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海争雄 作者:巴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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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争雄 作者:巴桐-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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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海争雄第10章:假冒的董事长亲戚



第10章:假冒的董事长亲戚

  过了几天,李若龙又读到一则有关石儒卿的报道。这则新闻披露,一家律师正在寻找一个名叫李梦如的女士。因为石儒卿在临终的前两天,寄给他的委托律师一份遗嘱,将紫庐物业和紫庐内的所有物品,全部赠送给该名李姓女士。但该名李姓女士,在石儒卿死后至今从未出现过。警方希望该名女士见报后,到警署核实身份,以便办理遗产承继手续。

  李若龙读罢,不禁莞尔一笑。李梦如不过是他的影子,他的变身,世上根本不存在这个人。石儒卿死后,“李梦如”这个姓名符号也将从此消失,随风而逝。李若龙又给自己的影子、变身取了个新的名字,叫做“李雅婷”。

  五岁时的一段奇遇又浮现在李若龙的眼前。那年冬天,霜降得很厚,草叶、瓦砾都结了晶莹的冰碴。母亲昏倒在一个大杂院里,不省人事,眼看就要不行了。突然出现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他撮了一包药粉,用匙羹调匀,喂母亲喝下,母亲竟豁然苏醒,她跪在地上捣蒜般磕头哀求老者收留李若龙,并乞求他为李若龙医治“怪病”。老者看过李若龙的下体,连声道:“天意,天意。”他令李若龙拜别母亲,领着他走了。从此,李若龙跟着这个走江湖的卖艺老人穿州过府,走街串巷,卖艺为生。师傅没有替李若龙医治怪病,而是把他训练成艺人。平时除教他舞枪弄剑拳脚功夫外,还用一种特异的方法配合中药调理、训练他的女声发音、唱腔。上街头卖艺时,把他装扮成女童。以他的话说,李若龙是一个天生的花旦料子,练好了基本功,将来也好在戏班混碗饭吃。

  这样,李若龙跟随师傅在江湖上闯荡了三年,他女生扮相俏丽,声音甜润,莺啼燕啭,加上功夫了得,每次表演总能赢得观众如雷掌声,从来无人怀疑他的性别。八岁那年,有一天师傅突然对他说,咱们回你老家去吧,有人找你哩——于是他们跋山涉水,沿途卖艺,回到了他的老家。

  果然,香港的外婆到大杂院找他,要把他申请去香港。师傅怎么知道外婆会来带走他?这一直是个谜。

  “我叫李雅婷。”当李若龙再次出现在华盈集团大堂柜台前的时候,他这样称呼自己。

  “有什么事吗?”老女人冷冷地问,她完全认不出站在面前的李若龙了。老女人对漂亮女子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所以长条脸冷得像速冻青瓜。

  “我找方阳晖先生。”

  “有预约吗?”老女人问。

  “我是方先生的远房亲戚,刚从国外回来,请通传一声。”

  老女人用怀疑的目光盯了“李雅婷”一下,慵懒地拿起内线电话,挂给方阳晖,悄声地说了一通后,放下话筒,说:“请进。”她领着李雅婷在董事长室门口停下,敲过门后,听到一声“请进”,推开门让李雅婷进去,随手把门掩上。

  方阳晖坐在巨大的写字台后面,正在翻阅文件。李雅婷隔着写字台在方阳晖对面坐下,方阳晖没有抬起头来。李雅婷趁此机会浏览了一下办公室。她看到左侧有一个迷你高尔夫果岭。右侧有一列红木壁柜,架上摆着许多奖杯、奖旗,还有一些相片镜框,有方阳晖与北京中央首长、本港官商名流的合影,也有几张家庭生活照。背后的墙上挂着一轴龙飞凤舞的行草横幅,上书“凌云”两字。写字台的对面是落地窗,可以望见维多利亚海港的茫茫碧波和点点风帆。此时已近黄昏,浮屿如黛,晚霞似锦,夕晖映照得整个办公室通体发亮,像流泻着澄黄的光乳。

