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颗防步兵地雷埋好后,秦歌觉得还不满意,又将一个猎人用来夹野猪的铁夹子放在了地上。这夹子放的相当有水平,秦歌先用工兵锹将草皮整块起到一旁,然后在地上小心地扣出一个比夹子撑开后稍大一点的浅坑,深度与夹子差不多高,然后再将撑开的夹子小心地放了进去,用土细细盖住后再将草皮放上去,如果不低下身子看,你绝对无法发现这个陷阱。我当时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秦歌这救生员的身份实在是太名不符实了,因为他这害人的勾当干得实在是太拿手了啊。
见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小伙子居然还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说,墨尘拜托你别用那种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我行不?我这只不过是干顺手了而已啊,就跟你玩狙一样,习惯成自然了而已。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咱军区参谋长的宝贝千金说的一点没错,你们T大队里的人都是群怪物,秦大队就是你们这群怪物的头头。见我抿着嘴偷笑,她又没好气地抛了一句给我,你先别笑,除了秦大队那个老怪物外,T大队的头号怪物就是你文墨尘。成天拉着张脸,你知不知道军区总医院的女兵们怎么形容你?
这倒让我有点好奇了,因为我去军区总医院的次数加起来还不够一只手数,那群眼睛从来都是望着天的傲得不行的女兵怎么会对我有印象?于是我问她女兵们怎么形容我。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才说,人家那些小姑娘问啊,你们大队那个“死人脸”是谁啊?怎么好久就没看到了啊!
我大笑,想不到我居然得了这么个绰号,死人脸,还真难听。不过这绰号八成不是那些小女兵给我取的,九成九倒有可能是这宝贝千金给我安上的。想想啊,真要被说成是“死人脸”了,人家哪还会搭理你啊,恐怕连多看你一眼都不想,省得晚上做噩梦。
正笑着呢,这大小姐却不乐意了,连哄带赶的将我撵出了门。关门的时候还不忘损我一句:快走,快走,你那笑让我骨头都发冷。真是的,我叫你“死人脸”一点都不冤,活人能笑得让人寒毛都立起来么?真不知道那群丫头是什么眼光,明明一张“死人脸”嘛,还非得说这叫酷,还酷哥呢,一点品位都没有。我呸!
我恍然,然后笑得更开心,原来“死人脸”这绰号还真是这大小姐给取的啊,我猜的一点都没错。
三个小时后,我们达到了5934高地北麓。杨中队命令原地休整半小时,哨兵保持高度警戒,因为前方不到2公里的距离就是越南边防军的控制区,而我们所处的地段也在他们的巡逻范围之内。
休息时,杨中队把我叫了过去,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呢,结果却是他找我一起去抽烟。也就是说,这个抽烟的掩体又得我来挖了。一般来说我们在执行任务时是不会抽烟的;尤其是在这空气流通不畅的丛林里;烟草的味道会在空气中滞留很久;那会给追踪者一个很明显的提示;有人在这里停留过而且;有经验的追踪者会根据烟头上唾液的干燥程度以及烟头的新旧判断抽烟者离开的时间所以说;为了隐蔽行踪的需要我们在执行任务时一般都不会抽烟的;碰到有经验的对手;那无异于是在找死
不过呢;抽烟的人想必都体会过那种犯烟瘾时的感觉;不抽上一支;那是很难受的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基本上在执行任务尤其是潜伏任务的时候;我都不会犯烟瘾;可一旦闲了下来;一天不抽上一包烟根本就没法活当然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能在执行任务时不犯烟瘾;所以烟鬼兄弟们为了能满足需要的同时又不留下痕迹;就想出了很多在丛林中抽烟的法子来就比如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专门用来抽烟的简单掩体
选了块较软的地面,用工兵锹起掉草皮,然后再掏了个一尺见方,二十公分深的坑,坑挖好后,将水壶里的水倒些进去,再将草皮中间掏个拳头大的窟窿盖在洞上,再用雨衣大致将头顶和周围挡住;尽量减少烟雾的飘散;这个小掩体就算是完工了然后;我和杨中队就一人点根烟趴在地上开始吞云吐雾;
那些灰白色的烟全被我们喷进了草皮的窟窿里;再被水和湿润的泥土给沉淀一大部分;极少量能散出来的又被雨衣挡在里面这种掩体白天晚上都能用;不但能解兄弟们烟瘾来犯时的燃眉之急;还能不暴露行踪;更重要的是设置起来方便快捷;实在是佩服当初发明它的兄弟呵!
