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洛开车载着封祈,他没有直接开向别墅区,而是开向了封祈家的祖屋。
“还没卖掉吧?”严洛熟练地操纵方向盘。
“没,有请梁哥帮忙照料。梁哥,就是那个梁家宝,你和岳夏就是他上次带来的。”
“那家伙虽然很粗鲁,不过人品不错。我今晚就住你家吧。好不好?”
“先下了决定再问我,你这也算征求意见?”
“那这样……好不好?”严洛停下车,亲了封祈的脸颊一下。
“大白天的,你不要这样。”封祈紧张地看看四周,见农田里的人都在远处,没人注意自己跟严洛,这才放下心。
“那晚上这样好了。”严洛忽然得意起来,很莫名其妙地吹着口哨,把车子发动起来,沿着路缓缓驶过去,把车子停在封祈家祖屋的门前。
祖屋的院子中,依然是一章老旧的木质桌子,不过上面还干净,没有多少灰,看得出是被清理过的。而院子外面的花田也蓬勃,花儿都半开着,像是等待人随时来采撷。
“那梁家宝把这里照顾得不错。”严洛的目光顺着花田到了湖上,接着又飘飘悠悠到了湖中的那个小岛。
“梁哥是个能托付的人。”封祈在房门的梁上摸了一阵,好像摸到了什么。他放下胳膊,手里便多了钥匙。
“钥匙就在门上,不怕被人偷?”严洛皱眉。
“这里民风淳朴,跟T市不同。”封祈打开门走进去,把身上的包丢在屋里的桌上,又去厨房看了看。回来,就笑着对严洛说:“生活用品还都在,你晚上做饭给我吃吧。”
“这顿应该你做。尽地主之谊。”
“我做的没有你做的好。我先去村里的便利店买些青菜,你在这里随便看看吧。”说完,封祈也不等严洛同意,就自己跑出去买菜了。
严洛站在屋子里环顾四周,看到了墙侧的供桌。供桌上面有三个人的照片,年老的那个人就是他上次跟岳夏见过的爷爷,而那两个年轻的,可能就是封祈的父母。
严洛双手合十,在三个人的面前拜了拜,又拿过供桌上的香,点燃,插在了照片前的香炉里。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严洛不由想到了很多年前,他也曾经闻过这样浓郁的香气。
虽然是美好的气味,却是用来祭奠死亡的。严洛呆愣片刻,再次对三张照片鞠躬,才转身去看别的地方。
厨房,堂屋,两间卧室。放茶具的那间应该是老人曾经住过的,里面还有个老式的收音机。严洛记得封祈说过,老人很喜欢听戏曲节目。另外的一间比老人住的那间稍微大些,窗户朝东。窗户旁边是单人床,床的对面是写字台,写字台上摆了些用来画素描的石膏像,而写字台的左侧,则是一个大大的木质柜子。柜里面有很多水粉颜料、画笔,还有一大卷纸,打开看,都是一些静物素描。
“那是很久前的习作。”封祈买东西回来,就看到严洛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那些素描画。
“仔细瞧,在这间屋子里会发现你从前的种种痕迹。你的课本,你的图书,你的哑铃,你的篮球……还有你的Se情读物。”严洛指点着屋里的一切,最后还从柜子的角落中抽出一本不知道翻过多少遍的外国杂志,杂志封面上是个体格健硕的半裸男子,而那些外文标题明显地说明了这个是一本同性恋杂志。
“你难道没有思春期?还是你看到我省事早嫉妒了?”封祈看到那个杂志大为尴尬。当年他好不容易弄到这样的杂志用来舒解,怕爷爷看到所以藏了起来,但没想到会被严洛给翻出来了。
“不是,我只是明白了,你原来天生就是喜欢被人抱的。”严洛放下那个杂志,凑到封祈的身边,抬起封祈的下巴,盯住封祈的眼睛笑道:“跟那个封面男比,我的身材也不差吧。”
“身材不差,下面差点。”封祈不怀好意地笑着,捏了下严洛的胯间。
“不是吧,每天晚上弄得你连喊饶命的是谁啊?明明后面都被我塞满了,偏偏还故作姿态。”严洛被封祈那种话刺激得习惯了,倒是反唇相讥起来。
“岳夏要知道你骨子里是这样的人,他会把你解雇,然后丢到街上,找人暴打你,让你再无出头之日的。”封祈拉着严洛到了厨房,把菜指给严洛看,接着准备那些油盐酱醋。