  李雅婷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方阳晖才抬起头来。他第一眼瞥见李雅婷时,竟有惊艳的感觉,慌了手脚。他站起来向李雅婷伸出手去,慌乱间碰翻了办公台上的花樽,花樽摔在地毯上,水洒了一地。他连忙蹲下去扶起花樽,也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声道歉。“没关系。”李雅婷看方阳晖色中饿鬼的狼狈相,觉得好笑。

  “你是……”平时巧舌如簧的方阳晖,此时却呆口笨舌。“我叫李雅婷。”

  “你说是我的远房亲戚,我怎么从未见过你?”李雅婷“咯咯”地笑起来:“那是用来骗接待生的,要不然我怎么能见到您?”

  “哈哈哈”方阳晖也放声大笑,笑声刚落,方阳晖话中有话地问道:“莫非你经常喜欢骗人?”“那要看是谁?”李雅婷娇媚地说。

  “比如我呢?”“不告诉你!”

  “哈哈哈”,方阳晖又大笑起来:“我可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噢。

  现在,你说真话,告诉我,找我有何贵干?”“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有一个投资计划想找你谈谈。”

  “投资计划?需要多少资金?”“四五千万左右,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喔……这样吧,你把计划书留下来,我先看看,怎么样?”

  “如果方先生能拨冗,安排一个时间,让我介绍一下那就最好不过,一来可以当面讨教,二来可能对方案了解得更加透彻。”“还是看看再说吧。”



商海争雄第11章:一块抵押的地皮



第11章:一块抵押的地皮

  李雅婷正想继续游说方阳晖。这时有人敲门。“请进。”方阳晖说。

  来人正是上次见到的友邦银行大班詹森。詹森推门进来,见有人在座,便想退出。方阳晖却叫住他:“詹兄,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雅婷小姐。”

  “哈罗”,詹森与李雅婷握了握手,用纯正的粤语自我介绍道:“詹森·汤姆士。美国佬。”说罢,俏皮地眨了眨眼,递上一张名片。

  “姬丝汀。”李雅婷接过名片用英文名介绍自己,同时抱歉地说:

  “对不起,我忘了带名片。”

  “没关系,这张漂亮的面孔就是名片。我记得你,叫李雅婷、姬丝汀,对吗?”詹森风趣的话语,把她都逗乐了。

  李雅婷估计他们有事要商谈,便识趣地说:“我该走了,不阻你们。”“这么快就要走,再坐坐嘛。”詹森嚷着。“不了!下次再来过。

  “李雅婷含情脉脉地望着方阳晖,补充道:“如果方先生欢迎的话。”

  “欢迎,欢迎,”方阳晖一连声地说:“任何时候都欢迎之至。”

  “接待生那里……”“我会吩咐下去,随时欢迎李小姐大驾光临。”李雅婷嫣然一笑,欠身道:“那么,二位慢谈。”她刚走到门口,方阳晖忽然想起什么,把她叫住:“李小姐,你的计划书呢?”“哦,我今天没带,下次再给你送来。”李雅婷开了门,又回眸一笑,道声:“再见。”掩上门走了。

  芳踪已杳,詹森和方阳晖都呆在那里,半晌没回过神来。

  “戴维,”詹森叫着方阳晖的英文名,说:“你居然瞒着我收藏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妞儿。”

  “岂敢,岂敢,我也只不过早你十几分钟才认识,她是一只突然飞来的花蝴蝶。”

  “花蝴蝶恐怕逃不出你这个蜘蛛王的手心了。老兄,你的艳福不浅啊!”詹森用力拍了一下方阳晖的肩膀,两人相视大笑。

  “好了,来,说正经的。老兄,今天你给我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方阳晖收住笑问道。

  “有好的,有坏的。”詹森快人快语:“先说坏的吧,香港发展基金会这件事,我受老兄之托,到外资银行公会,和英美商会活动了一下,探了探口风,看来希望不大。他们说,这个基金会是政治不是经济。

  亲北京色彩太浓了,在鬼佬那儿是行不通的。”

  “你不也是鬼佬吗?”

