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他,显得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她就站在佘查罗旁边,听着忽里烈略带思忖地道:“过了这片沙漠,就进入了赫里那拉氏的地盘,你确定能从这里安全抵达北地?”
“我能来,自然也能回。”佘查罗无比自信地说。
说到赫里那拉氏,忽里烈就想到了曾经逃亡的那段日子,更想到他无意躲入胡兰山,遇到莫果儿的情形,想到莫果儿,他便将视线移向左侧。
莫果儿正皱眉为扎皮擦着血迹,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扎皮呢,一脸憨厚地笑着。两人之间有一种熟稔到别人根本无法插足的地步。
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收回,就看到佘查罗兴味打量的眸光。
忽里烈眯眼道:“那就走吧,尽量在天黑前赶到。”
在黑暗草原他们不用担心有人突袭,因为那里常年无人。可是过了沙漠,进入真正的草原格局势力范围,他们就要保持高度的警觉心。
佘查罗手下的一大将米藏刚刚因为对抗池瑞,受了轻伤,而他手下的五千精兵也或多或少地受了伤,所以,这前锋就换成了古佳的三将之一,丰城。
丰城看了身后的王鹰一眼,领兵驾马开道。
中间被拦了一次,但是在看到古佳从包裹里取出的令牌后,原来想刁难他们的人都怏怏地退了下去,立马散了。
不出半日,他们便抵达了北地。
北地人口众多,牛马羊群此起彼伏,还没靠近,就能听到草原嘹亮的号角声和驱马放羊声。
039,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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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先带你去见见我父亲。”佘查罗说。
忽里烈目光从北地连绵起伏的雪山上滑过,落在了那片广袤的青青草地之上。他面上不动声色,脑中却在极速地算计着雪莱山和樊茵河之间的辖地。
过了防守台,就真正入了北地生活区。
连绵起伏不断的蒙古包,低矮错落的帐逢,在野外生火的游牧人,来回穿梭的妇人,玩耍的小孩,涮马的战士,很多拼凑起来画面,组合起了北地独有的风景。
莫果儿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眶无端地就红了起来。
如果她的族人没有被灭,她的额玛和玛父没有死,她也会像他们一样,在自己的族氏中,活的这般坦然安逸,幸福合乐。
只可惜,眼前之景都是别人的,再其乐融融也不是她的。
莫果儿无声攥紧了辔爵,手指都嵌进了马背上,忽里烈微一低眸便看到她侧脸强忍的情绪,他无声望了一眼整个热闹的草原,突地翻身下马,将马缰交到扎皮手里,说:“先带着她下去休息。”
“嗯,你小心点。”
扎皮接过马缰,哪怕他再天真无知,这一路上的谈话,他也听得明白。
忽里烈虽然跟着佘查罗来到了北地,但这北地不是他的,也不是他们的,到底是入了羊圈还是入了狼窝,他们都不能确定。
扎皮年轻的脸上有着担忧,小声地对忽里烈嘱咐。
忽里烈闻言就笑了。
他伸出手臂拍拍了扎皮斜垮下的肩膀,也小声回道:“我心中有数,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莫果儿,别的事情我会处理。”
“好。”
扎皮对他还是有着很深的敬意。
忽里烈收手,对身后的纳兰木说:“你跟我一起去。”
纳兰木二话不说,翻身下马。
走之前,忽里烈眸光从林风阙脸上扫过,林风阙微微眯眼,对上他的视线,他抿了抿唇,只一秒便不动声色地移开。
佘查罗笑着看着他们,眸内蓄满不为人知的打探和猜度。
他虽然怀疑林风阙被擒有着别样的目地,可到底米藏是跟在他身边的人,是不会骗他的。那林风阙就是真的被擒了?
可是。
传闻中的林少将,那个在尸骨里横空出世的天才军事家,三年前逃掉了,三年后,又怎么会这般轻而易举地被人给擒了呢?
佘查罗怀疑这里面有阴谋,可阴谋不是用眼睛看的,他看不出来。
见忽里烈向他走来,他立马收起戒心,领着他去了驻扎在最南边的古额托的大营帐。
古佳自然是尾随其后。
其他留下来的人被古佳的三大将领各自领着安排落脚地。
因为只有莫果儿一个女子,她便被安排住进了单个蒙古包。而她所住的蒙古包两边,分散住着的是年轻的夫妇和一个瘦弱的老人,其他远一点儿的邻居,她还没去打招呼。
“你是从北边草原来的?”