等我和杨中队两抽完出来;外面已经等了好几个憋的不行的兄弟了见我俩一露头;几个哥们招呼也不打〃嗖〃就钻了进去;然后就听见那吞云吐雾时畅快之极的声音所以说T大队的都是群怪物;一点不假!而很不幸的是;我居然还被人称作是仅次于大队长的头号怪物可看看眼前这群人;我真的觉得头号怪物这称谓用在我身上太不恰当了呵
第三十四章
北京时间7时36分,北纬22度线以北17公里,中越边境红河流域丛林。前出的尖兵突然做了个停止前进、蹲下的手势,前进中的V字队形立刻停了下来,并转入警戒状态。
透过瞄准镜,我静静地观察着左前方视线范围内的一举一动,这是我的预定射界。观察手小柯的预定射界是右前方,也许是第一次执行这类任务的原因,这个刚刚20出头的小伙子显得有些紧张。不用回过头去,仅从他陡然间变得急促的呼吸上我都能感觉到他的心脏正在加速跳动。虽然紧张,可他据枪的手依然平稳,并没有因为急促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而抖动。
在心里暗暗地赞了一声,我将注意力转回了自己的射界内。怪不得当初杨中队敢拍着胸膛说给我配的这个观察手绝对优秀,看来他还真没吹牛。就现在小柯的表现来说,他已经具备一名合格狙击手的要求了,之所以还会因为紧张而使呼吸急促,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斗罢了,他现在所欠缺的只是一场战斗。任何一个战士,不管他当了多少年兵,有多长的军龄,只要他还没参加过战斗,那他在战场上就是一个新兵,所以,你不能期望一个新兵会表现得和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兵一样从容和冷静。
一个新兵要成长为一名老兵其实很容易,只要他能从人生中第一次战斗中活下来,那么他就是老兵了。只有真正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士兵才会明白这两者间的区别,那不仅仅是经历两字可以形容的,还包括心态、生理的适应能力等等。说白了,就是对死亡的恐惧程度。每一个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人都会明白一个道理,人们所忌讳的死亡真的太简单了,仅仅只是一颗小小的弹头,就足以摧毁掉一个鲜活的生命。人们常说生命是无价的,可那时候,生命的价值却只能等同于一颗价钱不超过1元人民币的子弹。而往往那些越怕死的人,在战场上会死得越快。战场从来都是强者的舞台,战争让怯懦者走开。
十分钟后,警戒解除,又是一场虚惊。刚才从我们面前不到20米处经过的是越南边防军的巡逻队,巡逻队有14个人,差不多是一个排的兵力。大概是在和平的日子里呆得太久了,他们巡逻时居然是排成一路纵队前进的;而且前后之间的距离还很密集;并没有按行军要求间隔五至七步。这种行进队形在丛林中是极度避讳的,一旦遭遇敌人,这样的队形很难在瞬间形成全方位的防御火力,俄罗斯内务部特种部队在车臣反恐战争初期多次被游击队伏击而致死伤惨重,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在行进中因为麻痹大意采取了这种不适合丛林行军的小间距长蛇队形。
