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只希望不空能快些好起来。
飞咫落下的时候,战云知道二人有事要谈,自动离开。可是才离开一会儿,又回来找张怕说道:“山下有人找你,说是以前同门求你帮忙。”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山门牌楼处就没断过人流,总有人上门拜师,或有事求见。张怕哪会一一接见,将事情全部交由接待弟子处理,整理后汇报给瑞元,实在有大事才会来找他。所以听战云如此一说,张怕问道:“瑞元怎么说?”
“瑞元说此事有些麻烦,他不能擅自做主,所以问你。”战云说道。
他这么一说,张怕越发好奇,到底什么事情让瑞元不能来见自己?又问:“瑞元呢?”
“静门掌门来了,瑞元陪着呢,正巧儿我去问他要徒弟,就给我派了个活儿,让我告诉你。”战云说完也在打量方渐,见他神情严肃,猜测着难不成出事了?
静门?他们来干嘛?张怕对静门没有好印象,便道:“我去看看那个曾经的同门。”按说以他修为没必要事事亲为,但是天生与人为善的禀性让他总是不忍拒人于门外。
方渐问:“鬼皇呢?再来过没有?”他去大雄寺看不空,顺便把鬼皇事宜跟天空佛士说说,让他们也有个应对。同时仔细问一遍不空受伤情况,与妙法和尚所说基本一致。
“没来。”张怕向山下飘去。
新建好的山门牌楼下站着十七名修士,每一人都显得有些狼狈,为首者是宏余,结丹初阶修为,带着十六名筑基弟子。
张怕来到后感到奇怪,问道:“上次见面也没多久,这是出什么事了?”
上次见面是在清门商集独斗六大高手的成名之战上,宏余以宋国华宗弟子的身份出现,张怕没太理睬他,此时带人上门,难道山门被灭了?
见张怕出现,宏余呼嗵跪倒,高声说道:“见过宏悟师兄。”这家伙也真敢喊,七百多本宗弟子,如果按辈分算,一半比张怕高一辈,但是现在统统称呼他为师叔。张怕也懒得分辨谁是谁,反正有瑞元去管,他们爱怎么叫怎么叫,但是宏余一个弃门之徒敢这么称呼他,确实有一点点的不尊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640章 宏余()
张怕双臂虚抬,一道气劲托起宏余,问道:“咱是师兄弟,别动不动就下跪,怪吓人的。”心里琢磨,师兄弟的关系,他来玩下跪,事情肯定小不了。
宏余起身后冲张怕再是一拜,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在场,直接说道:“宏余有一事相求,万望师兄成全。”说着话又想跪下。
张怕眉头一皱,不悦道:“别动不动就下跪。”如今天雷山,可以说满山都是他的弟子,从没一人跪过他,因为他不喜欢。
宏余被他一吓,站直身子,这时他身后的十六名筑基修士齐拜向张怕:“华宗弟子见过前辈,万望前辈成全。”
张怕道:“什么事我就成全?”
宏余已经把事情说过一遍,不过看张怕模样好似不知情,便再说一遍:“天雷山破之时,我与十几名同门向西逃跑,被药家人追上,尽诛其余师兄弟,我重伤昏迷。后被宋国华宗修士黄发师父救下,才得以苟延活命,为报救命之恩,寄身与华宗,拜黄发为师。在师父精心教导培养之下总算结丹有成,后去清门商集遇到师兄。”说到这抬头看张怕,见他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我本无颜见师兄,也无颜来天雷山,在天雷山重建之时我没回来,在天雷山最需要人手的时候我没回来,此刻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求见师兄?”
张怕淡淡道:“这个不算什么。”心里想的是,就这么轻轻放过药家,是不是有些不对?
宏余恩了一声接着说:“我师父有个大仇家,在商集拜见师兄,就想能否借师兄名头吓住那个仇家不敢妄动,可是,可是没想到。”说到这有些难过,眼睛变红。
张怕心下暗叹:天雷山没了,你跟别人混也就是了,怎么还想借着前师门的力量去帮助后一个师门的人?不过他也知道当初的天雷山,所谓大门大派,门人关系向来松散,师傅没什么时间照顾弟子,弟子也懒得搭理非弟子,一层层关系就是如此,宏余那时不过是个筑基弟子,又没有特别突出的天分,不被重视也是事实。于是轻轻说句:“慢慢说。”
宏余略有哽咽,显然对后一个师父极有感情,平缓下情绪才又说道:“我师父被杀了,我想请师兄帮我报仇,只要杀死那恶人,我和我同门十六名师弟从今后就是天雷山弟子,永生为师兄差遣。”
他身后十六名筑基修士跟着同声喊道:“自此奉前辈为主,永生为前辈差遣,永无二心!”
