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真一的泪挂在脸上:「可是我也不忍心舅舅一个人。」
「舅舅会忍耐的,等真一长大再来看我好不好?!」
「我们不能三个人在一起吗?!」真一难掩天真的问道。
「爷爷也是一个人,总得有人陪他。」
「我们…我们…」虽然实在怕香山老爷,真一考虑一会儿还是道:「留下来一起陪他。」
「不行。」东微笑着说道。
「为什么?!」
对于真一的问题东也不知如何回答,大人世界太丑恶,他该如何说明?!
「东,时间差不多了。」锦在一旁不得不提醒。
对着锦点点头,东转回头对着真一:「等真一明白时就表示真一长大了,到时再来看舅舅。真一是男子汉,要好好照顾妈妈,知道吗?!」
抹着泪不断捣着头,真一也说不出话来了,东牵着真一的手交给璃。
「为什么?!」璃不能明白,昨日还力劝她留下,今天却要她马上带着真一走。
「时间来不及了,日后有机会我再向璃解释。对不起,让你走得这么匆忙,锦已经安排好一切,他会照应你们。」
对锦仍有犹疑,略带不信任的眸子打量着他却不说话。
「相信我,璃。」看出璃的犹豫,东再说道。
璃转过头来发现东的不对劲,问道:「东,你的脸色好难看。」
连忙把脸转向一旁,东不自在的说道:「暮不在,最近太忙了。」
东,为何闪躲?!难道是心虚吗?!你…该不是做了什么怕我知道的事?!对照前后二日丕变的心态再看到东闪躲的神色,璃的心里浮出问号,却没再问,牵着真一跟着锦出去。
到了门口,锦仍是不放心,怕璃听到,特意倾身低声向东说道:「先泡个热水澡,我一会儿就回来,要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拿起东衣袋里的手机交到东手上,让他牢牢握着。
二人却不知,二人这番景象看在璃眼里又有其它解释。
送走了锦和璃,东只觉腿下虚软,眼前黑暗一片,勉力撑着,慢慢走到沙发还没来得及坐下,一阵晕眩袭来再没有知觉。
冷,唯一的感觉就是冷,东连自己是睡是醒也无法分辨,但仍是能清楚的感觉自四肢慢慢往身体蔓延的冷意。快死了吗?!心里一无所惧,只有将要解脱的轻松。
身体一放松,手中紧握的东西也掉下地…”哐”的一声,敲动东已经停止运转的思绪…什么声音?!…啊…手机…锦放在他手上的手机,那眼里真挚的关怀清晰起来,心头竟涌现出暖意。
该留下来吗?!但如果连那温暖也背叛自己,恐怕就真的万刼不复了吧! 还是就这样抱着一丝丝温暖走,至少不会等到背叛或失望…嘴角勾起了笑…对你太不公平是吗?!那就看老天的决定吧…僵掉的手不急不忙的摸索着…
东…是东…锦看了号码显示,心中一跳,连忙按了回话键,却没半点声音,急急呼道:「东…东…你怎么了…说话…说话…」
可恶! 锦放不下心,把璃和真一交给同伴后急急赶回东的家。
奔进浴室,没人! 卧室,没人! 踅回客厅看到在地上的东,锦的心跳都要停了,全身血液好像冻结了一般。东手里还握着手机,青白的脸上、唇上没半点血色却噙着一抹看不出意味的笑。
锦奔近东的身边,心里暗恨自己的大意。明知他身体状况糟的不得了,竟没先安置好他再走。只不过是差几分钟的功夫,如果因为这样失去东,自己只怕要悔恨一生。
还好,还有心跳,还好…
仔细的用水滋润着因多日高烧而干裂的唇,锦怜惜的看着这张永远也看不腻的俊脸。白花花阳光筛过窗帘照在东苍白脸上,透明得佛似随时要消失一般,这景像唤起锦心中多日前的恐惧,不由自主抓起东的手拿到自己颊边摩娑着、亲吻着,这是他跟死神要回来的人,自此是否就属于自己…
眼睫翕合着,也该醒了,锦笑着等着东张开眼。
没死吗?!东并不觉得高兴,反而有些自嘲,对生命早已绝望的他对生与死并没有特别的感受,会按下手机只是一时想到了锦的眼眸,只是在死前对自己命运的反抗。既然活了就表示死不了。看到锦关怀的脸东也收起了自己无所谓的笑,用着一种回报着锦的热切的适切笑容看着他。
「终于醒了。」拨着东额前的发,锦难掩欣慰的柔声说道:「你吓死我了。」
「璃和真一好吗?!」这是东唯一关心的事了。
「不先问问自己?!在鬼门关徘徊的可是你。」
锦的笑容看来如此庆幸、满足。你的幸福为何这么简单?!东心里轻笑声一声,原来我还能让人幸福,那就当是回报你吧!