目送着这些漫不经心的巡逻队离开,我们禁不住摇头。这支曾经给不可一世的美国大兵带来巨大恐惧的部队,曾经在中越战争中发挥丛林战与游击战优势给我军带来巨大伤亡的部队,如今,在经过几十年的和平之后,也变得懈怠了,再无复当年之勇。
杨中队低低地叹了口气对我们说,“忘战必危啊,弟兄们!国人真的该惊醒了,而在他们还未能惊醒之前,只能靠我们了。”在看到这支与中国军队有着极深的渊源,处处都残留着中国军队影子的部队后,我们都沉默了。他们,与如今许多地方的中国军队是何其相似呵!在近半个世纪的和平之风吹拂后,歌舞升平的环境已让太多的中国军人,太多的军队中高层人士忘记了战争的威胁。他们穿着军装,可却忘记了军人最基本的职责——打仗,当兵就是要准备打仗的,可我们的军队中却有太多的人忘记了为什么而当兵,他们被这社会的酒绿灯红诱惑,热衷于对权力的争夺,对金钱和利益的追逐,败坏了整个部队的风气。
忘战必危!作为一个国家的守卫力量,忘记了战争威胁的军队,还有多少战斗力可言?还能不能再打仗?如果有一天真的战争来临,面对那残酷的战争,他们还能不能拿稳手中的枪?还能不能像英勇的先辈们一样不怕流血、不怕牺牲,排除一切困难去争取胜利?如果有一天真的战争来临,一支已经忘记战争威胁的部队,还能不能履行保家卫国的职责?还能不能打赢?就算是不计牺牲去换来一场胜利,那又需要用多少战士的鲜血和年轻的生命去交付那昂贵的学费?忘战必危!忘战必危!国人该惊醒了,中国该惊醒了,千千万万的中华儿女该惊醒了!
依旧是沉默的行军,可我敢说我们每一个队友的心此刻都不会平静。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军事家、战略家,发表不出什么长篇大论、这样那样的大道理,可我们知道,中国从来没有安全过。翻开世界地图,你会发现,在中国这只美丽的雄鸡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饿狼。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在那漫长的边界线的对面,我们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美国的某位总统不是说过么,国与国之间,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友谊,有且只有的是永恒的利益。
然而,如此浅显的道理,简单到连我们这些没多少文化,在别人眼里是野蛮和粗鲁的代名词的士兵都明白的道理,却偏偏有那么多的高级知识分子们不明白。他们不但对别人大力鼓吹的中国威胁论罔若未闻,反而一个跟一个的大谈什么这个友好,那个友好。他们在那些所谓的外国友人面前点头哈腰、奴颜婢膝,却对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国民横眉冷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也许,他们真的是想致力于什么国际友好,什么共同繁荣,可他们怎么就没想过人家会真心实意地对你友好么?他们有知识、有文化,可我就想不明白他们既然遍读百家,阅尽经典,可怎么就忘了去读一读中国的历史,从北宋时期就开始的汉民族的血泪史,从中华民族的大门被列强们用坚船利炮轰开之后,近代中国长达百年的写满了血泪和屈辱的历史!
