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见他如此,也没有退下的意思,只继续道:“四爷今日回来,行程上的安排不是直接来到咱们古府,而是通知了安州府衙那边。”
古卫彬一听,心中一凛,语调不由地提高了几度,“什么,通知了府衙!”
管家回道:“正是。”
“什么时候进城?”
“按路程估算,大概两个时辰后便会到了。”
古卫彬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只摆了摆手,道:“我知晓了,你退下吧。”
看着管家离去时那不卑不坑的背影,古卫彬手指敲那桌面的频率更加频繁了,手指动着,面上没有表情,但心中却想了许多——定是他将昨夜之事告诉了四爷,不然四爷不会突然更改行程,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通知了官府进城,要知道,如若他这样做了,那他的一切就都会摆在明面上,要再暗地里行使动作就不易了,而且,管家还专程前来告知他,那也就是让他也去迎接了,这样等于公开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如此……看来四爷是要用他的身份来行事了。
阳光升得正暖,此时应是安州城里集市最繁茂的时间,往日里这时会有老弱妇儒商贩老板在置办一天的买卖,但今日却有了不一样的情景。
城门口,两队身着兵服的人排在城门街道的两边,边面容极俱肃穆地站着,冷冷地将百姓阻隔在街道的两旁。
“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怎的这么一大早就搞这么大排场,”一个小商贩站在官兵身后半人远的距离,与身边一个相熟的谈了起来。
“这还用说吗,定是什么大人物要来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府衙与兵队都出动了呢,看来咱们安州是要办大事了呢,可怜了咱们咯,”看看自家一大早准备好的买卖,“我今天起了一早准备的这些糕点,本想着能卖些钱给过生辰的儿子置办些东西,按这排场,怕是没机会
136身份引猜测()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人,随即转头还站在后方马车旁的洛可妍,想了想,朝她道:“可妍小姐,你是知府千金,想必他们也是认识你的,古某
见这个官兵根本没给他半分面子,望了望城门外那一队朝这方前来的人马,他也不想闹事,否则就是让那前来的人难堪,届时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官兵看着他,现时已认定古卫彬就是安州城内哪个贵族家的无所事事前来搞事的子弟,虽不想得罪,但也不会给好脸色看,只冷冷道:“无论你是谁,这条路已经被官府封了,闲人免进!”
官兵是李守将带上过沙场的,平时最见不惯那些游手好闲的贵族子弟凭着身份就想胡作非为,今日古卫彬这一出就是顽固子弟最擅长的把戏无疑。
古卫彬看着他,面色一沉,道:“你可知我是谁!”
古卫彬见此,没有急也没有慌,仿若不信他们敢伤他的样子。官兵们见他如此,想着这人敢如此大胆,面对他们这样庞大的气势还如此面不改色,许真是有些身份,便不敢真的动手,只道:“这条街已经封路,不准通行。”
守在两道的官兵们见突然来了一个人,而且还颇有硬闯之势,随即脸色大变,右手纷纷拔起腰间悬挂着的那把刀,朝古卫彬指去。
而古卫彬直至骑着的马奔驰而去,他才收回眼神,不管不顾被隔开的人群的惊吓,劲直奔到离他们不足一人的距离才停下来,一个纵身跃下了马,看到被守街的官兵隔在了远处的洛元盛,便劲直想走过去。
洛可妍却似没看到一般,眼睛只从他的一旁风景轻轻扫过,便转眸望向别处。
此时他正以一种“怎么你也在这”的狐疑神色望着她,面上却是扬着友好的笑容,以示打了招呼。
这时,洛可妍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待马走到她的身侧而过时,洛可妍转眸望去,正好对上也正在看她的古卫彬的目光。
洛可妍看着洛元盛离去时的神色还有李守将,心想:看来父亲对来人的身份也不甚确定。
洛元盛听得,随即朝她道:“想来差不多该到了,你要出城的话再等等吧,”说着,便提着衣摆快步走去。
这时,李守将观看着城外的情况,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朝站在这方的洛元盛大喊,“老洛,老洛,你快过来!”
洛元盛被洛可妍提起这一点,面上满是无耐,只道:“为父也不大清楚,只知是天大的贵人,”说着,朝城门外那一队还在向这方走人的人看去。眼里尽是对那帮人的不确定。
“父亲,今日可是有什么人要来吗?为何方才来时走了几条街道都是被封了?”
洛元盛一听仲老,随即想到当日喝那么多人黄汁的恶心日子,随即咽了咽口水,没再过问洛可妍即将要去的去处,只道:“今日会封城门一段时间,你现时可能出不去,再等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洛可妍在品秋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待站稳后,款步走到洛元盛身边,“父亲,妍儿今日约了仲老去城外采些药材,”因为别庄里的那个人她不想让人知晓,所以只能拿仲老出来当挡箭牌。
洛元盛瞧见马车上下来的真的是洛可妍,随即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妍儿,你来这做什?”