轻轻一笑:「我可是call你了,是生是死全是你的责任。」
「你考虑太久,是不信任我吗?!」想起那时情景,锦仍是馀悸犹存,要是再晚几分钟,是什么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柔情满溢的眸子紧盯着东,没一会儿东又红着脸闪躲着锦的眼光。锦却不让他逃,捧着他的脸,说道:「看清楚,这是我的眼,不是璃的,里面有璃对你没有的感情。」
呐呐道:「我知道。」所以更沉重!
「老爷子没找我吗?!」
锦冷哼一声:「派人来了几次,全叫我赶回去了。」想起那些人心里就有气,没一个是真正关心东的死活,全是想从东身上知道璃母子的下落。
轻笑了笑:「你本事倒大。」
「那有什么! 反正你又没醒,他们能拿我怎么样!」满脸的不在乎是初见时的狂妄。
「你怎么打发他们的?!」东知道自己名义上的亲人们不会这么好应付。
「说你一回家就休克了,大家忙着照顾你,璃趁乱带着真一逃了。」
东笑了笑,这话半真半假,是很容易取信于人,也难查出破绌。
「嗯…」东难掩病后的疲累,懒懒应了一声。
「再睡会?!」锦关心的问道。
东摇摇头,示意锦把他扶起来。
锦皱着眉不太愿意,虽然他很高兴东终于醒了,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虚弱的精神,不舍仍是大大战胜了高兴。
锦不愿扶他,东也不再勉强,自己挣扎着坐起,一用力,腕上点滴管里瞬时看到逆流的血,虽然不是严重的事仍看得锦一阵心惊,连忙扶着他坐好。
口里不住埋怨:「你又急什么呢?!身体还这么虚弱再休息一下不好!?」
「现在不想睡。」东淡淡的说。
「你不睡,一会那些人来我怎么打发?!」
「迟早要面对。」逃避向来不是东的性子。
「那也等你精神好些再说。」
「睡了几天了精神还不好?!」东笑道:「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不必!」锦马上拒绝。要是自己一答应,这个工作狂怕不马上要台电脑办公。
东见锦不上当只笑了笑不再接话。
锦知道东看来温和,个性却十分倔强,决定的事不会再变更,叹了口气不再劝,总之,有自己在身旁总叫别人伤不了他便是。
第三章
锦办事的周详连东也不得不佩服,他布的二条线俱皆十分完美,虽然是故意引了人去查却安排得似真非假、线索时隐时现,香山家找了二个星期竟还难断真伪,不得不继续追查下去,在那二对假的璃和真一未曝光前,谁又料得到真的璃和真一还在日本。
虽然锦和东的说词天衣无缝,东也确实差点丢了性命,但香山老爷对东仍是有疑心,追查璃和真一的事一点不让他插手,东也乐得轻松。
经过二个礼拜的休养,东的脸色红润许多,不过伤了根本的身体怕冷惧寒短时间内是没法调理好了,所幸天气渐渐转暖也让锦放心不少。
缓缓喝着保暖的姜茶,东笼在袅袅白烟后的脸被熏得略带嫣红,一脸闲适悠然,衬得他天生的优雅气质更加飘逸出尘。
「东,璃想见你。」实锦在不想打扰这难得的静谧,但这消息应该是东想听的。
东抬眼凝睇着锦,若有所思的表情看来有些忧郁,一会才道:「不了,我不想再见她。」
这回答倒是出乎锦所料,有些讶异:「依我的计划这礼拜就要送走她们,这一走不知何时能再见面,你当真不见见他们。」
无意识的看着杯里的水,声音飘飘忽忽:「不见的好,老爷子对我还有疑心,要是缀了去岂不前功尽弃。」
「放心,我能安排。」
「你倒神通广大。」东笑了笑,那笑却极为敷衍。
「现在知道也不算晚,以后可要好好的信任我。」看出东的心不在焉,锦意有所指的说道。
瞄了锦一眼,东淡淡一笑:「我要不信任你,这会儿你也见不着我了。」
是信任吧! 要不是信任锦,怎会在最后关头仍是打了电话?!要不是信任锦,怎还会眷恋这早想解脱的丑陋尘世?!