张怕稍微有点吃惊,那个黄发不错啊,有这么一帮徒弟。
他们在牌楼处如此大张旗鼓说话,引得许多新入门弟子过来观瞧。战云闭关这一年,登山拜师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许多普通人,数量过千。除去在训练的那些弟子,还有百多号没有参加考核的入门弟子过来看热闹。人多嘴杂,又不认识张怕,当时就有人说:“这办法不错,不用考核就能入门。”
张怕听的不喜,叫来接待弟子吩咐道:“带走,再有说风凉话的直接撵下山。”
一干还没入门的新人这才知道撞到大神,一个个惶恐离开。张怕问宏余:“你师父为什么被杀?”
宏余回话:“华宗是个小门派,一共六百来人,结丹高手不过二十人,师父当时为救我,用了一株千年生的灵参,可是他去采药的时候被人看见,二人争斗,师父不是对手携药逃跑,因此得罪一名高手。师傅回门后全门警戒,警惕高手来寻仇,可是闭门二十多年,那高手从没出现过,师父以为事情已经解决,放松警惕,允许我等外出,我才有机会在商集遇见师兄。”
张怕插道:“你师父人不错,还不认识你就用千年草药给你养伤,挺好的。”
宏余听这话,心中又是一阵难过,想起师父对他种种的好,直恨不得大哭一场,冲张怕长鞠一躬后又说:“我知道那仇敌厉害,所以与师兄相认,欲借师兄之名压他,但是师兄有急事离开,我便返回山门,哪料到被仇敌缀上,一直跟到山门附近出手击杀我师兄,在杀我的时候,我师父来到,但是宏余无能,合二人之力挡不住敌人攻击,十数招之后,师父被杀,亏得掌门与三位师叔同时出现,吓走敌人,但是华宗势微,根本无力报仇,万般无奈之下,宏余来求师兄帮忙,还望师兄看在曾经同门的份上,帮帮我,只要杀死此恶贼,从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用来做什么都成。”
听明白整件事情,张怕暗自苦笑,难怪瑞元不处理,这事情怎么处理?不过既然听了这么多,就多嘴再问一句:“你那仇人是谁?”
“长生门,清流。”宏余清晰回话,尤其名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个清流不是宋国清门三老中的那个,是越国一个同名修士,结丹顶阶修为。和张怕也算打过架,那时候北方正道六门与他争抢南方的百姓居地,上千人招呼围攻张怕,被张怕和小猪小猫成功赶走,其中有清流一个。
看着宏余和他同门的狼狈模样,张怕问道:“你们这是?”能打到如此狼狈,应该和清流无关,只有可能是同等修为的修真者。
宏余道:“师父死后,掌门说倾全门之力也报不了仇,让我们忍了,我们不干,去长生门拼命,可是还没上山就被一群修士把我们打成这样,所以才来找师兄帮我们出头。”
张怕对清流没好感,但是再没好感也不能说随便来个人拜求,他要就跟着去杀人,这个头不能开,否则日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事情找上门。于是说道:“一,你不是我天雷山门下,二,你们是私人恩怨,因寻药结仇,我没有理由出手,三,清流是越国正道六大门派的修士,与以前的天雷山算是有点情份;以上种种,你让我如何出手?这事我帮不了你,不过,你若想留在天雷山,我可以做主,包括主峰,你和你的众位同门可以任选住处。”
宏余闻言,呼的再次跪下,边磕头边嘶喊道:“求师兄帮忙,除却师兄,再没有人能够帮我,黄发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求师兄帮我!”他一下跪,十六名筑基修士同时跪下,陪着宏余一起喊:“求前辈出手!”
张怕长出口气:“你和十几名天雷山同门一起西逃,其余同门尽死于药家之手,你不问是否报仇,华宗仅死一人,你要我去杀曾经的同盟中人,你说说,有没有这个道理?在这住下吧,想报仇,要凭自己的力量。”
张怕对清流一点好感也无,那家伙和他叫嚣的情景历历在目,自私,嚣张,冷血,总之不是好玩意,但是没和宏余说,既然不去帮忙,说这些毫无意义。
宏余面若死灰,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掉,师父一共收徒十七人,可是这十七个人加一起也报不了师父一个人的仇,忽然双目垂泪,吧嗒吧嗒滴到膝前青石板上。
不是他对天雷山无情,实在是天雷山对他无情,近两万人口,谁会在意他是谁?黄发则不同,一共收徒十七个,用心悉加指导不说,还救过他命,而黄发与强敌结仇也正是因为要救他,让宏余越想越悲,久久不愿起身。
张怕不想再看下去,叫来接待弟子吩咐道:“他若留下,帮着选住处,若不留,护送下山。”弟子应声是,又喊来几名同门等着宏余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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