  “我怎么同,我和你是穿一条裤子的。”詹森站起来打开酒柜拿了一瓶白兰地和两个杯子,先给自己斟上,一口喝了,又斟给方阳晖。方阳晖端着杯子没喝,追问道:“那么好消息呢?”

  “急什么?”詹森故意吊他的胃口,慢条斯理地又自斟自啜了一杯,满意地咂咂嘴,这才告诉方阳晖说:“富贵珠宝金行财政危机,濒临破产。”

  “噢?”这确实出乎方阳晖的意料:“怎么会呢?一点迹象也没有哇。前天,周老大庆祝六十大寿,还大宴宾客,筵宴百席,极之铺张哩。你不也去贺寿了吗?”

  “这就是迹象,证明他出了漏子。”“为什么?”方阳晖大惑不解。

  “你想想看,周老大平时是有名的铁公鸡,怎么突然自动拔毛?这种反常之举的背后,就是想在亲戚朋友身上打主意,寻求各方援助。他现在到处乞求借贷,很快就会向你伸手了。”“这怎么是好消息?”方阳晖没好气。“你别着急,听我说完嘛。”詹森继续说:“友邦是周老大的主要债权银行,他百分之九十的固定资产都抵押给了我们银行,昨天他把债务重组的方案交到我手上……”詹森说到这里故意不往下说,顿住了。

  “那又怎么样?”方阳晖追问。“我打算把它驳回!”詹森又啜了一口白兰地,怡然地靠在沙发上,略停片刻,狡黠地望着方阳晖一笑,说:“把波传到你手上。”

  方阳晖已经明白詹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不语,让詹森自己解释。

  “喏,”詹森说:“在这批抵押品中,有一块位于干诺道西、靠近港澳码头的地皮,估价十二亿,市值二十多亿。现在,只要我不让周老大过关,他就得乖乖地把这块地皮奉送给你。”方阳晖怔怔地听着。

  “怎么样?方兄,是好消息吧?”詹森问。詹森一问,方阳晖从沉思中幡然醒来。听了詹森的“好消息”,他忧喜交织,端起杯来,仰脖一口干了杯中酒,说:“此事虽好,但是恐怕我接不了这个波。”

  “为什么?你担心资金周转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替你安排。”

  “不,”方阳晖说:“周老大和郭家是世交,而且有恩于我,如果我接手这个波,恐怕……”

  “哈哈……”詹森仰天大笑:“方兄,你今天怎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这不像是你的性格。你不是想改行做牧师吧?你们中国有句话:商场无父子,你现在却对周老大讲起妇人之仁?”

  方阳晖沉思不语。

  詹森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说:“那块地你不要,大把人抢。你考虑一下吧!”说罢,不辞而别。



商海争雄第12章:恩公危难之中的求助



第12章:恩公危难之中的求助

  第二天,方阳晖果然接到周富贵的电话。

  “你是方阳晖吗?”话筒里传来周老大浑厚的声音。

  “是,是,我是方阳晖。”方阳晖语调谦恭。

  “世侄,今晚你有空吗?”

  “世伯,有事吗?”

  “你先说有没有空。”

  “世伯叫到,哪有没空的?”

  “哈,我就喜欢你这个世侄。今晚我想跟你唠唠嗑,就咱爷俩。”

  周老大乃山东人氏,居港四五十年,乡音依然未改。

  “好,在哪儿?”

  “尖东的香宫,七点半,我已经订了房。”

  电话挂断后,方阳晖像临进考场的考生,忐忑不安了好一阵子。

  夜幕垂空,方阳晖驱车赴约。

  香宫在香格里拉酒店的地库,是一家著名的食府。侍应生领着方阳晖走进周老大的包房。周老大已经等候多时。

  “让您久等了。”方阳晖趋前,抱拳施礼。

  “不,我也刚到。坐,坐。”周老大端坐着答道。

  侍应生递上菜谱,周老大掏出老花眼镜戴上,自言自语地说:“老了,不中用了,现在是你们后生仔的世界口罗!”

