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客花图之牡丹染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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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客花图之牡丹染情-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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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换阮正达拢起眉。「你在吼什么?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女孩子。」
  「她没说。」一个自称清纯绝色的美少年,谁都会联想成男孩。
  何况她的发削得又薄又短像个小男生,声音沙沙哑哑似在变音,他会错认实属平常。
  难怪她死抱着胸不让他检查,原来她是女孩,别别扭扭地宁死不屈。秦狮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既恼她是女儿身又有点窃喜。
  「没说?」他惊讶地瞠大眼。「秦先生狮子兄,她的五官明显地写着性别,不用说也看得出是女生,你眼睛瞎了吗?」
  太不可思议了,能把女孩看成男孩,他不知该佩服还是送他去眼科挂号,出门绝对不承认其亲戚关系,连家庭医生身份都要加以否认。
  滑天下之大稽嘛!虽然现今的性别倒错十分盛行,但是那双十足女性的眼眸是欺不了人的,有谁能忽视那动人、明媚的灵魂之窗?
  除非他在自欺欺人或是……盲目。
  「她自己说她是绝色美少年。」抿着唇,他压抑着高涨的怒气。
  阮正达露出一抹嘲弄神采。「先生,少年泛指未成年的青少年男女,你离青春期太远了是不是?」
  「她骗我。」他把过失推给两眼晶亮的藏玺玺,神情似要咬她一口。
  她赶紧为保身申诉。「不能怪我误导,这年头坏人特别多,变态的怪叔叔满街都是,我总要未雨绸缪,避免有人垂涎我的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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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人」的表情特别精采,一阵青一阵白,头顶似快升起白烟。
  「说得也对,尤其附近住了一头野兽,不防着会尸骨无存。」阮正达不避讳地看着眼冒红光的「野兽」。
  「是咩!有人就是不知悔改,撞了人连句道歉也没有,好像别人活该被他撞。」她心有戚戚焉。
  两人由先前对峙的剑拔弩张到沆瀣一气的声讨,看在秦狮眼里满不是味道,气势狠绝地抓住两只瘦小的臂膀冷冷一哼。
  「要动手快些,这丫头欠人教训。」他的含意是要缝伤口快下手,别给她逃脱的机会。
  阮正达扬起慈悲救世的恶魔笑容。「压紧点,别让她弄断缝针。」
  「等等,不先打剂麻醉针吗?」他还没心狠手辣到那地步,眼看她受苦而不理。
  「何必呢?诚如你所言,天下的女人都是坏胚子,我们是替天行道。」他说得正气凛然。
  他心有不忍。「她还是孩子,不算女人。」
  「妇人之仁,瞧瞧她这张脸,日后不晓得要伤多少男人的心,咱们一不做二不休……」他嘿嘿了好几声,像在商量弃尸现场。
  「你够了没,想吓死她呀!」他可不想被她归纳成变态二人组。
  他若有所思地侧着头。「心软是堕落的开始,你有分寸吧?」
  「你适合去写科幻小说。」暗讽他想太多,他没蹂躏小女生的恶习。
  「谁晓得呢!有人启智得晚……噢喔!她伤得比你、我想象得严重。」苦笑的阮正达连忙取出听诊器。
  「啊!她昏过去了……」好苍白的脸色,像是燃了一夜的白蜡。
  两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急救昏厥的女孩,趁隙缝合,包扎好伤口,快车送往医院进行脑部及胸腔断层扫瞄,确定有无脑震荡及其它内腑受创。
  奔波了一夜,黑幕逐渐笼罩,在秦狮一百零八次威胁要拆了医院之前,一切程序才完成。
  看着大伤小伤的女孩躺在同样白得不自然的病床上,自愿留下来照顾的秦狮起了丝异样的感受,为她皱眉呼痛的睡容大感心疼。
  夜,渐渐地深了。
  而他睁眼到天亮,骤然下了个她绝对会反弹的决定。
  第三章
  「为什么?你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法院告到你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人家是一夕致富,她是睡了一觉身陷囹圄,整个天地为之变色,山河动摇,法律形同虚设,一只飞行千里雁鸟受困沙河,有羽难展翅。
  瞧他和庸医串谋成什么地步,在她大脑挖了个小洞说是积了点淤血得清清,手臂要用三角巾固定,不准举高,不准拿物,最好连根小牙线都不要动,免得造成二次伤害要开刀。
  足踝打上石膏像穿了石板鞋,一高一低的让她看了想哭,肿成这样她如何去跑新闻?总不能要她只守秦狮这个暴发户吧!