“他不会知道的。我一向有选择人的眼光,我每任性伴的嘴巴都很紧。”严洛系上围裙,麻利地洗菜、切菜。
“说不定天有不测风云,谁一高兴就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封祈可不信这点,他这些年见过不少人都是因为这点“出柜”的。
“除非我自己说。”严洛不信这套。他点燃锅,倒了油,就很得意地对封祈说:“你去擦桌子,等菜好吧。”
修整了一日,严洛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就开车载封祈去恒建集团开发的那个别墅区,更准确地说,是岳夏主张开发的别墅区。
绿色的淳朴。
封祈看到别墅区外面的广告牌上印着这几个字,字下面是别墅区的平面分布图。严洛摇下车窗,跟别墅区的守卫打了招呼,就开车进了停车场。
“走着逛吧。一部分还没有完工,而且走着或许能产生更多体验。”严洛把牛仔裤袋里的平面图递给封祈。他今天没有穿正式的服装,昨夜饭后,两人洗碗的时候纠缠在一起,结果不小心就滚在了床上“大战”,衣服都褶皱了,加上封祈的建议,他便换了身封祈的衣服,下身是牛仔裤,上面是T恤衫,头发也没有用东西打理,就那样很顺滑地沿着额头耷拉下来,显得他像还在读书的学生。
“嗯。”封祈点头,他看着严洛的打扮,伸手摸了摸严洛的头。
“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挺帅气的。”
“难道我平日不帅气?”
“平日太严肃了,今天比较像小孩子。”
“大叔,你在说谁是小孩子?”
“小鬼,我在说你。”
“你这个老不死的妖怪。”
“……我在村子里常常看到老奶奶说她家的老公公是老不死的,边说边笑,还很甜蜜。”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这个企划案做不好的话,不仅仅岳夏和我的前途无望,就是你的公司也会受到波及的。”严洛听到封祈的例子,狠狠剜了封祈一眼,把手塞在牛仔裤袋中,快步走起来。
跟在严洛背后,封祈想笑又不敢。他跟着严洛转已经完成的别墅群,又到还没有建完的工地去看。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些别墅群中竟然真挖了个人工湖,湖畔还有个小小的花田。封祈想到了岳夏当初拜访他家时候跟他爷爷说过的话,没料到岳夏真的敢下血本,可这样一来,如果销售不如预期,后果还真的很严重呢。
“怎么样,逛了这大半圈,有什么感觉?”严洛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拧开了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悉数倒在自己的脸上,把那些汗水跟热度冲去了大半。虽然是秋天了,不过封祈老家这里还很热。
“舒适、宁静、美丽。”封祈想想:“不过宣传美景的文案很多了,至于讲舒适、安全的企划也不少。这种别墅,价格也不菲,但提豪华、尊贵的话,那些形容也未免落伍了。所以……”
“所以,还要重新找个切入点。”严洛总结。
“是啊 。”封祈觉得很难办,先前他的企划都是容纳在那几方面,虽然文案的说法可能优于市场上现有的,不过推广的企划点还不过有特色。
“算了,慢慢想,反正岳夏给了我们一周的假。”严洛指着远处的工地说,“梁家宝不是还在工地当监工吗?过去看看吧。”
封祈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好,就看到一个高大男人从不远处跑过来。那男人正是梁家宝。
“小祈,昨天就知道你回来了,可回去太晚,没好意思去你家打扰。严特助,你好,呵呵,呵呵。”梁家宝后知后觉地跟严洛打招呼,接着坐在了封祈身旁,跟封祈聊了起来。他不会说什么,话题基本都是问封祈回T市后生活如何,新的工作又如何。唠唠叨叨半天,才想到问封祈为什么和严特助一起回来了。