我们中队的指导员,一个从首都那个很知名的学府毕业,放弃许多企业、公司的高薪聘请,也放弃了家里给他安排好的从政之路,投笔从戎,毅然从繁华的首都一头扎进了偏僻的山林里,还通过家里叔叔伯伯们的关系,硬是将自己扔进了只好对外人来说是最苦最累、最危险的特种部队。他曾经跟我们说过,很多人都觉得中华民族的屈辱是从鸦片战争之后才开始的,可我不这样认为。下面我给大家念一篇我在网上看到的文章,我想,当你们听完之后,或许会对中华民族的历史有一个全新的认识。然后他开始给我们读那叠用B5纸打印出来的,厚厚的文章。
在中国成为一个中央集权国家的文明史曾出现两次高潮──自然粗犷的汉和融合豪放的唐,这两次高潮的前奏是由变革、强盛但短暂的秦和隋完成的。
如今,我们的文明又面临第三次高潮,它的前奏已由同样是变革和短暂的民国完成,但我们的共和国要达到文明的高潮,必须割除我们机体的癌症──儒教,这个顽症在前两次高潮还只是癣疥之患。外来的挑战不能阻挡前两次高潮,也同样不可能熄灭这次的烈火。只要我们能克服儒教带给我们的软弱,加上我们已摆脱的前两次高潮都不能解决的世袭制,这次高潮必能成为我们文明的顶峰……
……宋朝的赵氏集团为了维护他们那偷来的政权,有意地用儒教来阉割了我们民族的尚武精神,也开始了我们民族千年的苦难……
……程朱理学的道德规范甚至其教主朱熹都不曾遵守,却彻底剥夺了中国知识分子的思想自由,他们对维护孔子的牌位的兴趣远远超过他们应有的天职──保护和发展中华文明。从那一刻起,中国知识阶层不再是民族的精英,而沦为为任何主子──不管他们说何种语言,不管他们如何残暴,只要这些主子隔那么一、二百年到孔庙装模作样地上柱香就行──磕头服务的官僚阶级……
……我们不必对抗日时期出现的几百万汉奸感到惊奇,因为在满清入关之际,大多数的文士们已早早地蓄了辫子,无数将军率领他们比八旗兵多十倍的军队投降清军,并转身屠杀自己的同胞;我们不必对南京大屠杀和日军戏杀的几千万同胞感到悲伤,因为我们早有了“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湖广填四川”和满清三百年杀掉的亿万同胞;我们不必对被日本人强奸上千万女子感到愤怒,因为一万女真人就是通过强奸汉族女子才在十几年间变为近百万的满族,满清三百年间无数汉族女子在出嫁的头一天是在满族主子的床上度过;我们不必对日本人的经济掠夺愤怒,因为我们在满清三百年间毫无怨言地供养着几百万满大人,让他们成日提着鸟笼子看戏吟诗……我们的所谓历史专家们说:我们应该向前看,满族也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便想轻轻翻过这一页。还不满意?你看满人早就不会说满语了,被我们同化了;再说他们留给我们的疆界远比明朝大;而且康乾盛世的三个皇帝都有汉族血统,乾隆爷干脆就是从海宁陈家抱来的,这下心里平衡了吧。可惜无数垂涎中国的外族不这样看,他们看到只要杀光中国几个城市的人便可震住所有中国人的反抗,以后便可随意奴役中国人。日本已追随满人这样做了,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满人第三、第四……
……满人是天生英武吗?在入关前后三十几年还可称得上,虽然大部分地方是汉奸军队替他打下的。到吴三桂从云南起兵时,康熙发现八旗兵已腐化了,只能靠汉奸军队改编的绿营平叛,随后又用绿营开疆拓土。到了乾隆,他为恢复八旗兵的战斗力,特意化上亿两白银,去打西北的数千游击队。给果赔光他老子给他留下的家底不说,还闹了个灰头土脸,最后还得靠绿营扑灭他点起的火头。等到平定太平天国和捻军后,满清的军队支柱竟然全是汉族武装的湘淮军,慈禧用分而制之和理教的道德对湘淮军首脑的影响暂时控制局面,然后借日本人之手一举歼灭湘淮军的精华──北洋舰队和朝鲜驻军……
……纵观近千年的汉族悲惨历史,不难发现总有一只幕后黑手──儒教。正是它使我们民族软弱和涣散,失去一个民族的安全保障──尚武精神。中国CD的成功,有人说是因为它的先进思想。然而空想是打不败敌人的,正是中国CD的组织严密和敢于向强敌进攻的气概,使它成为我们民族的坚硬脊梁,支撑着我们民族病弱的身体,使帝国主义在中国支起一门炮便可称王称霸的历史一去不复反……
……今天我们可怕地发现党的组织正在涣散,尚武的精神正在依红偎翠中腐化。这一切是因为我们没有正确发展先进思想,去抵消儒教的影响。我们只是从形式上消灭了儒教,却让儒教打着中国文化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