她望向车外,瞧见洛元盛正加快着脚步朝她走来,“咱们下去吧。”
洛可妍正想着这一点,品秋望着车外的情况,付到她旁边说道:“小姐,老爷好像看到咱们了,正朝这边过来。”
洛可妍听得,只微微点了点头,今早刘成让她送了信,知道一大早的她的父亲跟李守将带了大部分的人力出了府,具体何事没打听得出来,看来就是为了现今这么一出了,如若今日不是到了给那人下针的时间,她也没必要来碰上这一头。
洛元盛听着他语气中的肯定,狐疑着也转过头去,一看,那不正是妍儿的马车吗!马车是因街道被封,所以才会从抄小道从小巷中穿出,只见它走城门边的人群后方便停了下来,品秋的脑袋瓜从马车帘中钻出,似乎在使劲地张望着什么,待看到洛元盛与李守将站在这,便缩回了车内跟洛可妍报告起来“小姐,这城门似乎都被官兵封了,老爷也在那里,看这阵看来真是要迎什么大人物。”
正当洛元盛犹豫不决之时,李守将眼睛突然瞄到他身后一辆正朝一道小巷行驶而来的马车,看了半会,才道:“老洛,那是你们洛家的马车吧。”
李守将这一听,“嗯,确实有可能……”他们这些人传话都是一层接一层的,也许这神秘的贵人不想在路上暴露行踪,所以上级来通报时只下达到安州这一块准备迎接。
洛元盛以同的神色眯着眼望向那方,嘴角以极轻的声音闷闷地说道:“也许,连上级也不知道到底来的是谁……”
李守将一脸迷茫中带着气愤地说,腿脚有点想上前,但又怕接错了,他们搞这么大阵杖,要是接错了人可就不是闹笑话这么简单了。
因着现时太阳当空,虽还算清晨,但光线过于充足,那方的人离得也较远,以至于透过较为长远的城门时没能看到情况,不知是否就是他们要迎接的人。“老洛,你看这情况,是不是咱们要迎接的人,你说这上级也真是的,连夜发了加急信函来给我们,却连要接的人是谁都不给我们说清楚……”
137发现弱点嫌隙()
见二人来到他的跟前,古卫彬抬手微微行了个礼,虽然他是侯
按他的调查,这两人在安州的事务处理上一向是通力合作的,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攻不可破的,他原本也是放弃在这两人身上下功夫的,但如今情况不同了……人只要有弱点露出来,那他想要打破这层关系就容易多了,哼,留着这一点,今后必有用处。
之前他来到安州后,暗地里都有派人如往常收买人心般的送礼、送银、送美女,但这两人却像约定好一般,都把他的人拒之门外,有的还被毒打一顿丢到了街边之上,这些举动让他在安州的势力铺展受到了不小的阻碍,显得有些举步维坚。
古卫彬方才等着的时候眼睛一直就没离开过这两人的方向,虽然隔得远,但他依旧没放过这二人面上的每一个表情,心中暗暗地想着,原来这二人之间的嫌隙在这儿……哼,自古文武相轻,这倒是个不错的发现。
随即,也三两步地跟上了洛元盛,仿若没事人般的,二人走到了古卫彬面前。
李守将看到他的样子,就算他神经再粗也感受到对方的不悦了,随即皱起眉头,脸面歪着朝向天空,抬手抓了抓脑袋:我刚是有说什么话又得罪人了?半会,还是没想出来,哎,跟这些书生打交道就是麻烦,动不动就不理人……
这会,他再也不想陪这李守将演下去了,不过还是碍于两人是安州一文一武的最高长官,许多公务都是要通力合作的,所以还不能撕破脸面,只铁青着脸劲直穿过他的身边,自个儿朝古卫彬走去。
洛元盛气得一脸通红,这会他真想一巴掌把这个李老粗给拍到泥里让人抠都抠不出来,往日里他总是对他用语不当就算了,因为那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比较私人的场合,可现时是当着全安州百姓的面呀,让他一个当安州父母官的人情何以堪!
其实李守将这人也是心直口快,而且往日里对着的都是军营中那些大老粗,没什么弯弯绕绕的,不喜欢就会直说的,所以这会对洛元盛嚷出的话也是不顾场合,连引得周围的百姓及守卫的衙差、官兵纷纷侧目也没有注意到。
李守将就快走到古卫彬那方,见身边似乎少了点什么,转头一看,洛元盛竟然还没跟上来,顿时嫌弃着:文人就是麻烦,走这么几步路都慢吞吞的,便操着大嗓门朝对方嚷道:“哎呀,老洛呀,你快点,别这么磨磨唧唧的……”眼里尽是不耐烦。
洛元盛虽已跟去,但李守将一个武将,常年习武,而且身材魁梧,步子自是迈得比一般人大,就几步路功夫已将洛元盛甩开了好几十步的距离。
什么意思!说御史舞文弄墨,不就是瞧不起文官吗!他也是文官呀,这不是连他也给骂进去了!顿时脸色沉得可怕,可惜神经大条的李守将根本没注意到这点,洛元盛的表情根本没人发现。见对方已走远,虽心中气着,但也还是跨起步跟着走去。
李守将也认同的点点头,“那咱们会会他,看他怎么说,你看前面城门外那队人马也快到了,咱们如若能搞得清情况,也不至于弄个大乌龙,现在街道封了这么多,动静如此大,如若一个不慎真要被那些只会武文弄墨的御史写死……”说着,便劲直朝古卫彬走去,没有注意到后方洛元盛脸色突然的难堪。
洛元盛听着,也点点头,“极有可能,否则他怎的会在如此关头出现,似乎还极为焦急,不然怎的会连这令牌都拿了出来。”
李守将想到这,转眼从古卫彬身上移开,朝洛元盛道:“老洛,如若他真像你说的是,侯府少主,那这东西可能真是他带来的,你说,他是不是跟咱们要迎接的人有关!”