年轻的夫妇中,女子边挤羊奶边问她。
莫果儿要给她打下手,被她拒绝了,“你刚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肯定很累了,这活儿我天天做呢,顾得过来,你不用搭手。”
好吧。
莫果儿虽然想帮她,可有心无力,她确实有点累,便道:“那我回去了。”
“嗯。好好睡一觉,晚上有篝火晚会,到时候有得玩了。”女子笑着对她说。
莫果儿扬了扬唇,点头离开。
回到目前的落居地,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脱掉身上那件团花锦服扔在一边,换了简单的粗布长衣,舀水擦了擦脸,掸开床铺,钻进去就睡。
可即便很累,她也睡的不踏实。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气息,一切都那么的陌生,一切又都那么的不得不接受。
这种被动的命运让她很低落。
而此刻,与她这一方天地截然相反的是古额托的营帐。
古额托的营帐很大。
三面架子天口,两道防卡。
议事厅和休息区分开两边,中间是宽大的草原独有的带着兽皮的地毯,古额托就坐在地毯最上方的草原榻上,而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他的几个儿子们。
遮幕被掀开,阳光闪了进来。
几个人同时抬头。
佘查罗上前一步,单腿跪下,目光纯粹又笔直地看向古额托,语气平述地向古额托汇报着这一路上的探闻和所遇之事。
古额托五十多岁,有着草原人健硕壮拔的身材,圆脸,长鼻,唇薄而泛着淡白,眼睛很黑,睫毛打团,扎着很粗的黑发辨,穿着斜领加襟长布衣,脚套狼靴,靴身绣着飞翔的雄鹰,而他的目光落在了佘查罗身后,那个迎光而进的人身上。
只一眼,他就立马笑了:“古叔找了你好久,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一上来就是热情洋溢的拥抱。
忽里烈也笑着回抱他,淡淡眉眼里是浅浅流光浮动,他说:“一直想来投靠古叔的,只是被赫里那拉氏追杀的没办法,所以只得逃到了沙漠草原。”
这话一出,古额托拥抱他的动作便僵了僵。
一来,他说投靠。
二来,他说被赫里那拉氏追杀。
三来,他说逃。
而这三点里,他的顺序又是反的。他是先逃,后被追杀,最后才来投靠,而他之所有这么说,是因为他心里多少对自己是不信任的。
如果真的找他,又岂会看他走投无路?
短短的一句话,古额托便暗暗地心惊,这个常年跟在纳乌身边的小伙子,看起来年轻,可心思,不一定输给他们啊。
古额托收回手,一张看起来笑容可掬,完全无害的脸上露出认真之色,他拉着他,转身就对佘查罗说:“起来吧,吾儿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
佘查罗依旧单腿跪立,闻言轻轻掀起眼皮,对上几个兄弟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低低地说:“能否请父亲赐给我雄鹰宝刀。”
雄鹰宝刀。
古额托的爱刀,也是他最常佩带的一把宝刀,跟着他出身入死多年,如同纳乌的缠金匕首,它不仅仅是一件兵器,更是一种身份象征。
古额托的笑容不变,他松开忽里烈,走到佘查罗面前,挽住他的手臂将他托起来,目光沉沉似有深意:“你的几个兄弟都想要这把宝刀,可宝刀只有一个。”
未来的王汗也只有一个。
佘查罗轻掩眸底锋利,淡淡道:“那父亲赐我一场庆功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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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赛马()
古额托闻言便哈哈大笑,猛地一拍他的肩膀,说:“就知道你喜欢,父汗早就令人在野外举行了篝火晚会,到时候,你心爱的女孩也会前来。”
他心爱的女孩?
佘查罗心底无声冷嘲,到底是他心爱的女孩还是别人心爱的女孩,这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随着古额托的话落,一直站在一边的蔑格儿走上前来,双手环胸抱住佘查罗,用肩膀对肩膀的无声模式向他传达着他的赞扬。
“做的很好。”他笑着对他说。
佘查罗也笑着回他:“我只是挂个虚名,有古佳妹妹在,我肯定是稳操胜券的。”
蔑格儿便松开了他,走到古佳面前,用兄弟的怀抱给予了她最热情的赞扬:“二哥就知道,父亲把你派去,这次的事情肯定会成功。”
古佳这次真的没做什么,但她却什么都没解释,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无比自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都是父亲从小教育的好。”
“哈哈。”
古额托一听,立马就笑了:“看看,不愧是我古额托的女儿,穿上战袍能杀敌,脱了战袍会哄人,这样的人,自当也要配英雄一般的人物。”
说着视线就不由地瞥向了忽里烈。
忽里烈负手淡淡地笑着,既不应话也不反驳。反正他要夸赞他女儿,想把他女儿许配给谁,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古额托见他只面上只挂着笑,抿唇不语,看起来良善可亲的样子,就觉得这个少年不容小覤。斜视稍微一撇,待看到他身后的纳兰木时,布满皱纹的眼睛细细地眯了起来:“他是?”
“哦,我在逃亡途中遇到的恩人。”
“恩人?”
古额托手摸挲着下巴上的络腮胡子,颇为好奇地问:“看他细皮嫩肉的,不似北狄人,难道是从南汉逃亡来的汉人?”