“因为企划案啊。梁哥,你们盖了这房子,他们得卖出去啊,所以,需要一个广告企划来策动市场的购买力。”封祈望着远处的工地,觉得那些房子好像都差不多了,“是盖完了?不过有些乱。”
“后续工作,也没什么,验收后再整理一下环境,就OK啦。”梁家宝指着那些房子说:“不过它们建设完了,也等于我们失业了,还得另外找工作。”
“呵呵。”封祈对找工作这种事情也不擅长,不会发表什么看法,而且他孤单一人惯了,也不了解梁家宝这种一直在老家待着的人的求职心态。他只能附和地笑,看了眼严洛,似乎在说你们公司留下这些失业的本地人,算不算烂尾啊。
“梁先生在这里的表现很好,日后虽然不在这里工作,相信也会找到另外一份满意的工作。”严洛看封祈没有回答,就替封祈说了几句,不过他跟梁家宝说话的时候不像跟封祈那么亲切,话里满是不切实际的客套,听得封祈对他一顿讪笑。
“唉,严特助,我哪里有那么好命。像是你,读书多,年纪轻轻,人长得又帅,当然是好找工作。至于我,年过三十了,而且读书少,只能干些体力活罢了。唉,拿这别墅来说吧,你们努力努力,可能这辈子就混上了。可是我拼死拼活干几辈子,都买不上啊。亲手盖的,却没什么缘分住,真可惜啊。”梁家宝对着别墅群发了好大一番感慨,又拍着封祈的肩膀说:“小祈,那里面设计得很好看,宽敞,还透气,我看着就总会想,如果我买了什么彩票中了大奖,就一定会买个这样的房子,找个好女人,搂着她生几个孩子,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梁哥,说不定你还真能住上呢。”封祈陪着梁家宝又发了番感慨,他看严洛直冲自己使眼色,就推脱了梁家宝请他们去吃晚饭的邀请,跟严洛开车回两个人住的祖屋。
路上,严洛看田间有西瓜,就停下车让封祈去买几个,封祈笑话严洛吃得多,严洛也不辩驳,倒是露出了很狡黠的笑。他等封祈把喜欢都搬上了车,才问封祈想没想到瓜田李下四个字的暧昧含义,封祈听完,狠狠给了严洛一拳,把严洛冲他要害地方伸过去的“咸猪手”给打掉。两个人笑闹着,又在村口的便利店买了很多水果跟熟食,这才回到了祖屋。
“好热啊。”严洛回到了祖屋,就把扑克脸换成了普通脸,有些垮着,无奈地脱下了衣服,把那衣服塞进了脸盆。
“你空调吹多了,才会不习惯这种温度。”封祈在后面望着严洛的背脊,觉得那种起伏颇为诱人,洋溢着年轻男子特有的气息,线条自然地连贯着,很像是素描中常常画到的石膏像,比例相当不错。
“你发什么愣?我的身体你也不是第一天看了,怎么还这么迷恋?”严洛转头,看到封祈的模样,便笑了出来,带着几分邪恶凑近封祈的身边,在封祈的嘴唇上偷了个吻。
“床上的事情不要拿到这里做,你去做饭,我切西瓜。对了,天气热,我倒是有个好去处。我们今晚在房顶铺个床睡吧。”封祈拎了个西瓜放在桌上,一刀下去将那瓜斩成两半,又往每一半里插了个勺子,算是跟严洛二一填作五地平分。
“房顶?”严洛听到封祈的提议,不由张大了嘴巴。他倒是见过夏夜很热的时候有人在屋前躺椅上纳凉睡觉,不过在屋顶倒是头一次。
“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做。你不是怕高吧?”封祈瞅着严洛难得的困惑表情,拽过严洛还了严洛一个吻。
“当然不怕。”严洛瞪了封祈一眼。