  不过,根据她短暂观察,他除了脾气控制的能力差了些,并没有一般土财主的财大气粗,颐指气使。
  但是,小小的人性不代表她愿意原谅他无礼的行径,简直就和暴徒无异,不顾私人意愿地进行自由迫害,给予媲美五星级的豪华牢狱,声称是为了她的健康情形而负责监督,以免并发后遗症。
  听他在唱大戏!她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高烧三十九度半都能上阳明山采访各大企业家、财经专员呢!而那天冷得叫人直打哆嗦还下起雪,她冻得像根棒冰照样完成一篇出色报导才去医院吊点滴。
  人的潜能无限是不能扼杀的,她在上厕所时还听见一位护士很好奇地说,她的足踝并未伤到上石膏的程度,为何医生却不嫌麻烦地多此一举?
  听到这里,她都快吐血了,蒙古来的大夫果然在报仇,裹得她不良于行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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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给我装睡,我看到你的眼睫毛在颤动,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困极的秦狮勉强睁开酸涩的红眼。「小鬼,妳非常吵。」
  从清醒到现在闹了一天一夜还不肯罢休,她不睡也要体谅看顾她的人吃不吃得消,他不得不说这招疲劳轰炸法用得高明。
  「嫌我吵就去把庸医揍一顿,然后赔偿我精神及生理上的双重损失,再送我回家。」最后一项允许他以车马费兑换。
  她是很想以记者的身份要求他破例来篇专访,可是才提到「记者」二字他马上翻脸,调了不少保全人员重重封锁她住的那层病房,只有医生和专属护士得以进出,其它人免谈。
  知道他很有钱是一回事,但是大手笔地包下一整层病房就太夸张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国元首或大官来养病咧!
  要是他晓得正把自己和一位特派记者关在一起,会不会气得爆筋?
  追踪一则报导讲求实力和努力,她不喜欢潜入别人生活扮演其中一角,这种方式十分卑鄙,而且容易混淆定位。
  新闻在于公平、公正、公开,实事求是,一味地为求销售量而捏造事实或造成当事人的伤害,都是失去新闻人员的专业精神。
  可是报导的公平见仁见智,A说有罪,B说无罪,民众有知的权利,泯着记者的良知又不得不写,总会有人受到伤害。
  而她能做的就是将伤害减到最低,尽量不去波及无辜的人受累。
  「惜惜,妳要我揍医生之前先衡量一下,他是能帮妳开据出院证明的人。」打了个呵欠,他把凉掉的咖啡一口饮尽,涩口的苦味即刻冲醒了他的神智。
  她心虚地左顾右盼,惜和玺的发音太相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你的专长。」
  「为什么我听起来像讽刺,有钱不是我的错。」他只是擅于累积财富。
  多年前,外公遗留给他的一块土地因都市计划而身价暴涨,其中的利益足以令贫者成为巨富,因此他被冠上土财主、暴发户,成为别人口中一步登天的幸运儿。
  外在的因素掩盖他自身的能力,尽管他有普林斯顿大学商学硕士的文凭,根本没人相信,一味地认定他的成功是先人的余荫。
  可笑的是,那块土地的开发带给他的不是一连串的喜悦,而是一场恶梦的开端。
  「可是拿钱能砸死人,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诉诸软性的抱怨。