  “世伯,你宝刀未老,龙马精神哩!”

  “哪里的话?”周老大嘴里这样否认着,心里却乐滋滋的:“喜欢吃些什么?”

  “随意,清淡就好。”

  “你可不要替世伯省钱,世伯虽然袋底穿窿,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周老大借题发挥,话中有话。方阳晖当然听出弦外之音,这餐“鸿门宴”,他只好见招拆招,见机行事了。

  菜上桌时,方阳晖才发现周老大今晚是大破悭囊,点的尽是美馔珍馐,有官燕炖竹丝鸡、红烧大鲍翅、蟹王莲花球、冬菇海参烩鱼唇和一条清蒸青衣鱼,开了一瓶蓝带XO。

  “来,”周老大举起杯,说:“今晚,咱们爷俩一醉方休。”说罢,一饮而尽:“来,起筷,起筷。”

  周老大频频劝酒,不一会已经满面酡色。他似乎没有什么要谈,这只是一个纯粹的饭局。他越不开口,方阳晖心里越加不安。

  一顿沉闷的饭局。

  方阳晖终于憋不住气了,打破缄默问道:“世伯今天约晚辈来,敢问有何见教?”

  “喔……”周老大见方阳晖终于点题,放下酒杯,却不正面回答方阳晖的问题,绕了个弯反问道:“世侄,你觉得世伯怎样?”

  “世伯的为人有口皆碑,热心公益、奖掖后进、德高望重、为世所钦。”

  方阳晖像背书一样说出一串赞美词。

  “那么世伯对你呢?”

  “关爱有加,恩重如山。”方阳晖不假思索地说。

  周老大没接话茬,他显然是对这种空泛的回答不大满意。

  善于察言观色的方阳晖,立即补充道:“世伯与晚辈岳父乃莫逆之交,早年岳父生意失败时常得世伯疏财接济才得以渡过难关。想当年,晚辈新婚燕尔,误交损友,堕入歧途,迷恋一个女明星,激怒岳父大人,多亏世伯从中斡旋,多番说项求情,晚辈才免于被逐出家门。晚辈有今天,全赖世伯的厚爱与教诲。”

  “你记得就好,都算你有本心。”周老大又痛饮了一杯,感到微醺,想到眼下面临的困境,不禁悲从中来,捂着脸像婴儿一样嘤嘤而泣。

  方阳晖没有预料会发生这般情形,惊愕地走到周老大的身旁,却又不知如何劝慰。

  哭了一阵,周老大用餐巾抹了抹纵横的老泪,喝下一口茶,略为平复下来。

  周老大声音沙哑地说:“不瞒贤侄,大伯我近来周身是蚁,负债累累,债主逼门,银行又落雨收伞,落井下石,眼看一辈子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将要毁于一旦!”

  “世伯,何以走到如此地步?”

  “说来皆因受地产所拖累,这几年,你大伯我大量投资地产,斥资二三十亿购买物业和地皮,想不到近年来,地产市道崩溃,物业市价比前几年高峰期跌去百分之四十几,令我泥足深陷不能自拔。如果这两天筹不到十亿元,我就完蛋了!”

  说罢,周老大用泪眼望着方阳晖。方阳晖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周老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紧攥住方阳晖的衣襟,哀求道:“世侄救我!”

  方阳晖慌忙扶起他来:“世伯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周老大。周老大紧紧抓住方阳晖的手,像遇溺者抓住一个浮泡。

  方阳晖梦呓般说:“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离开香宫,方阳晖驾着车子,驶过海底隧道,转下天桥进入湾仔的轩尼诗道再向中环的半山住宅区驶去。一路上,断续闪过“富贵珠宝金行”的巨大霓虹灯招牌,玻璃橱柜里,各种珠宝金饰堆金砌玉,闪红烁绿,耀眼夺目。“富贵珠宝金行”拥有三十多家分号,遍布港九。有谁知道,这金光闪闪的背后一股老泪正夺眶涌出呢?



商海争雄第13章:致命的“背后一刀”



第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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