锦不明白东心里的想法,看着他脸上的淡然,以为他是在应付自己,声音隐隐有些不悦却也不好发作:「明天我带你见璃去。」
摇摇头,东的表情没一丝起伏:「不必了,连她们去那儿都别让我知道。老爷子不会放弃的,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是我干的,那时…恐怕连我也未必受得了他的手段…」
一个是心之所恋的人,一个是从小疼到大的人,怎么会不想看?!但东却不能不防范未然,现在要是忍不下私心,事发后受不了老爷的折磨把她们的去处供出,东,会…恨死自己的…
东说得平淡却听得锦一阵心惊胆寒,东的忍受力他见识过了,可是东竟还担心撑不过香山老爷的手段,那是怎样可怕的惩罚?!锦开始后悔答应帮这个忙了。
看到锦骤然改变的脸色,东不禁笑了出来:「放心,这事我自己担了,绝不会拖累到你。」
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除了后悔、担心又多了愤怒:「这话你说得出口?!」难道为东做了这么多的事,他…还不能明白?!
东知道锦对自己有好感,怕也已经陷下去了,可是他只是个警察,虽然是个很有办法的警察,但这件事帮到这里算是极限了,怎么也不能再拖他下水。香山家要认真对付起一个人,就算是知名权贵也能叫之身败名裂,性命难保,何况是个小小警官。
想到这里,东浅笑了笑:「锦,多谢你的帮忙。但后面的事我自己处理就行。对你,我仍是原议,不过我可以多付些酬劳,送走璃后,你就走吧。记住,别让香山家找到你。」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锦却误会了东的好意,冷哼一声:「利用完就急着撇清关系?!不怕我去跟香山老爷报信,二个继承人的下落值得不少吧!?」
讶异于锦突变的态度,东皱皱眉道:「锦不会这么做的。」
「真笃定。」锦笑得苦涩:「凭的是我对你的感情吗?!」
东笑得淡然:「不是吗?!」
「你…果真只是利用我。」锦碎了心,冷硬的声音铿锵而出:「看着我傻傻的为你卖命,你很得意吧!」
利用?!得意?!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一抹苦涩随着热气浮上心头。呵! 也好,断得干净对彼此都好,背负着恶运的我原不是你该靠近。东微变的脸色在朦朦热气之后叫锦看不清分毫。
才一瞬间,东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以往,冷声嗤道:「有什么好得意?!你又不是第一个。」
锦听了几欲发狂,一把上前抓住东的手,咬牙道:「玩弄我对你的心意,很有趣吗?!」
手上的热汤泼了东一身,虽然不是滚烫的水但在保温杯里仍有一定的热度,东连眉也未掀一下,刻意忽略身上的疼痛,仍是淡然自若,有的也只是对着锦的嘲弄:「你情我愿,何来玩弄之说,锦,你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压不下满腔的怒火,锦的眼红了,声音却转为阴冷:「是我自抬身价了, 我又怎么配得你这个冒牌香山少爷的青睐呢?!」顿了顿,话声更加冰冷:「我的劳酬就用你的身子付吧! 就像你说的,你的身体可是不错的筹码呢! 可惜了这么美的身躯却包藏着这么一颗丑陋的心。」
锦森冷的笑意、恶毒的话语直直鞭入东的心里。东闭上眼,心中叹道,原来要失去一个温暖的依靠是如此容易,原来那时老天让他活下来是因为他还没受够惩罚。早该知道的,带着罪孽的生命那有这么容易被原谅。