  「我是为妳好,妳有轻微脑震荡必须住院观察三天,这是医院的例行规定。」今天的天气有点糟。
  西方天空凝聚了一团云气,沉重的云层像随时会飘起雨,气温较往常降了几度,秦狮由柜子里取出厚毯为她披上,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不想照顾一个受伤又感冒的女孩。
  略微一僵的藏玺玺有丝不自在。「我们非亲非故,你对我好有什么企图?」
  「需要企图才能对别人好吗?」他不以为然,不太温柔地搓搓她的短发。
  「别人我是不敢下断言,但你……」她偏头避开他的抚触。「绝不是好人。」
  「好人?」他像是嫌弃地拧起鼻。「别把好字广泛使用,好的另一半是坏,而且藏在好字里头。」
  「你是指自己面恶心善,虚张声势的纸扎老虎……喔!应该说狮子才是。」吃素的狮子呵!她该向谁赞扬神迹。
  根据种种传说,他是狂妄自大、任性无礼的反传统奉行者,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独来独往爱把知识者踩在脚底,鄙视他们迂腐的道德感,视人于无物。
  成立珠宝公司,创建新地标鸿狮百货公司,秉持着赚钱为上的宗旨,他坦言凡以利益为主的商品都可在此买到,怕贵就别掏出信用卡;人人都有销金卡,也就是百货公司特发的专用卡,只要年消费在一百万以上,购买高档货品有第一优先的权利。
  因为有些进口产品限量发行,在即将上市前会有专员上门通知,依其意愿保留或售出,成果不恶,博得不少富商、贵妇的喜爱,不用出门和一堆「平民」挤。
  「不,我有一颗黑心,专吃人肉。」他威恫地扬起冷笑,随即转身坐回病床旁的沙发椅。
  「好吧!就算你的心很黑,我几时能回家?还有我的工作……」她有两天没回报社绕绕了,不晓得会不会被登报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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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帮妳辞了。」他说得轻松,一点都不觉得抱歉,而且自负。
  「什么?你帮我辞了……」咦!等等,镇定些,别自曝马脚。「辞了哪个工作?」
  他眉毛一扬。「妳不只一个工作,除了送牛奶?」
  好佳在,她及时打住没泄口风。「我做人勤奋嘛!努力工作才有前途。」
  「去辞了。」口气强硬的秦狮冷着脸命令,他绝不允许她再工作。
  「辞……喂!秦先生,你未免太霸道了吧!我不工作你养我呀?」她随口说说不带真意。
  没料到他当真了,顺着一应,「好。」
  「好」字一出口,两人都大受震惊,表情皆有些怪怪的,沉闷的气氛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相对无语地各做各的事,就是无所事事。
  藏玺玺佯睡,心下惴惴难安,为了一篇报导把自己赔进去太不值得,她得想法子远离这地雷区。
  而秦狮倏地起身往浴室走去,旋开水龙头以冷水拍面,冷却不该有的欲念,在那四目相望的一刻,他只想推倒她一逞兽欲。
  但他不能,她只是个辛劳工作的小女孩,他甚至还不清楚她的真实年纪,怕问出自己的卑劣,居然渴望少女稚嫩的身躯!
  他是个胆小鬼,而且是个浑蛋。
  望着镜中的反影,他低声地笑了起来,有何不可呢?外界给他的评语不曾友善过,他何必为了一点点困恼去担心外人的眼光?
  他就是他,狷狂无度,自我轻慢的秦狮子,统领万兽的王者,饮血吞肉是动物的本能,神都无法挡!
