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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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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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下) (风弄)          
   
 信任于我脆弱如玻璃;摔碎了就粘补不起來;兴将;你亲手将我的信任砸毁; 
又向我索求爱情;你是何其自私又何其残忍!我们昨天的不堪回首; 
你的执著成为我最沉重的枷锁;等到有一天;我脱胎换骨;把自己磨得百毒不侵; 
对昨天一切视而不见;就是我们重逢的时刻;那个时候;兴将;请你重新爱上我……       
 

                      
  
第十八章
         
   “生生,你爱我吗?”耳边听见熟悉的低沉声音。 
 
  我回头,阳光明媚中,是与将。憨厚的笑,英挺的眉。他这般温柔,叫我心碎。我痴痴地说:  “爱,我爱。”不错,我爱与将,这无庸置疑。 
 
  “哈哈哈………”  他忽然仰天大笑,不可一世。 
 
  我愕然,无法动弹。阳光尽逝。黑暗扑面而来……。   
 
  蓦然睁开眼睛,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身在房中,躺在床上。 
 
  四周好安静,荣家的大屋外,居然还能听见小虫的夏鸣。不过是一场噩梦。   
 
  不。我转头,与将就在我身边,安静闭着眼睛,睡得香甜。不是噩梦。 
 
  我无声地叹气,是真实的,不是噩梦。若真能一朝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该多好?   
 
  我不说话,静静看着与将。一缕黑发垂在眼睛处,遮住了额上的伤痕。高挺的鼻梁。那副初见时的黑框眼睛早不知去向。他的手轻轻搭在我胸前,似乎想时刻确定我还在他身边。   
 
  此情此景,触动情怀。不自觉伸手,抚摸他的脸。他的唇,薄而优美。我轻碰,惟恐他醒来,悄悄观察一下,才放心描绘他的唇形。第一次接吻,在月下、车上,他挣扎不安,惶恐倍至。而我,笑得如杨贵妃再世。   
 
  “与将……。”  我轻轻唤他,又怕他醒。白天怎么也流不出的泪,此刻居然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急忙用手接住,染湿掌心。生生,为何落泪?那只横放在胸前的手,随时会五指成抓,将你的心活活掏出,你不知道么?  不敢再望他没有防备的睡容,那是对付我最好的武器。或我最大的敌人,其实是我自己? 
 
  我别过头去,却骤然被人抓住要缩回的手掌。  霍然回头,对上与将漆黑的眼睛。 
 
  他伸舌,轻舔我湿润的掌心。“生生,你到底为我流泪。”  他问:  “你到底还是爱我的,对吗?”   
 
  不对!不对!我索性翻身,不让他看我的脸。 
 
  他问:  “生生,我好爱你,我该怎么办?” 
 
  我又翻过身来,定定看着他:  “放我走,与将。你放了我,我们也许还有机会。将来敞开心怀,或者我会再爱你。” 
 
  他深邃的眼瞬间跳动火花,又瞬间消去。“不行,生生。除了这个。”   
 
  我颓然,再翻过身去,将脸埋在枕下。“生生,你忘记我们以前。我常常记得,那些美好的日子,就象在昨天。” 
 
  我用力捂住耳朵。不要不要,求你不要再提昨天。我已经溃不成军。求你不要再提昨天,与将。   
 
  与将说:  “生生,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求你爱我,生生。”他说得如此哀怨可怜。 
 
  我心道:别心软,生生,求你别心软。   
 
  我深深吸气,轻道:  “好,除了这个,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让我重新爱你。” 
 
  “你说。”  他在床上坐直上身,认真地望着我。 
 
  我说:  “魔镜,给我一面魔镜。”只要我对它问上一个问题,我就敞开心怀,再不看往事。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如何利用过我。只要一个答案。对我说一句:与将爱你,真心真意,绝无异心。我便死心塌地,砍了这蜘蛛网,扑入你怀中。 
 
  与将苦笑:  “生生,这世上并无魔镜。” 
 
  我说:  “对,所以我不爱你。”怔怔对望片刻。   
 
  与将忽然微笑,把我轻搂入怀,摸着我的头发,劝道:  “生生,你累了,睡吧。” 
 
  “好,我睡。”  我在与将怀里说:  “与将,求你一事。” 
 
  “你说,除了离开我,其他都可以接受。” 
 
  “求你今晚莫再入我梦中,我好困好累,只盼一个好觉。”   
 