再张开眼已是满眼无所谓又带着讥讽的笑:「如果不是这样,你又怎么尝得到?!」
猛力拽起东往房里拖去,用力把他甩在床上,锦居高临下的脸上是东见也没见过的残酷暴戾,一面解着皮带,一面狞笑着问道:「怎么样都无所谓吧?!香山少爷。」
看向锦的眼没一点表情,东淡然道:「无所谓,你应得的。」
「我还是第一次上男人呢!」锦笑的阴邪。
嘴角挑起一抹挑逗,可惜愤怒的锦未看出东眼底的哀伤:「那就尽情享受吧!」
粗暴的扣着东的后脑让他往后仰起,微微张开的丰满唇瓣和美丽的颈线看得锦心颤不已,气自己仍是轻易为东美貌所惑,不由得更想羞辱他。发泄怒气般的扯下东的衣裳,猛力进入他没有任何准备的身体。
「…呜…」要将身体撕裂般的痛楚让东悲呜出声,紧紧扯着床单的指节已经泛白。还是不能,即使经过多次的情事东仍是难以忍受另一个男人进入体内时带来的屈辱和剧痛。紧皱着眉强忍痛苦,东的模样佛似堕落的天使般更激起锦想蹂躏他的欲望。
享受着从未得过的剧烈快感、享受着东痛苦的表情和他苦闷的呻吟,撕裂身下这个高贵优雅的男人竟如此快意。但为何该憎恶的、该愤恨的、该得意的、该不屑的心情在看到他难忍的泪时全都化为怜惜?! 可恶! 恨自己没用的心,更加驱策身体索求着应得的报偿。
难熬的痛苦东早已习惯,但以往可以抽离的感情为何这次却无法?!眼角的泪不再是因为身体的痛楚而是心里的…从来没有过的哀痛。
粗暴的、惩罚的、掠夺的、蛮野的、放纵的…锦的喘息和着东的悲鸣,锦的汗水掺着东的泪水,锦的体液混着东的血液,交织出爱恨难辨的情欲夜晚…
锦完全没料到东已习惯情爱游戏的身体竟难以适应男人间的情事,更没想到自己的冲动会让他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当锦发泄完所有愤恨后东已经昏死在自己身下,白皙腿上和床单上的血渍看来怵目,几近没有血色的唇、浅淡的好似要停止的呼吸让人惊心。
替东清理身体时脱掉衬衫才发现他胸腹间一片绯红,是热汤淋在身上烫伤的痕迹,东却连吭也没吭一声。
有着歉疚、有着不舍…但在想到被东玩弄的真心、被他利用的真意时,锦心中所有的歉疚和不舍全被幸灾乐祸取代。
这是上天的惩罚! 惩罚东诱惑、玩弄别人时所必需付出的代价…用他身体的苦痛作为代价。
张开眼仍是那双熟悉的眼眸,但眸里的温暖已被冰寒代替。东心里暗嘲世事果然多变,唯一不变的是自己被诅咒的生命!
「锦…」
「别再叫我锦,你不配!」
轻蔑冷淡的口气刺得东胸口一痛,脸上却没任何表情,东回到最初的生疏有礼:「锦织先生,请帮我拿笔记型电脑过来,谢谢!」
除了定时打扫的佣人外,东的家里并没有其它仆佣。如果不是实在下不了床,东也不想开口请锦帮忙。
拿回了电脑交给东,锦极是不屑的看了东一眼,嘲讽道:「哼哼! 还真娇弱啊!」
一边开启电脑,一面说道:「如果锦织先生是指我没能让你尽兴,那可真是抱歉。体质天生如此,我也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看清了你,我还真要以为你是第一次!」锦仍是继续讽刺着,希望能在那张完美的脸上找到其它表情,但锦失望了。
操作着电脑的东佛彷说着别人的事般淡然:「凌虐起来特别有快感吧! 算锦织先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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