  「秦狮,我要打电话回家。」
  闻言,他走了出来。
  「我记得妳说过妳独居,妳要打给录音机吗?」他还是把手机交给她,因为电话早被他拔掉了。
  记忆真好。她不快地咧嘴一嗤。「我总有邻居和朋友吧!我不希望在警方的失踪人口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父死母再嫁,妳一个人不寂寞吗?」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她有不幸的童年,独自一人生活。
  「先生,你在刊O二O四Se情电话呀!寂寞不会找人作伴。」她享受孤独。
  当初母亲千方百计地要她去马来西亚,软硬兼施地逼迫她去住两个月,结果她受不了人太多的窒息感,趁大伙去参加宴会时佯病,连夜买了机票回来。
  事后她整整被骂了一年,而她那个爱妻如命的继父以为她不接受他复杂的大家庭,还专程搭机来台向她道歉,并一再表示他太爱她母亲了,所以请她原谅他的自私,不能把母亲还给她。
  她听完之后笑得快痴了,继父却被她的反应吓傻了,手足无措地腼着脸,不了解十五岁的少女心里在想什么。
  经过沟通后他才失望地回国,把她要独立自主的消息带回马来西亚,掀起不算小的风波,母亲气得差点要断绝她的经济支持。
  好在有个富有的继父,在离台前为她存进一笔不算少的生活金,让她不虞匮乏地念完大学。
  从那时候起,她就一人独居到现在,习惯了自得其乐,不愿旁人来打扰她爱静的生活品质,四方的空间都是她的天下,品茗、裸行都成,没人会来约束。
  「妳有男朋友?」他第一个念头是男伴,时下年轻人盛行同居。
  她扬扬手拨了几个号码。「别开玩笑了,我的工作忙得要死,哪来时间让男朋友介入。」
  「忙着赚钱?」他的表情由绷紧到微笑,变化之快叫人傻眼。
  「当然不……喂?打工妹,我现在在医院……没事,受了点伤……我要妳帮我拿几件衣服过来,还有提款卡放哪清楚吧!领个五千过来,记得换零钱当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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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语意含糊要对方代为请假,还有关掉家里的电源别浪费,前后不到五分钟就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邻有打工妹,万事不用愁。
  「你不满意我买给妳的衣服?」打工妹,挺有趣的「行业」。
  「华而不实,贵得让人心疼,你能想象我穿着三宅一生的华服去跑……呃!送牛奶吗?」她本来想说跑新闻。
  他没听出她话中的转折点,自动收纳送牛奶一项。「妳以后不用送牛奶了。」
  「你帮我辞了嘛!大老板。」反正她只送一个礼拜,用户是十二名,全在「联合女子出租大厦」,她花了一千块雇用打工妹挨户去送,免费赠饮。
  「另外一个也辞了,妳不需要工作。」他有的是钱。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敢再开玩笑地说要他养她。
  「为什么?我不是说好要负责妳以后的开销。」他不接受不可能。
  「我几时说好了?当米虫不是我的志愿。」她忍不住声音大了起来。
  「我不想妳那么辛苦,小小年纪就让生活重担压扁妳。」不知好歹的丫头。
  激动的藏玺玺用另一只未上三角巾的手挥掉热水瓶。「你是我的谁呀!我妈都管不了,你算老几?」
  「我是撞伤妳的人,我有义务照顾妳。」他说的借口连自己都不能信服。
  「是喔!你干脆把我撞死好了,买块地葬了不就省事多了。」是她倒霉,哪里不站去站他家门口。
  「妳……」
  一道开朗的笑声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当头插了进来。「嗨!两位,要拆房子吗?」
  两人一回头,同时发出怒吼声。
  「滚开──」
  「我要出院。」
  笑声,有令人愤怒,也有令人心情愉快,譬如此刻银铃般的轻笑声。
  年轻、美丽、充满向阳的朝气,一眼就让人感到无比亲切的动人女孩,正发挥她特有的邻家妹妹魅力,央求安全人员叔叔们准她夹带男人进病房。
  男人左一句神爱世人,右一句信上帝得永生,夜市买的银十字架派上用场,要他们相信牧师绝对无害,未了一句阿门终得以放行,一切就像在军事重地接受盘查似的慎重,没办法,记者无孔不入,有着蟑螂打不死的精神。
  一进门,两人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走错病房,因为只看到一位正在敷脸的男孩,直到「他」开口。
  「请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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