  与将蓦然一僵。他轻道:  “生生,你有时候说话,好伤人心。”是吗?原来你也有人心,真是可喜可贺。 
 
  我闭上眼睛。朦胧中,听见与将的声音:“生生,是你逼我。生生,莫要怪我。我是如此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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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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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听见鸟鸣,却睁不开眼睛。   
 
  整个人迷迷糊糊,隐隐看见眼前有几个忙碌的影子。   
 
  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嗓子干燥,想喝水,竭尽全力,只能动动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   
 
  莫非与将又对我做了什么,在我睡梦中。   
 
  或许他已经把我毒哑,好让我不再说令他伤心的话儿。   
 
  神志不清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额头压了一个冰凉的沉甸甸的东西,我猜是冰垫。   
 
  臂间隔一会就感觉一点点的刺痛,这感觉倒很熟悉,是在注射。   
 
  只觉得自己成了实验用的小白鼠,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地任人摆布。   
 
  “生生。”   
 
  我听到与将小心翼翼的唤我。   
 
  他摸摸我的脸,又凑过来用脸靠在我的脸上磨蹭几下,偏头对身边一人说:  “还是很烫。”   
 
  他身边的人说:  “荣先生,一定要送院。再延误恐怕不妥。”  原来是荣家的私家医生。   
 
  我病了吗?   
 
  没有。我可以听到他们说话,还会想东西。   
 
  只是脑子有点不知来路的响声,很累。说不出话,睁不好眼睛。   
 
  与将的声音里带着我料想不到的害怕,几乎可以听到牙齿大颤:  “送院?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似乎在分辩地说:  “我什么也没有做,样样都照顾得好好的,为什么他会忽然病成这样?”   
 
  医生为难地解释:  “荣先生,他……。”   
 
  与将打断他的话,急切地问:  “你说再延误就不妥,那是什么意思?难道生生会死?”  我的手忽然被人抓得紧紧。   
 
  “不会的,不会的!”   
 
  与将的声音越来越远,飘得高高。   
 
  渐渐听不见了…………。。   
 
  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眼花亮的白。   
 
  白茫茫一片的地方,除了病房,还能是哪里?   
 
  我微微一动,立即惊动床边的人。   
 
  “生生,你醒了?”   
 
  与将的声音,可以用惊喜交加来形容。   
 
  他牢牢握着我的手,怕我忽然脖子一歪,呜呼哀哉。   
 
  我勉强动动嘴唇:  “我病了?”   
 
  他紧张地点头,看着我,又宽心地笑了起来。   
 
  唉……。。   
 
  我懒洋洋闭上眼睛。   
 
  为何不是一病不起,从此天人永隔?   
 
  大概是累了,对着眼前人,我连恨意都无发点起,只有说不出的烦乱如麻。   
 
  “什么病?”   
 
  与将慢慢数来:  “贫血、高烧、身体虚弱、情绪不安、气急攻心……。。”   
 
  我笑。   
 
  怎么连气急攻心都出来了,荣家的医生不是西医么?   
 
  难道他中西两家医学兼顾?   
 
  真是奇才。   
 
  “生生,”  与将在上方定定看着我的脸,问:  “你到底在烦恼什么?看你,这么多烦恼,把自己身体都弄坏了。”   
 
  记忆忽然飘得好远。   
 
  什么时候,他也曾经问过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   
 
  那时候我为了让他得到荣氏,殚精竭虑,苦思冥想,日夜不安。   
 
  我说:  “与将,我的烦恼,都是自找的。你又何必管。”   
 
  他看我良久,别过头去,长长叹气。   
 
  我说:  “与将,你可知道,我最怕你什么?”   
 
  他惊讶地回头,等我揭开谜底。   
 
  “我怕你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我真心实意告诉他:  “我看不出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   
 
  “生生,我……。。”   
 
  我冷冷道:  “所以,我只能把你的一切都看成假的。与将,这叫宁枉勿纵。”   
 
  把手从他的掌中轻轻抽出,我笑:  “因此,你再也不用在我眼前做这个温柔模样,长叹短叹。没有这个必要。”   
 
  他怔怔看我,伸手要把我搂在怀里。   
 
  刚碰到我的肩,与我冰冷的眼光赫然相遇,刹时全身一僵。   
 
  他慌忙站起来,象遇到极让他不安的事情,匆忙再看我一眼,飞快地向门口走出。   
 
  简直是逃也似的出去了。   
 
  这也是演戏吗?我问自己。   
 
  是的,肯定是的。我答自己。   
 
  造化弄人。   
 
  这么多人希望长生不老,病痛全无,结果绝望地死在医院中。   
 
  我只望上天早点把我了结,谁知道病情一日比一日好起来。   
 
  与将几天没有来。   
 
  见到他的时候心痛心烦,恨不得永远不见他一面,盼他将我永远扔在黑暗的角落里完全忘记。   
 
  见不到的时候,又开始忐忑不安。   
 
  当然不是想念他,只是……。。不会又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找到让我崩溃的方法吧。   
 