“那我准备去了。”封祈看严洛拎着菜去了厨房,就拿了把割草的刀,带到了小船上。他划着桨在湖里游荡了近半个小时,才割了足够两人当铺盖的柔软苇草。草的清香气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中飘散开,让他划桨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摸着那些蒲草,想到了当年是爷爷给自己割草,然后自己就在夜晚躺在房顶,望着满天的星星,一颗颗数着,直到入睡。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回忆过去,等于增加现在的伤悲。封祈看到严洛在岸边冲自己挥手,就用力划了起来,十几秒钟就靠了案。他指挥着严洛搬梯子,他则把蒲草搬到院子,然后爬上房顶,让严洛把蒲草递给他好铺成床。严洛显然没有这种睡在房顶的经历,所以,在他铺草的时候就催促他快点干活,然后吃完饭好到房顶上休息。他看着严洛那种老奸巨猾又有些小孩子般期待的模样,不禁在房顶上大笑了起来。看到他笑,严洛似乎也反应过来,就手拽过吃剩的西瓜皮,冲他狠狠丢了过去。
吃了饭,又切了两个西瓜放在房顶,为了怕夜半着凉,封祈还拽了床薄薄的被子带了上去。严洛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但看到远处的花田,也不知道那股兴奋劲头上来了,竟然过去摘了一篮子的花放在房顶上。封祈虽然心疼那些花,但看在严洛难得浪漫的份上,也就认了。就这样,两个人都躺在了房顶的蒲草上,中间放了半个西瓜,人手一个勺子,边吃西瓜边望着夜空,那上面,一轮很不圆满的月牙正挂着,皎洁的光,就那样撒满了蒲草做成的床,撒在了严洛摘来的花瓣上。
“你小时候常常这样干?”严洛很惬意地来了个深呼吸,顺手从旁边的花篮拿了朵花放在封祈的胸前,“来,礼节性送花。”
“嗯,小时候经常这样,不过,睡到后半夜往往会莫名其妙地醒来,然后呆呆地看着天空,直到天亮。后来喜欢上画画,就还带着水彩盒爬上来,画一整夜的星空,画想象中的银河。”封祈拿过那朵小黄花放在脑侧,“这样多的星星,在T市可看不到。那里人多,工厂企业多,所以,少了灵气。”
“这么说来,你小时候蛮幸福的,不像是我。我父母死得早,所以就被亲戚收养了。后来读高中的时候,就自己打工付学费了。那个时候,亲戚家的人口中虽然说不愿意我搬出去,但是心里的高兴还是无法掩饰呢。我知道他们是为摆脱了我这个累赘而松了口气。你听过那首歌没有,名字叫《money》,说豪华汽车、大房子、大电视、大冰箱……换成华人的观点就是妻妾成群、金玉满堂,那些,就是很多人一生要追求的。”严洛一样样数着,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看你现在这种老成持重,也知道你的童年不幸福啊。”封祈长辈一样揉揉严洛的脑袋。
“老头子,你装什么长辈啊。”严洛把两人之间的西瓜拿开,翻了个身,压在了封祈的身上。他看着封祈眼中渐起的火焰,就低下头,用舌尖追逐封祈藏在口中的舌尖,手也在封祈的身上摸着,从腰部往下,带起一连串的战栗。他熟练地剥下了封祈的牛仔裤,把封祈的身体翻转过去,从后面插入了封祈的体内。
“你慢点。”封祈发出低低的呢喃。他用手握住严洛的手腕,严洛的手正徘徊在他的胸前,挑逗着他敏感的地方。
“放心,你先射,我再射。”严洛晃动腰部,把自己跟封祈的衣服都脱掉,只留下自己的牛仔裤还摩擦着封祈的身体。
布料的粗糙跟皮肤的柔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腿被那布料贴上,有些微微的疼,但又像是加了什么调料一样,让双股间的感觉更强烈起来。封祈仰着头,发出长长的叹息,他的手握紧了身下的蒲草,而嘴巴也咬住了一根草,让那绿色的汁液顺着嘴唇流淌到脖颈上,形成了一副有些淫糜的画面。
很快地,严洛就让封祈射了出去。他满足了封祈,才解决了自己的欲望,然后抱着封祈躺在那些蒲草上,听着封祈还未平复的喘息。
“第一次抱你,也是在蒲草上。那时候,花田里的味道能越过湖面传到小岛上呢。如果拍成电视剧,一定是很浪漫的场景。”严洛顺手拿起一根蒲草,在封祈赤裸的身体上随意地搔着,像是搔痒痒般地,往封祈那些一碰就会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