忽里烈点头说:“古叔眼光可真是厉害,他确实是汉人。”
古额托目光沉了沉,冰冷的视线毫不客气地把纳兰木打量了个遍。
纳兰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看不出来生气不生气,可他心里却对这样的眼神很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因为他看他的眼神就如同南汉皇室里那些征戮者们看脚下的俘虏一般,带着轻狂的蔑视。
他不喜,但考虑到如今的处境,他又不敢发作,只得上前一步,向他作了个揖,问好道:“在下纳兰木,早就听闻古汗的英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
“哈哈哈。”
古额托又大笑出声,收回视线转身就往榻台走,边走边挥手说:“去吧去吧,去玩吧,篝火开始之前有赛马活动,你们这群年轻的小伙子肯定喜欢。”
“父亲不去吗?”古佳蹭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臂问。
古额托看她一眼,又饶富兴味地看了忽里烈一眼,笑着说:“赛马场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父亲去做什么?跟你们这一群小伙子争马上英雄?”
说完又拉住她的手,意有所明地指道:“能跟忽里烈一起赛马,这是你的荣幸。”
古佳虽然常年在战马上行走,但骨子里还是女孩子,见父亲这样打趣她,她顿时就吐了吐舌,满含小女儿姿态地嗔道:“不理你了,我去找佩英玩。”
古佳从帐篷里跑出来,脸上一片红晕。
忽里烈和纳兰木随着佘查罗以及他的众兄弟们一起去了篝火营地。有很多小伙子和姑娘们围在那边弹唱跳舞,还有一些人在摆放桌台,有些人在架篝火。
而离篝火营地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赛场,应该就是古额托说的赛马场了。
“一直听父亲说纳乌的子孙多厉害,如今总有机会遇到,怎么着也要见识见识,忽里烈,与我赛一场,如何?”说话的是古额托的大儿子,伽虞氏·忽塔。
忽里烈扫了一眼围在篝火边起哄的人,笑道:“我也没什么厉害的,草原男儿皆是马背上的英雄,我们就当是玩一场,不必太认真。”
“既然是比赛,自然要分高下,怎能儿戏?”忽塔嗤鼻,对他这种说法很不赞同。
忽里烈抿了抿唇,眸光深深看他一眼,随即又略带冷意地眯起,望向了那个赛场。不是他不想分高下,只是他如今势弱,不能太抢人风头。
赢了忽塔,虽然面上有光,但却会遭到他的嫉恨,输了最多是被人偷笑一阵,无伤大雅,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
忽塔见他只沉着脸不回答,冷哼一声,大声喊道:“赛马喽……”
“哦哦哦……”
随着他嘹亮的声音响起,立马就召来前呼后应的欢喝声,本在营帐里的年轻小伙子和姑娘们都掀了帘出来,朝着赛马场赶来。
莫果儿本在睡觉,她一直睡的不踏实,也不安稳,被外面闹哄哄的声音吵到,撑起身子,揉了揉泛着疼意的额头,穿靴下床。
掀开帘子,看到很多人向一个地方冲去,她很想拉个人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可到底人生地不熟,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不敢贸然去抓人,只得抬起脚步,跟着人群走。
“莫果儿。”
刚走两步,扎皮的声音就从身后响了起来。
莫果儿欣喜地转头,忙唤道:“扎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怎么都兴冲冲地往那里跑?”
“听说是赛马。”
扎皮脸上扬着笑,抓住她的手也飞奔了起来,“我们也去看看吧,我听说忽里烈也会参加,以前老是听玛父说到他,可从来没见过他的英姿咧。”
一听说忽里烈也去,莫果儿瞬间就踌躇了,她挣脱开扎皮的手,说:“我有点头疼,就不去了,你去看吧,有什么好玩的或者是有趣的事,你回来讲给我听。”
“莫果儿,你没事吧?怎么会头疼?”
扎皮见她揉着头,真的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哪还有心情去看赛马,立刻就责备起来:“头疼就不要跑出来,快回去乖乖躺着,我去找纳兰木。”
“嗯。”莫果儿转身就走。
扎皮看到她回到营帐之后才抬腿向赛马地奔去。因为担心莫果儿的身体,他跑的特别快,冲到赛马场的时候,忽里烈刚刚好上马。
纳兰木跟着他过来,站在外围观望。
扎皮看到他立马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急切道:“纳兰木,莫果儿身体不舒服,你先去看看她,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041,篝火()
纳兰木听说莫果儿身体不舒服,眼光往赛场上的忽里烈瞥去。
他已经坐在了马背上,带着红色棕毛的骏马正“呲呲”地掸着马蹄,而忽里烈呢,俊眉深沉,嘴角闲闲地抿着笑意,坐在马背上的英姿虽然沉稳如山却又随性潇洒。
他果然没把这场赛马当回事。
纳兰木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便不自觉地放松了,他把手搭在扎皮的肩膀上拍了拍,嘱咐道:“那我去看看莫果儿,你在这里看好忽里烈。”
“我知道,你快去!”扎皮催促他。
纳兰木笑了笑,抬腿向莫果儿的营帐走去。
莫果儿是真的不舒服,她身体一向强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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