  我这人,原本疑心就重。遇到荣与将后,更加多疑到不堪。   
 
  正在猜疑不定,越想越怕,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不知道是谁。   
 
  如果是与将,他从来不敲门,直进直出,以显示我们的“关系”。   
 
  如果是其他人,外面有周恒一干禁军把守,谁可以这么光明正大敲我的门?   
 
  我一边猜,一边说:  “进来。”   
 
  难得地行使允许与不允许的自主权,悲哀得可笑。   
 
  连这一点小小的权利,对现在的我,也是可贵的。   
 
  房门打开。   
 
  我眼睛一亮:  “居然是你?快快请坐。”   
 
  我对此人不算熟悉,但现在看见他,居然泛起亲切的感觉。   
 
  不为他的人,而为他所代表的明朗与自由,还有永远不能奢望从与将身上看到的真诚。   
 
  贺书亭笑道:  “这么晚才来看你,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知道我病了?”  开口就问,似乎有点不大礼貌。可这是重要问题,如果是与将通知,那么又是一个可怕陷阱,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而且周恒也有出谋划策的嫌疑。毕竟,贺书亭的名片在周恒手中。   
 
  贺书亭拍拍手:  “我原本也不知道。今天一看病历表,居然发现你的名字,当场呆住。你也不知道吧,我现在在这医院做主治医生。本来想自动请缨为你看病,但你的医生比我大大有名,是院里的权威,有他在,自然比我要好上百倍。”   
 
  我说:  “原来如此。”   
 
  “所以只能放弃扮演救世英雄的角色,做个小小的探访者。”  他摊开双手,耸肩道:  “我是匆忙而来,连礼物也没有,不会生气吧?”   
 
  “你要把我看得如此小气,我倒是会生气的。”   
 
  这人谈笑风生,知情识趣,其实比较适合去做心理医生。   
 
  也许是很久没有和正常人接触,我对贺书亭的到来十分欢迎,精神也好了不少。   
 
  靠在床头听他胡言乱语,轻松安逸,简直象到了另一个世界般。   
 
  这才是幸福又平凡的生活。   
 
  我笑着听贺书亭将他这几天在医院中遇到的种种有趣事情讲完,说:  “你该喝点水。对不起,得请你自己倒,我有病在身,不能待客。”   
 
  他说:  “我自己来,不敢劳动。我们虽是同学,可是家境大大不同,身份待遇当然不同。”   
 
  他其实也是富家子弟。   
 
  我不解,问:  “哦?为何这么说?”   
 
  “你身份何等贵重,房外保镖林立,如果我说错一句话,说不定你脸色一变,就将我乱棒打出。”  贺书亭一脸挪揶:  “怎么敢劳动你替我倒水?对了,你要不要也喝一点,我帮你倒。”   
 
  我敛了笑容,轻轻摇头。   
 
  他哪里知道,外面这些人,不会对付他。   
 
  都是专门对付我的。   
 
  “生生,你不高兴?我玩笑过分了。”   
 
  我勉强挤出个笑容。   
 
  贺书亭说:  “人越有钱,烦恼就越多。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了董事长,自然容易心烦。”   
 
  “为什么人越有钱,烦恼越多?”  此问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以免冷了场。   
 
  我问得心不在焉,贺书亭却答得认真。   
 
  “因为人没有钱的时候,总想着心里的不足可以等有钱的时候用钱来换,自然有拼搏的劲头和憧憬的心。等你有钱了,才发现原来这许多想要的用钱也换不来,好不容易挣来的钱,到头来也并没有什么满足。这下连如何拼下去都不知道了。”  贺书亭打个比方:  “就象有全身力气,却又全身不自在,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地方。”   
 
  “所以,”  他下结论:  “钱越多,心越烦。”   
 
  我点头:  “不错,钱多也不是好事。心烦不能用钱医。”   
 
  “我来的时候,被你外面的人拦了一会……。。”   
 
  我猛然抬头。   
 
  贺书亭摇手说:  “我可不是告状。他们问我的来意,又打个电话,似乎得了允许才让我进来。”   
 
  不必说,肯定是与将点头。   
 
  说起自由,我可以与监狱的囚犯相提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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