其实这会用洛可妍的评价来形容他更为合适——心机深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底线低到连自尊都可以不要的……
古卫彬远远地看着这二人的神情,知道他们对这令牌有疑心,但却不知他俩现时的心里活动,要知道这些人将他都想成了那种无所事事的顽固子弟,真是一口老血要怄出了。其实他们还真冤枉古卫彬了,他这人学识不差,心机也深沉,他的目标是保住古家的爵位,哪会让自己真的成为不学无术的人。
李守将一听,眼睛也是更眯了起来,“远昌侯府?”此生他是最厌恶贵族中的顽固子弟,一听远昌侯府的少爷竟要硬闯,脑中随即联想到对方是如之前安州那所谓的望族家的大少爷,也就是差点成了洛元盛女婿的刘立名那等顽固子弟一般,一下面上出了审视之色。
心中虽然如是想,但在李守将面前如果表现出这等心思,定会让人看不起,所以他只看着古卫彬淡淡道:“那是京都远昌侯爷的儿子,古卫彬。”
之前他是存了攀付之心,但仅限的也是用女儿的婚事。他久居安州,并不知远在京都的远昌侯府将要削爵的那些事,虽然辰翊也一直在追求妍儿,但对方好像也没那么热忱,连上次想请他入库吃个饭都难,古卫彬就不同了,见到他时都是客客气气的,这让他有着不少的满足感,而且听说他是三天两头地往妍儿身边跑,按他这速度,哪个女儿家能抵得住,将女儿与他凑一对也是可以的,总觉得他既然对女儿有心,如果他成了,那他也会默认的。
洛元盛一直对古卫彬都是存着一点巴结之心,但现时在同阶官员面前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138挑拨,暗自竞争()
洛元盛虽是安州的父母官,官阶也跟李守将一般都是四品官员,按理说,一个普通官兵是要听从他的命令,但也可以不从,因为官兵是李守将的手下,从军的的人都知道军中军规严明,他们只会听自己上级将军的命令,而其他人,无论对他发布施令的是谁,他都可以不用尊从。
这时他看着李守将,见他没有一点表示,而洛元盛却一直虎似地盯着他,官兵心中为难,此时两位大人都站在他跟前,而且往日里二人的关系也一直很好,官兵在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听从照办。
这会,古卫彬却突然朝他开口道,“看来安州的管辖还真是特别呀。”
李守将听到他突然说这样奇怪的话,语气里还满是感叹,一时不解,皱着那粗犷的眉说道:“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特别?”
洛元盛听着也是不解,本是没有兴趣在这地方纠缠,想赶紧去准备城门那边的事为好,但一听到古卫彬如此语气讲起安州的治理问题,那不就是说的他吗,一下也凝了凝眼望着他,一副看你怎么说的样子。
古卫彬看着二人的神色,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也没什么,只是见到旁边这位卫兵听到洛大人的命令似乎没有想要执行的样子,只等着李守将的亲自下令,二位大人同为安州的顶梁柱,能把安州治理得如此得天独厚、在江南处处受灾之时还能完整地保留下来,许真是这文武分家大有用处,如若可以,真想让全黎苍的大小官员都来跟二位学习学习治理之法……”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看似是在夸赞,实质就是在损人。
洛元盛一个弄文识墨的文人,何能听不出古卫彬这看似夸奖实质在嘲讽他作为从四品父母官竟指挥不动一个小兵之事,一张脸立马黑沉下来,额上的那隐忍的青筋再也掩不住地拱了起来。
而李守将听到古卫彬的话,竟真以为对方是在夸奖他,一下一脸得意地朝旁边还在等他指示的官兵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
官兵见他如此,这才“唰”的一下收起刀,带着围在这的其他几人回归到列守的队伍里。
原本李守将听着洛元盛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越过他,对他的人发号施令,心中本就开始不悦,但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罢了,现时连古卫彬都如此说,他心也就开了,直接按自己想法去做,把气愤在心的洛元盛晾在了一边。
现时认清了古卫彬的身份,那他就不能再得罪了,那人就要来了,古卫彬这令牌想必与那人有关,他必须要把方才无礼的那一刻从对方的心上抹掉,否则不是事情还没开始就得罪人了嘛。
看了眼身旁的洛元盛一脸铁青,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方才看到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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